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本王叫你一聲夫人,不是你有多厲害或是你兒子有多厲害,而是看在梁氏這個傳承了百年的世家的麵子上。本王也不怕告訴你,就梁尚那個家夥隻會打女人的窩囊廢,就算現在他沒死,本王也是準備收拾他的!還有你嘴裏的遐兒,你就知道說梁家的人不肯推薦,可是這些年沒有人推舉走上朝堂的可不少,你為什麽不讓他參加辯經會,參加悅評會呢?是你這樣的老媼也知道,你的遐兒無德無能從這樣相對公平的渠道是走不上朝堂的!這些年本王一直看不上梁家,但是沒人推舉梁遐入仕倒是讓本王高看了一眼梁家!”


    “你!”梁母不由得捂住自己剛剛被打腫了的臉。


    文去病沒有理會梁母的樣子,轉頭看向袁夫人,“袁夫人,本王來的時候已經讓人去查看書廬了,既然曲泠君說自己沒有殺人,這梁夫人又口口聲聲說除了曲泠君沒有人進入書廬,就當這兩人都說的是真話,那問題定然是在書廬了!所以袁夫人,各位梁家的族老,若最後我們不能通過正常的辦法找到密室,那說不定就要拆屋子了,還請各位見諒!”


    袁夫人輕輕點了點頭,“她們二人所說之言都是可以有人佐證的,所以作假的可能也不大,殿下的話不無道理,殿下放心,我梁家一兩間屋子還是拆得起的!”


    袁夫人的話音剛落,文去病之前留給程少商的一個侍女就小跑著走到文去病的身後,小聲地告訴了文去病一個消息。


    文去病聽完這個消息,不由得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轉頭看向袁夫人,“袁夫人,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的巧,本王敢說完要找密室,這密室就被找到了!而且這密室裏還找到了凶手的血衣,袁夫人有興趣嗎?若有興趣不如一起去看看!”


    袁夫人的表情沒有變,可是跪在地上的梁母臉色卻瞬間變得慘白。但是很快她臉色又恢複了,強硬地狡辯,“血衣又能證明什麽,這衣服誰都能穿,說不定就是曲泠君這個毒婦讓人殺了我兒之後藏在密室的!”


    可是即便她又找到了理由,但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誰也不會相信她說的話,找到血衣其實已經再次證明了曲泠君的清白。


    另一邊淩不疑站在門口看著門外,梁家成年的男丁都被淩不疑帶著黑甲衛趕到了這個房間裏,而屋子裏麵已經沉默了好一陣時間了。


    終於梁州牧率先忍不住開口,“淩將軍,為何將我們梁家男丁集中於此?雖然凶案發生在我們梁家,但梁家無辜,不該受此屈辱。”


    “梁家無辜?難道梁尚不姓梁嗎?若他為人正直,跟曲泠君做對恩愛夫妻,親密無間。那有心人的籌謀就未必能成。可聽非要做個畜生!之前便傳他二人夫妻不睦。此案揭開,更知曲泠君受苦,梁尚下作卑劣。梁家當真脫得了關係!”淩不疑的語氣越來越嚴肅。


    梁州牧不可置信地看向淩不疑,“難道梁尚身死是我們梁家的錯?淩子晟,你好辯才呀!”


    淩不疑聽著梁州牧的指控轉頭看向了他,“梁家的子弟,梁家的夫婦,梁家的宅邸!梁家的凶案!若梁家無錯,難不成是我淩子晟的錯!”


    “我不與你爭辯,我就問你”,梁州牧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為何將我梁家的男丁集中於此!”


    淩不疑看了眼梁州牧,也不介意給他解惑,“此事涉及儲君,想瞞也瞞不住,若是梁家交不出凶手,必定禍連全族!”


    淩不疑的話說完,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原本都低頭不語的人瞬間都抬頭看向了淩不疑,然後又齊齊低下了頭。


    梁無忌現在已經知道自己之前想要將事情控製在家門之內可能不行了,可是他依舊想要掙紮一下,“為何淩將軍會覺得凶手就在我們之中,難道你找不到凶手就讓我們全族來抵罪嗎?”


    淩不疑看著梁州牧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誰說我查不到真凶!”


    既然梁州牧想掙紮,淩不疑也不介意讓他死個明白,“能有此等力量從背後一刀穿其胸膛,取其性命者必定是個男子。”


    淩不疑說著坐在了梁州牧的對麵,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梁州牧,他倒想看看這梁州牧到底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梁尚不善交際,整日窩在家中沉迷於金石。跟他有仇,跟他有利益爭奪者,必定不會是外人!隻會是梁家人!”淩不疑一聲比一聲更堅定,更嚴肅,“此事涉及儲君,短短一日之內就鬧得都城人人盡知!凶手敢如此高調行事,必定是有人裏應外合保他周全!”


    看梁州牧聽著自己的分析不說話,淩不疑趁勢追擊,“更何況,梁尚是梁家家主,家主被殺,其夫人被誣陷成凶手,那他的孩兒便無法繼承家主之位!誰能取而代之,誰便有可能是凶手!”


    淩不疑認真地看著梁州牧的眼睛,“梁無忌,此人可是你呀!”


    見淩不疑懷疑自己,梁州牧絲毫不慌,“我梁無忌不過是梁家的養子,梁尚身死,我隻不過是暫代家主之位!梁尚與梁遐乃是一母同胞,都是梁太公的血脈,等梁尚入土為安之後,我便將家主之位傳給三弟梁遐!”


    梁無忌這話說得合情合理絲毫不見勉強和不滿,淩不疑此時瞬間明白自己懷疑錯人了,再聯想之前梁尚阻攔文去病等人找密室的行為,淩不疑瞬間明白這殺人者多半就是梁遐。


    但是淩不疑還是想要確定自己的猜測,所以他就又問了一句,“那這梁尚和梁遐平日裏關係可好呀?”


    “他···”梁州牧瞬間沒有剛才說話時的底氣,轉頭看向了人群。


    淩不疑也跟著轉頭看向梁家人待的地方尋找梁遐,可是就這一眼他瞬間就黑了臉,“梁三公子在哪裏?”


    梁遐在哪裏?之前在哪裏文去病不知道,可是現在他正被文去病的親衛壓在地上。


    “殿下”,程少商興奮地指著一麵牆,“就是這裏,之前我看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還以為密室是在腳下,直到後來察覺到這屋子的長度和外麵的不一樣,對著牆壁一寸寸地找,這才找到了這個密室!殿下您看看這做工,這軸承,簡直了!什麽時候我才能有這樣的手藝呀!”


    文去病看著程少商指向的地方,愣是半天沒看見那裏有接縫,但是想到程少商應該不會騙自己,畢竟這梁遐都抓住了,怎麽可能是程少商說假話。為了驗證程少商的話,文去病靠近了牆麵。


    見文去病靠近牆麵,程少商連忙開始推動剛才自己找到的密室門,就見那明明看著就是一個整體的牆麵緩緩地露出一個裂縫,隨著程少商和其他人的推動,一個門洞漸漸展現在眾人麵前。


    “殿下”,程少商眼都不眨地看著密室門的邊緣,“你看著門敲擊的聲音和一旁更加厚實的牆麵敲擊的聲音幾乎沒有差別,要不是我之前在田地間測量長度測得多了,光靠敲擊來確定有沒有密室根本不可能!”


    文去病看著程少商興奮地顯擺,又看向了這小小的密室,不由得在心中感歎,【不知道這個密室梁尚自己知不知道,要是不知道那他這個家主也太失敗了!要是知道,那他會不會想到這本來是為了保命的密室,最後成為了殺他的凶手藏匿的地方。】


    “子安!程娘子!”文去病和程少商正感歎著這密室建造的奇妙時,淩不疑就匆匆地趕了過來。


    文去病轉頭看向淩不疑,露出一個笑容,“子晟兄長,你那邊有沒有什麽收獲?”


    “你都將梁遐壓在外麵了,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淩不疑麵上清冷,但語氣中卻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兄長帶著這麽多梁家男丁離開,我想著是不是會問出一點特別的事情呢!”文去病笑著說道。


    梁州牧看著被壓著的梁遐臉沉得幾乎能夠滴出水來,他快走兩步向文去病行禮,“殿下,不知道您的親衛為何要壓著我三弟?”


    文去病轉頭看向梁州牧,“梁州牧,梁無忌,這件事情你還要問本王嗎?”


    梁州牧壓住自己的脾氣,又向著文去病彎腰行禮,“還請殿下解惑!”


    “解惑?”文去病看著彎腰低頭的梁州牧,“梁州牧你是聰明人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本王不怕告訴你,我手下的長史在書廬裏找到了密室,你猜這麽著?”


    文去病玩味地看著梁州牧,也沒有要他回答,“密室門推開的時候,這口口聲聲說著書廬裏麵沒有密室的梁三公子,正在裏麵收拾著血衣呢!現在就輪到梁州牧給本王解惑了,你說這凶手要不是梁遐,還能是誰呢?”


    文去病的話問出來很簡單,可是梁州牧卻沒辦法回答,他現在怎麽說都不合適了。


    “你們放開我兒子!放開我兒子!我兒子是無辜的!”


    梁州牧還沒回答文去病的問題,外麵就傳來了梁母撕心裂肺的哭喊。


    文去病看向梁州牧,“無辜的?梁州牧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說完也不等梁州牧回答,就率先走了出去,淩不疑也跟著文去病的腳步走了出去。


    就見梁母被人攔著,正努力地想要向著梁遐的方向跑去。


    文去病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咋舌,“這母子情深的樣子,梁州牧你說這梁夫人知不知道這她的小兒子殺了自己的大兒子呀!要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問我們為什麽要抓梁遐嗎?要是知道,那她之前還抓住曲泠君不放也太惡毒了吧!”


    梁州牧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但幸好文去病也並不是想要梁州牧回答自己什麽,她慢慢地走到梁遐麵前,“梁遐,你和梁尚不是一母同胞嗎?你為何要殺他呀!他哪裏得罪你了?”


    梁遐聽見文去病的問話,睜著猩紅的雙眼看向文去病,“是二兄他逼我動手的!他承襲家主之位,卻整日沉迷於金石!完全不顧梁家家業,他根本就不配做家主!明明我才是嫡子!明明我才更有胸襟抱負!憑什麽我就什麽都得不到!我已經碌碌無為二十幾年了,他若不死,我豈不是要碌碌無為一輩子!”


    “你都忍了二十多年了,為何此時鋌而走險?”程少商此時終於從密室精妙的涉及中回過神來,走出來的時候剛好聽見梁遐最後的怒吼,不由得插話。


    梁遐被程少商的話問住了,半晌兒沒有說話,可是此時文去病已經從他臉上的表情猜到了幾分,“少商,像這樣隻會怨天尤人的家夥你還見得少嗎?若是有才,薑太公七十尚能出仕,他就是無才無能又不甘平庸,隻能找了自己唯一能拿出手的東西,他兄長對他的不防備!用這來證明自己還是可以辦成一些事的!”


    文去病話說得輕巧,可是卻像是一記耳光甩在了梁遐的臉上。


    梁遐不停地搖著頭,嘴裏還念念有詞,“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他無能!是他占著家主之位不做事,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你要是有能力怎麽不參加辯經會呢?悅評會呢?其他人不舉薦你,但要是你有能力參加這些也是可以出仕的呀!用自己的能力來打拚出一份產業也不是挺好的嗎?”程少商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阿麥此時輕咳了兩聲,狀似小聲地替梁遐辯解,“梁三公子參加了悅評會的,就是名次不太理想!”


    文去病卻笑了起來,“原來他是知道自己沒有什麽實際的能力,才想到殺了自己兄長來繼承家產的辦法呀!”


    這些話徹底地將梁遐之前安撫自己的謊言給擊碎了,他崩潰地大喊,“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是你們沒有眼光!是你們沒有眼光!”


    聽著梁遐的供數,梁母哭得不能自已,口中不停地喊著梁遐的名字,“遐兒,我的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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