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交鋒


    冷靜下來,張貴心想,唐小平如此慎重的交代自己辦的第一件事,也是自己進入他的圈子的重要一件事,可以說是敲門磚,難道就這樣被馬魁梧這個家夥弄毀了,那肯定不行。


    張貴看到馬魁梧的樣子,知道他嘴大,自己嘴小,說什麽都是沒用了,鬥不能沒有抓手的鬥,於是很生氣的從馬魁梧辦公室出去後,知道不拿點東西出來控製馬魁梧,是達不到自己目的的。


    馬魁梧看著張貴出去,想到這個家夥剛才說的話,也想了很多,這個家夥敢和自己鬧,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威脅自己,那是門都沒有。不過這個狗日的比較陰險,得想辦法放著他,控製他,讓他永遠如狗一樣聽話。


    馬魁梧和張貴兩個人相互在暗中過招。


    再說,黃一天的表弟王丹,進派出所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是沒出來,期間舅舅和父親都不停的打電話過來,打探消息,舅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電話裏說,自己就這麽一個兒子,要是王丹這次出了什麽事情,他也沒活路了。


    黃一天的父親則在電話裏反複交代,不管花多少錢,托多少人,先把人弄出來再說,那公安局的拘留所是什麽地方,那都是關犯罪分子的地方,王丹從小沒做出過什麽出格的事情,呆在那裏頭,不知道要受到多少人的欺負呢。


    黃一天理解長輩們的心情,他很想說,自己已經很盡力了,大家不用這麽緊趕著催他,他並不比誰少擔心表弟,可他的心裏明白,這種話也就隻能在心裏對自己說說,要是當著兩位老人的麵說出來,隻怕他們更加著急,現在他們最大的指望就是黃一天,連黃一天都說盡力了,豈不是讓他們絕望嗎。


    黃一天現在心裏已經認定那是單琴故意的這麽做,目的就是要自己難堪,想不到這個女人為了所謂的個人恩怨,根本沒有原則,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麽,今晚負責這件事的人有機會一定不會讓他好過,同時,單琴這個人也要為此付出代價,黃一天這個人就是這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到了班上,單琴也沒有打電話過來說這件事情的處理過程,坐在那兒,黃一天不止一次的想要撥打周大金的電話,探聽一下事情的進展,但是理智告訴他,這個電話不能打,周大金是誰,是跟自己相處多年的好兄弟,自己交代的事情,他必定會盡心盡力,自己要是打電話催促反而顯得多餘了。


    黃一天懷著一種糾結又擔心的心情,等了足足到下午,周大金的電話終於打來了。周大金疲憊不堪的語氣說,兄弟,事情總算辦妥了。


    黃一天大喜過望,問,人什麽時候能回家?


    周大金說,塗副局長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眼下隻要王丹交完罰款5000元,就可以放人。


    黃一天眉頭一皺說,王丹明明是被人打,受了欺負怎麽還要交錢呢?這個世道是不是有點像黑社會啊。


    周大金說,兄弟,算了,打人的那幫人也都被罰款了,他們每人罰款一萬呢,對王丹這樣的處罰已經算是客氣了,現在這時候,還談什麽對錯,隻要領導人肯放人,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黃一天想到先前公安局長單琴對這件事的強硬態度,心裏明白了周大金話裏的意思,是啊,要是自己出麵周旋到現在,估計事情還沒有現在的結果好,縣官不如縣管啊。


    想到這裏,黃一天趕緊的對周大金說,周大哥,這事辛苦你了。


    周大金打著哈氣說,算了,咱們兄弟之間還客氣什麽,抽空的時候,好好請塗副局長吃一頓,表達一下心意就行了,這次的事情,多虧他幫忙了,看來公安係統對你兄弟的意見很大啊。


    黃一天趕緊答應說,請塗副局長表示感謝那是當然,不過對於公安係統自己終於知道王耀中說的話了,那就是女人不能當家,當了家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周大金說,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派人過來把你表弟接回去吧。黃一天於是親自把表弟王丹接了出來。看樣子,王丹也是一夜沒睡,看到黃一天,一頭撲進表哥的懷裏哭著說:


    “表哥,你怎麽到現在才把我救出來啊。”


    黃一天看到平時很精神的表弟,今天顯出一副頹廢的模樣,於是拍拍他的後背說,沒事了,趕緊回家吧,舅舅一定在家等急了,你出了這事,老人家估計也是一夜沒合眼啊。


    王丹聽了這話,聽話的跟在黃一天的後麵,上了黃一天的車,黃一天吩咐司機先把王丹送回家。


    辦手續的時候,塗副局長也在現場,剛才黃一天跟他見麵的時候,什麽也沒多說,隻是淡淡的衝他點了點頭,塗副局長看樣子也是一副一夜沒睡的樣子,眼眶黑乎乎的一圈。


    塗副局長看黃一天的臉色,知道黃一天這個人對此事肯定有意見啊,不過自己也要看領導的臉上做事,塗副局長知道公安係統隻要黃一天在普水一天,很多事情就很難辦了。塗副局長很不了解單琴為何這麽做,要知道就是當時的劉猛將也不敢如此明著鬥,再說單琴也不是縣委常委,就更沒有鬥的資本了。


    塗副局長看著黃一天和王丹上車這才放心的準備離開,他昨晚跑了一圈又一圈,確實是有些累壞了,現在既然黃一天的表弟已經出來的,其他的事情自己也就不考慮了,他也該回家好好的補一覺了。


    正準備出門,迎麵又來了一輛黑色的公車,車子在派出所門口停下後,從裏麵鑽出來一個大背頭,塗副局長一看,此人正是跟王丹發生爭鬥事件的另一方當事人家長,普水縣政法委副書記張高明。


    張高明遠遠的看見塗副局長要走,趕緊從車上下來,伸手招呼說,塗副局長,你留步。


    塗副局長盡管心裏不願意,但是既然人已經到了眼前,不招呼肯定是不合適的,官場要的就是麵子和禮貌,隻好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說,張書記啊,你怎麽有空親自過來了。


    張高明沒好氣的說,塗局長,你以為你這裏是什麽好地方,要不是你們要罰我兒子的款,處罰不公,你就是請我,我也不稀罕到這裏來。


    張高明的話裏滿是牢騷,他今天接到派出所通知罰款的電話時,心裏簡直窩火的要命,別人的孩子要是犯了什麽事情,被罰款還可以理解,自己是誰,自己可是縣裏的政法委副書記,管理政法係統的,公安局的人竟然連這點麵子都不給他,這怎麽能讓他不感覺鬧心。


    既然事情出來了,總要想辦法解決,張高明今天單位都沒去,直接讓司機把自己送到這裏來了,正好到門口碰見剛出來的公安局塗副局長,他自然是不能放過興師問罪的機會。


    塗副局長站在原地不動,張高明三兩步快速走到塗副局長麵前說,塗局長辦事真是秉公執法,雷厲風行啊,我兒子昨晚跟朋友們一起小打小鬧的開點玩笑,今天就要每人被罰款一萬塊,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小孩子打鬧能把人傷成什麽樣子,要這麽重的罰款。


    塗副局長臉上帶著笑解釋說,張書記,這樣的處罰已經算是輕的了,如果不是當事人不想把事情弄大,估計你的寶貝兒子加上一夥人都要拘留。你那寶貝兒子昨天涉及調戲婦女,又主動毆打他人致傷,派出所沒做出拘留他的決定,還放他回家,這就算是看了你的麵子照顧了,我勸你這件事就別再糾纏了,交錢結了算了。


    張高明的兒子從車裏鑽出來,很牛逼地說,我昨天還吃虧了呢,我兄弟幾個幾乎都掛了彩,憑什麽光處罰我們,怎麽不處罰打人的那小子呢,今天不給個交代,為砸了你派出所。


    張高明的兒子今天一大早吵嚷著讓自己的老爸趕緊想辦法把現在還關在拘留所裏的幾位兄弟放出來,兒子說,老爸,他們關了我的朋友,那也是不給你麵子啊,你趕緊想想辦法吧。


    張高明計劃一大早來派出所處理罰款一事的時候,兒子死活要跟著一起過來,說是要親自接自己的兄弟出拘留所,張高明就這麽一個兒子,從小寵慣了,他非要跟著來,他也就隻好同意了。


    見兒子對塗副局長說話語氣不太禮貌,知道官場上的事情就怕弄僵了,到時候誰怕誰,張高明趕緊嗬斥說,大人說話,輪不到你來插嘴,滾一邊去。


    兒子撇撇嘴,走到一邊去了,站在派出所門口往裏張望,想要看看能不能看見自己幾個兄弟的身影,看了半天也沒見有人出來。


    塗副局長對張高明說,張書記,沒什麽事情的話,我要先走一步了,這件事就隻能這樣了。


    張高明哪裏能放他走,他正著急找不到主子說這事呢,既然碰到了塗副局長,就算他倒黴吧,今天他想要要個說法的,頭一個人就是這位副局長了。現在塗副局長在公安局分管的事情很多。


    張高明說,塗副局長,咱們也算是半個同行,你公安局的辦案程序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明白,這一碗水得端平吧,你別光顧著罰我們的款,事件的另一方是怎麽出罰的,你總的跟我說道說道,讓我心裏有數,讓我感覺是否公平,不公平的話,我會讓人對你們的執法行為進行查的。


    塗副局長說,人家被你兒子帶著好幾個人打的渾身是傷,派出所還是做出了罰款五千塊的決定,這個決定說白了,其實是有些重的,你說,我連這話都跟你實說了,你這心裏還不明白嗎。


    張高明斜了一下嘴角,陰陽怪氣的笑了笑說,塗局長,照這麽說,你們做出這個決定還是給了我張高明的麵子,假如不給麵子,是不是要把我兒子弄進去拘留一個月?


    塗副局長見他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屑,便沒搭理他,心裏琢磨著怎麽才能早點脫身,從昨晚接到周大金的電話開始,他一直在馬不停蹄的周旋,連吃飯都忘了,現在真是餓的胃都疼了。


    張高明說,塗局長,今天我明確表個態,首先這個罰款我認為是嚴重不合理的,誰定的標準一罰款就是一萬塊,搶錢呢,再說了,我兒子也被人打傷了,我必須要肇事者當麵賠禮道歉,否則,這事沒完,還有,你是公安局的副局長,遇到如此處理不公的案件,竟然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你要是今天不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我就到縣政府就告你。


    塗副局長也火了,問張高明,你告我?你有什麽理由告我?再說,如果你認為這件事不合理,那你就去告吧,最後吃虧不要說我沒有事先沒警告你。


    張高明說,我就告你在其位不謀其政,占著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竟然不作為。至於說你的好意,我是堅決不領情的


    聽著張高明一番黑白顛倒的話,再看著張高明一副囂張的模樣,塗副局長的頭都大了,這個時候碰見這個蠻不講理的家夥,簡直就是在考驗他的修為,**的黨的官員怎麽是這樣的德行。


    塗副局長知道,今天想要輕易脫身恐怕是不可能了,於是他正琢磨著是不是打個電話給單局長,讓單琴和這位張書記硬碰硬的去交鋒去,既然自己已經提醒過這位張書記,事情有這樣一個結果就算是不錯了,他還不領情,自己又何必管這檔子閑事,反正上麵還有領導擋著呢。


    塗副局長正準備開口,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誰在胡亂發表看法,說咱們公安局的塗副局長不作為了?


    塗副局長轉身一看,是周大金遠遠的走了過來,他心裏不禁驚喜萬分,自己的救星來了。他走幾步迎上前去跟周大金握握手說,周縣長來了。


    周大金衝他點點頭,眼睛看著政法委副書記張高明,很不屑地說,難怪你兒子做事犯渾,原來是有你這樣一個不講理的父親。看來作風整頓是必要的。


    張高明聽了這話,有點不服氣的說,周縣長,你是領導,說話要公平,我兒子是有點任性,不過他父親可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盡管在對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可能有些不妥的,但是哪家的家長又能保證自己的孩子不犯錯呢。


    周大金說,張書記,你的也不無道理,不過,這件事已經處理完了,你拉著人家塗副局長的手不讓人家走,又是怎麽回事呢,塗副局長昨晚為了處理你兒子跟人打架的事情,一夜沒有好好休息,你還不趕緊放手讓他趕緊休息去,否則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這麽熬呀。


    聽了這話,塗副局長感激的看了周大金一眼,趁勢想要先走一步,沒想到政法委副書記張高明今天像是一根筋一樣,硬是攔住塗副局長不讓他走。


    張高明說,正好周縣長來了,你是領導,你給咱們評評理,我承認我兒子跟人打架確實不對,但是公安局的處理偏袒當事另一方,也不對,我就是要塗副局長給我個說法,憑什麽為了這點小事要罰款一萬塊。


    周大金聽到這裏,明白了,張高明這麽糾纏塗副局長原來是為了一個“錢”字,可能多少還帶點維護自己麵子的意思。


    周大金說,張書記,你要是為了這事,就更不應該為難塗副局長了,我還告訴你,這件事能有這樣的處理結果,那還是塗副局長幫你說話的結果,要是沒有塗副局長幫你在一邊說好話,估計處理的還要嚴重,另外,我還想跟你說一句,要是你再不管好你的兒子,估計連你自己目前的位置都有危險,你別以為在普水的地盤上你可以想幹什麽就想幹什麽,你的級別還可以,我勸你一句話,做人高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


    張高明聽完周大金的話,心裏意識到周大金的話裏有話。


    周大金跟自己一樣是土生土長的普水本地人,兩人也算是在普水官場多年的老相識了,他了解周大金的個性,這不是一個隨便發表意見的主,今天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其中必定是有隱情。


    張高明問周大金,周縣長,跟我兒子起衝突的人難道是你家裏的親戚?


    周大金說,不是。


    張高明放了心,他對周大金說,周縣長,既然此人不是你的親戚,你又何必幫著外人說話,畢竟咱們算是老相識了,這件事你站在我的立場幫我跟塗副局長說幾句話才對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周大金冷冷的說,張書記,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啊,就算咱們是老相識了,就事論事的時候,也要依法辦事,你這個觀念要是不改一改,估計你的位置還真是保不長要被調整了。看在多年的老交情上,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剛才說的這句話,千萬別當著縣委黃副書記的麵說出來,他可是兼著組織部長的職務,要是你在他麵前胡亂說話,恐怕會有不太好的後果。


    周大金的話,讓張高明聯想到了什麽,他問周大金,黃一天書記跟這件事也有關係?


    周大金說,我就說你糊塗,到現在你兒子打的人到底是誰,你竟然還不知道,也難怪你拽著塗副局長要說法。


    張高明有些緊張的問,這個人難道還有什麽來頭不成,你知道?


    周大金笑而不答,轉身對塗副局長說,老塗啊,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跟張書記聊幾句,一會也還有事,咱們有空再聯係。


    塗副局長答應著說,好的,那你們先聊著。


    這次,張高明沒再繼續拉著塗副局長,看著他從自己的麵前走了。


    等到塗副局長走後,周大金才轉回頭對張高明說,張書記啊,這件事你兒子的禍闖的可不小啊。


    張高明的臉色有些變了,他趕緊追問,你快點告訴我吧,被我兒子打的人究竟是什麽身份?跟縣委黃書記有什麽關係?


    周大金一字一頓的說,昨晚被你兒子打傷的年輕人是縣委黃副書記的親表弟,黃書記可就這麽一個表弟啊,感情好著呢。


    周大金說完這話,張高明的兩條腿一下子有些發軟,在普水縣,誰不知道黃一天和王耀中兩人的厲害,連劉猛將,魯蕭白,趙王道這些以前不可一世的官員都栽在他們倆人的手裏,自己這個小小的政法委副書記哪裏敢去挑戰他們的權威。


    此時的張高明說話的語氣已經完全軟了下來,他問周大金,黃書記,已經知道這事了?


    周大金說,你以為呢?要是黃書記不發話,這件案子能這麽快就結了嗎?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了,這件事讓你罰款一萬塊了事,算是照顧你了,你非要不聽我的勸,繼續糾纏,好啊,現在我該說的都說了,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周大金說完這話,作勢要走。


    張高明趕緊上前攔住他,張高明有些哀求的語氣說,周縣長,不,周老弟,看在咱們多年的老交情份上,這件事你可要幫我從中周旋一下,不要讓黃書記心裏對我有意見才好。


    張高明知道,自己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普水的官場前幾年,隻要是有人提拔了,別人問你的第一句話不是說,恭喜你,高升了。而是會低聲問你,喂,這次漲價了沒有?


    話裏的意思不言自喻,大家都是通過買官的辦法上來的,隻要是有人被提拔了,彼此也都是心知肚明,要是有人出了很高的價錢,買了一個並不是很般配的職位,不僅不會被大家恭喜,相反,有時候還會被人笑話,別人花同樣的錢,比你得到的位置好多了。


    當然,也不是說,所有的官員提拔都是送錢買來的,不管是哪個級別的領導身邊總要提拔一些工作能力很強的幹部,否則的話,領導的政績從哪裏來,領導沒有了政績,自己又憑什麽名正言順的往上提拔,個人情況不同,因人而異吧。


    周大金的心裏清楚,像張高明這樣的貨色,能夠坐到政法委副書記的位置,肯定不是走的什麽正道,正因為這樣,提到黃一天,張高明之流才會更加緊張,那是因為**不是幹淨的。


    張高明此時的話全變了,他對周大金說,周縣長,其實這事公安部門能這麽處理真是挺公道的,按理說,兒子把人打傷了,怎麽也應該出點醫藥費之類的,不如這樣吧,聽塗副局長說,黃書記的表弟也被判處罰款五千塊,這錢就由我來掏吧。


    周大金的心裏暗暗發笑,嘴裏卻說,那怎麽行呢,一碼歸一碼嗎,再說,黃書記肯定不會答應你這麽做的。


    張高明趕緊說,黃書記是不是答應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表達自己的一片心意嘛。


    張高明和周大金正說著話,張高明的兒子氣呼呼的走過來說,老爸,我讓派出所的人先把我朋友放出來,他們竟然不給麵子,說什麽,錢到位,人就放,不能違反原則,你趕緊幫我跟他們說說吧。


    張高明的兒子正氣呼呼的說著,沒提防張高明從一側猛的一巴掌扇到他的左臉上,這一巴掌把他那寶貝兒子打的愣在那裏。


    張高明說,你還好意思在這裏丟人現眼,還不趕緊先回家去,這件事回去我和你沒有完。


    張高明的兒子眼裏含著淚,不解的看著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親,他做夢也沒想到父親今天會當著別人的麵給自己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他逆反心理一下子上來了,他說,派出所不放人,我就不回去。


    張高明知道,如果在鬧下去,自己都會完蛋,於是上去又是一個耳光,罵道,滾,不成器的狗東西。


    張高明的兒子看到父親是真的發怒了,他衝著父親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跑了。


    站在一邊的周大金心裏明白,張高明的這出苦肉計是演給自己看的,普水縣的官場誰不知道,黃一天跟自己的關係不錯。周大金假意勸慰說,張書記,不過是個孩子嗎,哪能一點錯都不犯呢,以後改正就行了。


    張高明氣哼哼的樣子說,都被**慣的,現在越大越不懂事了。


    周大金見事已了結,對張高明說,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張高明趕緊說,張縣長,你有事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不過,你是知道的,我兒子跟黃書記表弟之間的這件事純粹是個誤會,還請你幫我在黃書記麵前說句公道話。


    周大金心想,你剛才當著我的麵打孩子,不就是為了這句話嗎,於是滿口答應下來說,行,我心裏有數,有機會我會跟黃書記談的。


    張高明見周大金答應了,放心了不少,趕緊說,那您忙去吧,我也要上班去了。


    兩人在派出所門口各自上了自己的車,往不同的方向駛去。


    坐在車裏,周大金心想,今天真是巧了,本來他是不放心王丹是不是已經辦好了手續,人是不是已經出來了,盡管有塗副局長在現場照顧著,他還是擔心,黃一天有沒有準時到派出所接人,所以特意趁著上班的時候,讓司機把車開過來繞一圈。


    到了派出所門口,黃一天已經把他的表弟領走了,卻看見塗副局長竟然被張高明纏在那裏,周大金明白要是不把話跟張高明說清楚,就張高明那點素質,必定會繼續糾纏這件事不放,到時候不是又讓黃一天添堵嗎,畢竟自己的表弟跟人打架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周大金稍稍考慮了一下,演了上麵一出,一是想要讓塗副局長脫身早點回家休息,另外也想點醒一下張高明,做事要知道輕重,就他這種幹部要是得罪了黃一天,他能經得住黃一天和王耀中的查處嗎?


    周大金對自己剛才的表現很滿意,他知道,這樣一來,張高明是絕對不敢繼續在這件事上做文章了。


    周大金猜的沒錯,坐在車裏的張高明心裏對自己剛才的表現懊悔不已,他覺的自己真是笨透了,明明塗副局長一開始話裏已經有了警示自己的意思,自己竟然沒有領會,還要等周大金把話說透了,自己才明白過來,現在好了,自己的兒子跟黃一天的表弟打架,還把人家表弟打傷了,黃一天是誰,他跟王耀中倆人那可是在普水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是連馬魁梧手底下的一幫兄弟他們都敢一個個的拔根除盡嗎,像自己這樣級別的領導,他還會放在眼裏嗎?


    張高明越想越不放心,他心想,這個時候黃一天指不定在心裏把自己恨個半死,罵自己一點眼色都沒有,竟然敢動自己的表弟,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難道這樣做沒把他放在眼裏。


    張高明越想心裏越不安,他心想,不行,這件事隻是請周大金從旁邊說好話估計還不夠,自己應該親自去一趟,解開黃書記這個心結才行。


    張高明思來想去決定去縣政府一趟,他對司機說,轉頭,去縣政府。


    司機見張高明突然改變了主意,也不多問,掉轉車頭,立即往縣政府的方向駛去。這就是政府官員司機的基本素質之一,一切行動聽指揮,管好自己的嘴巴,多幹事,少說話,領導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再說話,領導沒主動跟你說話,你一個字也不能亂說。


    車子在縣政府大樓停車場慢慢的停下來,張高明從車上下來後,看了一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現在才十點多,估計這個時候,黃書記應該在辦公室裏,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上衣,打起精神進了縣政府辦公大樓。


    走到黃一天辦公室的門口時,張高明的心情有些緊張起來,他一時不知道進去後,該怎麽開口說第一句話,他擔心自己的話會引起黃書記的不高興,也擔心黃書記現在正在氣頭上,要是他劈頭蓋臉的罵自己一頓,那可就夠自己受的了。


    張高明在門口想了很多種見到黃一天時可能發生的場景,就是沒想到,黃一天對自己的態度跟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張高明敲門的時候,心裏還是忐忑的,聽見黃一天在裏麵說進來的時候,他是臉上堆滿笑走進去的。當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後,黃一天的態度是客氣的,甚至有些過於客氣,這讓張高明一時有點是適應不了。


    他按照自己原先想好的話對黃一天說,黃書記,子不教父子過,我那兒子這次有點犯渾,我剛才在派出所門口,已經狠狠的教訓他了,這件事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黃一天心裏考慮的已經不是這件事的處理,而是在考慮單琴的故意做法,於是說,張書記,這點小事,我怎麽會計較呢,再說了,這一個巴掌拍不響,我那個表弟也有不對的地方。


    張高明弄不準黃一天現在說的這幾句話到底是真心話還是場麵話,於是對黃一天說,黃書記,你要是有什麽想法,就跟我直說,我兒子既然犯了錯,該承擔什麽責任,我一定不會推卸的。


    張高明的意思是,你想要什麽賠償說出來,隻要是我能達到的,我一定滿足。


    黃一天當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於是笑著說,張書記,你別多想了,我這人你不了解,我今天當著你的麵說這事情已經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絕不會秋後算賬什麽的。


    黃一天把話說的這麽直白,反倒讓張高明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隻好自嘲似的說,黃書記,我終於明白什麽是一級領導一級水平啊,我跟黃書記比較起來,真是有些小肚雞腸了。


    張高明走後,黃一天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他心想,直到現在,公安局長單琴從昨晚到現在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打給自己,哪怕是打個電話把事情的處理結果跟自己說一下。


    黃一天覺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份了,何況,據塗副局長說,此類輕微的打架鬥毆事件,沒有造成重傷的,正常情況下,都是當即通知家人或者單位,交罰款把人領走就行了,像這樣做出拘留一晚的決定還是很少的,最重要的是,打人的一方,政法委副書記張高明的兒子是主要肇事者,並沒有受到拘留的懲罰,這樣一對比起來,單琴做出的決定對於表弟王丹來說,顯然是極不公平的。


    周大金後來電話也說,這件事單琴參與進來,讓塗副局長等人不好處理,如果不是塗副局長盡力的斡旋,估計這件事不知道要拖到設麽時候,看來這個公安隊伍的領導是一個不如一個啊。


    黃一天當時暗暗的在心裏做了決定。盡管曾經對自己說過,男不跟女鬥,可是對於這個女人,自己決定破格例。這就是黃一天的個性,沒事的時候,絕對不會主動惹事,但是如果有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他也絕不會視若不見。


    黃一天後來給王耀中打了電話,問白柳派出所的那個所長,公安局內部是不是有什麽處分?


    王耀中說,兄弟,指望單琴那是不可能的,最近已經讓人打聽清楚了,那個白柳派出所的弘所長和單琴是什麽請求,所以單琴是堅決不處理。紀委正在研究如何對待這樣的事情。


    黃一天說,你暫時也不要急著處理,你把這件事讓人弄個報告過來,介紹公安局如何不配合,我就是要看看這個單琴和劉猛將比到底是誰厲害,我就不信在普水這個地盤上都是這樣的公安局長。


    王耀中說,好,我馬上讓下麵的人弄個報告給你。


    相互之間不需要多說什麽,當時從黃一天口氣中王耀中知道這個單琴肯定那兒已經嚴重的得罪了黃一天,否則,黃一天不會如此的要紀委出這個報告。


    張貴的辦公室裏,張貴正一個人愁眉不展的坐在那裏,在馬魁梧那裏,沒有協調好關於墳地相關事宜,這讓他很是頭疼。他暗想,現在這種局麵下,想要辦成唐小平交代的事情估計難度太大,可是這件事對自己有多重要,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這可是自己升遷的重要砝碼,要是這件事辦砸了,以後一係列的事情就多捋不順了。


    張貴打電話讓張軍先回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趟,張軍在電話裏答應著,臨走的時候還跟錢衛國重複著,你可是答應了,給我一天時間另找地方遷墳的,你可不能等我走了,私自動手。


    錢衛國沒好氣的說,張主任,你也是一個部門的領導,怎麽如此的婆婆媽媽,你放心吧,隻要上頭交代了這事怎麽辦,我就是不拆這墳也無所謂,你還以為我喜歡幹著差事啊。


    張軍聽到這兒,趕緊說,錢書記,大家都是按照指示做事,很多時候是身不由自啊。說完,不放心的上車走了,他知道張貴在辦公室等他等的心急,於是把車開的飛快。


    半小時後,張軍已經坐到了張貴的辦公室裏,他先從飲水機旁拿了杯子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猛灌一通後,對張貴說,張縣長,你不知道,為了保住那座墳,今天上午的一幕有多驚險,我差點把命撂在那了。個個人把我抬著,如扔東西一樣甩在馬路上,我**心裏不服氣啊。


    張貴不想聽張軍在自己麵前表功,也不想聽什麽細節,他的心裏著急這件事的解決辦法。張貴說,我剛才在馬魁梧的辦公室,跟他拍著桌子鬧翻了,他也不肯改變主意,這頭老強驢,還真是難對付。


    張軍恨恨的說,張縣長,我看,咱們不必怕他,真要鬧起來,估計他也害怕,這家夥**上不幹淨是肯定的,隨便抓個把柄,他都不敢為了這件事跟你撕開了麵子鬥。


    張貴說,話是這麽說,關鍵是,以前沒有想到有今天的事情,所以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證據,沒有東西,空嘴說白話,馬魁梧當然不會聽我們的。


    張軍說,張縣長,怎麽能說沒證據,馬魁梧好**,咱們普水多少年輕漂亮的姑娘被他糟蹋了,咱們要是把這件事往上舉報,到時候上麵的人下來調查此事,說不定這個馬魁梧就栽了,滾蛋了,要是這樣,很對事情就可以掌握在我們的手裏,錢衛國那條狗也就好對付了。


    張貴聽了這話說,你說的也算是一個辦法,可是馬魁梧**的那些姑娘,我們也不認識幾個,就算是知道是誰,這件事畢竟關乎人家姑娘一輩子的聲譽,她們能同意舉報這件事嗎?


    張軍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些女人跟著馬魁梧也就是為了錢,隻要我們出的價錢比馬魁梧高,會有成效的。再說,試試看才能知道結果,現在做些準備總比這麽一直呆著什麽都不動強啊。


    張軍見張貴眉頭深鎖的樣子,信心滿滿的說,張縣長,你放心,被馬魁梧占便宜的姑娘中,我也知道不少,其中有電視台的主持人,也有教育係統的女教師,有幾個跟我都是熟人,隻要我聯係她們,舍得花本錢,讓她們在舉報信上簽字是沒有問題的,馬魁梧這次肯定沒戲。


    張貴被張軍的情緒感染了,他也有些興奮起來,他對張軍說,好,這件事,你趕緊去辦,越快越好,爭取在明天讓我和馬魁梧有交涉的東西。


    張軍答應著,行,我現在就去落實。


    從張貴的辦公室出來,張軍小跑著下樓,忙著去收集能扳倒馬魁梧的證據去了。張軍走後,張貴把這件事從頭至尾思索了一遍,仍舊感覺對付馬魁梧的勝算並不大,他估摸著,這個時候,唐小平已經接到了河流鄉那位親戚的電話,今天上午在工地上的墳地處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不會沒有鄉親們看熱鬧,如果自己這邊一點信息都不傳過去,隻怕唐小平對自己的印象會打折扣,再說,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很可能不是想象中那麽順利,提前給他打個預防針也好,省得到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張貴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把開場白和中間要說的話,以及結束語都在心裏打好了腹稿,這才撥通了唐小平的電話。電話的那頭,唐小平的說話語氣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他不僅沒有責怪張貴的意思,反而客氣的說:


    “張縣長,這件事讓你費心了,不管最後是什麽結果,都能理解。”


    張貴聽出唐小平話裏的意思,他應該是已經接到了老家的消息,也了解了這件事的難度,但是他的心裏卻並沒有放棄對保住墳地的努力,否則,他會直接對自己說,要是沒希望的話,就挑個好地方遷墳好了這句話。


    但是,他沒說,他隻是說,“不管最後是什麽結果,自己都能理解”,這句話說出來,張貴就明白了,唐小平對此事仍舊抱著希望,而這希望正是寄托在自己的身上。


    張貴字斟句酌的對唐小平說:“秘書長,這件事,自己一定會竭盡全力爭取最佳結果,但是自己畢竟隻是一縣之長,上頭還有縣委書記,有時候,權力限製,決定了這件事的最後處理結果不一定能達到自己預期的最好結果。”


    張貴說這話,意在告訴唐小平,現在不是自己不盡力,是縣委書記馬魁梧在這件事上給自己使絆子,要是縣委書記堅持在這件事上不退讓,自己作為縣長也沒辦法。


    唐小平始終一言不發的聽張貴說著,等他把話都說完後,他對張貴說,張縣長,這件事對我來說,畢竟是私事,以我現在的身份實在是不方便出麵,隻有全權拜托你了。


    張貴聽了這話,心口湧起一種難言的情結,他能感覺到,這件事對唐秘書長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要是自己把這事辦妥了,不要說想要達到提拔的目的,就是再多提幾個要求,唐秘書長也不會推脫,可是,眼下,自己到底怎麽做,才能讓這件事順利辦成呢?


    想到眼前的現實,他有些泄氣。


    跟唐秘書長通完電話後,張貴一時提不起精神來,他琢磨著,現在隻能先等著看看張軍那邊有沒有什麽好消息了。張貴正絞盡腦汁想辦法對付馬魁梧的時候,馬魁梧在賈珍園屋,摟在一起,熱火朝天的幹那事。


    馬魁梧光著身子在賈珍園身上舞弄起來,摟著女人的身子,挺著小腹,緩進緩出。雖然賈珍園說身體有點不舒服,嘴上柔聲拒絕,卻並沒有推搡男人。


    馬魁梧熟練地操持著女人的身子,滾抱在一起,賈珍園打了一下馬魁梧的肩膀,算責罰了,隨即夾緊雙腿。


    “嗯――嗯――嗯――嗯――”賈珍園快活地悶哼著,主動張開身子迎接男人的進犯,隻要快活,隻要男人的家夥。賈珍園越發**高漲,雙腿死死圈住馬魁梧,小腹貼住男人的下身,緊湊有力地獻媚迎送。


    馬魁梧見過女人這麽瘋浪,無聲的搏殺中,領教了女人真實**的一麵,女人竟這般渾身**,開合有度,那種媚惑成熟,遠非那些小姑娘能相比的,不是自己在強迫女人,現在是女人在**自己


    “嗯――嗯――給我,使勁,使勁!嗯――嗯――”


    馬魁梧有力地從腿彎處抱起淫迷的女人,兩人下體交織,蹲在床上**。女人的身子完全離了床鋪,隨著馬魁梧的臂膀懸空挺送著玉戶,肉蚌開裂,汁液橫流。馬魁梧奮起衝鋒,轉眼就幾百回合,毫無倦怠。


    嗯――嗯――”賈珍園更是使出了千般手段,浪喘嬌顫,玉體掛在馬魁梧身上,扒住男人的臀部,淫淫耳語,咬住了馬魁梧的耳朵,這下幾乎要了馬魁梧的性命,立刻渾身過電般的滋味。


    馬魁梧頃刻發泄出來。


    “嗯――――”賈珍園長長地悶哼了一聲,抱住了馬魁梧的後腰,挺了好一會才放手。馬魁梧溫存著,繼續在女人身後掏弄,這個女人的肌膚滑膩雪白,單看身體,甚至比劉猛將的小姨子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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