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青正是生死關頭的時候,身處在平江城的張士信些時也是坐立不安,竟是有些莫名的慌張起來。


    張士信在前兩天接到劉青的飛劍傳書,知道了劉青已經安全抵達了南荒,自是大為放心,暗叫劉青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就敢一個人去闖南荒,而且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順利到達南荒之地。


    張士信自是不知道劉青一路卻甚是不太平靜,由於劉青隻告訴他安然到達南荒之地,並未說出沿路上的一些經過。劉青也不是有意思要瞞張士信,這倒是劉青也是想免得張士信過於擔心的考慮。


    所以張士信倒不是突然感應到劉青身處危險之中,就開始在這裏坐立不安起來,而是因為別的事情,心裏正在緊張心煩。


    原來自從平江義軍成功占據集慶以來,他們這一部分本來不太引起元人注意的義軍,也從不和北方元人相接的部分,突然就和正從北方南下的元朝大軍直接衝突起來了。


    前一陣子,張士信已經接到細柳集在大都傳來的通報,知道了元人大股部隊南下的消息,他那時候卻還是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平江義軍還沒有直接和元人大軍遭遇過,也還不足以引起元人的注意,或者說元人還注意不上他們。


    可是到了昨天,他又接到集慶知府向文才的告急信件,那元人大軍居然沒有向河南劉福通的義軍那裏進發,而是迅速繞過劉福通部後,接著又悄悄繞過在鄱陽湖的陳友諒部,正向集慶這邊開來。


    張士信看著麵前打開的地圖,知道元人勢想渡過長江天險,直接奔集慶而來,他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原來此時中原形勢是,北方主要就隻有河南劉福通部起兵反抗元人暴政,而在南方卻分布著反元義軍的許多勢力,正是這些勢力構成了當今天下反元的主力軍團。


    這自是因為元人統治所采取的政策有莫大的關係。


    他們將全國人種分為四等,第一等自然就是蒙古人,第二等是色目人,第三等原宋金舊朝統治下的漢人、女真人、契丹人,最後一等正是江南的漢人。


    第三等和第四等人,平時遭到的逼迫最為嚴重,故此反元義軍一起,馬上紛紛響應,而位於第四等的江南漢人,自是更加不甘於異族的奴役,故此反抗起來也就更加猛烈。


    現如今義軍也就不再承認自身為元朝管轄,當然不叫自己為元人,而是將仍然服從元人號令的各族人等,統一稱為元人,自然這其中還是以蒙古人為主。


    而南方勢力,僅在張士信兵不血刃取得集慶的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南方各路大大小小的反元義軍,有的壯大起來,有的消亡不見,最後就慢慢的隻有四大義軍勢力依然挺立在南方各地。


    當時,這比較出名的四大義軍是:有在平江西邊的四川方國珍部,處於平江義軍的西部、北部的濠州郭子興部,在平江義軍的東北邊有陳友諒部,以及最南邊的平江義軍張士誠張大帥的部隊。


    平江義軍的本來位於最南邊,在沒有取得集慶城以前,由於有郭子興部的阻擋,自然就是不能直接和元軍衝突得到,一直在暗自的發展壯大時期裏。


    可是幾乎在其他三路義軍壯大的之前,張士信剛好取得集慶,自然就大大引起了元人韃子們的注意,隻是後來反元義軍不停出現,義軍不斷的湧現,他們忙於派兵前往其它地方鎮壓,才一時之間沒有顧及到平江義軍來。


    而集慶江南一帶,畢竟是北方元人的糧倉和重要收入來源,平江義軍這一占據後,自然是相當於斷了元人朝廷的經濟來源,等天下義軍隻有五路大軍時,又以南方四路義軍為主之時,元人朝廷也就醒過神來,發現天下反元義軍鎮壓不完,此起彼伏,往往互相響應,最後下定決心,先要奪回糧倉來再行收拾其他義軍。


    他們也是看準了目前平江義軍的軍隊係統最差,而所占的地方又最是富饒,那元人朝廷派出了以花花脫木耳為大將的二十萬大軍,大有不奪回集慶,決不班師回到大都的氣勢。


    這花花脫木耳也是元人裏有名的猛將,雖然為人殘暴無比,卻也打過不少硬仗,鎮壓了許多反元的義軍,在義軍中素有‘花屠夫’之名,這古怪的稱號就可見其凶悍之處。


    那集慶知府向文才雖然也算是個有才能的人,但卻是沒有擔當過大型戰鬥的指揮,故此一聽到說是花花脫木耳親自領得二十萬大軍前來,卻也是甚是驚慌,故此才急急向平江大帥求援。


    由於平江曆來是平江義軍的大本營,不容有失,故平江義軍大部都仍然平江城和平江城周圍駐紮,一時之間要調動大軍前往支援集慶卻是大大的來不及了。


    當日劉青和張啟星二人,能在一日一夜間,就能趕到平江,一則張啟星也是老手,選的是好馬良駒,利於長途奔跑的緣故,二則也是他們兩人功夫厲害,控馬之術非同尋常,加上後來走的大道,一路飛馳,才到得平江城邊。


    今日大軍要調動起行,先要整頓糧草,完備輜重,那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完成不了,而那元人大軍怕是不會給他們有這個從容調動的時間,故此才張士信才十分憂慮,緊張不已。


    張土信雖然十分憂慮,他仔細想了一陣後,心裏閃過了無數的念頭,卻是慢慢的有了主意,連忙出得門來,就向大帥府中走去。


    那大帥張士誠雖然道術功夫都和張士信並肩,甚至近來有超出的勢頭,但在行軍打仗方麵卻遠遠不如兄弟張士信,故此一切軍隊訓練使用,一直都是張士信負責。


    那張士誠平時深居簡出,自是很少出接見外人,一般也很就很少出來處理政務。


    前者劉青來平江,固然是因為他總是行色匆匆,最重要的還是大帥近來已經幾乎不曾接見過外人,故此張士信也就沒有和劉青提及此事,劉青自是也沒有放在心上,就去了南荒之地。


    原來大帥張士誠雖然奉了師門令諭,下山為應天下大劫,代師門行道的意思,卻仍是不願意居於此大帥之位,隻是萬般無奈之下,才勉強掛了個虛名而已,實則不大願意管事。


    在他心中,更加願意修煉做一個修煉白雲山道法的小小門人,而不是當一個叱吒風雲,雄據一方的大帥。


    這等快活林也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建造的,加上必須要有大帥府可以聚攏人心,作為發號施令所出,實際上都是空有其名,並無什麽實用的東西在裏麵。


    張士信邊走邊想,他剛到快活林邊,就聽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裏麵傳來,接著突然就跑到了上空來了,他心裏聽得明白,連忙笑道:“乖侄女,怎麽這麽晚了,你還不曾睡覺,難道是還在想劉青不成?”


    隨著的他話聲一落,從空中就落下一個人,那正是一個妙齡少女,笑眯眯的看著張士信,她跟著說道:“二叔,怎麽又忘記了,說了不許再笑我了,怎麽又提起他來了?”


    如果劉青在此處的話,估計他也會大吃一驚,原來這少女正是他在仙人穀裏相處了半個來月的練采英。


    這練采英怎麽會成了張士信的侄女,還會呆在這大帥府前,快活林裏呢,這自然是有原因的。


    原來,練采英正是大帥張士誠也就是他的大哥的女兒,自然就是張士信的侄女,張士誠深知兵凶戰危的道理,也是出於保護女兒的心理,不願意練采英和他姓,居然會是讓她從了母姓,喚作練采英。


    故此一般人並不知道,除了一些親近的族人,以及一些少數親衛人等,才明白這大帥張士誠有個女兒叫做練采英的。


    練采英也是聽了劉青的囑咐後,不敢在別人麵前隨便使出躡空草的本領來。可她畢竟年紀幼小,加上無故失蹤,在平江城裏失蹤有半月之久,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她這一失蹤,自然是件大事,還好練采英自小被精通先天易數的流雲子算過,說她是一生圓滿,應當沒有大災大難,否則張大帥家裏非給鬧翻,平江城隻怕也會要找個遍來。


    不過,練采英到底是突然不見,大家都是著急,張士信也還是四處派人尋找了一番,他自己也親自盤查各處,隻是沒有大張旗鼓罷了。


    由於平江城都在張士信掌握之中,他一盤查城門軍丁,自然知道練采英並沒有離開平江城,而是仍在平江城中。


    等得劉青解決天開地洞的事情,練采英在之後不久即回到家中。雖然張士信正為當時總鏢頭的事情,也是替劉青擔心不已。


    可等劉青離開後,他靜下心來,突然想起,想起先前查問過守地洞的軍丁,練采英確實在地洞那裏出現過,加上練采英失蹤的時間剛好和劉青下地洞的時間相合,雖然劉青沒有提及此事,也是極有可能。


    那張士信留了心思,卻是沒有說破,派人加緊暗中保護練采英的同時,又命他們趁機監視練采英的行動,果然就給發現,練采英居然能在空中飛來飛去。


    張士信自是十分清楚,知道大哥張士誠不敢隨便將師門道術傳授給家人,自然也不會傳授給練采英。


    他悄悄叫過練采英到家中,細一盤問,起始練采英尚不肯說出實情,被他拿話一唬,他又主動說出和劉青關係甚好,那練采英立時和盤托出,


    張士信這才知道,劉青居然將那躡空草給了她吃,暗暗佩服劉青的大度之餘,心中更是吃驚。他自是明白其中的幹係,又重新囑咐她,不要在外人麵前使出躡空草的本領。


    哪裏知道,練采英聽得他和劉青關係甚好,想起前事,記起曾經聽劉青說過他的一些事情,卻又關心起劉青來。


    她一知道劉青已經離開平江,立時大為失望,借著幫劉青照看總鏢頭之名,經常去看劉青的父母,甚至還去張士信那裏不停詢問劉青的消息。


    後來張士信也是煩不甚煩,這才故意拿話笑練采英,她臉上麵嫩,故此不好再提劉青的事情。不過卻是怪異,她也不肯二叔張士信在她麵前提及此事。


    張士信自是滿口答應,隻是一見了練采英的麵,不知道什麽緣故,竟將此事忘記,又笑起練采英來,那練采英自是不肯答應,她這才反說起二叔張士信起來。


    張士信雖然沒有成家,像不懂兒女情懷似的,畢竟也看得多了。所以不要看他長得甚是粗豪,他心思卻是仔細,他也明白這種少女心思,知道練采英也是嘴上說說,其實心裏還是挺關心劉青的。


    張士信也是甚是疼愛練采英,知道她的心思,心中自是有了打算,倒沒有馬上回話答她。


    他略略想了想後,笑笑說道:“阿英呀,最近劉青可是給我傳了信回來,說他已經安全到達南荒之地了。”


    他說完之後,也不管練采英一臉的歡喜樣子,怕她還要繼續問他,連忙飛也似的跑進去快活林裏,趕緊去找大哥張士誠去了。


    練采英一聽二叔怎麽還是提到劉青,正要故意生氣,可聽得二叔張士信講出劉青的消息來,不知道怎麽搞的,心裏一陣歡喜,居然就忘記追問張士信,就讓他徑自跑了。


    她隻知道怔怔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一個人在想些什麽。


    ……


    張士信見練采英沒有隨後追來,心裏也是鬆了口氣,畢竟現在還有正事要辦,哪裏有工夫應付練采項的盤問,那他豈不是要頭大如鬥。


    這快活林正如其名,由一大片優美的園林組成,也就是一個讓人來了會很快活的地方。


    快活林的前麵是一汪池水,隻有一座長長的木橋連接到池水的那邊,這汪池水從前麵向快活林四周發散開去,慢慢變得細長,竟是將快活林的四周環繞起來。


    原來這汪池水不但有看起來讓人覺得舒服,更有暗暗護衛快活林的意思,這卻是張士信的意思。


    這自是因為在快活林的四周並不曾建有高牆擋住,而是僅僅移栽了許多種類的林木,那些樹木組成一道樹牆,將快活林和外麵的地方隔開。


    這種辦法自然也是起不好很好的保護作用,張士信才會提議,將原來隻是在前麵的一汪池水,引向四周,形成一條細長的護城河也似的水帶,既加強了觀賞性,又有了一定的防護作用。


    在中間一座坐北朝南的主體建築正是議事堂,建得高大輝煌,正是平江義軍的強大英勇的象征事物。


    在快活林的後麵,也就是快活林的北邊也坐落著一些建築。在那東北角處,建有三處小院,正是張士誠和親衛住的地方。


    張士誠住在正中間的小院裏,旁邊兩處小院都是住的親衛,又是因為張士誠的吩咐,三處小院裏麵的東西都是一模一樣,他並不願意和親衛們過得有所區別。


    隻是為了便於稱呼,張士誠給三座小院都取了不同的名字。


    他給自己住的小院叫作閑人居,暗暗點出他雖然掛名大帥,其實卻是閑人一個,平時並沒有為義軍做多少事情。


    這倒也是事實,因為有張士信的全麵處理,他落得輕閑之極,他做得最多的隻是將張士信拿過來的各種文書上簽上印信而已,也可以說得上是閑人一個。


    他給旁邊兩座小院取得名字倒極是威武,一邊是飛龍居,一邊叫作飛虎居。


    根據他的說法,是說其實他並不需要有親衛來保護,隻是為了讓所有平江義軍百姓安心,這才讓這些應當成為龍虎之師裏一員的士兵們,來做一些普普通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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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在張士信的嚴令之下,這三座小院的名字也隻在親近的人裏流傳,誰也不敢輕易的說出去,免得引起大家的胡亂說法。


    至於張士誠要如此稱呼這些地方,張士信都是由他,到底是兩兄弟,他十分清楚大哥的心思,畢竟他的要求隻希望作為大哥的張士誠能夠繼續掛這個大帥之名,繼續帶領平江義軍就足夠了。


    而在快活林的西北角處,卻是一些假山片石放置,和東北角的小院遙相呼應,很自然的形成一處耐看的風景。


    在快活林裏的各個空地上,到處點綴些花花草草,景色怡人之極,而且十分有利於修身養性。


    這快活林裏景色自然是十分優美,這還是由於張士誠的種種堅持下,並沒有設置許多珍玩器物,不然再加上一些房屋,那幾可比擬那元人大都的宮殿了。


    快活林裏雖然很大,張士信走得很快,一會工夫,就來到了大哥張士誠的住處,這正是那三座小院裏的正中間那座,別人都知道快活林是平江城的有名的大帥府,其實隻有親近的人才知道,這裏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帥府。


    雖然這裏隻是一座尋常小院,如果張土誠平時不去議事堂升堂的話,這並不起眼的小院卻是平江義軍政令所出的地方。


    張士信已經看到,那閑人居的正廳裏已經亮起了***來。他出來之前,自是早就命人通報了張士誠,想那練采英能夠知道他要到來,當然也是這個緣故。


    張士信快步走到門前,他還沒有去叫門,那院門已經推了開來,從裏麵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來,正是大哥張士誠。


    張士誠長得和他倒也有幾分相似,隻是張士誠顯得要五官清秀了許多,卻是一副文人氣概,極是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學士一般。


    原來張士誠自在師門修煉白雲道法後,說是奇怪,他身上也慢慢有了一股氣勢,隱隱給人一種懾服的感覺。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張士誠才會推辭不掉,沒有說服長得粗豪的張士信,隻好當上平江義軍的大帥。


    他坐上大帥之位後,那股氣勢居然越來越強,更加讓人難以久處了,錯非是張士信和他相處日久,隻怕張士信這等修煉有成的道術之士也是受不了那種感覺。


    先前兄弟倆都以為是修煉道法出了差錯,可去問師門長輩們,卻都是含笑不說,直至後來見部下敬服的樣子,這才恍然,知道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王者之氣。


    他們兩人同時想到,師傅流風子會派他們兄弟倆下山,主持這等上應天劫的大事,一定也是早有算計了。


    後來張士信見過本門師叔流雲子後,曾悄悄問及此事,流雲子果然證實確是如此,說出張士誠乃是天命所係,怪不昨門人不少,居然選上他們倆出來主持這等重要事情。


    作為大哥的張士誠這才從此打消了想找機會讓掉這平江義軍的大帥之位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做起大帥來。


    不過,張士誠的向道之心,卻是從不減少,他居然發出奇想,經常坐關修煉,想要從自己身上找出一條消除王者之氣的修煉辦法來,以期擺脫自身修行的諸多煩惱。


    張士信一見大哥迎了出來,看著大哥那身上又濃厚了幾分的王者之氣,故意作驚奇狀的衝他笑道:“大哥,你這王者之氣似乎弱了幾分了,莫非有所成就了?”


    張士誠聞得二弟說出此話,心中一喜,忙向自己身上看去,他自是看得明白,那王氣不但不曾減弱,反而又濃厚了一些。


    他一時醒悟過來,知道是這二弟和自己耍笑,雖然二弟哪壺不開提哪壺,居然當麵和他耍笑這等事情,可他並不生氣,跟著微微一笑,說道:“二弟,軍情緊急,集慶不是有元人大軍壓境嗎,你都不擔心了呀?”


    張士信見大哥還是一派安然若素,處變不驚的樣子,也是暗暗佩服,心道大哥這等修養,甚是合乎白雲心法的修煉要訣,難怪近來大哥的道力也是長進了許多,自己竟有被他遠遠超過的勢頭。


    他一把扶著大哥的肩膀,口中說道:“大哥,此事關係重大,我怎麽不擔憂呢,咱們且進屋裏說去。”他一邊就往屋裏正廳走去。


    兩人坐下後,張士誠也是知道事情重大,自然早就讓親衛監視四周動靜,這正廳裏麵,這也是一個人都沒有。


    張士信來的時候已經見到快活林裏,四周入口都有安排的精幹的親衛把守,心中也是暗暗高興。他見大哥做事謹慎,十分符合作為義軍大帥的本分,心裏當然更加痛快。


    他就將自己聽到元人派出花花脫木耳為首的大軍,估計是準備攻打集慶的事情又仔細說了一遍。


    他說完之後,就隻是看著大哥,沒有再說出話來,等著大哥張士誠說話。


    張士誠雖然先前已經看過他送來的快報,可現在聽到二弟又親口說得詳細,還是心中暗暗吸了一口冷氣。


    他雖然不太精於行軍作戰,卻也聽過這花花脫木耳之名,那可說得上屢屢聽得,素來就知道‘花屠夫’的厲害。他十分清楚,以目前平江義軍仍是大部還在平江附近的情形,明白單靠集慶的守軍,隻怕是抵擋不住元人大軍。


    他素來知道花屠夫的殘暴,知道集慶如果城破,那後果是難以設想的,說不是花屠夫又會要地那屠城之舉,那集慶的漢人百姓可就要遭殃了,他心中更是著急起來。


    他一下子將那種平和的心境扔得老遠,急急問道:“二弟,你不要在我麵前賣關子了,你快說說,你可什麽退敵良策?”


    張士信見大哥一聽得是花屠夫親自領軍,就如此著急,就算是大哥自身處於危險當中,隻怕還遠遠沒有如此著急。他明白大哥也是心憂萬民安危,他在心裏暗暗歎息,卻又不得不說道:“大哥,不是二弟在賣你的關子,實是這件事情還需要你出力的地方呀?”


    原來,張士信早已經想得明白,這集慶城裏沒有大將,定是難以抵擋住花花脫木耳的大軍進攻,如果他親自前去集慶的話,如果趕得及時,依據集慶天險,也還尚有可為之處。


    可平江畢竟是義軍的根本所在,他一離開,還是不大放心,他倒不是擔心民心等大的問題,而是怕一些具體的事務無人打理,那平江隻怕會要陷入紛亂當中。


    那樣前敵未去,後方不穩,那這形勢就更加危險了,故此他才想前來說服大哥,在他離開平江的這段時間裏,要慢慢打理政務,這樣他才能放心前去抵擋元人大軍。


    可他又怕大哥和以前一樣,不願意接手此種瑣碎的俗事,生怕攪了白雲道法的修煉,隻好先又將當前的情形仔細說了一回,就是想讓大哥認識清楚。


    張士信將事情說得明白後,大哥張士誠半晌沒有說話,開始慢慢的思忖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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