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府,鄭唚意陪著宋謹嫻度過了溫馨又漫長的時光。


    晚膳時,一道道精致菜肴擺滿了桌,可鄭唚意心思卻不全在吃上,她時不時抬眼望向宋謹嫻。


    眼神裏滿是眷戀與不舍,一頓飯吃得情緒複雜。


    用過晚膳,夜幕已然深沉,鄭唚意這才一步三回頭,與謝淮欽告辭離開公主府。


    回郡主府的路上,馬車緩緩行駛,鄭唚意倚在謝淮欽肩頭,滿心都是對娘親的牽掛,以及對即將探知秘密的忐忑。


    一回到郡主府,二人便匆匆洗漱。


    洗漱完畢,鄭唚意和謝淮欽並肩坐在床榻上,雙手緊緊十指相扣,掌心都微微沁出了汗。


    鄭唚意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腦海裏不斷浮現宋謹嫻的麵容、聲音,還有她平日裏的一舉一動。


    謝淮欽同樣全神貫注,輕聲說道:“意兒,別緊張,我陪著你一起。”


    鄭唚意重重點頭,攥緊謝淮欽的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謝郎,我好怕會看到什麽不好的事,又怕這扳指不靈,什麽都看不到。”


    謝淮欽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安撫道:“不管看到什麽,我們都一起麵對。”


    “這扳指如此神奇,一定會給我們想要的答案。”


    鄭唚意微微睜開眼,看向謝淮欽,目光中滿是信任:“嗯,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


    說完,再次閉上眼睛,更加專注地想著宋謹嫻。


    隨著時間的消逝,那枚扳指似有了感應,房間裏的空氣仿佛都跟著緊繃起來,似乎在預示著,一場驚天秘密即將浮出水麵 。


    就在鄭唚意和謝淮欽全神貫注之時,扳指的光芒越來越盛,刹那間,一道強光將二人籠罩。


    待光芒散去,二人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處陌生的園林之中。


    “嫻兒,嫻兒,你給我下來,怎麽每次都不聽跑到樹上,多危險呐!”


    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著華服,麵容威嚴卻又帶著幾分焦急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棵樹下,仰頭對著樹上呼喊。


    他就是宋謹嫻的父親,先皇宋偽預。


    順著他的目光,鄭唚意和謝淮欽看到了樹枝上的小女孩,靈動的雙眼閃爍著好奇與無畏,正是年少時的宋謹嫻。


    她非但沒有乖乖下來,還笑嘻嘻地晃著腳丫,清脆的笑聲在園林裏回蕩:“爹爹,你看,我能看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呢!”


    宋偽預無奈地歎了口氣,張開雙臂,耐心哄道:


    “乖孩子,快下來,爹爹給你帶了京城最好吃的點心,再待樹上,點心可就被別人吃光啦。”


    聽到點心,宋謹嫻眼睛一亮,動作利落地從樹上滑下,一下撲進父親懷裏:“爹爹最好啦!”


    畫麵一轉,場景變成了一處書房。


    春日的暖光透過雕花窗欞,碎金般灑落在書房的每一寸角落。


    宋謹嫻身著一襲素色衣衫,端坐在書桌前,全神貫注地翻閱著手中的古籍。


    她時而眉頭緊蹙,似乎在為書中艱澀的語句而困惑;時而又輕輕舒展眉頭,麵露恍然之色,想必是悟得了其中的深意。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位麵容慈祥的老婦人邁著蹣跚的步子緩緩走進來。


    老婦人雖已年邁,可周身仍透著久居高位的不凡氣度,她便是退隱的一品女相,宋謹嫻的外祖母崔意顏。


    崔意顏看著沉浸在書海之中的宋謹嫻,眼中滿是心疼,輕聲說道:“嫻兒,別太累著自己,女孩子家學這些固然重要,可也要多注意身子啊。”


    宋謹嫻聞聲,抬起頭來,目光中滿是堅定,語氣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與執著:“外祖母,我想多學些,以後入朝做女官。”


    “從小到大,我聽了好多您當年的事跡,您身為一品女相,朝堂上指點江山,多少男子都比不上您。”


    “還有母親,她如今也是當朝女相,深受女帝信任,我以後也要像你們一樣!”


    崔意顏微微一愣,隨即眼眶微微泛紅,眼中滿是欣慰與歡喜。


    她緩緩走到宋謹嫻身邊,伸出那雙布滿老繭卻又無比溫暖的手,輕輕摸了摸頭,感慨道:


    “好孩子,有誌向!外祖母當年,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一路走到一品女相的位置,其中艱辛隻有自己知道。


    “你母親如今也挑起了女相的重擔,很是不易。


    “相信你,以後定能青出於藍,做出一番大事業!”


    宋謹嫻嘴角上揚,露出自信的笑容,重重點頭:“嗯,我一定會的!”說罷,她又低頭看向古籍,眼中的光芒愈發熾熱 ,仿佛在向未來宣告自己的決心。


    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宋謹嫻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身姿婀娜,麵容姣好,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朝氣與靈動。


    在一場盛大的宮廷宴會上,宋謹嫻身著一襲繡著金絲牡丹的華麗宮裝,發髻高挽,步搖輕顫,一踏入宴會大廳,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她蓮步輕移,穿梭在人群之中,與在場的達官顯貴們侃侃而談。


    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朝堂軼事,都能信手拈來,舉止優雅大方,言辭間盡顯聰慧,毫無忸怩之態。


    突然,宋謹嫻的目光被不遠處一位氣質超凡脫俗的女子吸引。


    那女子身著月白色錦袍,腰間束著一條淡藍色的絲絛,頭戴鳳冠,雖未施過多粉黛,卻難掩傾國之色。


    她靜靜地站在那裏,周身散發著一種清冷的氣息,仿佛與周圍熱鬧喧囂的場景格格不入。


    宋謹嫻心中一動,知曉這位便是女帝最為疼愛的長公主溫沄晚。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溫沄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她沒想到在這眾多的高官家眷之中,竟有如此出挑的女子。


    宋謹嫻見狀,心跳微微加快,略作思忖後,款步走上前去,優雅地行了一禮,說道:


    “民女崔謹嫻,見過長公主殿下。”


    聲音清脆悅耳,在這喧鬧的宴會上格外清晰。


    溫沄晚微微頷首,眼中神色淡然,輕聲說道:“不必多禮,方才聽你與眾人交談,見解獨到,倒是讓本宮刮目相看。”


    聲音猶如山間清泉,清冷又動聽,光輝灑落在她身上,更襯得她宛如天上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宋謹嫻微微抬頭,眼中滿是敬仰與向往,說道:“能得長公主誇讚,是民女的榮幸。”


    “自幼便聽聞長公主的事跡,心中一直十分欽佩。”


    溫沄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哦?聽聞?不知你都聽聞了些什麽?”


    宋謹嫻鼓起勇氣,說道:“民女,聽聞長公主心懷天下,常為百姓疾苦憂心,還協助陛下處理諸多政務。”


    “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長公主一樣,為朝堂,為百姓盡一份綿薄之力。”


    溫沄晚靜靜地看著宋謹嫻,眼中的欣賞之意更濃了幾分,輕輕說道:“難得你有這份誌向,日後若有機會,本宮倒想看看,你能做出怎樣的一番事業。”


    宋謹嫻心中一喜,連忙說道:“多謝長公主,民女定當努力,不負期許。”


    這場相遇,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在宋謹嫻的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宴會結束後的宋謹嫻,本以為與長公主溫沄晚的交集就此結束。


    她回歸了往日的生活,晨起讀書,研習政務,偶爾與母親崔景鴛探討朝堂之事。


    然而,半月後,一則消息打破了她平靜的日常——女帝決定舉辦宮廷策論大賽,意在選拔優秀人才,充實朝堂。


    崔景鴛,深知女兒的才華與抱負,看著她每日鑽研策論的模樣,心中滿是欣慰與期許,鼓勵道:


    “嫻兒,此次大賽是你一展身手的好機會,以你的才學,定能在賽場上大放異彩。”


    宋謹嫻眼眸一亮,心中既緊張又興奮,她握緊了拳頭,暗暗下定決心:“母親,我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此後的日子裏,宋謹嫻將自己埋首於書海之中,收集曆年的朝堂奏疏、民生紀要,分析時事利弊,反複打磨自己的觀點。


    每一個深夜,房間裏都亮著如豆的燈火,她時而奮筆疾書,時而皺眉沉思。


    終於,比賽當日來臨。


    宋謹嫻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錦袍,簡約而不失莊重,腰間束著一條淡藍色的絲絛,簡約而不失典雅,站在人群中,氣質卓然。


    踏入賽場,目光平靜而堅定,環顧四周,隻見眾多王公貴族子弟們或是神色緊張,或是胸有成竹,可她的眼神中卻透著一股獨有的沉穩。


    比賽開始,題目公布——論當下民生與賦稅改革。


    眾人開始奮筆疾書,宋謹嫻卻不慌不忙,微微眯起眼睛,腦海中迅速整合著平日裏積累的知識與對民間的觀察。


    片刻後,從容地提起筆,筆鋒遊走如龍,文字如潺潺流水般從筆尖傾瀉而出。


    先是剖析了現行賦稅製度對百姓生活的壓迫,條理清晰地列舉出因賦稅過重導致農民棄田、民生凋敝的實例,論據詳實,讓人無法辯駁。


    接著,她提出一係列大膽卻又極具可行性的改革建議,從合理調整稅率。


    到根據不同地域的經濟狀況製定差異化政策,再到建立透明的稅收監管體係。


    每一點都切中要害,展現出遠超常人的政治洞察力與智慧。


    一旁觀賽的溫沄晚,從比賽開始便將目光鎖定在宋謹嫻身上。


    看著她專注思考的模樣,沉穩書寫的姿態,溫沄晚眼中的欣賞愈發濃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輕輕撫著手中的茶杯,心中暗自讚歎:“崔相之女,果然不凡。”


    賽後,各個文筆卷記交上,判官們傳閱著宋謹嫻的策論,眼中滿是驚歎與讚賞。


    “這見解,這文筆,實在是難得!”一位老判官忍不住讚歎道。


    “是啊,對南北經濟的剖析鞭辟入裏,提出的解決之法更是切實可行,此女若能入朝為官,定能為我朝做出一番大事業。”另一位判官附和道。


    就在眾人的討論聲中,主判官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大聲宣布:“本次宮廷策論大賽,脫穎而出者,乃當朝丞相崔景鴛之女——崔謹嫻!”


    話音剛落,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宋謹嫻微微欠身,向四周行禮致謝,臉上雖保持著謙遜的微笑,可眼中卻難掩興奮與自豪。


    片刻後,眾人移步偏廳休息。


    宋謹嫻端起一杯茶,輕抿一口,試圖平複激動的心情。


    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走來,手中的茶盤裏放著幾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許是太過緊張,小太監在經過宋謹嫻身邊時,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手中的茶水直直地潑向宋謹嫻。


    滾燙的茶水兜頭澆下,宋謹嫻下意識閉眼,雙手攥緊裙擺,隻覺一陣溫熱瞬間浸透衣衫。


    小太監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地求饒:“崔姑娘,奴才該死,奴才不是故意的!”


    宋謹嫻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她輕輕扶起小太監,和聲說道:“無妨,不過是些茶水,你不必驚慌。”


    聲音輕柔,卻透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這一幕被溫沄晚盡收眼底,她麵色依舊平淡,不見波瀾,可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不動聲色地招手,將宋謹嫻喚到身旁,語氣平淡地說:“瞧著你身上有些茶水,恐有些失儀,這個繡帕拿去擦擦,別讓人笑了去。”


    說著,從袖間取出一方繡著淡雅蘭花的絲帕遞過去。


    宋謹嫻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抹驚喜與感動,她連忙接過,恭敬說道:“多謝長公主,他日我洗淨還與您。”


    溫沄晚輕輕搖頭,神色平靜如水:“不過一個帕子而已,無妨,送你便是。”


    話落,目光在宋謹嫻臉上稍作停留,看似不經意,卻飽含著隻有她自己知道的意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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