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中的浮力很大,兩人爬了上去隻是稍微下沉少許。這時候原來落腳的大樓已經完全沉沒了,不會遊泳的‘異蟲人’又開始抱著箱子掙紮起來,而且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正好漂向這邊。日辰星順勢扯住他的衣領撇到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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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鬆了一口氣,但事情還沒這麽簡單就完了,周圍還有許多大樓陸續下層,水麵給卷起許多個小旋渦,零亂的水流推著車子漂浮不定。偶爾撞到牆壁上,不時頭頂又有大小不一的石塊鋼材掉落。在這極端的環境下,並不是人力可以控製的,幾人隻有緊緊攀住車頂的邊緣,防止摔了出去,心裏默默祈禱。


    這水不知道有多深的,整個城市都差不多全部沉到裏麵去,上方的下墮物逐漸減少,因為都已經沒東西可以掉下來了,除了水下幾點殘餘的燈光,水麵全都是漆黑一團。


    時間過了一頓飯左右,水麵也開始漸漸平靜下來,原來左右晃動的車子在打了幾個轉穩住了。日辰星坐直身子,也不知道究竟還在不在城市的氧氣範圍內,仰起頭吸了幾口,見空氣反而更加清新,而探照燈射到盡頭仍然是一望無際的漆黑水麵,一時間搞不清楚自己身處什麽空間之內。


    城市完全沒了蹤影,那參天的鋼鐵大樓,繁華熱鬧的過往飛艇好像根本就是虛幻的,眼前隻有寧靜的水麵。車子好像一葉孤舟萬無目的地隨波漂著,日辰星從背包裏拿了些幹糧吃起來,好補充浪費了的體力。見那位叫柏格丁的‘異蟲人’醫生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隻好也分了兩小包食物給他。


    食物是用密封的包裝封存,即使背包泡水了也不用擔心,不過食物的數量很少,大概省著來吃也隻能維持幾天而已,日辰星真後悔當時經過商場的時候怎麽不多拿點,眼前這水麵看不到邊緣,還不知道要漂浮多長時間呢。說著說著,日辰星問起了前因後果,蘇娜一直躲在管道裏根本就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也許問這個‘異蟲人’會有些頭緒。


    柏格丁這些日子過得比女孩好不了多少,斷斷續續地描述著,倒也大概說出了原因。


    日辰星昏迷了治療的期間,城市裏果然發生了很多大事情。首先那撞機的廣場附近陸續出現了命案,從日辰星駕駛的那艘墮機裏麵好像跑出了什麽吃人的怪物來。幾個案情的處理小組陸續在災難封鎖的區域裏遇難,裏麵不乏消防員、警察等。事情很快得到上頭的重視,立刻調遣了一隊機器人衛兵去查看。幾天下來,果然在廣場附近的街道捕捉了好幾隻怪物,它們的品種不是一樣的,有的膽子小見人就逃竄,有的攻擊性很強,就是對著機器人衛兵也照撲過來,大部分怪物都是兩腿站立,前肢短小,大腦袋。


    這些怪物幾乎都沒見過,所以城市方麵沒有對它們作出毀滅,而是另外送到個地方作研究之用。同時墮機圍閉的區域大火都處理完了,但擔心不知道還有沒有這些怪物漏網,城市邊呼籲大家暫時先呆在住處盡量別外出。這個決定很精明,原來幾乎癱瘓的交通迅速得到緩解,幾天下來這個撞機的災難事件平伏下來,傷員的搜救、事故的調查等等也陸續展開,事情似乎已經步入了正軌。


    那人都到哪裏去了呢?這個歸根結底仍然是日辰星引起的。飛船從蠕洞裏出來衝力非常大,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太空城市上,而城市的規模不大,被這麽一撞頓時就脫離了軌道,太空中的勻速作用力推著它開始往後麵的星球飛去。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沒注意到,但過了些日子工程師們終於發現城市已經脫離了軌道很多,而且就要撞上後麵那顆零零丁丁毫不起眼的星球。原本依靠城市自有的飛行能力要停住是個容易的事情,但很不巧日辰星那艘飛船墮落的廣場下方正好是城市的動力區域,全都被撞壞了,修理也來不及,最後隻有請示聯合會派運載飛船來把居民都疏散撤離。


    日辰星恍然大悟,想起蘇娜之前說的,看來科隆他們是跟著大眾一起撤離掉了,不用說那些‘恐龍’怪物就是趁亂跑出來傷人的。整個事情都是由自己引起的,心裏一虛,抓抓腦袋,連忙轉過話題。


    眼前這‘異蟲人’醫生果然就是那天接待自己死命推銷商品的那位,說來他也夠倒黴的。接到通知撤離那天,他回到住處開始大包小包的收拾,件件都覺得很值錢不舍得丟棄,搞了大半天才扛著好幾箱東西跟上撤離的隊伍出去。無奈半路又殺出隻窮凶極惡的怪物來,一陣驚慌後,隊伍都被跑散了。他怕死躲在間房子裏,等事情一過從新出來的時候,運載乘客的飛船早就走光了。還不死心,他又想跑回住處希望能找個聯絡的儀器求救,但路上又遇到了幾隻餓慌了的怪物,最後被迫藏到了醫院的儲物室,幾天後又被大水衝了出來。


    聽著聽著,日辰星心裏好笑,看樣子這家夥膽子並不比蘇娜大。想著別過頭,見蘇娜正趴在邊緣看著水裏,便奇怪問道:“娜娜幹什麽,發現寶了嗎?”他還沒說完,女孩噗咚一聲跳到水裏去了。剛剛才脫離危險,大家都驚魂未定,見蘇娜一聲不響跳了下去,心裏又是一驚,連忙趕過去,但對方已經不知道潛到哪裏去沒有蹤影。


    用探照燈四處晃著,日辰星還沒拿定注意是不是該跟著跳下去看看。沒過多久,突然水裏又冒出女孩的腦袋,她在遠處慢慢地遊過來,嘴裏還說道:“娜娜找到個東西……”


    蘇娜遊得很快,來到燈光的近處,看清楚了,她後麵還拖著個穿製服的‘異蟲人’,動也不動不知道是否死了。日辰星責備道:“你拖個死屍回來幹什麽!”


    “看娜娜抓到了魚。”女孩遊到了車子邊緣,抬起了一隻手,見上麵用根短短的鐵支串起了三條手掌大的怪魚。


    她是為了抓魚跳下去的,還是為了救人?日辰星頓時搞不清楚了,但見水裏居然還有魚,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別的什麽,連忙彎下腰把他們先拉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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