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飲宴佳日,佩茱萸,食蓬餌,飲得菊花酒,令人延年壽。本是歡愉光景,但卻逢了戰事。


    漢中南鄭城,太守府。


    時閻圃圍馬騰已過了八日,張魯在府也是寢食難安,榮辱隻在一朝,任誰也不得心平氣和。


    “來人!”張魯獨坐於正堂,翻看定軍,天蕩軍資補給細況,眉頭越發緊皺。


    “師君有何事吩咐?”


    “南鄭諸庫可還有箭矢?”


    “三日前,南鄭庫存軍資已全數送往天蕩山,漢中匠人正在星夜監造。”


    “那天蕩可有求糧書?”


    “不曾,想來還有餘糧。”


    “再送糧入山,確保閻垣籬計策施行。”張魯生怕出了差錯,恨不得親自去陽平關督戰。


    “是,師君。”


    門徒即退,張魯起身靜觀漢中圖,久久不言。


    約過半個時辰,隻見一甲士闖門:“師君!大事不妙,南鄭城外來了大軍,旌旗蔽日,約有萬騎。”


    “什麽!閻圃敗了!”張魯周身惡寒,雙目瞪圓不敢置信。


    “不是天蕩方向,是從上庸竹山而來。”南鄭空虛,守城甲士不過三千,故而人人機警,謹防不測。


    “胡說!杜畿隻有兩千雜兵,他哪來的這麽多騎甲?”


    “請師君上城一觀。”


    遂,張魯疾走城防,登樓觀望,遠山塵土飛揚,馬奔如龍,片刻便到城下,正若黑雲壓城。


    “擂鼓!”


    一通鼓起,涼騎前營走馬一將,陳道人與張魯眉目相接,各自生了打量:“城上可是漢中張魯?”


    張魯望著高飄的漢家旗艱難開口:“汝是何人?”


    “右扶風陳為公!張公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殺朝廷牧方者,唆使信徒聚眾為禍,上不聽君王調令,下不達朝廷文書。如今你死期將至,還有何辯言?”陳道人揚鞭高指張師君,義正言辭不藏苟且。


    “哼!本師君順應天命,受百姓推崇,做得漢寧太守,朝廷不辨忠奸,王允等老賊挾天子以令諸侯,吾輩正值雄起匡朝,何罪之有?”關東諸侯一興兵,天下的鬼祟者都有了借口,前說董卓,後述王允,皆以帝王年幼無知為由,肆意禍亂天下。


    “張公祺你順應的哪家天命?受哪位百姓推崇?董卓霍亂時也不見你出兵來援,自詡忠肝義膽,卻做魑魅魍魎。今朝朝廷新定,陛下寬仁,本將念在你未禍害百姓,故給你謀一條生路,速速開城受降!”陳道人今日隻圍城,不攻取,且大開方便之門讓張魯快馬走定軍山,知會閻圃來援。


    “休想!哪位將軍願出城斬了此獠!”張魯本想下令放箭,但南鄭城除了滾木落石外,哪還有防具,隻得城前校將,挫一挫敵軍銳氣。


    “末將願出城迎戰。”隻見城樓前單膝跪了一將,名曰宋敏,字德豪,乃南鄭守城大將。


    “善也!德豪將軍可有把握?”


    “末將十合之內定取敵將性命。”


    校將是一把雙刃劍,對戰局來說,勝者高昂士氣,敗者低垂軍風。對將領來說,雙方戰前不知底細,各自都有雄心,名宿者可再添一份功績,而默默無聞者隻要斬了名宿大將,便可鵲起聲威於天下,成為衡量其他將領的標杆。一步功成,亦有身死之險,但千百年來的將領義無反顧,都願走這條捷徑。


    繼,南鄭城門大敞,宋敏騎黑駒,持長戟,直奔潼關營對列。


    “哼!賊人囂狂,何人可斬此將。”陳道人退回中軍問道。


    “末將願往之。”灰影踏出軍列,張遼提長刀迎上沙場。


    “吾乃南鄭宋德豪,來將報出名號!”宋敏單手橫戟蔑視道。


    “雁門張文遠在此,且放馬過來。”張遼至今唯一拿得出手的戰績就是在河東擊退了白波軍,且徐晃與司馬朗更占風采。


    “踏踏!”


    雙方報了門戶,宋敏率先衝鋒,張遼見狀直迎而上,雙方錯馬間會了一合,月牙戟與長刀擦出火色。


    “起!”


    張遼頓時牽住馬頭調轉,灰影起前蹄,張遼單臂抬刀直劈宋敏後腦。


    宋敏的坐騎不如灰影靈性,勒馬未轉,宋敏隻得雙手抬臂舉戟,側身接住張遼此擊。


    “當!”


    雙兵一交,產生反彈,震的宋敏虎口湧血。


    “嘿!”


    張遼見勢再壓刀,刀鋒貼近宋敏左臉。雙方抵力相抗,生死關頭宋敏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氣力。


    張遼雙目微微一收,豎刀轉橫刀,刀刃自戟杆向下滑動,宋敏本欲低頭躲閃,但張遼刀勢過快,uu看書 ww.uukanshu 徑直削去了宋敏的半個頭顱。


    三合斬將,顯現將軍武略。


    宋敏屍首斜倒於馬下,張遼轉而問城樓:“還有何人敢來應戰?”


    城上眾將不敢應答,張魯即命人緊閉城門,堅守不出。


    “眾將聽令,後撤五裏下寨,明日再來攻城。”陳道人收到了想要的效果,現在隻需待閻圃援軍。


    ………………………………


    話回天蕩山主營,閻圃坐在主帥席位低頭靜思,周圍諸將作陪,皆靜默。


    一個時辰後,閻圃才沙啞開口:“回南鄭!再謀後計。”


    閻圃這一個時辰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張魯的身後事,以及擁立張衛為漢寧太守,但最終他還是決定撕毀自己的得意之作,回援南鄭城,畢竟張魯於他有知遇之恩。


    “都督,要不留兩萬守軍,看是否能……”楊任忙碌了十數日,也不願舍棄大好局麵。


    “困獸反撲最為強烈,非十全之策,不可涉險。本都督計策已定,諸位施行吧!”


    閻圃也想過一麵救援,一麵滅殺馬騰,但其中風險過大,南鄭的朝廷大軍人數不明,若再行分兵策,唯恐兩麵挫敗,米教再無翻身之力。


    翌日,閻垣籬棄三險地,領兵轉走南鄭城。


    第三日,馬騰遣探向山林外搜索,得知定軍,天蕩二營已人去寨空,複折返陽平關,得以逃脫升天。


    事後征西將軍營傷亡統計達一萬四千餘,戰馬多數宰殺充饑,據馬騰向法衍的求糧書所述:若閻圃再圍一日,征西將軍營必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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