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一言不發的拉著楊莉走到院子的石桌旁,把人按坐在石凳上。


    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仿若深潭一般,定定的看著她,不怒自威,給人一種壓迫性十足的感覺,強烈得讓人無法忽視,更不敢與其對視。


    楊莉躊躇片刻,猝不及防和他的視線相撞,頓時就打了一個激靈,趕緊縮了縮脖子,暗道:“大哥的眼神好可怕,不會是生氣了吧!可怎麽辦是好,他可是狠起來連自己都會傷害的人。不行,我萬不可惹大哥生氣,否則一個不留神小命休矣。”


    她趕緊壓下了震驚的思緒,拽了拽楊明的衣擺,一雙如黑寶石般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無辜中還帶著可憐,像一隻受傷的小鹿,讓人忍不住油然而生起憐惜之情。


    “大哥,你怎麽知道?是咱爹還是咱娘跟你說的?你先別急著凶我,告訴你便是。”


    楊莉從小到大一直是跟在楊明的屁股後麵長大的,不會走路時就是楊明背著抱著,會走會跑時是他牽著護著,就像一個小跟屁蟲,亦步亦趨。


    一直如手中寶捧著嗬護著長大至今,事事依著她,寵著她,絕無二話,事無巨細照顧著她的點點滴滴。


    一家老少也都將楊莉視如珍寶,楊明更是一個出類拔萃的哥哥,俗話說長兄如父,他做到了大多數哥哥都難以企及的榜樣。


    向來不會對楊莉說一句重話,更不會凶她的大哥,今天竟然如此嚴肅地和他說話,越想他就越覺得不可思議,還伴有一絲的委屈,忍不住在心裏腹誹。


    “大哥用得著如此興師大眾質問嗎?我還是不是她最疼愛的妹妹了,以前不都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今天怎麽這話風就不對了,一點都不關心我的感受,還搞得那麽嚴肅,好怕怕哦!”


    她糾結著正不知道如何作答時,心裏還在組織語言的時候,頭頂又想起了楊明的提醒,沉悶而夾雜著不容拒絕的聲音開口。


    “說啊!怎麽支支吾吾的半天不吭聲,有事說事,解決不了的哥給你兜著,你盡管說就是,也可以給你出主意作參考。”


    聞言,楊莉也被楊明的聲音照進了現實,喚回了神遊天外的思緒,拍了拍噗通亂跳的小心髒,深呼吸平緩著後怕,隨即略帶尷尬的笑了笑,眨了眨眼,吐吐舌頭,俏皮的撒著嬌。


    “哥,我確實是有心儀的男子,可......”


    楊明本就是個急性子,見不得她如此溫吞,臉還憋的通紅,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磨磨唧唧的半天說不到正題上,恨不得撬開她的嘴,扒開她的腦子自己看,急得他也不顧素日慣有的冷靜自持了,最後忍不住出聲催促道:


    “可什麽?別吞吞吐吐的,說一半留一半,從頭到尾事無巨細的給我說清楚,和哥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笑話你的。”


    說完還在她的頭上摸了幾下,直到蹂躪成炸毛的獅子頭,他還一臉享受,輕拍了拍,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了手。


    “哥,你知不知道,頭可斷血可流,發型是絕不可亂嗎?說了很多次了,不許摸我的頭,我長不高就怪你,把我頭發弄那麽亂我還怎麽見人,把你爪子拿開,休想荼毒我的腦袋。”


    楊莉一邊整理被她哥弄亂的頭發,氣急敗壞的怒吼道,聲音大到連後院的家禽都驚嚇的亂竄,一時間雞鳴狗吠聲連連不斷。


    同時,也驚到了院子外不遠處走來的黑瘦小夥,此時他手裏提著一隻撲騰著翅膀的野雞,晃晃悠悠的往楊家走來。


    就因為他人長得黑黑瘦瘦的,為人也實誠憨厚,是村裏出名的幹農活幹家務都是一把好手,本分且吃苦耐勞的好小夥。


    他人小時候並不黑,隻是想發點懂事後起早貪黑的,臉朝黃土背朝天長此以往曬成這般臉黑如炭的模樣。


    自小一起長大的夥伴玩笑著稱他為黑子,以至於後來叫著也就都順口了,漸漸地他的本名也就遺忘了,聽說好像是叫李平順。


    這還是他的爺爺給取的,楊爺爺很疼愛這個得之不易的孫子。


    兒子兒媳多年前發生意外夫妻倆雙雙殞命了,兒子兒媳的骨灰還是好心人給兩老送回來的,連同一起回來的還有尚在繈褓中隻有豆丁大的小布丁。


    這才讓兩老從痛失愛子愛媳的悲傷中轉移出注意力,強打起精神悉心照料養育至今,他的名字也是寓意願他平安順遂度過一生。


    李平順自小無父無母是被爺爺奶奶養大的,前幾年奶奶也因生病未來得及及時治療,現在已經和他天人永隔了,現如今隻剩下他和年邁的李爺爺相依為命。


    他剛從後山回來,就提著他在山裏設下陷阱狩獵的野雞,想送給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補身子。


    前幾天落水可別落下什麽病根就不好了,他抓耳撓腮的想著就三五不時的給送點好東西過來。


    城裏的精貴吃食他買不起,就抓些小魚小蝦的,逮些野雞野兔,隻要是好吃的他都毫不吝嗇給楊莉送來,這不又雷打不動的提著野雞來了。


    院子裏石桌前兄妹倆聊得起勁,你一言我一語的,期間楊母和楊懷明夫妻倆也會時不時補充兩句,楊明也就在這些隻言片語中,拚湊還原出八九不離十的事情緣由。


    “現在也就是說,小妹被黑子從水裏撈起來,兩人因此有了肢體接觸,小妹還被摸了親了是嗎?這才迫不得已要嫁給黑子以平悠悠眾口是嗎?”


    三人齊齊點頭,就等同於默認了事實就是如此。


    “爹,娘,哥,我不嫁那黢黑還瘦得跟個麻杆似的黑子哥。”


    楊莉越聽越氣悶胸短,跺著腳一臉的不滿,嘴翹得老高,都能輕輕鬆鬆掛上油壺了,趕緊出聲製止不讓他再捅她的肺管子。


    然後又可憐兮兮的看向父母,一臉的渴求與不甘,接著鄭重其事的說出訴求。


    “要嫁就要嫁城裏人,安知青的哥哥就是個不錯的人選,我就喜歡他那樣的男人。


    其他城裏男人我還得考慮考慮,更不要嫁村裏的這些泥腿子,每天不是和泥巴打交道,就是和大糞打交道,臭氣熏天的,太埋汰了,我才瞧不起呢。


    不會詩詞歌賦就算了,就連大字都不識幾個,可以說是目不識丁,他又怎麽配得上你們的寶貝疙瘩我呢?”


    打死她都不要嫁,倘若要是強硬逼著她嫁,那她可就一不做二休索性就絕食,餓死自己拉倒,反正爹不疼娘不愛,大哥也棄之如敝履,反正不能如願以償,以死明誌豈不是更能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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