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麵傳來了簫默的聲音:“守衛怎麽不見了,在我淳王府當差也敢偷懶,尋到人給我重重的責罰!”


    “王爺息怒,是奴婢馭下不嚴,等會定好好責罰他們,王爺先進去,莫誤了良辰,奴婢就守在門外,王爺有事喚奴婢即可!”回應的聲音略顯恭敬,帶著幾分自責和謙卑。


    簫默頷首,緩緩抬手推開房門,微啟的門縫中透進了一縷朦朧的陽光,如絲如縷,輕輕地將屋內的輪廓勾勒出來。


    在光影的斑駁交錯間,床榻上的倩影若隱若現,楚楚動人。那柔美的身姿,在微光的映照下更顯柔情似水,令人心馳神往。


    簫默的麵容在半明半暗中顯露出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興奮而又猥瑣的光芒。他邁著急切的步伐,向那朦朧的倩影走去。他的腳步聲在靜謐的空間中回蕩著,帶著一絲急迫與渴望。


    “美人兒,爺來了,可等急了?”簫默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絲狂熱。


    他的望向床畔上那垂涎許久的倩影,心中不禁一蕩。他輕輕坐在床畔之上,伸手握住卿晚的如玉的手,他指尖輕顫,仿佛在觸摸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他的眼中流露著深深的色欲,情不自禁的將卿晚的手托在臉頰上來回磨蹭著。


    卿晚嗤笑一聲,緩緩地睜開了那雙宛如寒星的眼睛,其上流露出的鄙夷之色猶如春寒料峭。她的麵容之上,宛如靜水映月,又似霜花點冰,讓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凝結了幾分。


    那淡漠而優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開口聲音淡雅悠長,帶著幾分不屑與嘲諷,緩緩說道:“皇叔,你臉上的汙垢全蹭在了歡顏的手上,真讓人惡心!”


    卿晚的言語之中,沒有過多的修飾,卻充滿了深深的諷刺。每一個字都像是冰冷的刀片,切割著空氣中的溫度。


    簫默雙眸驚懼交錯,不可置信的望向床榻上的人,隻見她,眼眸清冷,麵色冷漠如霜,驚駭之間,他隻覺得一件冰冷的利器,抵在了喉間。


    他的臉色瞬變,望著卿晚的眼神滿是憤怒與不解。那原本汙穢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幾乎刺破了掌心。


    突然他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猛地扼住卿晚的脖頸,臉上氳滿了憤怒與狠辣:“找死!”


    卿晚淡然一笑,從容自若的將手裏的匕首,往內又推了推,聲音沙啞而低沉的說道:“皇叔,歡顏自幼體弱,可不經嚇,皇叔用這般大的力,你說我這手要是不小心抖了抖的話…”


    一股痛意襲來,察覺脖頸處有溫熱的液體流出,簫默心下一緊,手上力道頓時鬆了幾分!


    卿晚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她輕輕活動了一下有些微痛的脖子,隨後側頭看向屏風的方向,緩緩開口喚道:“殿下,你說屆時我皇叔的小命還能在嗎?”


    “那自是不好說,這手下力道準不準,還是要看王爺敢不敢賭?”雲奚從屏風暗處緩步走來,望著卿晚的雙眸淡然回道。


    “殿下這般小瞧我?殺人我不敢,可這殺畜牲嘛…要不皇叔你猜猜?”卿晚嘴角噙笑,望向手裏的匕首,眸中閃過一絲淩厲!


    執刀相守之間,匕首在她手中碩成砝碼,卿晚嘴角含笑,那笑中帶著一絲決絕與淩厲,她望向這把利刃,目光與這冷光交織著,周遭的空氣似乎也染上了一抹寒意。


    簫默感受到周圍那抹突然湧上來的殺意,內心不禁一顫。他雙眼微睜,露出不可置信的驚惶之色,他急忙鬆開手,停在半空,顫畏著低聲說道:“別別別!我…我認輸,你們想如何?”


    “也不如何,你可是王爺,我們能如何?”卿晚淡淡的同簫默說著,又側目望向雲奚緩聲說道:“去找個能綁的東西,先將他捆起來!”


    雲奚頷首,目光流轉,他四處觀望,見無趁手可用之物,便又折轉回來,走至床榻之前,抬手扯下床幔,用力撕成布條,隨後他與卿晚用刀架著簫默,將其逼至椅子上,用手裏的布條將他捆了個結實後丟在一旁。


    “殿下四處找找,這裏肯定有密室,那些失蹤的人應是都被關在裏邊!”


    雲奚頷首,移步上前,仔細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牆上的掛畫、地板的縫隙、甚至那看似普通的床榻和桌椅,都一一被他仔細的摸索過。


    突然,他觸碰到一處牆壁微微凸起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這石壁。聽到不同於其他牆體的回聲後,他心頭一喜。用雙手仔細的探查後,發現了一個隱蔽的開關。指尖輕輕地按下那開關,一道隱秘的石門便緩緩出現在眼前。


    雲奚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扭頭望向卿晚,輕聲喚道:“找到了!”


    卿晚頷首,用手中的匕首,抵著簫默的脖頸,沉聲說道:“走吧,皇叔!”


    三人緩步移至密室門口,入眼一片漆黑,卿晚心中瞬時有些慌亂,故而止步於前。


    雲奚回頭見她並未跟上,於是他從黑暗中折返回來,望著她柔聲詢問道:“怎麽不進來?可是有何不妥?”


    卿晚麵有難色,緩聲應道:“可有火折子?我怕黑!”


    雲奚錯愕,想起方才她從容不迫的從枕下,拿出匕首抵在簫默脖頸處時,那般幹淨利落,不禁對她此時的話有些難以置信,他擰眉反問道:“你認真的?”


    卿晚凝視著雲奚錯愕的神情,眼波中閃過一絲微恙。她輕輕歎了口氣,無奈之中帶著些許的猶豫,然後微微一笑,衝他緩緩地點了點頭,應了此問。


    望著微光下她訕訕的一笑,雲奚抿唇輕輕頷首,又返回房間點燃了桌案上的燭燈,他將手中的燭燈遞給卿晚,接過她手裏的匕首,挾製著簫默,三人走進了密室。


    他們穿過一道道幽暗的走廊,最終來到了密室的中心,腳下的路被一道石門擋住,卿晚學著方才雲奚的模樣,輕輕地開啟了機關,門扉緩緩開啟,露出內部深邃的黑暗,和一陣細碎的呼救求饒聲。


    她深吸一口氣,率先踏入密室。燭光在黑暗中跳躍,映照出密室內的全麵,裏麵像極了一座監牢,不,應該是方煉獄!


    密室的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惡臭,隨著燭光的不穩定遊走,內部景象逐漸變得清晰。


    一間房子被沉重的鐵閘分割成兩個部分。在鐵閘的裏側,地勢較低的一方,形成了一個低窪地帶,其中注滿了水。水中,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被鐵鏈囚禁著,她們的身體半沉在水中,衣服和頭發淩亂不堪,麵容慘白如紙,如失了魂魄一般,眼瞳無神,沒有半點聚焦,水麵上還有兩具已經泡得發脹的屍體在漂浮著,看過去麵容已無法辨認,顯然,已死了多日。


    而在地勢較高的另一側,是一片平坦的地帶。這裏關押著五六名看上去驚恐不安的小孩子,他們縮成一團,人人麵露恐懼,低聲抽泣,他們的身旁,還有幾具屍體,麵色烏黑、全身布滿膿瘡,脖頸處都爬著可怖的紅痕,


    “絕息!他們居然用活人試毒!”卿晚驚呼道,聲音在密室中回蕩,與慘白的燭光一同見證了這人間的煉獄。


    “你也知道絕息?”雲奚輕聲問道,目光投向卿晚。


    卿晚聞言,借著密室裏的昏暗光線,掩下眸中的一絲微恙,她點頭,回道:“我自幼在穀中習醫,在醫書上見過,也聽阿翁說過!”


    雲奚沉吟片刻,輕輕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他的目光在密室中遊走,最終定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他輕輕走過去,伸出白皙的手指觸摸著牆壁上那些符文。


    牆上的每一個符文都像是藏著深邃的秘密,他的目光在符文上流轉,心中卻早已翻湧起千層浪花。


    雖然那些符文,他並不認得,但他猜測這些符文定然非同尋常,或許與天下至毒——絕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如同野火燎原,在他的思緒中迅速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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