百香國處於北鼇各島的中心,另外四個大島分列周邊,如眾星捧月。


    同一時間,百香國的多個口岸強艦抵來,島主隻是百香國人對他們的稱呼,這些可都是正兒八經的國王,土地人口來說都不比百香國差太多。


    四人每人都跟隨著千人的衛隊,陣仗頗是駭人。


    聽到這個消息,百香王緩緩抬起頭來,雙目之中透著陰冷,因為這一切實在是太快了。


    一個晚上,這個消息在百香國瘋狂發酵,第二天晌時,四島島主便齊步而來,那豈不是說,這個消息是在五島同時展開?


    百香王深深看了季牧一眼,這一遭讓他對這眼前人有了重新的認識,他曾想過此人在宇國商界定然地位超然。但此一事讓他再度刷新,這個人對宇國商界來說太重要了,重要到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弄死在異國。


    對於一個國王來說領會還遠不至此,這種重要恰恰證明他太強了!強到滿心忌憚,強到不敢讓他回去,泱泱大國一個人能在一個領域立下如此之威,讓他覺得那句“國士之禮”都說輕了。


    “移駕天香園吧。”


    天香園輕易不設宴,這裏是百香王的花園,偶爾會接待一位島主,其他人全無這般資格。


    多年以來,百香國對待其他四島的策略很簡單,中心四條線、一線對一島,百香國注重對另外四島的單線聯係,避諱的就是四島之間暗中撮合什麽,這些年根據不同島國的情形,百香國也做了不少相應的舉措。


    但眼下,當是百年以來最讓百香王室不能接受的一刻,四島“同氣連枝”要一個說法,事情一下子無比棘手了。


    天香園內,左右兩張大桌子,坐著四個都頗是富態的人。這些人一眼不看桌上,各個凝著百香王。


    “百香王,當下之事必須快速處理,野島之事如果這麽傳下去,過往會被翻出來越來越多。百香國底子厚、國業廣,但要為我等想想。”


    “沒錯,百年前的法子本就有缺陷,現在根本沒有再做一遍的可能。我等都是聽說,那野種不過是一個隨行的副手,揪出來這個主理的人再為其置辦一套說辭,才能平定此間失態!”


    百香國微微皺眉,“各位是何平息之法?”


    “人人都在傳湖魔,那就把他變成湖魔,當著天下人的麵緩而殺之。”


    “此人畢竟來自宇國,直接殺了後續的麻煩定然不少。”


    忽然有人哈哈大笑起來,“百香王難道還沒有看出,這根本就是一箭雙雕,讓那野種禍國殃民就是那宇國弱我北鼇之策!一點商界的蠅頭小利就像霸占我北鼇的無上風光,簡直笑話!”


    這一瞬間的百香王,忽然看出些“層次感”來,信息雖然龐雜,但卻給人步步推進之感,這些人說的話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和民間傳的不一樣和宮廷之上人們的所思所忖也不一樣。這背後,就像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把不同的訊息傳給不同的人,一並釀就最終的目的。


    細細想來簡直讓人倒吸涼氣,這背後得是一個多麽細密的工程。


    “如果百香王有什麽不便,不妨選我四島之一用來提審這個季牧,屆時就算那宇國後算賬也算不到百香國身上。”


    “那倒不必。”百香王立時道,雙目微微一閃,此時四島之心齊古未有之,這件事情容不得人有丁點的大膽之思,稍有不妥對百香國的影響是不可挽回的。


    “以本王看不如這樣,自明日起開始提審季牧,等罪名落實,就按各位的意思辦。”


    “還要提審?還要落實?百香王未免也太忌憚那宇國了吧!”


    “再者說了,又是提審又是落實要花多少時日?到那時各國都把野島一事翻得個底朝天了!”


    忽然之間,百香王袖子一敞站了起來,“自古以來,我北鼇比中鼇、比南鼇,從未想過與那遙遠北國比什麽高下。不管事情有多大,凡是想弱北鼇的人都必定不能得逞。真要與那宇國真刀明槍,中鼇南鼇又該何圖?”


    百香王這一說,格局立時又寬廣了幾分,中鼇各島對北鼇一直不怎麽友好,真要與宇國徹底對立,南南北北就更複雜了。


    “各位若是不放心,便暫留百香國與本王一同審理,不出幾日,這罪名必然落下,屆時這個季牧無論是拉去遊街還是當眾斬首,全聽各位的意見。”


    四位島主一會兒麵麵相視一會兒各自思忖,半晌之後才有人道:“現今國內瘋言亂語,關鍵是要壓一壓這勢頭啊!”


    百香王道:“這件事全然不需太多時間,不瞞各位,本王所掌握的已然不少,想必各位也有突破之法,這個季牧絕對撐不過三天。屆時我等便可聯書那宇國的通文,既不敗雙方之交,亦能將此人繩之以法!”


    ……


    季牧雖然解下了鐐銬,但還是待審之人,他被關進了百香國的天牢。


    午夜的時候,趙大勳帶了不少酒肉來看季牧,“季頭家,此後不管是誰提審、如何發問,一定要記得隻可言不可書,趙某知道你是無罪之人,但我們不知道北鼇這些人會拿出什麽手段。”


    季牧點點頭,他知道被打入這個地方便意味著什麽,“謝謝將軍了,今日堂前一席話著實精彩。”


    “嗨!你還有工夫想這個!”趙大勳似笑非笑道了一聲,“今時好見,日後再見恐就難了,季頭家是心裏有數的人,咱在宇國九州都未嚐敗績,uu看書 ww.uukansu.co 這些個小小島國又算得了什麽?”


    “將軍,運送藥材的時候您也是回到故國的人,可有發覺出什麽異常?”


    “縱有異常也沒工夫察你們商界的異常,我這一個帶兵的人,對你們商界根本就是個門外漢。”


    季牧緊了緊眉目,“那這縱有異常,又是什麽意思?”


    趙大勳怔了一瞬,旋即苦笑而出,“你們這些做生意的啊,腦子就是比一般人活泛。”


    季牧笑道:“倒也沒什麽,我一個身陷囹圄之人,有無異常都沒什麽關係了。”


    趙大勳思了半晌,最後沉聲而出,“陛下已經兩年不上朝了,我擔心國內的事都無法顧及,更不要說海外的事了,不然我那些話可要更放肆得多了。”


    季牧點著頭,仰目看著天,可這眼前,天是黑色的頂,原本就是牢籠的蓋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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