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順路!”文去病還沒有說什麽,淩不疑就率先開口了。


    程少商腦子瞬間糊塗了,她不知道是自己記錯了還是淩不疑搬家了,【曲陵侯府和淩府順路嗎?】


    可是還沒等程少商想明白,文去病就滿含深意地看了眼淩不疑,“那就有勞子晟兄長了,還請子晟兄長務必親自將程少商送到曲陵侯府!”


    “那是自然!”淩不疑說完,就轉身朝著宮外走去,走了兩步發現程少商沒有跟上來,就又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程少商。


    程少商見淩不疑停下來等自己,這才連忙向文去病行禮告辭,跟在了淩不疑身後。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文去病長出了一口氣,自己這個矛盾的心呀!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安定下來呢!


    淩不疑和程少商沉默地走了一陣,淩不疑突然開口,“今日是在下連累程娘子了!”


    “啊?”淩不疑這沒頭沒尾的話讓程少商有些摸不著頭腦。


    看著程少商有些迷糊的樣子,淩不疑扯了扯嘴角,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你之前做的弩箭很好用!”


    “啊!”程少商又啊了一聲,這次是因為她有些驚訝了,畢竟她做弩箭的事情可是連家中的兄長都瞞著的,淩不疑是怎麽知道的?


    程少商驚訝的表情瞬間取悅了淩不疑,他溫柔地低下了頭,壓低的聲音,“這第一批弓弩就是配發給了我麾下的黑甲衛,本將軍自然就知道得多了一些,你放心此事陛下藏得很好,要不是我之前見過你的手稿,我也是不會想到的!”


    聽見淩不疑這樣解釋,程少商瞬間放下了心,畢竟武器這東西不比其他,自從文去病給她分析過後,她就不太想沾染了!


    “那就多謝淩將軍了!”程少商誠懇地說道。


    淩不疑收斂了笑意,“程娘子不必謝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我認識這般久了,你還叫我淩將軍未免太過生分了,不如你是子安得力之人,不如你也隨子安一樣叫我表字!”


    “這有些不好吧!”程少商覺得淩不疑今日似乎有些太過熱情了,先是在宴會上找自己道謝,又是幫著自己打了裕昌郡主,緊接著就要送自己回家,現在還要讓自己叫他“子晟”,他不會是對自己有什麽企圖吧!


    程少商聯係到淩不疑剛才說起的弓弩瞬間明白了淩不疑的意圖,淩不疑想要挖自己!想明白了這一點,程少商瞬間正色了起來,她臉色變得鄭重,“淩將軍,你要知道,我不是會背叛郡王的!”


    這回變成淩不疑疑惑了,程少商到底想什麽呢?可是看著程少商的樣子,淩不疑想起文去病之前說的話,又想起自己到現在還在找機會處理的事情,覺得程少商這樣也挺好!若是自己後麵死了,也不會影響程少商的正常生活。


    見自己說完淩不疑就沉默的樣子,程少商覺得自己想對了,畢竟自己也就這點價值值得淩不疑這樣一個全都城最受歡迎的兒郎惦記的了!可是就像她說的,自己是不會背叛郡王的,所以現在麵對淩不疑,程少商變得坦然了許多。


    宣後壽辰過後沒幾日,文去病走進了三皇子的府邸。


    看著自己麵前小口小口地喝著茶水的文去病,三皇子有些奇怪,畢竟自己這個皇妹平日裏似乎比自己還要忙,上一次兩人單獨交談還是說度田令的事情,可就是那樣重要的事情,文去病也是在宮中堵自己,沒有單獨來自己府上,今天到底有什麽事情,竟然讓文去病來了自己府上呢?


    看著文去病喝完一杯茶水,還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三皇子有些忍不住了,“子安,今日你不是專程來我府上喝茶的吧!畢竟我府上的煮茶的手藝可沒有你府上的好!”


    文去病放下了杯子,勉強地笑了笑,“三兄說笑了,但我確實不是來喝茶的!不知三兄這裏有沒有可以說話的地方?”


    這個說話的地方當然不是說這裏,而是說一個安全的,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


    見文去病不願意直接說,三皇子也不勉強,站起身來,“子安跟我來吧!”


    文去病跟著三皇子走出了屋子,走到了一個掛著布的水榭裏。


    三皇子轉身看向跟著自己一起進來的文去病,有些好奇,“子安,你到底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


    雖然文去病已經將這件事情想了很久了,可是當她真的要開始走出這一步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嘴像是被塗滿了膠水,想要張開十分艱難。


    文去病不說話,三皇子也不打擾就這樣靜靜地等著,一時間水榭中隻有文去病和三皇子的呼吸聲和嘩啦啦的水聲。


    幸好文去病並沒有讓三皇子等太久,她深吸一口氣,語速飛快,“三兄你想要當太子嗎?”


    什麽?三皇子有些懷疑自己聽到的話,文去病是太子的同胞妹妹,現在跑過來問自己想不想當太子,她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子安,你想說什麽?”三皇子很想說自己不想,但是他不願意欺騙這個和自己理念十分相合的妹妹。


    聽見三皇子的話,文去病知道自己猜對了,畢竟她的長兄是一個非常好的兄長,但是無論從才能還是人品都算一個合格的太子,對就是合格不用說優秀,就連合格長兄都做不到,再加上他現在那個拖後腿的太子妃,更是讓他的儲君之位岌岌可危。


    文去病確定三皇子的誌向後,不再猶豫,“三兄,我再問你一次,你想當太子嗎?”


    三皇子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看向了文去病的眼睛,從文去病的眼中他看出了文去病的哀痛,更看出了文去病堅決。


    “你今日為何要這樣問?”三皇子依舊沒有直接回答文去病的話,反而是問了文去病一個問題。


    文去病收起了眼中的哀痛,眼神變得堅毅,“三兄,長兄當太子不是一兩日了,以前我還小,有些事情都不知道,所以也無法評判。但現在的你我都知道,若長兄登基為帝,不是我文氏皇族之福,更不是天下百姓之福!他坐不穩那個九五之尊之位!”


    說著文去病眼神變得犀利,“三兄,其他人不說,就單說小越侯一係的武將,有哪一個會對長兄服氣的!”


    聽到文去病說小越侯,三皇子立馬不自然了許多,臉色也變得難看,“子安,這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


    “三兄,這話我也不想說第二次,但是你知道的,我說的是事實!所以“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謀大”,說的不止王淳,還有現在的長兄!”文去病有些嘲諷地笑了笑。


    “所以你今日來是想要···”三皇子有些猜到了文去病的想法,但是他依舊有些不想要相信。


    文去病突然鄭重地向三皇子行了一禮,“三兄今日我來,一是想要告訴你我支持你成為新的太子,二來則是希望若有一日三兄上位能夠放長兄一命!”


    “太子也是我的長兄!”三皇子沒有明著應承文去病,隻是說了這樣一句。


    但這一句已經說明了三皇子的態度,他不會要了儲君的命。


    “多謝三兄,我明年將會去各處田莊巡視,若是事情順利,我會請求父皇讓長兄同去,也會請求父皇讓長兄退位,待兄長離開都城,我會絆住長兄的腳步!此一生若無特別的情況,長兄都不會再回都城了!”文去病語氣平淡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這是文去病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了,太子之位關乎社稷,若無大錯,不可輕易廢黜。


    三皇子想要成為新的儲君,隻有兩種可能,一是現任太子犯下大錯,皇帝不得不廢,二是現任太子死亡,皇帝必須冊立新的太子。但無論哪一種,都是文去病不想要看到的結果,所以她想找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最好是太子沒有什麽大錯,但是已經不再適合當儲君了。


    三皇子聽了文去病的話,深深地看了文去病一眼,然後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既然子安這樣說,那我就看著子安如何處置了!”


    “謝三兄成全!”文去病又躬身行了一禮,三皇子是一個不願意使用什麽陰謀詭計的人,他若是想要儲君之位必定也會堂堂正正地去爭取。


    但實際上三皇子也根本不需要用什麽陰謀詭計,畢竟現在的太子渾身上下都是破綻,要不是他現在占著嫡長的大義,有著一群遵從禮法的文臣支持,他說不定早就下台了。


    可是越是這樣,文去病就越是覺得太子危險,因為這些由於名分被壓下去的事情不會消失,隻會越來越多,直到名分再也壓不住的那一天,太子就會成為所有人口誅筆伐不可饒恕之人!


    這邊文去病想要太子好好地活著,另一邊東宮的人卻在不停地拖著太子的後腿。


    皇後的壽宴已經過去幾日了,一些為皇後慶賀的世家代表也陸陸續續開始離開都城。


    作為以前受過宣後不少照拂的曲泠君也和她的夫君梁尚一起來長秋宮辭行。作為了解當年孫氏所作所為的宣後,對曲泠君是及心疼又愧疚,拉著曲泠君好一陣噓寒問暖,又賞賜了許多釵環首飾,並著一些其他的東西,表現出來的親近之意溢於言表。


    曲泠君自然是知道宣後為何這般作態,但是她並不是一個會因為自身不順便牽連他人之人,所以在和宣後聊了兩句就匆匆地離開了。


    “泠君阿姊!”就在梁尚和曲泠君走在出宮的路上時,五皇子妃遠遠地看見了他們,連忙招手。


    曲泠君聽著五皇子妃的呼喚,轉頭看去,見五皇子妃和孫氏都在連忙和梁尚一起快走兩步到了二人麵前。


    “臣婦見過儲妃,五皇子妃!”曲泠君恭敬地向二人行禮。


    “泠君阿姊,我聽聞你剛回都城就來與母後辭行,為何不多留幾日?”五皇子妃一臉的不解,年幼時她也是和曲泠君相處過一段日子的,之前還想著過幾日家中設宴邀請曲泠君一起玩耍呢!


    曲泠君莞爾一笑,“妾與郎婿原本一直留在原籍,近日婿伯梁州牧大人來都城述職,又恰逢皇後壽誕便叫我們一同前來。如今壽誕已過,我們也該辭行歸去了!”


    看著曲泠君那張雖然長了些年紀但是依舊俏麗的臉,又想起壽誕那日太子看著曲泠君的眼神,孫氏牙根恨得癢癢的。但她麵上不顯,暗暗地看了眼梁尚,裝作一副惋惜的樣子,先是歎了一聲,“這般匆忙!”


    接著孫氏又揚起笑臉,“聽聞妹妹有一雙冰雪聰慧的孩兒,今日怎麽不帶來宮中,殿下可是總念叨著你的孩兒,想要見上一見呢!”


    孫氏剛開始說話時,曲泠君還以為孫氏隻是單純找話聊,所以臉上也是掛著笑的,可是隨著她的話,曲泠君便變了臉色,就連她身側的梁尚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曲泠君此時十分想堵住孫氏的嘴,但是她也隻能尷尬地扯出一抹笑,“孩兒貪玩哭鬧,恐擾貴人,不便帶入宮中!”


    聽見曲泠君帶著退讓意味的話,孫氏心中的從前幾天便藏著的鬱氣算是稍微緩解了一二,可是她不想就這樣放過曲泠君,所以她笑容更盛,“我可真羨慕妹妹,你能生!”


    接著孫氏裝作一臉落寞,“偏偏我的身子不爭氣,你說當初若是你嫁給儲君,如今皇嗣倒也無憂了!”說完孫氏便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


    梁尚臉色陰沉地和曲泠君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五皇子妃此時也明白過來了,孫氏和曲泠君說話是不安好心,她也暗暗地怪自己,幹嗎要招呼曲泠君過來呀!結果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眼睛轉了轉,笑著朝曲泠君開口,“泠君阿姊,這些年都城也有了許多變化,過些日子五公主就要和越氏訂婚了,泠君阿姊不如留下來也湊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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