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在李鎮過著平靜的生活,雖然有大女兒秋秋陪伴,可心裏卻始終惦念著小女兒歡歡。


    徐英子帶著歡歡走後,鮮少和一刀聯係,剛開始還能通過手機聽到小女兒的聲音,後來徐英子的手機就打不通了,完全換號了。


    王一刀也試圖去找過徐英子,托二爺的袍哥幫的江湖人脈去找。


    可得到的消息是徐英子已經離開了鹽城,至於去哪裏,卻無著無落,尋不著了。


    王一刀也慢慢死了心。


    女人不想見你,更不想你見到孩子,你是無招無法的。


    但是世間的事往往有時候是“病樹前頭萬木春”,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徐英子帶著歡歡回來了,她回來的目的是想和一刀複婚。


    這些年,她帶著女兒東奔西走,攢下的錢沒花多少,卻被一個男人以真愛的名義騙走大半。


    想著王一刀的好,她又回來了。


    “一刀,是我錯了,我不該帶歡歡走的,歡歡這些年可想爸爸了。”


    徐英子笑著把歡歡朝一刀的懷裏推,小女孩見到半頭白發的一刀,本能地抗拒。


    徐英子推她,她就跑回來,再推她,她就哭了。


    “這孩子,她是你爸爸,你怎麽哭了呢?”徐英子道。


    王一刀看著個兒長高一頭的歡歡,心生愛憐,道:“孩子要上學了吧,六歲了!”


    “一刀,你記性好,真的是今年要上小學了。”徐英子道。


    “就在李鎮讀吧,孩子掛在我的戶口上。”王一刀道。


    “一刀,我們複婚吧,孩子去上學,如果其他的同學知道她是離異家庭的孩子,會受欺負的。”徐英子眼淚巴巴地道。


    王一刀看著歡歡,歡歡此時正蹲在地上,用手戳著一刀養的害羞草玩,那花草兒在她小指頭的碰觸下,一閉一合。


    “媽媽,它會動呢!”歡歡開心地道。


    看著歡歡開心的樣子,王一刀遲疑了下,下了決心。


    徐英子見一刀答應後,忙走過來抱住一刀。


    “謝謝你啊,老公!”徐英子道。


    對徐英子這份溫柔,一刀同樣是本能的抗拒,這個女人的身子早已激不起自己任何的悸動,他隻是為了女兒歡歡。


    歡歡看著徐英子抱住一刀,走到他們的麵前,道:“媽媽,他真是我爸爸嗎?”


    徐英子忙拉過女兒,又把她重新塞進一刀的懷裏,命令道:“叫爸爸,叫啊!”


    歡歡瞪著眼睛,看了半天王一刀那張臉,咬了咬嘴唇,艱難地小聲喊道:“爸爸!”


    聽到女兒這一聲“爸”,王一刀淚目了。


    這些年對小女兒的思念在這一刻化成了淚水。


    王歡歡在李鎮念上了小學。


    徐英子和王一刀複了婚。


    徐英子再次出現在王一刀身邊,王秋秋是反對的,哪怕是因為王歡歡。


    她不喜歡這個女人,她不愛老爸一刀,她就是純粹圖錢而來的女人。


    但是,反對有什麽用呢?她不是一刀的家長,更無權趕走這個女人。


    王一刀因歡歡的回來,天天樂嗬嗬的,每天變著法子給娘倆燒好吃的,做好吃的。


    徐英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性情,偶爾心情好會做點家務,給孩子煲個湯。


    更多的時間則是在茶樓打麻將。


    因為有歡歡,王一刀養著她,她每個月總有閑錢去“血戰到底”。(這是蜀地打麻將的詞兒。)贏錢了,她會給歡歡買零食,輸錢了,則喪著臉回家,一言不發。


    這婚是複了,但王一刀並沒有過上妻兒熱炕頭的日子,鍋裏的飯得煮,菜得自個炒,凡事得自己來,哪怕房事,徐英子也是很不樂意和一刀過。


    有時候,一刀喝了酒借著酒勁想來一回“打餅子”(蜀地方言,意為夫妻生活。),徐英子都推說,聞不慣他身上的臭酒味兒。


    “打餅子”的事兒要辦成,還得徐英子開心,有求於他的時候,會勉為其難地來那麽一次。


    王一刀一直不善言辭,隻會被女人拿捏,哪有他拿捏女人的機會。


    在徐英子沒回來之前,王一刀還算快樂的黃金單身漢,現在卻是過著憋屈的居家日子的三好男人。


    這三好男人是鎮上的女給他封的,給的讚譽,洗衣做飯看孩子都他來,不就是“三好”。


    鎮上的其他男人可不幹這些,都是女人在幹。


    徐英子是不安分的女人,守著憨厚的老男人一刀,她是不甘心的,沒多久,她就和鎮上的王二狗在一起了。


    在麻將鋪裏,和一刀熟的兄弟哥們都知道這事兒,隻是不敢告訴一刀,怕他衝冠一怒,幹出傻事來,隻有明裏暗裏地提醒他。


    王一刀去喝茶的時候,玩得好的哥們兄弟就和他開玩笑,說他是正宗的“耙耳朵”。


    更有耿直的哥們給他出主意,道:“我看你離了算了!日子還不如和我們過,這娘們不地道!”


    他隻是憨憨地笑,搖搖頭。為了歡歡,他什麽都可以忍受。


    他沒有老來得子,卻老來得女,他並沒有因為歡歡是女娃兒,減少疼愛。


    “你家的女人,還是看緊點,我最近看她和王二狗常在一起打麻將,那是一個混混,不要背著你偷人了。”兄弟道。


    “她哪敢啊,她是我的媳婦,真有那事,我肯定砍死她。”一刀道。


    “一刀啊,你可不能莽撞行事啊,這事真有,你也得看開點。”一兄弟意味深長地說道。


    一刀看了看他道:“你這話說的,好像還真有那回事一樣,你咒我啊?”


    “麽有,麽有!”那兄弟憨憨地道,心裏直打鼓,他真怕一刀衝動行事。


    王一刀道:“你們今天說話好奇怪,是不是有什麽想告訴我,又想瞞住我,聽著我好難受。


    快說吧!是不是她和王二狗滾一起了?”


    一刀的話明顯帶著怒意。


    “一刀,這……不告訴你,不是你兄弟,告訴你,不是你哥們。這事,哎……”一兄弟道。


    “那就是真的給我戴綠帽子,這婆娘,我不砍死她,我不是王一刀。”


    王一刀怒氣衝衝地起身回了家。


    “咋辦呢?叫你們暗示,你們那麽明示幹嘛?”一兄弟慌神道。


    “我看是要出人命的。”一兄弟道。


    “我說吧,不要給他說,你又說不告訴他不仗義。”一兄弟道。


    “找人,找誰呢,找常晴!”一兄弟道。


    之所謂想到找一刀的前妻常晴,是因為他們看到過常晴從茶鋪子扯著一刀的耳朵拎走過他,他很是配合。


    現在,她極可能是壓得住一刀的真主。


    眾人忙跑到常家去找常晴,又急急地跑到一刀家。


    可是,眾人趕到時,已經晚了。


    徐英子躺在了血泊中,沒有了氣息。


    一刀坐在旁邊,平靜地抽著煙。


    “一刀,你幹什麽了啊?”常晴忙走進屋裏,帶著哭腔埋怨道。


    “她活該,我會賠命的,二妹兒,你報警吧!”一刀道。


    常晴走到徐英子的麵前,又看了看她。她很想遇到奇跡,也許眼下的這個女人沒有死。


    但是卻沒有。


    常晴打了110,一刀被帶走了。


    當王秋秋知道這事兒的時候,一刀已經在警局了。


    “你為什麽殺她啊,老漢兒,你離婚啊,你離婚就是了啊!”王秋秋哭喊道。


    “我累了,秋秋,照顧好歡歡。就說她爸爸和媽媽去很遠的地方了。”王一刀道。


    王秋秋嗚嗚地哭了。


    “不要哭,閨女,這樣挺好的。”王一刀道。


    王一刀想起怒氣衝衝趕回家質問徐英子時,她說的話。


    “一刀,你方方麵麵都好,我就是喜歡不了你。我愛你的錢,喜歡你的慷慨,但是你成不了我的男人。


    我就是一個浪蕩的女人,我喜歡和王二狗在一起。


    你管不著!


    你難道能一刀砍了我嗎?


    我敢說,你沒有那個勇氣!”


    但是,她卻不了解王一刀,他真的是很有勇氣,他可以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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