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芙蓉還是悶悶的,提不起精神來。


    “那你還一笑泯恩仇?”


    “誰一笑泯恩仇了?”芙蓉頹然坐起來,指著自己的臉道:“難道你不知道嗎?我一向是有仇當場就報的。”她把小瀑布那裏發生的事跟蘇暢講了,蘇暢有些不相信:“不會這麽神奇吧,難道蜜蜂也分的清好人壞人?”


    “溫光身上有一股香味,可能是這個引了蜜蜂來,大元帥不是心疼他嗎,所以讓我給他做了吃的。”


    “那…….快送去吧。”


    芙蓉走到蘇暢身邊,挨著蘇暢坐下:“你剛才不是說,溫光他是個壞人嗎?怎麽這會兒又催著我去給溫光送東西?”


    “我心裏想什麽你還不懂嗎?反正給他送東西,你又不會吃虧。”蘇暢笑。


    芙蓉也笑了。


    溫光/氣喘籲籲的躺在帳裏,身邊的幾個軍醫給他開了藥,早有下人忙活著熬去了。


    熬好的藥送到溫光手裏還是熱的,下人趕緊拿著蒲扇給扇扇風。


    溫光喝了藥,身上卻還疼的厲害,便罵軍醫無用。軍醫也束手無策,這蜜蜂叮咬人,叮咬一次,便火辣辣的疼,何況如今溫光全身上下被叮了十來處,左右臉頰,額頭,屁股上,胳膊上,甚至脖子裏均腫了起來。他躺在那不停的嚎叫。像是殺豬。


    芙蓉提著食盒進去,輕輕的把食盒放在長案之上。


    溫光斜眼乜斜著芙蓉,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怎麽來了?誰讓你來我帳裏的?”


    “是我讓他來的。”大元帥掀簾子進來。看到溫光的樣子便歎了口氣:“本來,四號是給我做的菜,我瞧著你好像傷的不輕,所以。就把這飯菜留給你吃。”大元帥走過去,翻翻溫光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脈搏,便笑道:“沒多大的事,隻不過疼一陣子罷了,瞧你叫的。方圓幾裏都能聽到了,也不怕別人笑話。”


    “大人,是真的很疼啊。”溫光揩揩額頭的汗:“那些蜜蜂像是瘋了一樣,隻管叮咬。”


    “你可是我手下的大將,以前殺敵在前,那速度,可是極快的,怎麽如今被一群蜜蜂追的沒了辦法?身上疼,就忍忍,四號。你伺候溫大人把飯吃了。”


    大元帥轉身離開,正好遇見蘇暢。


    蘇暢還未說話,大元帥便道:“溫光他受了傷,你能來看他,這是極難得的。”


    不但蘇暢,齊二成也來了。


    溫光剛要喝藥。看到齊二成,便將藥碗放下了。


    此時溫光麵前,整整齊齊的站著三個人,芙蓉,蘇暢,齊二成。


    這三個冤家,這一次,全到齊了,就跟事先商量好了似的。


    溫光不想理他們,翻個身。想側著睡,屁股挨到床,疼的他跳起來。


    齊二成冷冷的望著麵前的一切:“溫大人不是說武功高強嗎?怎麽連區區的幾隻蜜蜂也對付不了,我齊二成跟著溫大人學武功,學兵法。以後,還要回齊國做皇上的忠臣良將,溫大人就這兩把刷子,豈不是耽誤了我?且受這一點點小傷,就嗷嗷大叫的,未免讓別人笑話。”


    溫光身子本就疼痛,聽到齊二成說這些話,心裏的火便上來了:“齊二成,你沒看到我被叮咬成這個樣子嗎?你還來嘲笑我?”


    “溫大人若不是去豐城找什麽女子,也不會被蜜蜂叮上吧,這會兒怪的了誰,倒白白耽誤了我的時間,到時候,從齊國來的幾個人,都學會了兵法武功,隻有我一個人最弱,溫大人,你擔待的起嗎?”


    “我本來就不想教你,你要是不願意學,你走便是了。”溫光賭氣。


    齊二成生氣,上前去,雙腳分開,腰間一用力,伸出胳膊,抱起溫光給他扔到了地上,溫光全身酸痛,地上又極硬,這一摔,溫光差點沒了氣,還沒等他喊出來,齊二成已是快步出了帳房。


    溫光唯有生氣的份兒。


    蘇暢俯身把溫光抱了起來,一麵說著:“哎呀,這個齊二成,也太/恩將仇報了,怎麽說溫大人你也教他武功的,算是他的師傅,他怎麽可以這樣對你,怎麽可以把你扔到這冰涼的地上呢。唉,還是我把溫大人你抱起來吧。”蘇暢把溫光抱到半空,胳膊一鬆,溫光又跌落到地上,他的屁股先著地,疼的他直咧嘴,蘇暢又一次抱住他:“溫大人,不好意思,沒想到溫大人這麽重,我應該抱緊些的……..溫大人別動,讓我再試一試。”


    溫光已是大驚失色:“你不用試了,我自己能行的。”


    “溫大人真的能行麽?可千萬不要勉強啊。”


    “能行能行。不勉強不勉強。”溫光嚇的從地上爬起來,翻身抬腿自己往床上爬,隻是胳膊不敢用力,還沒爬到床上,又跌落下來,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溫大人能行嗎?若是不能,我可以抱溫大人的。”蘇暢故作關切。


    “我能…….我這麽大個人了,自己當然能行。”溫光像隻笨熊一樣,又開始嚐試,嚐試到一半,又失敗了,他又一次摔到了地上。


    過了半個時辰,溫光才爬到床上去,明白蘇暢在故意氣他,溫光便抱著一床毯子縮在床角:“你們……..蘇暢,你跟齊二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們就是想趁我病,要我命,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可是了解的很,你…….蘇暢,你離我遠些。”


    “唉。”蘇暢歎了口氣:“溫大人怕是誤會我了,我可是正正經經來探病的,聽說溫大人從豐城回來的時候,身體還棒著呢,不是拿著棍子打四號跟豆子,還打上癮了麽?隻可惜,不知哪裏飛來的蜜蜂,生生壞了溫大人的好事,溫大人還是快些好起來吧,到時候才好拿著棍子打四號跟豆子呀。”


    “你……..蘇暢,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吧,我就知道,你們沒有一個好人。”溫光對他自己做過的事,心知肚明,此時隻得盡量防備著蘇暢。


    “溫大人,話可不能這麽說。”芙蓉笑了笑,提著食盒上前,打開食盒,裏麵裝著金鱒魚並一小碟子韭花醬汁。


    醬汁辛辣,蒸魚鮮嫩,帳外的士兵怕都要流口水。


    氤氳的熱氣彌散開來。溫光肚子“咕嚕”了一下。


    “溫大人可記得這魚?這魚啊,是我跟豆子在山腰小瀑布那裏捉的,新鮮著呢,這韭花醬汁,也是特意為溫大人做的,我做飯做菜的手藝,大元帥都說好呢,怎麽,溫大人吃一口?”芙蓉作勢要拿筷子喂他。


    溫光警惕的望望蘇暢,又望望芙蓉,他心裏明白,這個芙蓉跟蘇暢可是一夥的,他想著,芙蓉自然不會安什麽好心,於是便道:“你…….你會為我做好吃的?我不信。”


    “這好吃的不都在眼前嗎?溫大人有什麽不信的,難道煮熟的鴨子還會飛了不成?”芙蓉輕輕的從食盒裏端出蒸魚:“這蒸魚的刺太多了,不然,我幫溫大人挑出來?”


    溫光直擺手:“你對我這麽好,有什麽陰謀?”


    芙蓉隻得放下筷子,將蒸魚重新放回食盒當中,她給食盒蓋上蓋子,不無揶揄的道:“我一個小小的夥夫,天天圍著鍋轉的,能有多大的陰謀?”


    溫光的眼睛“咕嚕咕嚕”直轉,顯然不相信芙蓉的話。


    “溫大人在想什麽我很清楚。”芙蓉拍拍手道:“溫大人肯定想著,今日在山腰,拿著棍子打了我跟豆子的事吧?其實這也沒有什麽。”芙蓉指著自己的額頭道:“我這個人,很耐打,溫大人打了我那麽多棍,可我隻有額頭腫了一個小包而已,不礙事的,也不會耽誤做飯,我知道,我是夥夫,地位低,溫大人是一等兵,溫大人不高興了,或是看我們這些小兵不順眼了,隨便打便是,我是不會生氣的,更不敢報複,我早就原諒溫大人了,難道溫大人以為,我還會趁著做飯的功夫,給這飯菜裏放什麽耗子藥啊,斷腸草啊,半步倒麽?”


    說完這些話,芙蓉陰森森的笑了。


    蘇暢故意道:“這耗子藥,斷腸草還有半步倒可都是無色無味的,即便放在飯桌裏,一般人也瞧不出來的,隻是吃下去就慘了,七竅流血,馬上斃命,四號,你確定你真的沒放這些東西嗎?”


    “我真的沒放。”芙蓉一臉嚴肅。


    溫光顯然不信,甚至有些排斥,他叫了隨從進來,指著芙蓉與蘇暢說:“我不需要他們來看我,讓他們走。”


    芙蓉與蘇暢對視了一下,心滿意足的離開。


    剛走到帳口,溫光便又道:“把你們提來的東西……也提回去,我可不上你們的當,你們想毒害我,沒有那麽容易。”


    芙蓉去提了食盒。


    滿滿一食盒吃的。芙蓉與蘇暢坐在山坡上,你一口我一口吃的起勁兒。


    “我還真怕溫光會把這些飯菜吃了呢。這可是我辛苦做的。”芙蓉笑。


    “你放心吧,溫光的疑心很大,我進軍營這麽久,他從來不把我當自己人,又怎麽會吃你專門給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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