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叫的可真夠親熱的。”寒玖璃冷冷的笑了一聲,接著說道,“不過才一個下午而已,你們的關係就變得如此親密了嗎?”


    “……”這一句,把冷月婉也給噎住了,難道她叫二叔也叫錯了?


    寒玖璃看見冷月婉這樣的反應,無疑是默認了他剛剛說的話,怒火立即淹沒了理智,揚起手的瞬間,一把攜裹著冰寒之氣的匕首,已經衝著南宮楚頤的麵門而去。


    南宮楚頤不會武功,對於寒玖璃的突然襲擊,自然沒有丁點的還手之力。


    冷月婉見此情景,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刺向南宮楚頤的刀身。


    霎時間,紅色的液體順著掌心,“滴滴答答”掉落在地。


    “你!”寒玖璃眸光一凝,滔天的怒火在這一刻全部變成了自責和心疼。


    他本想出言關心,可是,關心的話一句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南宮楚頤一把奪下了冷月婉手中的匕首,扭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便又重新看向了冷月婉,柔聲問道:“婉兒丫頭,你怎麽這麽傻啊?二叔活了這麽大的歲數,早就活夠了,哪裏用得著你替我擋刀。”


    說罷,拉著冷月婉坐在軟榻上,撿起地上的金瘡藥,小心翼翼的灑在了冷月婉鮮血淋漓的掌心。


    確如冷月婉所說,毒姑秘製的金瘡藥對止血有奇效,粘上藥粉的傷口,立刻就不再流血了。


    可是,想讓藥粉一直停留在傷口上,需要用繃帶包紮才行。


    南宮楚頤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整個書房裏除了軟榻上的墊子和靠枕,也就他身上的衣服能當繃帶用了。


    於是,想也沒想立即捏住衣袍的一角,想要撕下一塊布料,為冷月婉包紮傷口。


    “等等。”冷月婉反應過來,連忙用沒有受傷的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塊帕子,遞給了南宮楚頤,“用這個吧。”


    她可不敢讓南宮楚頤撕衣服,天知道南宮楚頤身上的這件衣服,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故事。


    為了縫那一件衣服,她已經惹毛了寒玖璃,若是再縫另一件,隻怕寒玖璃能把整個南境府攪的雞犬不寧。


    “好。”南宮楚頤點點頭,接過純白色的絲帕疊成一個長條,輕輕的覆上了冷月婉的掌心,繼而將手反轉過來,準備在手背處打一個結。


    這個結,打的鬆了怕絲帕會滑落,打的緊了又怕勒疼了冷月婉。


    於是,南宮楚頤比比劃劃了許久,才終於打了一個自認為不鬆也不緊的結。


    傷口包好了,冷月婉收回手,淺笑道:“多謝二叔。”


    看到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寒玖璃攥緊了拳頭,一言未發的離開了。


    寒玖璃走了之後,冷月婉迅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臉歉意的說道,“二叔,剛剛……對不起。”


    “無妨。”南宮楚頤自然知道冷月婉是為了什麽事情,又是為了誰道歉,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在意。


    但是,他麵上表現的大方,眼底卻因為寒玖璃傷了冷月婉而寫滿了怒氣。隻不過,此刻的冷月婉一直低著頭,並沒有發現南宮楚頤的口不對心。


    “婉兒丫頭……”南宮楚頤本想問問冷月婉與寒玖璃之間,除了剛剛的事情,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誤會,但又怕話說出口,會惹的冷月婉不開心,想了想,轉移話題道,“我之前忘了問,兩個孩子喜歡吃什麽?明日,我讓廚房做一些,若是廚房不會做,我也好讓人提前出去買。”


    “嗯。”冷月婉答非所問。


    她此刻哪有心情和南宮楚頤討論兩個小團子喜歡吃什麽的問題,她現在隻關心寒玖璃生氣之下去了哪裏?


    是回了別院,還是離開了將軍府?若是離開了將軍府,還會再回來嗎?


    南宮楚頤見冷月婉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疼。


    他本以為冷月婉嫁給寒玖璃,過的很幸福,卻不想竟是如此委屈。看來,他是該找個時間,和寒玖璃好好的談一談了。


    可是,他該用什麽樣的身份和寒玖璃談呢?若是他據實相告,以寒玖璃這般生人勿近的個性,會相信他說的話嗎?若是相信,又會替他保密嗎?


    南宮楚頤正盤算著,卻看到坐在旁邊發呆的冷月婉,猛的站起了身,焦急的說道:“二叔,我先走了。”


    扔下這句話,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南宮楚頤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逐漸亮起的月色,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抹紅色的身影。


    二十多年了,你到底在哪裏?


    是生,又或者是死?


    若是生,你怎忍心這麽多年不見我?


    ……


    樓外樓。


    南宮承坐在酒樓的包間裏,看了一眼右手邊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水的樓幺幺,又看了一眼左手邊同樣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水的樓晏,沒好氣的說道:“我說你們兄妹兩個還有完沒完了?


    這南境府的大街上,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和男人還不多的是嘛,你們兄妹兩個雖然長得沒有本公子這麽好看,但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啊,總有人能看上你們,所以,你們完全不用這般借酒消愁。


    還有,你們閑來無事的時候,不要總是窩在樓外樓裏,要學著本公子多去外麵走一走,說不準,這緣分啊,就這麽來了。”


    話音落下,樓晏斜眯了南宮承一眼,淡淡的扔出了一句話:“你走的倒是多,至今還不是孤身一人?”


    “……”南宮承一噎。


    樓晏這家夥平時跟個悶葫蘆一樣,任他怎麽欺負都不還口,怎麽今日喝點酒口齒還變得伶俐了呢?


    不過,他可不能認輸。


    連個悶葫蘆都懟不贏,他以後在樓外樓還怎麽混?


    想到這裏,南宮承梗著脖子反駁道,“這事本公子得和你說清楚了,本公子孤身一人,是因為本公子瞧不上這南境府裏的貴女和小姐,並不代表本公子找不上。”


    樓晏聞言沒有回話,但是看著南宮承的眼神卻清晰的寫著,“你就吹吧”四個大字。


    南宮承被看的有些心虛,抬起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樓幺幺,低聲說道:“妹子,你別喝了,你哥他不相信我,你快替我說句公道話。”


    一旁的樓幺幺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案上,扭過頭,醉醺醺的說道:“誰是你妹子啊?還有,你說誰長得沒有你好看?你好好看看我,我長得沒有你好看嗎?”


    說罷,似乎是怕南宮承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一般,將整張臉都湊到了南宮承的麵前。


    濃鬱的酒氣,攜裹著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頓時便充斥在了南宮承的鼻翼間。


    “幺幺,你醉了……”南宮承說樓幺幺喝醉了,然而對上樓幺幺視線的那一刻,他自己卻莫名的感到有些頭暈。


    真是奇怪了,他明明隻喝了一杯酒啊。


    “你說啊,到底是我好看,還是你好看?”聽見南宮承顧左右而言他,樓幺幺又把臉往前湊了湊。


    這一次,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了,樓幺幺溫熱的呼吸噴在南宮承的臉頰,擾的人耳畔一陣酥麻。


    “你好看,剛剛是我說錯了,咱們三個人你最好看,行了吧。”南宮承一邊哄著樓幺幺,一邊將身體往後傾,想要與樓幺幺盡可能的拉開距離。


    可是,樓幺幺卻抓住南宮承的衣領,將人又拉了回來,不依不饒道:“你都沒看我,怎麽知道我好看?你看看我!”


    南宮承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和一個喝醉酒的人沒辦法講道理,他隻得依言認真的打量起樓幺幺的臉。


    因為他時常來樓外樓找樓晏的緣故,所以他也時常能在樓晏屋裏看到沒戴麵具的樓幺幺。


    一開始,樓幺幺看到他來了都會把麵具重新戴上,但是時間久了便也懶的戴了。


    反正看也看過了,再搞這套形式主義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而南宮承這邊,雖然樓幺幺麵具下的臉長得還算漂亮,但他並沒有覺得很驚豔。可是今日,看著樓幺幺白皙的臉蛋,柳葉彎眉下清澈靈動的眼眸,以及嬌豔欲滴的紅唇,竟然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挪不開眼睛。


    “你看清楚了沒有?我好不好看?”見南宮承盯著她不言語,樓幺幺舉起粉拳捶在了人的胸口。


    隻不過她的酒喝的實在是太多了,頭暈乎乎的,以至於自認為力道十足的一拳,捶在南宮承胸口的時候,卻如撓癢癢一般輕柔。


    南宮承雖是個紈絝,卻是個潔身自好的紈絝,青樓確實沒少去,但也隻是為了喝酒聽曲。


    所以,作為一個母胎單身至今的純爺們兒,哪裏受的了樓幺幺如此撩撥,耳根瞬間熱的燙人,就連喉嚨也是莫名的一幹。


    “你為什麽不說話?”被南宮承屢次用沉默對待,樓幺幺撇撇嘴,委屈的不行,“我當真有這麽醜嗎?”


    南宮承見此情景,連忙答道:“你不醜,你……很美。”


    認真的語氣,帶著一絲仿若青蔥少年時的羞澀。


    “你騙我!”樓幺幺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明顯不信,“她騙我,你也騙我!為什麽連你也騙我?為什麽?”


    連聲的質問,讓南宮承的心裏,不自覺的升起了一抹憐惜,肯定說道:“我沒騙你,你真的很美。”


    終於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樓幺幺扯了扯唇角,頭一歪,倒在南宮承的懷中睡著了。


    南宮承連忙伸手扶住樓幺幺的腰身,防止人從凳子上掉下去。


    女子的體溫,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熱的灼人,南宮承的手掌霎時變得無處安放,暗道了一聲造孽後,提高了聲音說道:“樓晏,你妹睡著了,你抱她回去吧。”


    可是,話音落下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樓晏的回應,扭過頭才發現,樓晏不知何時就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呃……


    這兩人……可真是親兄妹啊!


    喜歡上了同一個人也就罷了,喝酒一起喝,醉倒的時候竟然還能同時睡著。


    幸虧他在這裏,否則這兄妹二人在這個地方睡一個晚上,明日非著了風寒不可。


    “……”南宮承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繼而將樓幺幺攔腰抱起,攬進了懷中。


    他打算先將樓幺幺送回寢殿,再來扛樓晏。


    六樓。


    雖然他時常來樓外樓,但卻是第一次進入樓幺幺的閨房。


    樓幺幺房間裏的裝飾,多數都是粉色,這與他平時見到的樓幺幺,總喜歡穿一身黑色的長裙,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看來,這丫頭也是個表麵上看起來凶,心裏卻軟到不行的小女孩。


    走進裏間,南宮承將樓幺幺放在床榻上,順手扯過床榻裏側的被子輕輕的蓋到了人的身上,又仔細的掖了掖被角,這才站起身準備離開。


    可是,腳步還沒來的及移動,手就被人一把攥在了掌心。


    南宮承往外拽了拽,卻被人攥的更緊了一些。


    於是乎,隻能一臉無奈的坐回到了樓幺幺的身邊。


    看著樓幺幺因為拉著他的手,睡得格外香甜的模樣,南宮承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微微上揚的弧度。


    算了,樓幺幺心情不好,他就勉為其難的陪樓幺幺待一會兒吧,反正時間還早,等樓幺幺徹底睡熟了,他再回將軍府也不遲。


    回將軍府嗎?


    他怎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麽事情?


    想了好久,南宮承也沒有想起來,自己究竟忘了什麽事情。


    索性也不想了,料想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否則又怎麽可能會忘記呢。


    ……


    將軍府。


    別院。


    冷月婉一路跑回別院,兩個小團子看到冷月婉回來了,立刻迎了上去。


    小月亮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娘親。”


    小月牙兒則是直接撲過去,抱住了冷月婉的腿,奶聲奶氣的撒嬌:“娘親,你可回來了,小月牙兒等了娘親好久啊。”


    冷月婉伸手,揉了揉兩個小團子的頭,歉意一笑,說道:“都是娘親不好,娘親有事情耽擱了時辰。”


    “沒關係。”兩個小團子十分有默契,異口同聲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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