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進屋，滿地的血衣紗布就映入眼簾。
時榫微頓，目光從腳下看向屋內的幾張病床上——
床上或躺或坐著四個男人，渾身血汙還是其次，最惹眼的是他們各個都有異常明顯的非人特征。
一個腰以下是某種軟體組織，軟趴趴搭在床腳，上麵全是傷，被剜肉療傷後的痕跡明顯；一個雙手被類螳螂節肢代替，卻像是被折斷了一般綁著繃帶靠在牆上；一個正掀起衣服給自己撒藥，那被掀開腰腹處，居然滿是黑黢黢類似蟲眼一樣的存在；還有一個頂著一個純山羊頭，盤腿坐在床上，正盯著他。
時榫默默吸了口氣。
他找到比諾老頭還辣眼睛的存在了。
這屋裏的幾個異化率很高了吧？別他在屋子裏休息一個晚上的時間，這幾人中就有人變異種了……
在門口站了兩秒，時榫抱著番茄樹進去，拉出了角落裏的椅子。
屋子裏的四個人都在看著他，時榫卻麵不改色地將身上包袱放下，順便抽了塊幹淨的布擦擦椅子上的灰。
放行李、擦灰、坐下，然後靠牆角閉眼，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旁若無人地令另外四個男人都對視了眼。
認識？不認識，好吧大家都沒見過。
雖然不認識，但四個人也沒動作，在確定新來的隻是進來休息，並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惡意後，他們就各自收斂了心神各忙各的。
……
時榫並沒有睡熟，他隻是在閉目養神而已。
周圍還有外人在，又不是什麽安全環境，加之背後還有人想對付他，時榫真的很難對剛見麵的人放下戒心。
他隻是默默打開精神域了而已。
雖然他的精神域對人無用，但至少周圍若有異種經過，他也是能將孩子先給留下來的……
五個人的房間是安靜的，在這個傷患居多的小屋子裏，基本無人說話。
時間緩緩流逝，忽然，時榫聽到外麵傳來了點動靜。
“出來了！”
“老大如何？”
……
聽到動靜的不止他，屋內的另外四人也聽到了。
唰唰幾聲，病床晃動的聲音起。
時榫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四人不管能不能動，都下了病床朝門口去。
時榫挺驚訝的，這四人身上都有傷，一個連腿都沒有了居然也願意去看他們老大，看來他們對自家老大的忠誠度還挺高。
想了想，時榫偏頭去看門口。
手下人能有這樣的忠誠度，那必然是做老大的人格魅力很強才對吧。
他要不要出去看看？
沒有猶豫多久，時榫起身，走到了門口處。
外麵光線不明，屋內的燈光從窗口穿過，照到了候在診所外麵的一群人身上。
擠擠挨挨的，似乎都想衝進診所查看情況，但他們又很有秩序，沒有一個多出聲，隻是候在外麵。
以時榫的視力，他隻能大致看清那幾個站在診所門口、被光源正照著的，其他隱沒在黑暗中的，他也隻能看到個人影。
沒一會兒，診所就走出了一個人。
是諾老頭。
老頭站在診所門口，背對著光，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時榫抻著脖子聽，隻隱約聽到幾個“……走，別……行了”，然後老頭就進屋了，外麵幾個男人緊跟著走了進去。
行吧。
他縮回脖子。
這事果然還得白染來。
時榫歎氣。
哎，想孩子了。
時榫回屋，還沒坐一會兒呢，諾老頭就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真他娘的晦氣！”
老頭咋咋呼呼進來，一屁股就坐在時榫旁邊的病床上，好懸沒把他放在一旁的番茄樹給踢開。
為防對方那雙雞腿亂晃，時榫連忙將番茄樹給挪到另一邊。
“你怎麽知道我來了？”他問諾老頭。
“誰他娘的知道你來了，那個癟犢子說有人來找，我就過來透透氣，哪個曉得是你！”
老頭呸了一聲，盯著他臉上的麵具看了幾眼，很是嫌棄地撇嘴，“帶這麽個破麵具有什麽用，我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你！還有你拖這麽多行李過來幹嘛，你不會是想住我這兒吧！”
時榫沒回，他聳聳鼻子，摘了麵具拿手上看，有些納悶，“很明顯嗎？”
“嗬，不明顯，隻認識你的人肯定能看出來。”諾老頭在一旁語氣涼涼的說。
時榫瞅瞅他，又看看麵具，再看看自身，複挑起了眉，若有所思，“氣質？”
“嘖。”
諾老頭咋舌，雖然滿麵嫌棄，但卻也沒否認。
時榫笑了。
“說吧，你到底來幹嘛的，別跟我說你拖這麽多東西來是走親戚的，老子我不收人啊，也不收徒，你少糊弄我。”環胸坐病床上，諾老頭居高臨下看著時榫。
將手中的麵具放一旁，時榫沒回，反而問了外麵那群人，“那些人什麽人？”
“問那麽多幹嘛。”
時榫：“是二區的？”
諾老頭瞅瞅他，“不是。”
不是？
時榫微訝，看來是他想錯了，居然不是金爺的人。
他想了想，說，“我看他們受傷挺嚴重的，剛病房裏的這幾個，瞧著不像是人為所致，是碰上異種群了？”
諾老頭打量他幾眼，“你不知道？你基因等級那麽高，居然在二區混這麽差的？”
時榫：……
好端端怎麽還帶貶低人的呢。
“是因為深淵？”
看諾老頭態度，時榫也不用試探了，他直接說，“監管處這幾日找了陳鋒他們去深淵下查探，我以為這事隻跟二區有關，所以不止涉及二區，另外兩區也有牽扯？”
“這不都知道嗎！小兔崽子還想試探我……”諾老頭哼哼兩聲，又大咧咧說，“我不知道！這種事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就是一個給人做手術的，頂多有人受傷跑我這兒來求救罷了。”
時榫挑眉，“這兩日來你這兒求救的不少吧？三區都有？”
諾老頭斜眼看他，倒是沒瞞，“有，一大把！害得老子覺都睡不好。”
“所以外麵那群人也是。”時榫若有所思問，“他們是哪個區的？”
“一區啊，咋，知道了你還能過去攀交情不成？”
諾老頭盯著他，嗤笑一聲。
“不過也不一定，你小子去了說不定還能攀上一場富貴，一步登天也有可能。”
時榫微頓，目光從腳下看向屋內的幾張病床上——
床上或躺或坐著四個男人，渾身血汙還是其次，最惹眼的是他們各個都有異常明顯的非人特征。
一個腰以下是某種軟體組織，軟趴趴搭在床腳，上麵全是傷，被剜肉療傷後的痕跡明顯；一個雙手被類螳螂節肢代替，卻像是被折斷了一般綁著繃帶靠在牆上；一個正掀起衣服給自己撒藥，那被掀開腰腹處，居然滿是黑黢黢類似蟲眼一樣的存在；還有一個頂著一個純山羊頭，盤腿坐在床上，正盯著他。
時榫默默吸了口氣。
他找到比諾老頭還辣眼睛的存在了。
這屋裏的幾個異化率很高了吧？別他在屋子裏休息一個晚上的時間，這幾人中就有人變異種了……
在門口站了兩秒，時榫抱著番茄樹進去，拉出了角落裏的椅子。
屋子裏的四個人都在看著他，時榫卻麵不改色地將身上包袱放下，順便抽了塊幹淨的布擦擦椅子上的灰。
放行李、擦灰、坐下，然後靠牆角閉眼，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旁若無人地令另外四個男人都對視了眼。
認識？不認識，好吧大家都沒見過。
雖然不認識，但四個人也沒動作，在確定新來的隻是進來休息，並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惡意後，他們就各自收斂了心神各忙各的。
……
時榫並沒有睡熟，他隻是在閉目養神而已。
周圍還有外人在，又不是什麽安全環境，加之背後還有人想對付他，時榫真的很難對剛見麵的人放下戒心。
他隻是默默打開精神域了而已。
雖然他的精神域對人無用，但至少周圍若有異種經過，他也是能將孩子先給留下來的……
五個人的房間是安靜的，在這個傷患居多的小屋子裏，基本無人說話。
時間緩緩流逝，忽然，時榫聽到外麵傳來了點動靜。
“出來了！”
“老大如何？”
……
聽到動靜的不止他，屋內的另外四人也聽到了。
唰唰幾聲，病床晃動的聲音起。
時榫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四人不管能不能動，都下了病床朝門口去。
時榫挺驚訝的，這四人身上都有傷，一個連腿都沒有了居然也願意去看他們老大，看來他們對自家老大的忠誠度還挺高。
想了想，時榫偏頭去看門口。
手下人能有這樣的忠誠度，那必然是做老大的人格魅力很強才對吧。
他要不要出去看看？
沒有猶豫多久，時榫起身，走到了門口處。
外麵光線不明，屋內的燈光從窗口穿過，照到了候在診所外麵的一群人身上。
擠擠挨挨的，似乎都想衝進診所查看情況，但他們又很有秩序，沒有一個多出聲，隻是候在外麵。
以時榫的視力，他隻能大致看清那幾個站在診所門口、被光源正照著的，其他隱沒在黑暗中的，他也隻能看到個人影。
沒一會兒，診所就走出了一個人。
是諾老頭。
老頭站在診所門口，背對著光，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時榫抻著脖子聽，隻隱約聽到幾個“……走，別……行了”，然後老頭就進屋了，外麵幾個男人緊跟著走了進去。
行吧。
他縮回脖子。
這事果然還得白染來。
時榫歎氣。
哎，想孩子了。
時榫回屋，還沒坐一會兒呢，諾老頭就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真他娘的晦氣！”
老頭咋咋呼呼進來，一屁股就坐在時榫旁邊的病床上，好懸沒把他放在一旁的番茄樹給踢開。
為防對方那雙雞腿亂晃，時榫連忙將番茄樹給挪到另一邊。
“你怎麽知道我來了？”他問諾老頭。
“誰他娘的知道你來了，那個癟犢子說有人來找，我就過來透透氣，哪個曉得是你！”
老頭呸了一聲，盯著他臉上的麵具看了幾眼，很是嫌棄地撇嘴，“帶這麽個破麵具有什麽用，我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你！還有你拖這麽多行李過來幹嘛，你不會是想住我這兒吧！”
時榫沒回，他聳聳鼻子，摘了麵具拿手上看，有些納悶，“很明顯嗎？”
“嗬，不明顯，隻認識你的人肯定能看出來。”諾老頭在一旁語氣涼涼的說。
時榫瞅瞅他，又看看麵具，再看看自身，複挑起了眉，若有所思，“氣質？”
“嘖。”
諾老頭咋舌，雖然滿麵嫌棄，但卻也沒否認。
時榫笑了。
“說吧，你到底來幹嘛的，別跟我說你拖這麽多東西來是走親戚的，老子我不收人啊，也不收徒，你少糊弄我。”環胸坐病床上，諾老頭居高臨下看著時榫。
將手中的麵具放一旁，時榫沒回，反而問了外麵那群人，“那些人什麽人？”
“問那麽多幹嘛。”
時榫：“是二區的？”
諾老頭瞅瞅他，“不是。”
不是？
時榫微訝，看來是他想錯了，居然不是金爺的人。
他想了想，說，“我看他們受傷挺嚴重的，剛病房裏的這幾個，瞧著不像是人為所致，是碰上異種群了？”
諾老頭打量他幾眼，“你不知道？你基因等級那麽高，居然在二區混這麽差的？”
時榫：……
好端端怎麽還帶貶低人的呢。
“是因為深淵？”
看諾老頭態度，時榫也不用試探了，他直接說，“監管處這幾日找了陳鋒他們去深淵下查探，我以為這事隻跟二區有關，所以不止涉及二區，另外兩區也有牽扯？”
“這不都知道嗎！小兔崽子還想試探我……”諾老頭哼哼兩聲，又大咧咧說，“我不知道！這種事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就是一個給人做手術的，頂多有人受傷跑我這兒來求救罷了。”
時榫挑眉，“這兩日來你這兒求救的不少吧？三區都有？”
諾老頭斜眼看他，倒是沒瞞，“有，一大把！害得老子覺都睡不好。”
“所以外麵那群人也是。”時榫若有所思問，“他們是哪個區的？”
“一區啊，咋，知道了你還能過去攀交情不成？”
諾老頭盯著他，嗤笑一聲。
“不過也不一定，你小子去了說不定還能攀上一場富貴，一步登天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