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去病笑容不變,“你以為我今日讓你來參加宮宴就是為了帶你改善夥食嗎?快些起來,你明年的計劃還想不想繼續了!”


    聽見文去病說明年的計劃,楊景越也不再矯情,立馬站了起來,跟在了文去病身後。


    文去病端著酒杯走向文帝,越妃率先發現了朝文帝走來的文去病,笑著向旁邊的文帝說了些什麽,文帝這才注意到文去病端著酒杯的身影,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父皇,母後,母妃!”文去病先是躬身向三位行禮,然後錯了錯身,露出自己身後站著的楊景越,“這位是弘農楊氏的楊景越,也是兒臣府上的長史,現在主要負責的就是試驗田的工作。”


    楊景越連忙跪下,衝著文帝行禮,“臣見過陛下,見過皇後,見過越妃!”


    看著跪在地上的楊景越,文帝眯起了眼睛,半晌兒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朕記得你,之前子安刊印的農書,好像主要的編著者之一就是你吧?”


    “陛下好記性,正是下官!”楊景越恭敬地回答。


    文去病見文帝已經知道了楊景越,連忙將楊景越的這些年的事情說了出來,“父皇,楊長史是兒臣從白鹿山書院請回來的,這些年一直在試驗田負責良種的培育和病蟲害的防治工作,十分認真負責,就連這棉花也是在他的照看下,才開始有了大規模的產量的!”


    “是嗎?楊長史年紀輕輕又出身世家,能夠沉下心來忙於農事,實在是難得呀!”文帝滿臉笑意地誇讚道。


    “這都是微臣的本分,不敢居功,還都賴郡王殿下不棄,許我這等微末之人效力!”楊景越作為世家子,又在白鹿山書院學習多年,這點奉承之言還是會說的。


    宣後也綻開一抹微笑轉頭看向文帝,“陛下,朝廷有這樣踏實肯幹又不居功自傲賢臣實乃社稷之福呀!”


    文帝肯定地點了點頭,“神諳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呀!”


    文去病聽見文帝這樣說,有拱手說道:“父皇,兒臣覺得楊長史日夜操勞不僅編著農書,還培育出了許多良種,於家於國都是不小的功勳,雖楊長史自己不願表功,兒臣身為他的主官卻不能視而不見,但兒臣權力有限!故今日特將其引薦給父皇,希望父皇能夠嘉賞於他!讓更多人知道我文氏對能臣幹將的看重!”


    文帝聽著文去病的話,不由得收斂了笑容點著頭,糧食是百姓心中重中之重的事情,楊景越在這方麵有了建樹理應嘉獎,但自古以來種植都是地方官員自行研究,像文去病這樣專門找人研究糧食種植的還沒有,該如何嘉獎就是一個問題了!


    半晌兒,文帝開口了,“子安說得對,此事理應嘉獎!楊景越,你好好幹!朕不會忘了你的!”


    聽見文帝這樣說,楊景越連忙謝恩。


    接著文帝又轉頭看向文去病,“子安,你說的這些事情也是你在主持的,這功勞也有你的一份,你說說,你想要什麽呀!”


    文去病連忙又衝著文帝躬身行禮,“父皇,兒臣身無長物,一絲一毫都是父皇母後所賜,不敢居功,但若父皇真的要賞賜兒臣,兒臣想要父皇之前征戰之時所用的佩劍!”


    “佩劍?”文帝有些不解。“你要這做什麽?”


    文去病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佩劍,隻是這佩劍兒臣不是給自己要的,是給楊長史要的。按照兒臣和楊長史的規劃,從明年開始兒臣需要在各州府設試驗田,來確定改良後的種子是否能夠在其他地方存活。畢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兒臣擔心在都城能夠高產的良種到了其他地方便不能成了!但畢竟這些地方不比都城,兒臣可以庇護,恐有地方勢力阻撓,所以想要父皇征戰之佩劍震懾一方!還望父皇成全!”


    “好!我兒思慮周全!”文帝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曹常侍,“曹常侍,去拿朕的劍來!”


    趁著曹常侍去拿劍的時候,文帝有些抱歉地看向宣後,“說好的是為神諳過壽,可現在看來,這些孩兒給神諳送的禮,多半還是朕得了好處!”


    宣後溫柔地一笑,眼中滿是自豪,“陛下此言就有些見外了,你我夫妻一體,孩兒們能長大為陛下分憂,作為阿母吾也與有榮焉!”


    文帝和宣後作為宴會的主辦,當然是眾人關注的重點,但文去病作為他們二人的孩子,去找文帝和宣後雖然惹人注目,但是也不會像剛才那樣整個會場都專注於他們。


    要說起來在場的眾人中最關注文去病這邊情況的要數小越侯,而要說最不關心文去病這邊情況的就是裕昌郡主,因為此刻她正憤恨地看著端著酒杯找程少商說話的淩不疑。


    “今日我的禮物皇後很喜歡,多謝少商君的主意了!”淩不疑端著酒碗衝程少商道謝。


    程少商連忙端起碗回敬,“淩將軍說笑了,少商隻是稍微提了兩句,找到宣太公遺物都是淩將軍自己想的,少商不敢居功!”


    “少商君自謙了,在下雖年少便在長秋宮常住,可若不是少商君提醒,在下也是想不起來去為皇後找宣太公舊物的,多謝少商君了!”淩不疑一臉誠懇地看向程少商。


    看著淩不疑的表情,程少商都有些懷疑自己當時說了什麽,她記得淩不疑隻是說他有一個親近的長輩要過壽了,不知道要準備什麽壽禮,她也就是說了一句要是找長輩年少,怎麽這功勞就歸到自己身上了?


    程少商隻好尷尬地笑了笑,看著程少商的笑容,淩不疑的臉上也不由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看著淩不疑和程少商說笑,裕昌郡主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手,這程少商一年前就說淩不疑對她求而不得,這事情當時她隻是覺得程少商為了麵子在扯謊,可是現在看來,淩不疑確實對她與旁人不同。


    而會場上,同樣攥緊拳頭的還有另一個人,一個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十分賢良淑德的人--駱濟通。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都是小官家的女娘,程少商不僅得到了皓安郡王的青睞,在皇後壽宴這種重要的時候都單獨將她點出來,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淩將軍都對她另眼相待,憑什麽!


    宴會很快結束了,文去病和五公主都在這次宴會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明明一切都很順利,可是偏偏就有人想要找不痛快。


    阿麥帶著小臉喝得紅撲撲的程少商向著宮外走去,程少商作為一個小女娘,官職又不高,在這遍地都是貴人的皇宮中萬一走錯了路,惹到了誰就不好了,所以文去病特意派了最為穩重的阿麥將程少商送出宮。


    可是有時候,你越是不想要發生的事情越是會發生,你去不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上你。


    裕昌郡主黑著臉,帶著婢女就這樣攔住了阿麥和程少商出宮的腳步。


    “我當這是誰呢!不就是之前在我府上缺少管教的程少商程娘子嗎?怎麽靠著一手奇技淫巧討了皓安郡王的歡心,就這麽目中無人嗎?”裕昌郡主一見到程少商就開始忍不住地譏諷。


    雖然之前文去病當著眾人的麵維護過程少商,可是現在她又不在,隻有一個小侍女在這裏,就算她到時候知道了,難道還會因為自己給程少商難堪就專門過來找自己麻煩嗎?


    “見過裕昌郡主!”阿麥倒是沒有寵辱不驚,裕昌郡主是什麽人這些年她也是知道的,平日裏倒好,但隻要一沾上淩不疑淩將軍,就像是被人下了咒一般。


    阿麥是知道淩不疑對程少商的另眼相看的,想必今日程少商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和淩將軍搭上話之類惹了裕昌郡主不快吧!


    可是這件事也不是阿麥一個小小侍女能夠解決的,畢竟文去病和五公主都明裏暗裏說了多少次了,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男人,果然是不幸的開始!】阿麥在心中暗罵了一聲,但是麵上依舊堆滿了溫和的笑容。


    見阿麥領著程少商給自己行禮,裕昌郡主沒有絲毫覺得滿意,一看到程少商那張臉她就覺得心頭怒火中燒。淩不疑那樣一個不苟言笑的人,今日竟然對著程少商笑了!


    【劃花這張臉!】一個惡魔般的念頭出現在了裕昌郡主腦海裏,並隨著裕昌郡主看著程少商的臉越來越深。


    阿麥看著裕昌郡主有些猙獰的臉,心中暗叫不好,但是依舊堆笑,“郡主,奴婢送了程長史出宮後,還要回去複命,就不打擾郡主在宮中遊玩的雅興了!郡主請見諒!”


    阿麥此話有兩層含義,一程少商是文去病的人,二程少商不是可以隨意辱罵的婢女,而是文去病有官位的長史。


    裕昌郡主不是傻子,自然是聽出阿麥話中的意思的,可是看著程少商的臉,她就不由的想起來宴會上淩不疑對她那溫柔的樣子,那是她幾乎從未見過的樣子,所以就算阿麥這樣說來,裕昌郡主也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就在阿麥帶著程少商準備繞過裕昌郡主的時候,裕昌郡主突然出手了,快的就連程少商自己的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裕昌郡主的指甲終究是沒有劃到程少商的臉上,就在裕昌郡主的指甲即將要劃到程少商的一瞬間,裕昌郡主像是被什麽東西打了一般,“哎呦”一聲卸了力道。


    裕昌郡主抱著自己被打痛的手腕,轉頭看向東西打來的方向,就見文去病和淩不疑兩人都陰沉著臉朝自己走來。


    文去病走到程少商麵前,將程少商擋在了自己身後,有些不悅的開口,“裕昌郡主,你是想要做什麽?是本王那裏得罪你了,還是我母後那裏得罪你了?”


    裕昌郡主有些啞然,扯了扯嘴角,“郡王這說的是哪裏的話,郡王怎麽會得罪我呢?”


    文去病冷笑一聲,“既然不是本王得罪了裕昌郡主,那就是母後得罪你了!要不然你怎麽會在今天這個日子公然對本王的長史出手!”


    “郡王說笑了!”裕昌郡主也冷下了臉,文去病這話說的有些太嚴重了,就算宣後再不受文帝寵愛,她也是中宮之主。“本郡主隻是想和程娘子說說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既然是這樣的話,郡主不如就和本王說說吧!畢竟程少商她今日吃了酒,走路都要走不穩了,郡主和這樣一個酒鬼說話,想必也是說不上什麽的!”文去病也沒有抓著裕昌郡主剛才明顯不對的動作說事,畢竟今天是宣後的壽辰,她不想在今天出任何會讓宣後為難的事情。


    見文去病不再抓著不放,裕昌郡主也鬆了口氣,剛才她也是鬼迷心竅了,不知道怎麽竟然想在皇宮動手,畢竟要動手也不用她自己動手呀!


    “既然郡王這樣說,本郡主也不好多說什麽,大父大母還在等著本郡主,本郡主就先走一步了!”說完裕昌郡主衝著淩不疑甜甜一笑,和文去病互相見禮後,就帶著自己身後的侍女朝宮外走去。


    見裕昌郡主離開,文去病這才有空看向了程少商,“你沒事吧!”


    此時程少商的酒已經醒了,臉上的紅暈褪的一幹二淨,她知道裕昌郡主不喜歡自己,但從沒想過裕昌郡主竟然會想著對她動手!幸好文去病及時趕到,要不然自己的臉可能真的保不住了!


    程少商搖了搖頭,衝文去病行了一禮,“沒事的,殿下來的很及時,臣女並未受什麽傷!”


    “那就好!那就好!”文去病慶幸的點了點頭,旋即又轉頭瞪了淩不疑一眼,都是這個家夥惹的爛桃花!但是今天要是沒有淩不疑,這程少商的臉保住還是保不住還真說不準!“既然你沒事了,正好子晟兄長也要回府,那就讓子晟兄長順路送你回去吧!免得一會兒裕昌郡主又找你麻煩!”


    程少商看了淩不疑一眼,又轉頭看向文去病,“殿下,這不好吧,淩將軍日理萬機,事務繁忙,送臣女怕是多有不便,還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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