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6)


    賈仁貴一聽老婆說要報警,趕緊阻止說,老婆,你先別衝動,你聽我說,咱們兒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失去聯係,你等我讓底下人找找看,實在沒什麽消息咱們再商量要不要報警的事情。<最快更新請到>


    老婆跟賈仁貴夫妻這麽多年,對賈仁貴的秉性脾氣是相當了解的,他平常做的那些事情也全都在老婆的心裏裝著。


    賈仁貴的老婆是原配,比賈仁貴還要大六歲,這是個相當本分老實的女人,正是應了那句,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八個字基本上概括了女人的一生境遇。


    盡管年輕時的賈仁貴家庭相當貧困,當父親做主把她嫁給賈仁貴的時候,她還是哭哭啼啼的答應了下來。


    跟賈仁貴夫妻三十多年了,她不僅對賈仁貴言聽計從,當賈仁貴的母親癱瘓在床的時候,賈仁貴讓她提前退休下來伺候老人,她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


    從工作崗位上提前退休後,她一個人體貼入微的伺候賈仁貴癱瘓在床的老母親十多年,很多時候,老人家對她的感情和依賴比自己那忙碌的兒子還要多幾分,臨走的時候,一直兩隻手拉著兒媳婦的手久久不肯鬆開,對於站在自己身邊的親生兒子賈仁貴倒並沒有這麽深的依戀之情。


    賈仁貴的老母親去世後,賈仁貴的老婆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到了兒子身上,從小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是自己的命根子,要是兒子出了什麽事情,這女人的天也就塌了。


    盡管賈仁貴名義上是自己的丈夫,自己表麵上也對丈夫言聽計從,可是女人心裏是看不慣賈仁貴的種種作為,倒也不僅僅是他喜歡玩年輕姑娘這一條,女人對家裏越來越多的財富也相當的不習慣,在女人的心裏,平平安安就是福,一家人健健康康過好小日子就挺好,要那麽多的錢幹什麽?


    兩個原本在各種觀念上都不搭調的人,卻也平靜地在一起過了二十多年,這也是一種人生吧,一個女人完全拋棄自我的人生,忍讓和付出是她這輩子都在做的選擇。


    賈仁貴聽不得老婆的哭聲,這種哭聲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盡管明知道老婆現在的情緒非常需要自己安慰幾句,他卻還是決絕的掛斷了電話。


    兒子有可能出事,賈仁貴不可能不緊張,畢竟兒子也是自己的心頭肉,可是緊張有什麽用呢,眼下最要緊的是要想辦法找到兒子。


    賈仁貴掛斷老婆的電話後,立即打了個電話給控製馮雯雯的手下人,問馮雯雯現在情況怎麽樣?


    底下人匯報說,老大,一直看的死死的,沒什麽問題。


    賈仁貴心裏稍稍放心了一些,他囑咐手下人,對馮雯雯一定要保護好,千萬不能出任何紕漏,如果出任何問題,那麽你們幾個人就不要混了。


    底下人聽賈仁貴提及馮雯雯的口氣突然慎重了不少,心裏不免有些忐忑,這幾天,兄弟幾個為了看守馮雯雯,整天窩在這房子裏,除了每天安排人出去買點吃的,就一直躲在房間裏打牌,每每有人打牌贏了,就會被獎賞過去摸摸馮雯雯的身子,引起馮雯雯的一陣陣尖叫後,大家一起發出痛快的笑聲。


    如果不是賈仁貴交代過,絕對不許動這個女人的話,這女人早就被兄弟們不知道強弄過多少回了。


    一群血氣方剛的色狼盯著一個如此美色的女人,竟然還要憋住不流口水,這活計真他麽的太憋屈人了。


    當時,有個年輕人小夥子,知道不能對這個女人動真家夥,於是一手摸著馮雯雯的身體,一手握著自己挺拔的家夥,想象著進入女人的身體,把身體的熱量**出來。


    惹的周遭一幫同夥笑話他,色字頭上果然一把刀,都已經猴急成這樣了,卻還能保證嚴格執行上級的指示。


    手下人一接完賈仁貴的電話後,旁邊幾個兄弟立即湊過來問道,怎麽樣?老大什麽意思啊?是不是鬆口,我們可以隨意玩弄這漂亮女人了?哈哈,我再也不用憋著了。


    一聽有人這麽說,馮雯雯早就被嚇的縮成一團,瞧著眼前這幫虎視眈眈的男人,知道如果被日,那麽估計能被日的幾天幾夜,根本就不會有休息的時候,被捆在角落裏的馮雯雯不由得把自己的身子又往牆角縮了縮。


    接電話的人伸手在說話兄弟的腦袋上輕輕的拍了一下說,狗日的,瞧你這點出息,跟沒見過女人似的,你們可都給我聽好了,老大的口氣相當謹慎,瞧他那意思,這女人挺重要的,讓咱們一定要看好她,如果出問題,你們不要混了,該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吧。


    幾個兄弟忍不住都歎了一口氣,把手裏的撲克牌重重的甩在地上,沒好氣的說,老大也真是的,不過是個娘們嗎?給兄弟們先過過癮又能怎麽樣呢?反正什麽都不少。


    接電話的那位說,算了,算了,老大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從今天開始,打牌輸贏都拿錢來算數,別沒事就去碰那女人了,要是以後真有什麽變故,別再因為這女人受到老大的手段,那兄弟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底下人聽領頭老大這麽一說,也隻好有些無趣的點點頭。後來,一個人說,老大,竟然這個女人不能碰,那麽我就出去找個女人回來,放在這邊,到時候誰需要了可以解決問題。


    領頭的男人最近一直憋著,心裏也有些煩躁,瞧著幾個眼睛見了女人都有些發綠的下屬,他揮手說,可以,不過要小心,找的女人要安全,一個不行就兩人,長期的在這邊工作,到時候誰需要了,直接掏錢幹女人,很直接。


    那些人就說,謝謝老大理解,我這就去西邊的洗浴中心去找兩個過來,哈哈,終於有女人日了。


    賈仁貴打完電話後,心裏再也無法平靜,他心裏清楚,在這普安市裏,敢跟他賈仁貴叫板的人少之又少,最近一段時間,跟自己鬧的最凶的人就是黃一天,自己派人抓了他的碼子,原本是想要將他一軍,卻沒想到,他棋高一著,從自己的後院動手,讓自己立即陷入被動局麵。


    賈仁貴一想到“後院”這個詞,立即想起自己家外有家的那個小兒子。


    三年前,賈仁貴在**過程中,跟一個正在讀大學的年輕女孩竟然不小心弄出了事故,當年輕女孩站在賈仁貴麵前說自己懷孕的事實後,賈仁貴趕緊讓女孩保胎下來,孩子生下來之後,一向慎重的賈仁貴先帶孩子做了親子鑒定後,確認是自己的種發芽的,於是幫女孩在普安市區買了套房子,把小老婆和私生子金窩藏嬌起來。


    隻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強,畢竟小老婆和私生子是活生生的人生活在那裏,每每小老婆那邊有什麽事情的時候,還得賈仁貴吩咐身邊的親信過去幫忙處理,這樣一來,三年裏也有不少所謂的圈內人知道賈仁貴有小老婆和私生子的事情。


    賈仁貴有些心慌意亂的撥通了小老婆的電話號碼,這娘們這種關鍵時刻電話竟然關機了。


    賈仁貴有些不放心,又撥通了小老婆家裏的座機號碼,小老婆的家裏雇傭了保姆,家裏應該是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接電話的。


    果然響了幾聲後,電話有人接聽,卻是保姆的聲音。


    賈仁貴趕緊問保姆,小老婆和兒子在哪裏?


    保姆著急的口氣說,自己也正著急呢,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跟賈書記聯係一下,小老婆和兒子昨晚出去吃飯後,直到現在也沒回來,以前倒也發生過一夜沒回來的情況,大多是正好在路上見了親戚或者是熟人,跟人家一道去玩玩,畢竟是年輕女孩,盡管已經當媽了,年紀卻並不大,玩心還是比較重的。


    每每小老婆不回家,總會用手機打電話吩咐一聲,讓保姆不要做她和兒子的飯了,省得浪費,可是這次,從昨晚到現在,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保姆打她的電話又不通,這讓保姆有些心急如焚,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麽才好。


    賈仁貴聽了保姆的話,心裏一下子涼透了,他衝著保姆叫囂道,既然人昨晚就沒回來,為什麽昨晚沒打電話給自己呢?


    保姆見主人衝自己發那麽的脾氣,一下子呆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賈仁貴心知跟保姆說不出什麽一二三來,掛斷電話後,強力的控製自己閉上眼睛。


    這件事已經很明顯了,自己綁架了黃一天的人,現在黃一天一報還一報,跟自己鬥上了,他不僅綁了自己的大兒子,還把自己一直掩藏的很好的小兒子竟然也綁了,這混蛋出手實在是太狠毒了,自己的小兒子才三歲啊。


    賈仁貴心裏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莽撞決定,早知道就不該綁了馮雯雯,讓屠德隆自己去對付黃一天,真要是屠德隆行動失敗的時候,自己再出狠手也不遲嗎?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主動權已經掌握在混蛋黃一天的手裏,自己到底該怎麽應付呢?


    賈仁貴心裏剛想到屠德隆,屠德隆的電話就到了。


    屠德隆的聲音是冷靜的,冷靜的讓人感覺有些不正常,他對著電話淒慘的笑笑說,老領導,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賈仁貴一下子愣住了,屠德隆暗殺黃一天的計劃這麽快就已經宣告失敗了嗎?屠德隆從來都沒用這樣的口氣跟自己講過話,此刻的屠德隆說話口氣,明明就像一個心灰意冷的失敗者。


    賈仁貴忍不住低聲問道,屠德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出什麽事情了?別著急,慢慢說。


    屠德隆的話裏帶著幾分哭腔,他語重心長的口氣對賈仁貴說,老領導,我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有些事情,就是命,我們屠家五兄弟在洪河縣也算是叱吒風雲了十多年,在老領導您的關照下,我們兄弟五人也算是一步登天了,什麽樣的福氣都享受過了,什麽樣的罪也受過了,現在是上帝要拿回他給了,也該是有個了結的時候了,我這心裏唯一感覺對不住的就是你老領導了,明明是當你麵拍胸脯保證的事情,就這麽黃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賈仁貴從屠德隆的話裏聽出一種不祥的意味,他勸誡屠德隆說,小屠啊,事情失敗了,還有下次,隻要你自己心裏的意念不倒,就沒有人能打敗你,記住了,挺住了,這一關說不準就挺過去了,你可別先自己把自己給整趴下啊,最大的敵人是自己。


    電話那頭的屠德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向賈仁貴匯報說,老領導,這次的對手實在是太狡猾了,我懷疑老虎就是栽在他的手上的,隻是,我卻沒有任何證據,昨天老四屠德勤在公安的抓捕行動中,因為拒捕已經先走一步了,現在,我們屠家兄弟幾個,除了兩個在牢裏呆著的,就隻剩下我了。


    原本,我以為,憑借我一個人的力量,應該是可以扭轉乾坤的,現在看來,我錯了,我低估了對手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找來對付黃一天的人已經全都被公安控製了,估計這兩天公安就要找上門來。


    雇凶殺害縣裏的領導,單單這一條罪名就夠我吃一顆花生米了,老領導,我對不起你,沒能把你交到我手上的開發區給看住了,這次可能開發區真的要成別人的地盤了。


    聽著曾經的左膀右臂在電話裏哀傷的口氣跟自己講話,賈仁貴原本鬱悶的心情愈加憋悶,難受,黃一天不僅對付了屠德隆,還順手連帶著對付了自己,自己實在是太小瞧這混蛋了,從這家夥動手速度之快可以看得出來,他一定是早就開始安排人在背地裏了解自己的底細了,否則的話,怎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同時綁架了自己的兩個兒子。mianhuatang.info


    賈仁貴心有不忍的對屠德隆說,小屠啊,你也別把事情想的過於悲觀了,說不定警察沒有真憑實據之前,並不能把你怎麽樣?你自己先要挺住了才好,不能亂了方寸。


    屠德隆苦笑了一聲說,老領導,我也想挺住了,可是這次,我是真的挺不住了,在進去之前,我還有件心事放不下,希望老領導看在多年相處的感情上能幫我一把。


    聽著屠德隆一副交代遺言的口氣,賈仁貴即便是鐵石心腸也不忍拒絕。賈仁貴對著電話說了聲,屠德隆,你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幹部,你說吧,我一定盡力而為。


    屠德隆先說了聲謝謝,然後請賈仁貴幫忙辦兩件事,一是,盡量保護好自己的家人不再受到對手的侵害,畢竟他們是無辜的,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請賈仁貴幫忙找到自己唯一的妹妹薑薔,不知道什麽原因,妹妹薑薔已經失去聯係好幾天了,因為這兩天自己實在是抽不出空來,所以想要請老領導賈仁貴幫自己忙找到妹妹,確定妹妹是安全的,自己才能放心。


    賈仁貴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屠德隆的兩個要求。


    屠德隆把想要說的都說完了,便主動掛斷了電話。


    屠德隆的電話讓賈仁貴心情低落到了極點,畢竟屠德隆是跟在自己身邊服務多年的親信,他現在出事了,有著交代後事的感覺,賈仁貴的心裏也不好受。


    放下電話後,賈仁貴心想,難道一開始就錯了,錯在低估了對手的實力,看錯了對手的本事,自己跟屠德隆一心都想要對付黃一天,結果吃虧最大的卻是自己,這個黃一天到底是何方神聖,到底有著多深的心機,他就算是有三頭六臂,又怎麽能從屠德隆計劃周全的暗殺中逃出來,竟然還能想到調查自己的背景,在這種時候,綁架了自己的兒子,這個對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自己在官場上混跡多年,因為狡猾的個性得了個“老甲魚”的綽號,難不成自己這個修煉多年的“老甲魚”竟要在黃一天這個小陰溝裏翻船?現在的關鍵就是要弄清楚兒子失蹤的事情,是不是黃一天所為,如果是,那麽可以說兒子是安全的,如果不是,那麽就要好好的考慮了。


    就在賈仁貴想方設法找出兒子失蹤的原因的時候,洪河縣再次傳出爆炸性的新聞:開發區的工委書記屠德隆,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自殺了。


    初聽到這個消息時,秦嶺振心裏不由暗罵了一句,這屠德隆臨死都要惡心別人一把,這棟開發區的辦公樓裏,出了這麽一件人人忌諱的倒黴事情,隻怕即便是自己坐到了開發區工委書記的位置上,心裏也有些發毛。


    頭一個發現屠德隆已經斷氣的人是負責打掃辦公室工作人員,當一大早開門鍵屠德隆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工作人員還恭敬的向領導問好,直到打掃完衛生後,瞧著屠德隆一直保持進門時的姿勢一動不動,才起了疑心,再仔細看,屠德隆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個水杯,水杯旁放的竟然一個裝安眠藥的藥瓶。


    打掃衛生的人一下子心裏意會到了什麽,把手裏的東西一扔,趕緊跑著出門,邊跑邊喊道,快來人了,屠書記死了!


    就這樣,屠德隆自殺的消息在整個洪河縣的每一個角落迅速傳揚開來,縣公安局來了幾個人過來查看了一下現場,確定為自殺後,屍體就被弄走了。


    屠德隆自殺的事情,在那段時間裏,成為諸多媒體報道的熱點,不管是省裏的媒體,還是市縣的媒體都在報道新聞的同時,想要深挖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開發區工委書記突然自殺的深層次原因。


    省裏某資深媒體突然刊登出一篇文章,引起眾人關注的目光,看得出來,寫這篇文章的記者是下了一番功夫調查屠德隆的死因的。


    在文章中,記者用一種質問的口氣提出了幾個問題,首先是開發區的工委書記屠德隆為什麽要自殺?文章聯係了開發區的宏遠公司被調查的案件,以及坊間傳言這家公司的幕後老板正是屠德隆,以及關於這兩天傳的沸沸揚揚,屠德隆買凶殺人的案子,明明公安正在偵破中,還沒有一個最終的結果出來。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屠德隆選擇了自殺,到底是因為對即將到來的公安局和紀委雙管齊下調查心懷恐懼?還是為了保護所謂的幕後操縱者,想要通過一死了之的方式,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一律承擔下來。


    在筆者的描述中,可以相當明顯的感覺到,筆者通過詳細的調查得出結論,在屠德隆的背後,另有高人,即便是買凶殺人的案子,也絕對不是屠德隆一個人在忙乎,


    尤其是這些年來,開發區的很多大型項目,有些項目牽扯很廣,根本就不是他一個工位書記職權範圍內就能夠決定的,在文章的結尾,記者質問,到底屠德隆背後的靠山是誰?又是誰跟他配合想要對洪河縣的縣長黃一天買凶。


    這則報道出來後,在省市縣幾層領導幹部群中引起不小的轟動,有不少早已就對諸多事情心裏有數的領導,背地裏把議論的焦點轉移到了文章中提及的相關背景人物身上。


    這一切,馮香妞看在眼裏,心裏卻不得不佩服黃一天的手段果然非同一般,很可能是屠德隆買凶殺人的這一招讓黃一天心裏決定不再對屠家兄弟有任何寬容的機會,在短短的兩天內,屠德勤和屠德隆都死了,而且還死的如此理所當然,被人唾棄。


    一個縣裏的小小縣長,竟然能把黑白兩道運用的如此自如,實在是讓馮香妞這種自認為聰明的女人,心裏也不免打了個寒戰。


    馮香妞心裏暗想,黃一天對自己跟屠德隆合作的事情到底知道幾分呢?老馮的失蹤對馮香妞來說,是懸在心頭一件難以掛懷的事情。


    老馮知道自己跟屠德隆之間合作的每一個細節,就在屠德隆出事前,馮香妞讓老馮去找屠德隆傳話,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難不成老馮已經落在了黃一天的手裏?


    馮香妞越想越害怕,她可不想像屠德隆和屠德勤兄弟兩人一樣,合情合理合法的死去,她感覺自己必須主動做些什麽,心裏才會踏實,現在馮香妞想到的是老馮的安全。


    馮香妞挑了個下午要下班的時間段去了一趟黃一天的縣長辦公室,這次她倒是沒有直接往裏頭闖,隻是帶著幾分禮貌的口氣,讓辦公室主任劉誌寬進去問一聲,老魚館的馮總想要跟黃縣長談些事情,不知道黃縣長有沒有時間接見。


    劉誌寬遠遠的瞧見馮香妞的身影,心裏其實已經有了戒備之心,畢竟上次馮香妞在政府辦公樓的走廊上對自己的囂張態度,他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


    卻沒想到,馮香妞這次見麵,竟然還衝他擠出幾分笑意,這讓劉誌寬一時簡直有些適應不了馮香妞的表情變化。


    劉誌寬的心裏暗想,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這女人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捉摸,怎麽這次馮香妞竟然這麽懂規矩呢?


    馮經理給麵子,劉誌寬自然也不好刁難人家,趕緊進辦公室向黃一天匯報了一下,問領導的意見到底什麽態度。


    黃一天聽說馮香妞就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心裏大概猜到這女人這個時間段來找自己,究竟所為何事,又聽說,馮香妞的態度還算是和氣,心裏更加有了底。


    黃一天對於馮香妞這個人的處理感覺相當棘手,若是依照他的脾氣,既然馮香妞一門心思跟自己作對,滅口也好,想辦法栽贓陷害也好,總之把這女人弄到眼不見心不煩的地方,省得留在自己的地盤上礙手礙腳。


    可是,基於馮香妞的背景比較雄厚,黃一天又有些忌諱,自己在官場打拚這麽些年,心裏有自己想要達到的目標。而為了達到目標,一些人脈關係是重點中的重點,一旦為了一個馮香妞得罪了某位高層,對自己來說,得不償失。


    黃一天在心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有時候,人總有個為難的地方,而馮香妞現在就是他辦事的難點所在。見黃縣長點頭答應讓馮香妞進來,劉誌寬立即出門通知馮香妞。


    馮香妞進門時望著黃一天的眼神是怯怯的,在感受到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無比神秘的力量後,馮香妞決定放棄跟這個男人繼續鬥下去,屠德隆那樣心思縝密的男人都淪落到了不得不自殺的地步,自己這點小心機,哪裏能跟眼前的這個瘟神較量呢?


    自己已經進過兩次看守所了,那種鬼地方,她是絕對不想在進去了。


    黃一天看了一眼馮香妞,並不出聲招呼,這讓馮香妞顯出幾分尷尬來,她不知道黃一天對自己跟屠德隆合作的事情知曉幾分,但是她心裏卻明白,自己這次是過來舉白旗的,在眼前這男人沒有做出下一步的計劃安排之前,自己現在過來舉白旗應該還來得及。


    馮香妞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後,開口對黃一天說,黃縣長,我今天是專程過來辭行的。


    黃一天冷冷的看了馮香妞一眼,點頭說,哦,馮經理終於想通了,自願遵守上次的承諾,準備離開?具體日子定下來沒?


    馮香妞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意說,黃縣長,您是知道的,我在洪河縣也算是家大業大,人要走之前,有些資產總要處理一下,酒店是肯定要轉讓的,還有賓館和幾個分店,這些都是我在洪河縣打拚幾年合法收入得來的,有些不能隨身帶走的資產,需要時間處理。


    黃一天心說,總算是等到你馮香妞呆不住的時候了,你這娘們一向不是猖狂的不得了,怎麽,現在看到屠德隆的下場,心裏也兔死狐悲了?


    黃一天不想跟馮香妞講太多的廢話,把心裏的目的直接說了出來。黃一天說,馮經理,你那個財產處理好了嗎?


    馮香妞說,黃縣長,現在不好處理,所以到黃縣長辦公室,請求還想怎麽給與幫助,牽線搭橋啊。


    黃一天就問,馮經理,你那個老魚館準備什麽價錢出手?


    馮香妞愣了一下,她可能是沒想到黃一天居然會關心老魚館的出讓價格,這種生意上的事情,跟他一個政府官員有什麽關係呢?難不成縣政府有收購她老魚館的心思?


    馮香妞當著黃一天的麵分析說,黃縣長,我那老魚館現在雖然關門歇業了,但是酒店的地段在洪河縣是最好的,正好處於縣城最繁華地段的四岔路口不遠處,交通便利,周圍的機關部委也多,當初建設成本就是一個億,這些年土地漲價的相當明顯,就算是把裏頭的物件除去折舊,少說也能賣個1.2億吧,要是縣政府有心思收購了這家店,隻要不是分期付款,價格可以再稍稍商量下調一點點,讓個一兩百萬的,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黃一天心裏不由咂舌,這娘們也太黑了,不過是一個現在沒什麽人氣的老酒店,竟然開價這麽高,這跟黃一天心理價位五千萬顯然是相差甚遠。


    馮香妞見黃一天沉默不語,趕緊解釋說,黃縣長,我心裏已經做了決定,從今以後去普安市區發展生意,洪河縣這邊我是輕易不會在踏足了,既然準備走,酒店要轉讓也是誠心誠意的,黃縣長不妨給個報價,如果政府這邊有興趣的話,咱們可以再商量。


    黃一天心說,你把要價抬這麽高,我跟你再怎麽商量估計也沒什麽意義,真要想把你這酒店拿下來,隻怕還得費點事。


    黃一天眼睛看也不看馮香妞一眼,從辦公桌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支煙來,當著馮香妞的麵,慢慢的點燃,然後又輕輕的吹出一口煙霧來,這才不緊不慢的口氣說,馮經理,你能遵守我們當初的承諾,決定離開洪河縣,這很好,但是老魚館的收購價格,你要的實在是太離譜了,我估計很難有人願意買下。


    馮香妞急切的解釋說,黃縣長,我說的已經是成本價了,黃縣長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把會計叫來當場算給你聽聽,很多東西都有底賬的。


    黃一天衝她擺手說,馮經理,在幾個月之前,老魚館的出讓價格絕對值你剛才說的這個數,但是現在情況今非昔比了,畢竟你的老魚館已經出了幾件事了,而且被查封了,若是心裏有所顧忌的人,即便是你出再低的價格,說不定人家也不敢輕易接手,風水這一說法,有時候還是得聽一聽的。


    依我看,在這洪河縣裏能拿得出上億資金來接手裏你的老魚館的人,隻怕少之又少,而外地商人到了現場一看,你那個老魚館拿到手都不知道上麵時候才能正常營業,相信這樣冒險的投資,也沒有幾個人敢做。


    馮香妞已經聽出了黃一天話裏的味道來,她問黃一天,黃縣長認為,我的老魚館要是有人想要購買的話,什麽價位比較合適呢?


    此時的黃一天哪裏能把心裏的低價說出來,這種時候跟馮香妞談及收購價格還有些為時過早。


    黃一天話鋒一轉對馮香妞說,馮經理,既然你已經決定要走,有些事情可一定要處理妥當才行,別到時候人走了,還背著個負擔,心裏總也不踏實,即便是人到了市區,也沒法安心繼續做生意啊。


    馮香妞聽出黃一天的話裏有話,試探著對黃一天說,謝謝黃縣長關心了,就是琢磨著,隻要我走出了洪河縣,對大家都好,這才會急著處理資產,黃縣長要是能夠幫忙處理的話,我自然是感激不盡,要是黃縣長有難處的話,我也不會勉強,畢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東西要是沒賣出去,至少我還有個酒店在那裏,若不是擔心留在洪河縣時間太長了,有些礙別人的眼,我倒是巴不得不緊不慢的幫酒店找到合適的買家。


    黃一天點頭說,馮經理的確是比以前看問題要通透多了,我也不過是順口這麽一說,畢竟你的酒店轉讓是私人行為,縣政府是肯定不會參與的,馮經理要想盡快處理好酒店資產可能還得靠自己想辦法,隻不過時間要快,否則的話,這洪河縣裏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屠德隆自殺了,引起的轟動不小,按照公安上的說法,屠德隆暗地裏雇傭的犯罪嫌疑人,有一隊人馬竟然是老魚館提供三餐的,這件事要是深入調查下去,隻怕是對馮經理不利啊。


    馮香妞一下子被人戳中了命門般,趕緊解釋說,黃縣長,我原本就是做酒店生意的,難不成顧客上門卻要往外頭攆。


    黃一天見馮香妞當著自己的麵裝模作樣,伸手輕輕的敲擊了一下辦公桌麵說,馮經理,你可別忘了,你那個老魚館最近一階段可是正處於歇業狀態,這種情況下,憑什麽要提供一日三餐隻怕在公安的眼裏,這裏頭本身就是有文章可查的。


    馮香妞被黃一天說的啞口無言,她隻能睜著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著黃一天的臉上表情,想要知道他接下來對此事有什麽樣的態度。


    看得出來,黃一天心裏已經知曉了不少內情,隻怕自己跟屠德隆私下來往商量行動計劃的事情,黃一天全明白了,隻不過礙於自己身後的靠山不願意跟自己撕破臉罷了。


    馮香妞想到這裏,又聯想到一直聯係不上的老馮,心裏惴惴不安起來。


    黃一天看出馮香妞內心的慌張,他慢條斯理的口氣說,馮經理,公安是不是要往下深挖,其實主要看馮經理的表現了,如果酒店轉手了,我想公安也就不好查了,否則,什麽結果,誰都不敢肯定。


    馮經理在洪河縣裏不停的露麵,隻怕就算是有人想要保你,碰上了這麽大的案子,也沒人敢大膽跳出來承擔責任,上次的省裏的那個副廳長,也算是一個教訓,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馮香妞的心裏早已翻江倒海,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還算得上是年輕的男人心機到底有多深啊?明明已經知道屠德隆買凶殺人的案子,自己可能是同謀,竟然還能穩穩的坐在自己麵前,跟自己談酒店轉讓的事情。


    如果換了自己,一想到眼前坐著曾經要對自己下狠手的仇家,指不定早就跳起來掐住了他的脖頸了。


    馮香妞感覺有些口幹,她使勁的咽下一口吐沫,對黃一天說,黃縣長的話我是越聽越有些不明白了,難不成黃縣長的意思,竟然認為我馮香妞跟屠德隆買凶殺人的案子有牽連嗎?


    盡管馮香妞自己也知道,將這一軍,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可是黃一天已經把話說的那麽明了,除了針鋒相對的否認之外,她又能怎麽為自己辯白呢?


    黃一天見馮香妞嘴上不認賬的口氣,瞧著眼前這個女人,心裏不由陣陣厭煩,他不想再跟眼前的女人嘮叨太多,自己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至於她底下到底決定怎麽做,那就是她自己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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