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電棍呢……”靳樹禾腦子亂七八糟的,扭過頭去尋找。


    “剛老陳從你手裏拿走了,放心吧,都收好了!”秦文拍拍他的後背。


    “你現在什麽都別想,你這怎麽胳膊還哆嗦呢?”秦文捏了捏他的胳膊:“副隊,用不用把他送醫院查查去啊?”


    靳樹禾在吳祁東開口前,先搖搖頭:“沒事兒……可能是腎上腺素下去了吧,有點虛。”


    “行,還能講笑話呢,沒啥問題。”秦文扯了扯嘴角。


    靳樹禾心說:我沒跟你開玩笑啊。


    但他現在感覺再多說一句話都費勁,老老實實背吳祁東扶著下了樓梯,腳踩在地上的時候,才感覺自己已經脫力了。


    樓道裏鬧鬧哄哄的。


    怎麽說都是逮捕殺人犯,一群便衣的,不是便衣的警察,在這兒進進出出的,肯定得被住戶看見。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靳樹禾進去後,他們就先挨家挨戶地對樓道裏進行了疏散。


    好在這棟老樓裏的住戶並不算太多,趙禮柱家那一層,也隻有他們一家是住人的,讓問題簡單了一些。


    現在人抓住了,被疏散到外麵的住戶,有的便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他們剛才就有一些,隻是在樓下等著,現在見有熱鬧看,紛紛議論打探,想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今天抓捕是大事兒,謝隊也親自過來坐鎮,此時也負責安撫群眾,告訴大家現在已經安全了,不用擔心,希望不要隨便揣測,也不要肆意出去散播不實的消息。


    謝隊以前是做政委的,老將出馬,做這些還是經驗豐富,遊刃有餘的。


    見靳樹禾出來,謝隊也對他點點頭,表示肯定與表揚。


    樓下泥濘的街道旁,前前後後停著四輛警車,兩輛抓捕的,一邊負責移動技術監聽的,最後麵跟著的是鑒證科的。


    再後麵,還跟著輛待命的救護車,此時趙禮柱已經被抬進去了。


    在確定屋子裏麵沒有熱武器後,才沒叫武警小隊過來待命。


    陳嬸兒被呂純扶進了一輛警車裏,現在另外兩名女警察正陪著她,後麵的醫護人員帶著創傷處理箱,過來給她初步處理頭上和身上的外傷。


    原本是要把她送到救護車那邊的,但此時是絕對不能把她再和趙禮柱放在一起碰到的。


    陳嬸兒現在的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看起來好像隨時隨地要崩潰似的,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刺激。


    呂純見靳樹禾下來,抬抬手,示意讓靳樹禾去旁邊那輛警車上。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著你,算不算刺激到她,反正還是小心點兒吧,她現在也什麽都說不出來……”呂純對他說。


    靳樹禾點點頭,別說陳嬸兒了,他現在也是什麽也說不出來,喉頭像是徹底的哽住了,連吞咽這個動作都格外費勁。


    呂純看見靳樹禾伸出手,無力虛弱地拉著她的袖口,在他手背上拍了兩下:“放心吧,小陸很好,現在還在家裏呢,沒有任何的危險。”


    呂純明白他的意思,靳樹禾從前一段時間就開始擔心小陸的人身安全。


    自從有人去小陸家敲門後,靳樹禾就把這件事兒上報了。


    因為當時案子還處在調查階段,而又沒有證據證明,趙禮柱一定是凶手。


    謝隊和吳副隊想辦法,調動了管片的派出所,對這件事多有關注,來保障陸梨阮的安全。


    重案組最近幾件大案壓在身上,每個人都焦頭爛額,忙得時腳打後腦勺,呂純知道靳樹禾對陸梨阮的愛和依賴,都不敢想象,他身上背負了多大的壓力。


    母親的凶殺案,家人愛人處於並不安全的狀態下,以為是關心自己的人,其實這麽多年,一直像條毒蛇一樣,盤踞在自己身邊……


    “我讓小陸過來?”呂純問道。


    卻見靳樹禾疲憊地搖搖頭,他不想讓梨阮姐看到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


    “呂姐……”他輕聲道:“你幫我給梨阮姐打個電話,一定讓她知道我現在很好,很安全,一定要和她說清楚……梨阮姐很擔心我,我怕她著急。”


    靳樹禾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呂純:“說我很快就回家啦~”


    他又思考了一下:“你拍一張我的照片吧,我擔心梨阮姐不相信。”


    呂純:……


    這種無意識的純愛小情侶,真的是。


    她常常“哎——”了一聲,還是按照靳樹禾的要求,把相機對準他:“拍了,三,二,一——”


    靳樹禾歪著頭,彎了彎嘴角。


    “行,挺好,特別帥!”呂純扁扁嘴,把他塞進車廂裏,重重關上門,跟陸梨阮打電話發消息去了。


    過了一會兒,秦文開門走了上來:“趙禮柱在救護車上鬧騰呢,說是要見你。”


    “你見嗎?”


    “不見。”靳樹禾搖搖頭:“他覺得自己掌握權威,覺得自己很聰明,覺得自己能掌控他人的命運,現在他突然發現,他不能,他想見我不過是想繼續惡心我罷了,什麽時候審訊了再說吧。”


    “你想的還挺明白的,我以為……”秦文沒說下去。


    靳樹禾明白他的意思:“我就算再恨他,難不成,還要違反紀律,去給他幾刀?我不能這麽幹,我也就別再給自己多找事兒了……”


    秦文樂了:“小小年紀,老氣橫秋的,陳女士可沒你冷靜,倆女警按著她,她都準備衝下去,再給趙禮柱幾下子。”


    “旁邊小姑娘使勁兒勸她,說:姨啊,您剛才做的那叫正當防衛,叫幫助警察逮捕凶殺案嫌疑人,但您要是現在把他怎麽樣了,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啊!”秦文學著那邊的情況。


    靳樹禾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小聲道:“陳嬸兒也很可憐……”


    “是啊。”秦文也重重歎了口氣,剛才屋子裏麵所有的聲音,他們都在監聽中聽到了。


    “往後的日子她能好過不少吧。”秦文打開瓶礦泉水,灌了幾口:“畢竟齊思朗是真幫她找了個學校食堂的工作。”


    靳樹禾說的話,這一部分是真的,齊思朗家的親戚,有在學校做食堂承包的。


    陳嬸兒這種做飯麻利的,他們那兒還缺呢,隻要陳嬸兒辦了健康證,隨時上崗。


    “哎,有住的地方嗎?我爹媽還給我買了個小單間兒,一個月幾百塊錢租也行……”秦文輕飄飄地問道。


    靳樹禾往他那邊歪了歪頭:“……到時候我問問。”


    靳樹禾想,陳嬸兒應該不會再想要回到老家了。


    他最開始懷疑到趙禮柱後,就想著從他身邊的人入手。


    察覺到奇怪,便是在陳嬸兒給陸梨阮送來照片後。


    那張照片裏連陳嬸兒自己都沒有,她為什麽會隨身攜帶呢,還從老家帶到了蒲城來。


    按照年紀來算,和那天陳嬸自己所說,她和自己的母親相差的年紀不少,隻是非常早之前見過,可卻沒什麽交情,又怎麽會刻意做這件事呢?


    僅僅是因為好心嗎……


    但靳樹禾覺得不像。


    因為陳嬸兒做的事情,和她表現出來的性格,是矛盾的,梨阮姐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小禾,你要不要……問問陳嬸兒,她是不是有別的事情要和你說?”


    陸梨阮那個時候還以為,是陳嬸兒有事情想求靳樹禾幫忙,才用了這樣的方式,不好意思直接和靳樹禾說,希望自己能夠轉達一下。


    靳樹禾想了一下,讓梨阮姐把陳嬸兒的電話給了自己。


    第二天靳樹禾中午,午休的時候,把電話撥了過去。


    “陳嬸兒,照片我看到了,謝謝您和我趙叔了……”靳樹禾語氣感激。


    “趙叔在家嗎?上次梨阮姐等你們走了之後,才想起來,她認識的品牌方送了不少的紅酒,想著趙叔愛喝酒,給他拿幾瓶,沒想到忘了。”


    “啊!他今兒幹活去了!那什麽,等他回來我跟他說,小阮太客氣了……”陳嬸兒有些磕磕絆絆地回答。


    “行,這個是我另外一個電話,一般工作時間都會用這個,您和趙叔有什麽事兒的話,打這個電話找我也能找到。”靳樹禾解釋了下,今天怎麽用這個號碼打。


    “嗯嗯,好,我知道了,這時候不早了,我準備去工地給你趙叔送飯了!”


    “好!那陳嬸兒您忙著!”靳樹禾掛斷了電話。


    靳樹禾坐在安全通道的樓梯上,看著黑下去的屏幕,若有所思。


    靳樹禾已經跟梨阮姐說過了,如果陳嬸再聯係她,讓她告訴自己。


    但陳嬸沒再聯係靳樹禾,而是在幾天後的晚上,聯係了靳樹禾。


    “小,小禾嗎?你現在有時間聽我說話嗎?”陳嬸兒的聲音很小,帶著點兒顫抖,和那天說話的聲音很不一樣。


    “我今天值班,嬸兒,您想說什麽?”靳樹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溫和,更有安全感。


    “我想……跟你說點兒事,你趙叔今天晚上喝多了,我才敢,打給你。”那邊陳嬸兒的聲音中,壓抑的恐懼已經要溢出來了。


    “好,您說,我聽著,嬸兒,我不知道您發生了什麽,但我是警察,你可以把我當成小輩,也可以把我當做一個警察來看,我會幫您的。”靳樹禾此時,已經意識到,她要說的事情,可能非常震撼了。


    那邊的呼吸聲粗重,又慢慢平靜了一些:“我和你,和小阮,都隻見過一次麵兒,但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不想死……”


    她喃喃道:“你們能不能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覺得趙禮柱他要殺了我!”


    “我不是胡說的!小禾,你就算不相信我,你也不要告訴他!他真的會殺了我的!求求你了!”


    “前幾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我旁邊……我覺得他當時就要殺了我了!他現在也不怎麽去工地上班了,他時時刻刻地盯著我,盯著我……他說我是他買回來的,他就算宰了我,也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


    陳嬸兒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快,好像連換氣兒都忘記了:“他還說,他已經殺過好幾個人了……他早就殺人了!”


    “陳嬸兒,你先冷靜,我沒有不相信你,我也不會把你說的話,透露給任何人的,你跟我說的一切,我保證,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靳樹禾毫不猶豫的跟她承諾。


    “你平時能出門嗎?”


    “不,不太能。”在發現靳樹禾沒有質疑自己,反而是迅速開始幫自己想辦法時,她的情緒穩定了些。


    “那你上次是怎麽去到梨阮姐那兒的?”


    “是他,是趙禮柱讓我去的,他讓我去送那些照片的。平時我都拿不到手機的,我的手機,都在他的手裏麵!”


    “那些照片……不是您的吧?”靳樹禾問道。


    “不是我的!我從來沒見過那些照片,但有一次,我發現他在看那些照片,我發現了……然後,然後他就要殺了我!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嬸兒,您聽我說,我會想辦法,讓您出來一趟的,您現在要做的,是想清楚,您要和我說的所有東西,因為我和您見麵的時間不能很長,您說的所有東西,對我都很重要。”


    “等一下掛斷電話後,將我們的通信記錄刪掉,然後把手機放回去,您要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和平時一樣,您現在要保護好自己的人身安全,知道嗎?”


    “嗯,嗯!”陳嬸兒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好了,那我掛電話了?您記住我說的,我一定會幫您的。”


    靳樹禾剛才聽見陳嬸恐懼的聲音,不是沒想過,讓她現在就報警,讓警察到家裏去看。


    可靳樹禾知道那不是個好辦法,趙禮柱能隱藏這麽多年,就算靳樹禾不願意承認,他也一定是個有很重警惕心的人,所以他才會現在幾乎寸步不離地看著陳嬸兒。


    民警現在以家庭糾紛,上門如果沒發現異常的話,不僅會打草驚蛇,還會讓陳嬸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所以即使能感覺到陳嬸兒的恐慌害怕,靳樹禾目前卻隻能讓她這麽做,因為對比之下,維持現狀,反而可能是最安全的了……


    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靳樹禾思忖幾分鍾,終於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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