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不逼一把都不知道自個兒肺活量有多大。


    時榫盯著白染看了看,“時間,地點,跟誰偷聽到的,為什麽不說,講。”


    白染:……


    又來了,那股被人管局當成犯人審的感覺!


    邊原也盯著他,一臉嚴肅,“他說的對,你到底從哪兒聽到的消息,為什麽不早點說,是不是他沒發現你就不說了!”


    白染喊冤,“汙蔑啊!我哪兒不說了,我這不是,不是忘了說嘛!”


    “狡辯程度有待提高。”時榫摸摸下巴,“是今天下午?”


    白染連忙點頭,“是啊是啊,就是今天下午!你找塔克的時候我去了趟林三那兒,結果回來路上遇到了左木格,然後就聽到他跟他手下聊了這個。”


    時榫眨眼,“左木格?他如今混這麽好了?”


    這可不是什麽爛大街的消息,除非真有實力,不然上頭的人是不會將這種事同一般人說的。


    提到這個,白染來了勁。


    “哎呦,你看你!老往外跑就不關注家裏事吧,你是不知道,道森在一區沒了後,他們那些原本道森的人就直接成徐成寧直係下屬了!知道什麽是直係不?就是……”


    “閉嘴。”


    白染:“……好的時哥。”


    時榫差不多明白了。


    要說徐成寧手下有多少人,他是不清楚的,但他清楚對方手下是有一批人折在了一區和監管處手上的。


    一批人折了,總會有另一批補上。


    左木格大抵就是這一批人中的一個。


    許是脾性對了胃口,又許是能力還算不錯,總歸發展到現在,左木格成了徐成寧手下的一個小頭目就是。


    這些都不重要。


    時榫關注的是白染都聽到左木格說什麽了。


    “還有呢?”他問白染,“你就隻聽到這麽點,沒別的了?”


    “這還不夠啊!”白染瞪眼,“時哥你別太貪心,我是偷聽!偷聽你知不知道什麽意思,下午要不是我機靈,我差點被人發現給揍一頓啊!”


    “哦——”


    時榫恍然,“原來如此啊,感情是因為差點被抓了,所以就心懷不忿,然後不肯第一時間告訴我?”


    白染:……


    “我哪兒有!”


    “嗯嗯嗯,你沒有。”


    “我真沒有!時哥你這是汙蔑,咱們一起這麽久了,你居然都不信我?阿原你說,你說……”


    “你小心眼。”


    “??”


    ……


    小心眼不小心眼的,時榫不追究,反正消息他已經拿到手,如今隻需要搞清楚在深淵下修東西這事就好。


    “所以監管處是在深淵下建了什麽嗎?”


    想到白染說的,時榫忍不住看向他們三人中唯一的原住民,“你知道嗎?”


    原住民翻了個白眼,“你看我像知道的嗎!”


    也是。


    時榫失望回頭,“算了,咱們還是先進屋收東西吧。”


    家是肯定不能再住了的,鬼知道論壇有多少人接了委托,得換個安全點的地方,至於今晚去深淵。


    抱著番茄樹的時榫歎了口氣。


    既然都說如今在深淵的都是被抓壯丁去修東西的命,那他還去個屁。


    三個人,有用的東西不算多,大包小包收拾完就可以走了。


    臨走前邊原回頭看了眼房子。


    她問時榫,“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時榫想了下,“去諾老頭那兒如何?”


    邊原:“……你確定他會讓我們住下?”


    白染附議,“是啊,那老頭看著一點都不友善,我真怕哪天他把我們迷暈給剖了,去他那兒還不如去林三那兒呢。”


    邊原:“可以去找阿月姐。”


    白染:“你阿月姐那兒全女人,怎麽可能收留我跟時哥!”


    邊原:“林三那兒就好了?他那兒人來人往的,誰知道過去後會不會又被人盯上!”


    白染:“誒,那這又不怪我!”


    是啊,不怪他,那怪誰呢?


    兩個爭論的人瞬間停下,不約而同看向旁邊看熱鬧的那個。


    時榫眨眨眼,微笑,“那要不,咱仨先分道揚鑣?你倆一個去封涼月那兒,一個去林三那兒,我去找諾老頭。”


    短暫沉默後,邊原和白染齊刷刷應了。


    “好。”


    “就這麽辦!”


    -


    把兩個小孩都送走後,時榫就拎著行李去黑診所了。


    夜半三更,黑診所生意興隆。


    也不知道是哪撥人過來治病,總之今晚的幾間房子外一直都有人徘徊。


    時榫在遠處觀望許久,估摸這些人今晚應該不會走後,這才戴上他從一區拿回來的麵具走了過去。


    還未靠近,站在房子外麵的那些人便紛紛看了過去。


    一股肅殺之意迎麵而來。


    時榫呼吸微滯,不過一個照麵,他便能清楚感受到這群人眼神中的警惕審視,更能聞到那股炮火喧囂、與下午烏琪身上同樣的硝煙味。


    難道這也是一群下了深淵的人嗎?


    隻是他們是屬於誰的勢力,陳鋒不太像,拉斐爾不可能,徐成寧就更小了,難道是金爺?


    念頭一閃而過,隨著時榫的靠近,盯著他的那些人,姿態也隨之發生不易察覺的變化。


    進可攻、退可守,每個人身上那種身經百戰的氣息是做不了假的。


    時榫抱著番茄樹從他們麵前經過,在要進診所的時候,門口一人攔住了他。


    “等等。”


    時榫停下,看向男人。


    寸頭,長相周正但缺了半隻耳的男人盯著他,眼神犀利,話卻還算客氣,“我們老大正在裏麵手術,你如果有事,麻煩等等。”


    手術啊,那這也不是不能等。


    難道是金爺受傷了?


    時榫目光在診所門口瞟了眼,然後無所謂地點了下頭,看向其他幾間亮著燈的房,“那幾間呢,我能進吧?”


    男人:“隨意,不過我的兄弟們都有傷在身,可能正在休息,麻煩你小聲點。”


    哈,這人。


    有點禮貌,但不多。


    時榫看他一眼,沒多說什麽,抱著番茄樹就進了最近的房子。


    而一進去,他就被屋裏濃鬱的血腥味給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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