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威脅,睡覺都不踏實、


    許瀚龍大腦飛速轉動,上次給張叔是送禮了,但他好像沒露出現金。


    誰都不知道信封裏裝著的是什麽。


    不行。


    這理由真的太蹩腳了,難不成說麵對麵送信,為了省郵票?


    ......


    能不能換一種正常人用的理由。


    許瀚龍一時陷入了沉默。


    寧愷雙手環胸,一副事情已經全然掌握的樣子,嘿嘿直樂地看著許瀚龍。


    許瀚龍索性也不想了,雙手一攤,十分愜意地靠在沙發靠背上。


    “你既然這麽有把握,幹脆就出去告唄。我錢是沒有,我的命,你也拿不走。你對馬平倒挺衷心,要不要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你打不打電話我都這麽做,當初平哥在的時候,從來不用我出保護費。自從平哥走了,什麽驢馬卵子都站起來了?你要是能保證我沒人收我的錢,我就保證這件事不對任何人說。”


    許瀚龍有些沒了耐心。


    寧愷難道看不出來,我已經對他有點不耐煩了嗎?


    “隨你的便。”


    許瀚龍起身便走。


    站在門外的雷樹,帶著兩個人,把寧愷扔到了馬路對麵。


    “老朋友?你他媽再敢來龍升這兒一次你看看,我看看是他媽老仇人才對吧?”


    雷樹上去踢了一腳寧愷,然後帶著人回到舞廳。


    別看寧愷文質彬彬,走到哪都像是一副知識分子一樣,其實肚子裏一肚子黑水。


    他的動作很快,許瀚龍在一個小時以後接到了張盛的電話。


    “我,張盛。”


    “張叔,咋的了?”


    許瀚龍心底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這個寧愷,可能不僅僅是小吃部老板那麽簡單。


    或許之前簡單。


    現在攀上人了,就不簡單了。


    “沒咋的,你就說,我找你借錢就行了。就說我本來想跟你補字據,你不要。結果我想給你的時候,我最近忙,沒什麽時間。編瞎話會不會?”


    張盛也覺得自己這個理由有點站不住腳,後來又補了一句讓許瀚龍自己編。


    張盛逮捕林億,這讓他原本被死對頭壓一頭的悲慘職業生涯終於有了絕地反擊的機會,現在可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至於為什麽跟許瀚龍來吃飯。


    那是自己的侄子,他父母都不在了,自己跟他吃點飯喝點酒有什麽不對?


    “那這個寧愷,究竟是什麽來頭?”


    “哎...”


    “這個寧愷之前是個流氓,他可不偷雞摸狗,他真是搶。他那媳婦兒都是從別的村搶來的。你說狠不狠?拿著刀逼著老丈人嫁人,你沒看到他眼睛有點問題嗎?當初惹錯人了,別人把他眼睛弄掉了。他塞個狗眼珠子進去,然後再也不混了。”


    風城的人,大部分都有屬於自己的“光輝故事。”


    但太多的人都隱沒這滾滾紅塵中。


    沒有多少人能斷了世俗的念頭。


    為情。


    為錢。


    為義。


    為忠。


    許瀚龍靜靜地等待著“上麵人”過來問自己話,究竟是為什麽給張盛送錢。


    不過他沒等到。


    他等到的隻是張盛升職。


    他等到的隻是寧愷的店因為一些其他原因被查封。


    許瀚龍望著窗外茫茫白雪,長歎一聲。


    陳子鋒剛剛睡醒,就聽到許瀚龍站在窗戶旁邊歎氣。


    “龍哥?你怎麽了?大早起來就歎氣。”


    陳子鋒睡眼惺忪,胡亂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


    “我隻想說,你不找事兒,不代表事兒不找你。城東,不是好混的地方。寧愷的店黃了,即便不是我做的,你說他會不會把所有怒氣都撒在我的身上?”


    “這個,應該是吧。”


    陳子鋒撓了撓頭,不知道該回答什麽。


    自從被許瀚龍扇過那一嘴巴,他隻覺得,不論什麽事兒,隻要按照許瀚龍說的做,就永遠不會出問題。


    “不論寧愷有什麽招數,我們接著就是了。子鋒,有些事情,我希望你別衝動。”


    許瀚龍倚靠在窗邊,幽幽地點了一根煙。


    陳子鋒點了點頭。


    許瀚龍知道陳子鋒一心為了他好,生怕自己出任何問題。


    他有錯嗎?


    他沒錯,對於救命恩人,陳子鋒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為了許瀚龍跟東升好。


    可正所謂,你不找事兒,事兒找你。


    大年三十那一天,許瀚龍把早就準備好的員工福利全都分發給眾人。


    大家過了個喜氣洋洋的新年。


    楊東升因為過年,離開了風城,前往海城,跟父母團聚。


    白坤,施良回到糖廠過年。


    許瀚龍手裏的兩個店依舊照常營業。


    龍升舞廳,由雷樹看著。


    許瀚龍坐在遊戲廳,望著這些不大不小的年輕人,在這裏無情的消費。


    許瀚龍給爆率設置到偏高。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贖罪,許瀚龍不想在大年三十這一天坑害太多人。


    “龍哥,年三十你還值班啊?你這也太愛崗敬業了。”


    “你們玩的開心才最重要。”


    許瀚龍不鹹不淡的說著,正所謂從南經到北經,買的沒有賣的精。


    你可能小賺,但我永遠不賠。


    這是所有商人的真實念頭。


    “啊,那龍哥。我看你今年也挺辛苦的。我請你吃一道菜。”


    許瀚龍沒回答。


    小夥子嘿嘿一笑,對著身後人擺了擺手。


    一個小夥端著一個盆子,盆子被黑色塑料口袋罩著。


    “唰!”


    小夥在許瀚龍愣神的時候,直接把塑料口袋拽了下去。


    那是一盆明晃晃的菜刀。


    小夥從中間抽出一把,微微偏了下頭。


    “不如,我現在剁餃子餡。請你吃盤人肉餃子吧?”


    “哦,是嗎?”


    許瀚龍一彎腰,從吧台儲物櫃拿出一把噴子,直麵對著小夥。


    “要不要試試?想踢館,也得去算個黃道吉日。”


    一把噴子立在麵前,小夥非但不急不忙,甚至一臉淡定。


    “龍哥,你在城西稱王稱霸不就好了嗎?何必來城東來趟這一趟渾水?”


    “我是個商人,自然是哪有錢我去哪。這城東沒寫我許瀚龍的名字,難道寫你的名字了嗎?”


    城東,似乎漸漸風雲再起。


    又是一年新春之際。


    又是一年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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