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來的呼救聲把兩人都引到了大樓的邊緣,稍微一停後麵的水很快又漫上了腳根。日辰星用探照燈搜索到聲音的源頭,對方就在前麵幾十米外。心裏還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幫忙,自己這邊也是自身難保。但蘇娜聽到有人喊命,已經噗咚一聲跳下了水,日辰星連拉也拉不住。不過很明顯她行動是沒經過大腦的,遊開兩步,又停了下來,迷惘地看回這邊,似乎詢問是不是該救那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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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不斷地上漲,真不知道這些水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時候已經泡到了膝蓋。日辰星迅速又跑高了幾步,見女孩已經在幾米外的水麵,晃了晃燈喊道:“快把他拉過來吧,水漫得很快!”


    蘇娜聽到吩咐翻了個跟鬥潛了進去,她在水裏比陸地上靈活得多,纖細的腰部輕輕地有規律擺動,順著水流,好像絲毫不費力氣,就好像離弦的箭那樣眨眼已經遊到喊救命的家夥下麵。


    一個黑影突然從水下冒起,‘異蟲人’嚇得毫無章法地狂踢著腿。下麵鑽上來的黑影子原是蘇娜,她沒有防備給狠狠蹬了兩下,害怕地又遊開了,回頭見對方沒追來才從水裏冒出腦袋打量眼前這掙紮得差不多筋疲力盡的家夥。


    ‘異蟲人’還沒知道自己剛剛踢到了‘救命稻草’,以為趕跑了一隻要從下麵進攻的怪物,鬆了口氣。扭過頭見到女孩從水裏冒出來,慌忙又呼叫起來。蘇娜挨了兩腳,小心地遊在旁邊不敢過去。


    另外那邊日辰星又沿著傾斜牆壁走了幾米,用燈光見兩人呆呆地保持著距離,納悶他們不知道搞什麽,於是張開喉嚨大聲吼道:“喂,快點……”聲音大半被附近窿窿的倒塌及水聲掩蓋掉。


    蘇娜隱約聽到日辰星的催促,才小心地遊近目標。因為害怕依然不敢去扶對方,用手頂著他抱著的塑料盒子,往大樓方向推。


    日辰星彎下腰本想先將女孩拉上來,但那‘異蟲人’抓住了他的手就好像扯住了救命的籌碼,死也不肯放鬆。隻好先把他拉上來,再去扶蘇娜。水繼續得漲高,幾人半個身子又開始泡到了水裏。


    ‘異蟲人’好不容易減回條命,他原本為了躲避那些‘恐龍’怪物藏在醫院倉庫的一個大箱子裏,周圍的藥品氣味把他的氣息掩蓋了才不至於給怪物發現。然而突然而來的大水衝近來,把他撞得暈頭轉向,快要被淹死的時候抱著藥品箱(就是他身下抱著的有半人多高的大盒子)從窗戶胡亂鑽了出去,接著水不斷地上漲,又把他折騰得死去活來。剛脫險,心裏高興連忙道:“我叫柏格丁,是……”


    名字真怪。日辰星在對方還沒說完,就打斷道:“水快到胸部了,快走!”說著分開水路繼續往上走。蘇娜自然乖乖跟上,她站在另外一側拉著日辰星的手,和這位叫柏格丁的‘異蟲人’保持距離。後者自我介紹的話說到一半被打斷,自討沒趣,拿上那個大箱子也跟了過來,這箱子可是救命的家夥,往後還不知道會不會落水,雖然重了點,但依然拿在手裏不舍得丟掉。


    幾人又走了小段路,大樓也快到了盡頭,邊緣後空空如也,好像個懸崖那樣。斜斜仰頭往上看,周圍的燈早就熄滅了,隻有水底下還有模糊的幾盞光暈。如果不是身在危境,而是湖麵點點光斑這倒是幅漂亮的景象。


    腳下沒有停留,終於站到了樓頂的邊緣,原本是樓頂邊緣粗大的圍欄現在被他們踩在下麵,上千米高的大樓完全淹沒在水裏,斜斜地隻在翻滾的水麵半露一角,水依然往上漲,勢要將這殘餘的小部分也要吞沒。


    “糟了……水又上來了,我們怎麽辦……”柏格丁慌張起來,剛剛才從水裏被救起來,現在眼看又要從投‘大海’的懷抱,哪裏還能鎮靜得了。


    日辰星和蘇娜兩人倒沒什麽,他們都會遊泳,四處的水流雖然急,但也沒有性命之憂。現在最擔心的是水把這整座城市都淹沒了以後,回是什麽呢?想到這裏,大家都不由往上麵看去。頭頂上漆黑一片,都市漂浮在太空中,頂部並不是密封的,都是敞開以方便飛船進出,隻依靠一個氣屏隔分太空與城市兩個空間。原本掛在上麵的人造太陽早就掉下來沉到水裏去了,現在頭頂黑乎乎的,根本就判別不了到底哪裏才是邊界,要是外麵沒有氧氣那可糟糕。


    左右四看,希望能夠想到好辦法。水已經把地麵全浸泡了,漫到腰部,整個世界看去除了水麵什麽都沒有,隻有腳下還稍微感到大樓在慢慢得往下沉。日辰星用燈光掃了一圈,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隻見到很遠處似乎浮著個什麽,長長的有點像船。於是說道:“那邊浮著個東西,我們過去看看。”說著矮下身鑽到水裏,女孩也跟著潛了下去。


    “等等……”柏格丁見兩人都遊開了,心裏更加慌張起來,想跟過去但又不會遊泳,隻有死死地抱著箱子。他的身材比人類高出大半個身,所以水才浸到其胸膛,掂起腳麵前還能踩到大樓上的護欄,但見水漲的速度,再撐不了幾分鍾自己也會整個身子浮在水裏。


    日辰星和蘇娜丟下柏格丁向前遊著,目標有幾百米遠。女孩在水裏的速度遠比日辰星快,但她習慣跟著對方,所以左顧右盼地緊跟在身邊。沿途的水下偶爾冒出巨大的氣泡,看樣是從下麵建築裏噴出來的,氣泡在水麵炸開的衝力還挺大的,碰張了也會被撞個跟鬥。


    奮力遊了好陣子,終於來到目的地。原來這個遠看紅色的長形東西並不是船隻,而是架二十多米長的客車車頂,車上的窗都關著,而且密封得非常好,氧氣在裏麵跑不出來托著整輛車浮了起來,同時也很幸運它上浮的沿途避開了所有倒塌的樓房,才冒出水麵來。


    日辰星爬到了車頂,坐下來喘氣,一下子遊幾百米還是有些吃力。而蘇娜卻和往常一樣坐在旁邊,她似乎一點都不累,既好奇又害怕地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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