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進入樓蘭國境後,周邊行人越來越多。往日裏,渺無人煙的戈壁灘,這幾日,熙熙攘攘,人流如織,不用猜,全是來參加賭神大會的。


    大家臉上都帶著喜色,其中不少還都是熟識舊友,他們平時生活在天南地北,隻有賭神大賽時,才能見上一麵。盡管如此,彼此的交情卻比一些朝夕相處的還要親密,可能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君子之交淡如水,換一句通俗點的話來講,即是距離產生美。


    隨著人數的不斷增加,場麵也跟著愈加熱鬧起來,此起彼伏的招呼聲,興高采烈的攀談聲,夾雜在轟轟闐闐的車馬聲中,最後一起交織在戈壁灘的上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戈壁灘缺水少糧,想打個野味都是困難至極。大夥兒雖然都帶足了幹糧,但幹糧啃起來,始終少了點味道。腰間的酒袋也隻能小口小口的抿,要不然喝完就沒了。


    再往前走,路邊立起了指示牌,為眾人引路。


    有人見方向不對,發起疑問道:“不是在樓蘭嗎?怎麽感覺方向有點不對勁。”


    “是在樓蘭沒錯,不過不是在樓蘭城,據前麵的賭友講,今年的場地設在了城郊的野狼穀。”


    “野狼穀連個鳥兒都沒有,去那做啥?”


    “喂,你是來逛街耍樂的,還是來參加賭神大賽的,”


    “我當然是來參加賭神大賽的。”


    “那還羅哩羅嗦個什麽勁。”


    “隨口抱怨兩句都不行嗎?我小地方的人家,從沒來過樓蘭城,本想趁著這次參加賭神大賽,一道去西域第一城參觀參觀,順便遊一遊那大名鼎鼎的蒲昌海。”


    “樓蘭城和蒲昌海又不會跑,比賽完了,你想耍多久,就耍多久。”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


    “能建在城內,當然是最好的啦,起居吃喝什麽的都要方便許多,但你也不想想,樓蘭城八街九陌,疊疊幢幢的全是人家,哪來的空地給咱建賭場。”


    “噢,原來是這個道理,我明白了。”


    再往後走,路邊空地上驟然多了許多氈帳和馬車,看樣子全是提早到的。烏壓壓的一望無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過路的商隊。


    轉過最後一個山包,一艘大船赫然出現在視線的盡頭。


    楚瑤隻道是看花了眼,可不論她怎麽揉眼,眼前的的確確是一艘船,而且是一艘浮在半空的巨大方舟。


    齙牙仔忍不住驚呼道:“我滴娘娘,真是活見鬼了,沙漠中出現船隻已經夠詭異了,這他娘的竟然還是浮在半空中。”牛崩天鄙夷道:“沒見識就是沒見識,連海市蜃樓都不知道。到時候別說咱認識啊,丟不起那人。”


    齙牙仔正準備還嘴,念頭一轉,笑盈盈道:“今日恰逢賭神大賽,我們師兄弟湊個趣,先來一場預熱賽,敢不敢?”牛崩天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齙牙仔道:“好極了,賭注是什麽?”牛崩天道:“我贏了,你小子得給我洗一年的褲衩。”齙牙仔道:“沒問題,那如果我贏了呢?”牛崩天一聲嗤笑,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道:“你會贏?哈哈哈哈。”齙牙仔道:“我說是如果。”


    對於這場賭戰,牛崩天是信心十足,不假思索道:“那老子也給你洗一年的褲衩。”齙牙仔道:“你明知我的褲衩穿髒了就扔,從來不曾洗過。”牛崩天不耐煩道:“那依你說該怎麽著?”


    齙牙仔托著下巴道:“讓我想想啊。嗯,有了,倘若僥幸讓我贏了,你得當著大家夥的麵放三個響屁。”牛崩天一揮手道:“別說三個,三十個都不成問題。”


    齙牙仔陰陰一笑,心道:“笨牛上鉤了,等著出糗吧。”牛崩天同樣翹起了嘴角道:“等會兒老子就去樓蘭城的布莊定做個百來條花邊褲衩,每個時辰換一條。嘿嘿,以後上完茅廁,屁股都不用擦,看到時熏不死你這隻板牙鼠。”


    齙牙仔道:“閑話少說,這就去瞧個究竟。”


    兩人都急著想看對方出糗,三步並作兩步,直奔野狼穀而來。


    不一刻,來到近處,但見一艘巨大的方舟橫亙在山穀上方,船頭船尾分別架在山穀兩邊的兩座山頭之上,所以才造成了從遠處看來飄浮在空中的假象。


    齙牙仔叫道:“啊哈,我贏了。”言語難表心中狂喜,手舞足蹈蹦躂了起來。牛崩天卻不認賬,非要上前摸到實物之後,才肯罷休。


    齙牙仔道:“都到這時候了,還死鴨子嘴硬。崩屁牛,你不會是想耍賴吧。”牛崩天怒道:“你把我牛崩天當什麽人了,老子耍天耍地,就是不會耍賴。”齙牙仔道:“好,就再陪你走一趟,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那方舟的船身蕩在十幾丈高的半空,如果不借助工具,常人要想攀上,簡直是癡心妄想。船頭船尾雖與山體相連,但四周山岩光溜溜的,不費一番工夫,也是爬不上的。


    齙牙仔是個懶人,能嘴皮子解決的事絕不動手,叫住牛崩天道:“誒,慢著,我有個主意。”拾起一粒石子,拿在手中掂了掂,道:“咱扔一顆石子聽個響。”


    牛崩天倒也認同這個法子,向後退了兩步,猛地一個前衝,振臂一揮。石子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後,噠的一聲悶響,擊在了船肚子上。


    這一來可把齙牙仔嘚瑟壞了,拍手叫道:“哈哈,服氣了沒?”牛崩天呆呆地立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邊齙牙仔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無異於火上添油。


    齙牙仔道:“崩屁牛,你還在等什麽?哼,我早該猜到有這麽一出了,出爾反爾是你的慣用伎倆。”牛崩天怒道:“給我看好了。”說完,擺開雙腿,紮了個馬步,氣沉丹田,就要把屁來放。


    齙牙仔不等他發功,搶道:“慢著慢著。”牛崩天惱火道:“哪來那麽多的破事?”齙牙仔道:“說好了要當眾放,現在連個圍觀群眾都沒有,放了也不作數。”


    牛崩天放眼環視了一周,葉馗和楚瑤早已下到山穀,赫顏查一眾也不知上哪湊熱鬧去了,周圍的確一個駐足的人都沒有。他大聲道:“老子一言九鼎,既然輸了,肯定認賬,絕不會食言。”說完,兩人一前一後下到山穀。


    穀中人頭攢動,齙牙仔挑了最中心的一座小土坡,道:“這裏就可以了。”跟著揚聲道:“各位鄉親父老,兄弟姐妹,大家下午好。在這陽春佳節,能與四方賭友齊聚野狼穀,不勝歡喜。賭神大賽開幕在即,小弟不才,想為大賽添些色彩,特在此貢獻震天響屁三個,博諸位一笑。”


    他這麽一喊,當即吸引來了不少的目光,眾人都是一般的心思:“這家夥腦袋殼裏裝大糞了吧,奪人眼球也不是這麽奪的。”


    齙牙仔嫌圍觀群眾尚不夠多,接著造勢道:“走過路過別錯過啊,遠處的朋友,都過來瞧一瞧,舉起你們的雙手,讓我感受到你們的熱情。”牛崩天不耐煩道:“你囉嗦完了沒有?”齙牙仔見人群慢慢圍攏過來,心滿意足道:“開始吧。”


    他話音剛落,脖頸處陡然一緊,一股強力隨即壓至,尚未弄明白是怎麽回事,耳邊“噗”的一聲響,跟著一團熱氣直撲臉上,暖烘烘的。幾乎在同一時間,口鼻辨清了外來氣體,奇臭無比,臭雞蛋味道中帶了點大蔥味。


    這還不算完,第一團熱氣剛剛消散了些,第二個緊隨其後就來了,比之它的先輩,第二個風力更猛,氣味更重。


    在接受了兩股氣息的熏陶之後,齙牙仔成功練就了一對鬥雞眼,不僅如此,隻見他嘴巴大張,半截舌頭耷拉在外頭,哈喇子直流,像是剛剛喝了一碗麻沸散,又像是個缺少關愛的殘障人士。


    齙牙仔表麵被熏的天旋地轉,心裏頭仍舊保留了一束亮光,此時的他,已經醒覺,知道是遭了牛崩天的偷襲,那兩團熱乎乎的氣息,不是牛崩天放的臭屁又能是什麽。苦於對方力氣實在太大,無論他怎麽掙紮,皆無濟於事,隻能在心裏編個稻草牛,死命地紮。


    牛崩天沒有給齙牙仔任何喘息的機會,隨著一聲吆喝,第三個屁轟然噴出。齙牙仔明顯感覺到四周空氣為之一震,好似火山爆發,又像決堤巨浪,一經崩出,如脫韁野馬,勢不可擋。強烈的氣流乘風破浪,吹散了齙牙仔的須發,帶走了夾雜在其中的食物渣渣和幾片發黃的頭皮屑。


    齙牙仔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朦朦朧朧中,他好像來到了仙境,四周一片白霧蒙蒙。正自困惑,天上忽然下起了蔥花,飄飄灑灑,一碧千裏。當此情景,他忍不住想要吟詩一首,清了清喉嚨,一首清新小曲脫口而出:“蔥花蔥花漫天飛,是誰在流淚;暖風拂麵輕飄過,惹得人陶醉。”


    曲未了,猛起一陣狂風,將齙牙仔又帶回到了現實世界。迷迷糊糊中,隻覺著今天的風兒特別的喧囂,比之往常,多了些許味道。不對,這哪是什麽風兒,分明是牛崩天的臭屁。


    齙牙仔一個激靈,翻身坐起,起來的太猛了,腸胃一陣翻攪,差點將隔夜飯給吐了出來。耳際哄笑聲不斷,當初由他招來的圍觀群眾,反而看起了他的熱鬧。


    待腦子一清醒,齙牙仔就跳起來叫道:“好你個崩屁牛,言而無信不說,還敢拿屁來熏我?今天不把這筆賬你算清楚了,我齙牙仔誓不為人。”說著在腰間一掏,取出排簫就要與牛崩天拚個高低。


    牛崩天一臉憊賴地笑道:“賭注是你定的,輸了的當眾放三個響屁,剛才不是三個響屁麽?至於這三個屁怎麽放,對著誰放,你又沒規定。”齙牙仔氣得青筋鼓暴,咬牙叫道:“該死的崩屁牛,今天不把這三個屁還回來,本少爺跟你沒完。”撅起屁股就想要往牛崩天臉上懟。


    牛崩天哪會讓他得逞,陪他繞了兩圈後,喊聲“沒勁”,往人群中一鑽,溜走了。圍觀群眾見沒戲可看,轟的一聲,全部散了。


    齙牙仔怔怔地立在原地,嘴唇微微蠕動,好似在細細品味著什麽。半晌後,他幡然有感道:“怎麽感覺……感覺……臭的有點香啊。”


    可能是喚醒了體內的某一塊未知領域,齙牙仔不覺有點慌,忙不迭的搖頭道:“不行不行,我齙牙仔堂堂熱血男兒,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惡心的嗜好,什麽不好喜歡,喜歡聞人家的臭屁,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嗯,是了,肯定是最近營養不良,導致身體機能出現了紊亂。不行,我得去找些吃的去,把肚子填飽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葉馗一行是掐著日子趕路的,到達野狼穀時,不早不晚,正好開幕前一天。賽事主辦方不知是存心與眾人過不去,還是另有什麽原因,將開幕式定在了半夜子時,而且開幕式過後,不給任何休息時間,直接進入正賽,基於此點,多數人選擇在這個黃昏時分養精蓄銳。


    赫顏查道:“葉先生,你先回馬車上眯一會兒,待報名工作開始後,再起來不遲。”葉馗正有此意,點了點頭道:“也好。”


    剛往回走了幾步,猝然間,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葉馗循聲望去,但見不遠處支有一座臨時茶寮,茶寮四周層層疊疊圍了一群人。像這樣臨時搭建起來的茶坊酒肆,裏裏外外,約莫有幾十處。店東多是在樓蘭城內做小本買賣的生意人,趁著大賽期間,來此擺上兩天,賺點額外的小錢。


    葉馗走近前去,聲音越發的清晰,透過縫隙,可以看見人群中央坐了幾個黃袍道人,其中一個脫窗眼道士正在侃侃而談。


    葉馗發一聲冷笑,道:“正是天涯何處不相逢。”


    這幾個道士不是旁人,正是龍公洞門徒。


    那脫窗眼道士擺開了架勢,正說得逸興橫飛:“那黃泉狗賊詭計多端,不敢與家師正麵抗衡,盡使一些下三濫的把戲,你們猜猜那狗賊使的啥把戲?”


    “黃泉狗賊陰險狡詐,使的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把戲。”


    “廢話,沒聽說過把戲還有光明正大的。”


    “你誰啊,管的這麽寬,憑啥把戲不能光明正大,人家‘把戲’這兩個字是吃你家大米了,還是睡你老婆了?”


    “好,那你耍兩個光明正大的把戲給爺瞧瞧。”


    “你讓耍就耍啊,你誰啊,算老幾呐?”


    “家中獨子,當然算老大。”


    “你們不要吵啦,把話題都扯十萬八千裏外去了,人家道爺問的是黃泉狗賊。”


    “道兄,你就莫賣關子了,那黃泉狗賊到底使的啥子手段?”


    那脫窗眼道人撿著空隙,正在那吃花生米呢,大概是吃的太急,一下子給嗆到了,咳嗽個不停。


    一旁的高個道人順勢接過話頭,道:“那狗賊好不狡猾,自知打不贏家師,便暗中在茶水裏下了毒,好在我師父火眼金睛,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奸計。那狗賊見陰謀敗露,夾起尾巴就想開溜……”


    “讓他跑掉了沒有?”


    “差點就給跑了,多虧了家師有先見之明,早料到他會抱頭鼠竄,因此早早做了兩手準備,命我們師兄弟守在一個必經路口,隻等狗賊來鑽。嘿,還別說,那狗賊也真有點手段,若是一般人,肯定擋不住,不過遇著我們師兄弟,那隻能算他倒黴了。當時我們師兄弟幾個就撒開膀子,與那狗賊大戰了三百回合。喏,小弟手臂上還吃了他一劍,疤痕都是新的。”說著捋起袖管,像炫耀戰利品一樣,繞著圈逐個展示。


    有人看過後,旋即提出質疑道:“不是說黃泉劍留下的傷口都是黃燦燦的,你的咋沒顏色呢?”


    “這位老兄一看就是老江湖,新鮮的傷口的確是黃燦燦的,不過結疤愈合後,就瞧不見了。”


    “後來呢?有沒有讓那狗賊跑掉?”


    “哼哼,龍公洞信一天師要麽不出手,一旦出手,絕不會空手而歸。黃泉狗賊縱然有點能為,但在家師手下,五十招不到,就被打趴在了地下。哎喲喂,你們是沒看見,那狗賊平日裏囂張跋扈的厲害,真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比龜蛋還慫。師弟,你學的比較像,你來給各位英雄演示一遍。”


    “當時可好笑了,家師不過是隨口嚇了他一嚇,那狗賊雙腿一軟,當場就跪倒在了地下,一邊磕頭還一邊哭著討饒:‘道爺行行好,小的以後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一定改過遷善,多做好事,保證從今往後,見著良家婦女決不多瞧一眼,見著黃花閨女也不再心生歹念。’”


    聽到這,當場就有人叫道:“我隻道黃泉狗賊是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沒想到還是個淫賊。”


    “這種狗賊早已喪心病狂,殺人放火,奸淫擄掠,對他來講,不過是家常便飯。”


    “這位老兄言之有理,師弟,你接著說。”


    脫窗眼道人呷了口茶,繼續道:“那狗賊為了活命,當真是臉都不要了,一會兒學豬叫,一會兒學狗吠,就為了博取我們一笑。完了,還給每人都磕了十幾二十個響頭,磕的額頭上全是血。我家師父宅心仁厚,看他一臉鮮血,當時就有點心軟了。家師認為世間每一個生靈都值得敬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殺生。”


    人叢中有人高聲讚譽道:“信一天師不愧為得道高人,待會兒要好好敬天師一杯。”


    “宅心仁厚自然是好的,但麵對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可不能心慈手軟呐。”


    “說的對,對惡人手軟,就是對善人的不公。”


    脫窗眼道人擺擺手,示意大夥兒安靜,接著道:“幾位說的都有道理,家師原本的打算是廢了那狗賊的武功,饒他一命。不成想那狗賊一聽到要廢武功,當即翻臉不認人,乘家師不備,忽施陰招……”


    些許個聽得出神的圍觀群眾不禁失聲驚呼,道:“可有讓那狗賊得逞?”


    “嘿嘿,家師有神功護體,黃泉狗賊出其不意的一掌,反而全部作用到了他自己身上,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人群中登時響起一片彩聲,uu看書 .uukashu 紛紛鼓掌叫好。


    “就這麽死了,未免太便宜了那狗賊。”


    “當時還留了一口氣,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下,乞求家師無論如何要救他一命。那狗賊名頭雖響,但跟其他賊人沒啥子區別,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在最後關頭,竟然大小便失禁,你們說他離不離譜。嗨喲喂,當時熏的我們哥幾個,差點沒把隔夜飯給吐出來。”一邊說,一邊用手在鼻子前來回扇動。


    圍觀群眾哄然大笑。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嚇屎了吧,哈哈哈哈。”


    “天師大義凜然,為武林除一大害,實在是天下之喜、世人之福啊。”


    “天道好輪回,善惡終有報,為非作歹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當然,圍觀群眾之中也有不少人對此表示懷疑,心裏犯著同樣的嘀咕:“信一天師雖說是一洞之主,但從沒聽說龍公洞一係有甚高深武功,前幾代洞主混跡一生,也沒創下啥子建樹。我是不信信一天師有那本事,多半是找了幫手。”


    有懷疑的,當然也有篤信不疑的,他們此時的心思是:“以前沒怎麽聽說過天師的名號,沒想到這般厲害,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呐,待會兒得好好結交結交。”


    多數人則是抱著圍觀的態度,他們的生活以賭為中心,對江湖上的恩怨情仇不甚關心,這會兒主要是湊個熱鬧,當聽說書,消磨消磨比賽前的時光。


    就在眾人交口稱讚之際,人群後頭忽然有一個聲音道:“簡直是胡說八道。”語聲清脆,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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