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淩晚晚直奔人而去,又驚又懼地將人從冰涼的地板上托抱起來,“師父,師父~”


    燕小白在一旁焦急道:“怎麽了?王爺前一個時辰還好好的?”


    淩晚晚心澀的難受:“怪我,我怎麽給忘了,寒毒反噬二十四個時辰內不能使用內力。”


    燕小白腦子“嗡”的一聲,瞪大了眼睛盯著女帝:“什麽寒毒?”


    淩晚晚皺著眉頭:“你不知道?!”


    燕小白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表示不知道啊!


    淩晚晚愣住了,恍然明白:原來他連他最親近的侍衛都瞞著,一個人默默承受煎熬。


    顧不上和燕小白解釋,淩晚晚看著被寒毒反噬折磨得毫無生氣的人,從衣衫下掰過厲墨淮的手腕,試著探脈。


    “怎麽樣?”燕小白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緊張地問道。


    指下冰涼僵硬,一點脈搏都探不到。


    淩晚晚隻覺得如墜冰窟,心幾乎要停止跳動:“快,準備熱水,浴桶,想辦法讓房間裏迅速升溫。”


    燕小白連連點頭:“好,我這就去。”


    話沒說完,人就奔出房間。


    淩晚晚顫抖著手,將手掌貼在厲墨淮的胸口處,禦氣直入天池,以真氣行至心脈,小心翼翼地探尋,如履薄冰地控製著內力,果然感受到了心髒微不可查的跳動。


    幸好!


    淩晚晚不敢挪動,不敢放手,掌下運功不斷,隻以自身內力幫他運功,強行打通因寒毒被阻的心脈。


    隻見厲墨淮立時吐出一口血來,人仍在昏迷中,但好歹清了心頭瘀血,心髒得了刺激,心跳漸穩定,脈搏也恢複了。


    淩晚晚這才長舒一口氣。


    這時,燕小白已經回來了,身後跟著四五個王府親衛。


    淩晚晚將手上的人交給燕小白,起身對其中一個王府親衛口述吩咐:“速去找幾種溫中散寒的藥材,幹薑,蒼耳子,吳茱萸,麻黃,桂枝,當歸。”


    王府親衛點頭領命離開。


    房間燃起火炭,隔著紅木鑲嵌海棠花屏風,燕小白將自家王爺放進熱水蒸騰的浴桶裏,水汽氤氳,一時看不清昏厥的人皮膚下青紫凍傷的痕跡以及睫毛上結成的一層白霜。


    淩晚晚對燕小白說:“出去守著,朕不說話,不許進來。”


    燕小白內心糾結,他想留下看顧王爺,可也知道自己那點兒武功,根本幫不上忙,隻得聽話地退出房間。


    淩晚晚將挑揀出來的藥材,一股腦都倒進浴桶裏,然後動手利索地解開自己的腰帶,除了外袍外衣,隻著中衣迅速進入浴桶。


    淩晚晚眸中閃著執著的光,厲墨淮此刻昏迷毫無意識,為救其性命,她隻能以自身內力替厲墨淮引導丹田內息,助他運行周天。


    在武學修習功法中,以內力引導他人內息,實則為大忌,一旦開始,救人者所耗功力倍餘不止!萬一稍不留神,就可能會走火入魔,危及性命。


    可是眼下情況危機,淩晚晚不想再一次失去厲墨淮,隻要有一點點希望,她都會毅然決然地全力以赴。


    當年厲墨淮油盡燈枯,死在她懷裏的一幕幕重回眼前,一想到他前一世隱瞞所有人,獨自承受的痛苦和煎熬,她就心如同淩遲。


    心神不寧是練功大忌,一想到這裏,再看眼前的人,淩晚晚趕忙收斂心神,小心翼翼地引導自身內力,如涓涓溪流破開厲墨淮被寒毒侵蝕的經脈,助他運行周天抵製滯澀難熬的經脈凍傷。


    漸漸地,淩晚晚身上的內力幾近難以為繼,丹田如利刃翻攪,額上布滿冷汗,卻心裏甚是寬慰。


    幸好,厲墨淮現在昏迷不醒,一點也不會感知到疼痛。


    ……


    燕小白一直盯著屏風那一側的身影,他緊攥拳頭,拚命忍住要衝上前的衝動。


    他知道女帝在做什麽,他也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可是王爺需要,王爺首先也得活著呀!


    就在他不斷糾結痛苦的過程中,屏風那一側的女帝已經收功歸元,喘息片刻硬撐著從浴桶裏起身,人還沒邁出浴桶,就身體猛地前傾,一大口鮮血咳嗆而出。


    “陛下?!!”


    燕小白一個健步衝進屏風後那側,扶住渾身濕漉漉的,已然力竭,勉力強撐的女帝。


    “他沒事了……”淩晚晚唇邊汩出血來,她緩下內息,咬牙提醒燕小白:“趕快給他換衣服,安置到床上去。”


    燕小白焦慮無措地點點頭:“怎麽樣?屬下扶您去那邊歇著。”


    淩晚晚微微點頭:“好。”


    之後燕小白去照顧他家王爺,臨走看見內力透支過甚,恐怕傷了根元的女帝,十分艱難動作緩慢地拿起桌上備置的幹爽衣服,獨自上屏風後換衣去了。


    王府裏除了侍衛還是侍衛,連個使喚丫鬟和老媽子都沒有。燕小白望著女帝背影,眼中的擔憂更甚。


    時至寅時。


    淩晚晚走進了厲墨淮房間。


    一直照顧在側的燕小白驚訝地站起身,半個時辰前還站立都困難的女帝,此刻竟然安穩如常,隻臉色有些蒼白,走到他麵前。


    “師父醒了沒有?”淩晚晚開口第一句話關心的是厲墨淮。


    燕小白還有些懵,搖了搖頭。


    淩晚晚繞開他,走到床榻前,從錦被下抓出昏睡不醒的人的手腕,垂了眸仔細探脈,察覺他身體沒什麽異樣,便又將人的手腕放回去,起身給人掖好被角。


    燕小白聽見女帝對他說:“你出來一下。”


    然後他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王爺,跟著女帝的身後,關上了房間門。


    等走的距離差不多了,房間裏聽不到了,淩晚晚才止步,跟身後沉默的燕小白囑咐道:“今晚之事,別跟他提,也別說朕來過。”


    從未說過謊的燕小白憂心地問女帝:“可是,王爺問起來,屬下怕……”


    淩晚晚微微一笑,道:“沒事,你不說,他不會知道的。”


    燕小白沒有說話。


    淩晚晚從身上掏出一塊玉牌交給他,道:“寒毒一事,既然王爺他不想讓你知道,你也要假裝不知。往後他有任何情況,你來宮裏告訴朕。”


    燕小白默默接過玉牌。


    淩晚晚見他心事重重,便勉強笑了笑,開解道:“行了,有朕在,你家王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燕小白神情微動,很快又打起精神:“那需要屬下做什麽?”


    淩晚晚道:“好好照顧他,王爺畏寒,早晚不得碰冷水,飲食多勸他用些溫補脾胃的,酒以後少喝,”頓了頓,又道:“杏花微雨樓那種地方,他要是再去,朕就打斷……你的腿!”


    燕小白微微苦笑:“是,屬下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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