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哪位?”


    對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邊顯得熱熱鬧鬧的,好像還有別人在說話的聲音。


    “霞嬸兒。”靳樹禾輕咳一聲,盡量讓自己聲音輕快正常一些。


    “我是小禾。”


    “啊!小禾啊!我這咋沒有來電顯示呢!”霞嬸的聲音一頓,隨即能聽出來很溫和地詢問:“咋了,咋這個點兒給我打電話?”


    “嗯,還在班兒上,嬸兒,我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忙。”靳樹禾開口道。


    “啥事兒啊!我能幫上你啥,你開口就行,小小年紀,還整得這麽客氣!”霞嬸兒爽朗道,又離電話遠一點,和身旁得人說了幾句什麽。


    “你在忙嗎嬸兒?”


    “沒,在樓下呢,剛去超市回來,碰著鄰居了,這就聊了兩句。”霞嬸那邊又傳來上樓的聲音。


    “碰——”


    房門關上,霞嬸的聲音比剛才清楚一些。


    “剛電梯裏信號不太好,咋了,到底啥事兒啊!小禾啊,嬸兒咋聽你說話有點兒奇怪呢?”


    “嬸兒,我下班之後去您家一趟和您說吧,電話裏麵說不太明白,行嗎?”


    “行啊!太行了啊!你差不多幾點到啊!嬸兒給你做點好吃的!小陸來不來啊?一起來唄,讓她也嚐嚐嬸兒的手藝!”霞嬸樂嗬嗬的,每一天好像都有無數的好心情。


    “梨阮姐出差去了,還不知道什麽時間回來呢,我一個人過去,嬸兒,您別麻煩,多給你添麻煩啊。”


    “啊,對對對!小陸出門兒了,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說了,我這記性一天不如一天兒。”陳嬸兒那邊“嘩啦啦”地又開始拆包裝袋,即使說著電話,也完全閑不住。


    “麻煩啥!你跟我這麽客氣幹啥,來吧!到之前給我打個電話就行!”陳嬸兒又跟靳樹禾說了兩句,就樂嗬嗬地忙去了。


    靳樹禾下午的時候,把中午接的電話和想要做的事情,跟領導匯報了下。


    梨阮姐幾乎是耳提麵膜地對他說,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不要擅作主張,你一個人去承擔,不僅你一個人危險增大,換個方向去想:你要去做的事情,肯定是有危險的事情。


    你自己出事兒了,要做的事情還搞砸了,你自己落不著好,還給別人添麻煩了不是?


    對誰都不好。


    所以萬事做之前,都得細研究,廣商量,你才多大的年紀,真別覺得自己一拍腦袋,想的就是對的,做的就是對的。


    “是是是,我知道,我一定不逞英雄!”靳樹禾乖乖點頭,他從來都不是熱血上頭了,不管不顧的性格。


    他本身就是遇事冷靜,凡事麵上不顯,心裏麵不知道思考了多少遍的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所以他對陸梨阮的話也很讚同,最起碼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最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梨阮姐擔心,他得好好活著,不然梨阮姐沒有自己,可怎麽辦啊!


    每每想到這兒,他年輕的腦子和心中,都湧起無法形容的,滿溢著幸福得責任感。


    靳樹禾自認為,這是自己已經長大了,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男人的一種體現!


    當你的愛人是一個成熟的人時,你便會無比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


    謝隊聽了靳樹禾手機裏麵的錄音,沉吟了一下,說他知道了,並讓靳樹禾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和霞嬸談。


    等到了霞嬸家時,發現霞嬸家裏隻有她一個人。


    “大的小的今兒都不在,出差帶出差,夜班的夜班,本來想叫請假回來,但我覺得小禾你好像有事情要和我說。”


    霞嬸給他拿拖鞋,讓他坐在沙發上,又去給湯調小火。


    靳樹禾看著周圍,屋子不大,但是布置的十分溫馨,有種過日子的家庭的感覺。


    霞嬸從以前開始便是這樣,靳樹禾記得她總是樂嗬嗬的,好像無論什麽樣的生活,她都過得有滋有味。


    “嬸兒,你別忙了,差不多了,我也吃不了!”靳樹禾勸她。


    “等會給你裝倆保溫盒帶回去,小陸現在不在家,你又工作忙,把菜凍冰箱裏,你還能吃幾天兒,拿出來熱一熱就對付一頓!”霞嬸動作麻利,靳樹禾也沒攔得住她。


    等吃著飯時,霞嬸給他倒果汁:“到底啥事兒啊,嬸兒咋聽你說話動靜愁眉苦臉的?”


    靳樹禾被逗得忍不住笑了,咋還能從聲音聽出愁眉苦臉來……


    “嬸兒,你能不能去幫我把陳嬸兒帶出來一會兒?”靳樹禾沒繞彎子。


    別人做什麽都顯得突兀,隻有霞嬸去,才會正常些,那天飯桌上吃飯時,靳樹禾還記得霞嬸說,陳嬸兒剛來蒲城,人生地不熟的,她帶著轉了幾圈,幫著她辦了公交卡什麽的。


    “我也好久沒和陳兒一起出來了,我也找過她,但她總是推脫,我說讓她跟我們一群老太太一起去山上拍照,她也說沒時間,當時我還在想,她一天在家到底有啥忙的……”


    霞嬸筷子放下了,臉色不太好看。


    “其實我也有點感覺……感覺他們倆夫妻間沒什麽感情,還挺奇怪的,但我當時想著,畢竟是相差那麽大的年紀,感覺就是對付過日子的,畢竟陳兒也跟我說在娘家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她又沒錢給娘家,哥嫂對她的態度就不好……”


    “我當時應該多問問的。”


    “陳嬸兒不會跟你說的,嬸兒你別自責。”靳樹禾也吃不下什麽,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此時就那麽擺著。


    “你說。”霞嬸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聲音有點抖:“苗兒真是他殺得?”


    “我不知道,現在還處在調查中,因為想要嬸兒你的幫忙,所以我必須將潛在的危險,如今的情況都告訴您。”靳樹禾已經將如今,重案組已經將趙禮柱列為重點懷疑對象,如實告知了。


    “要是真的話……”陳嬸兒擦了擦眼角:“苗兒啊,多可憐啊,歲數還那麽小,都看不到自己孩子長大。”


    她拉著靳樹禾的手:“我有時候看著你哥你弟,心裏就覺得可滿足了……我這種沒什麽能耐的女人,都能看著孩子長大,過上現在這種好日子,苗兒那麽好的人,怎麽就……要真是趙哥幹的,我這麽多年,哎……”她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靳樹禾明白她的意思。


    任誰知曉,一個殺人犯,還是殺了相熟之人的殺人犯,一直在身邊這麽多年,心情都一定是無比的複雜。


    “一切還都在調查中,如果您同意……”


    “我同意!”


    霞嬸吸了吸鼻子,直接說道:“要真是他!當年苗兒的事兒我幫不上忙,我也不能讓小陳兒有事兒啊!”


    “他要真是那畜生!咱們就一塊兒!把他送局子裏!讓他吃槍子兒!”


    “嬸兒,謝謝你。”


    “你還謝上了……不用,我得替苗兒,好好看著你長大,好好生活,得比咱們都有出息。”


    “你看,你現在多有出息。”


    霞嬸拍拍他的背。


    從霞嬸家出來時,靳樹禾手裏提著幾個保溫盒。


    今天夜裏天很幹淨,星星一顆都看不到,月牙像鋒利的彎刀。


    霞嬸去找陳嬸那天,靳樹禾坐在車上,聽著屋子裏麵的聲音。


    “姐,你咋,咋來了?”


    “你這都拖多長時間了,健康證也不去辦,那天不是說趕緊辦趕著學校孩子開學前,就去熟悉熟悉環境嗎!”霞嬸抱怨的聲音響起。


    “我……我這不一直騰不出時間來嗎?”


    “趕緊!趕緊的,拿身份證,今兒我領你去辦!”


    “老趙啊,今兒咋沒去上工啊!給你帶了二斤鹵菜,你自己去打點兒酒吧!”


    “不在這兒吃啊?”趙禮柱一如既往有些悶,有顯得憨厚的聲音響起。


    “不吃了,我家老大今天下午回來,我帶陳兒辦完健康證,還得趕回去做飯呢,我本來跟老大說,要不去你趙叔家吃一口得了,但老大說媳婦跟著一塊兒回來……”


    “我心說,行啊,人家媳婦難得回來一趟,給我麵子,說想吃我做的排骨豆角了,我趕緊給人家做啊!兒女啊,都是債啊!”霞嬸和平時一樣絮絮叨叨。


    這是來之前,呂純特意給套的詞兒,裏麵的意思是,現在有人知道我在你這兒,見到了你。


    無形中會給對方施加一些壓力,這些都是心理博弈的暗示。


    趙禮柱沒再說什麽,過了一會兒,兩人從樓門口走了出來,上了116路公交車。


    靳樹禾踩了油門,跟了上去。


    過了大約二十幾分鍾,陳明康的電話打過來:“趙禮柱下樓,在路上轉了圈,去超市買了酒,現在已經回到樓裏了。”


    “嗯,知道了。”


    公交車下一站,陳嬸和霞嬸兩個人下了車,朝著靳樹禾的車子走過來。


    看著陳嬸兒被衣服遮擋得地方,青一塊紫一塊,車上得人都沉默了。


    此時所有人都相信,那個裝了半輩子窩囊老實的男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陳嬸兒將自己知道並且察覺的一切,都講給眾人聽。


    她按照前幾天靳樹禾囑咐她的,盡量言簡意賅。


    雖然她聲音在發抖,但說的還算清楚。車上的人都聽得越發沉默……


    當陳嬸聽到,自己還是要再回到那個屋子裏時,整個人頓時就有些崩潰了。


    從那個地方脫離出來,居然還要回到那個地方,她簡直沒辦法承受,整個人像驚弓之鳥一樣,聽不進去別人說話。


    所有人都知道,即使她不回去,人身安全也無法得到保證。


    同時也沒辦法逮捕趙禮柱,而錯失了這次機會,以趙禮柱能隱藏這麽多年的沉默來看,說不定……


    但又沒有人能強迫陳嬸做什麽,甚至她的遭遇,讓車上的警察,都不知道該怎麽狠下心去勸。


    “陳兒,你聽姐說!”


    忽然霞嬸按住她的肩膀:“你現在不回去,不能把這畜生找到證據抓起來!他會繼續折磨你的,就算公安局因為他打你,把他抓起來了,但等他出來之後,再去找你,你想想你能有好日子嗎!”


    “你想想小禾他媽,想想你自己……咱們一起把他送進去,到時候你就徹底鬆快了!他要真的殺人了,得讓他吃槍子兒吧!到時候你親眼看看,這畜生死了都沒人給他收屍!”


    霞嬸聲音激動。


    陳嬸兒在聽到,趙禮柱被關進監獄,或者被判死刑時,神色忽然安靜了下來。


    “對……我不能讓他後半輩子都纏著我……不能!我還得活著……好好活著!”她給自己打氣一般,喃喃道。


    靳樹禾都無法想象,那天她究竟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她瘦瘦弱弱的身體裏,是被折磨到如今,也沒有屈服的骨架。


    那天靳樹禾開車送霞嬸回去的時候,她沉默了好久。


    “她會沒事吧?”臨下車的時候,她問靳樹禾。


    “我不會讓陳嬸出事的。”靳樹禾認真道。


    因為擔心陳嬸的精神狀態,重案組連夜準備,靳樹禾聯係上趙禮柱的時候,約了最近的“休息”的一天。


    那天靳樹禾上門的時候,在陳嬸兒來開門,彎下身子給他找拖鞋的時候。


    靳樹禾將口袋裏的警用電擊槍,轉移到陳嬸兒的手中,陳嬸兒飛快地瞟了靳樹禾一眼,接過那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圍裙內側。


    她的手碰到靳樹禾的手,冰涼涼的。


    陳嬸兒把那東西拿到了廚房,靳樹禾洗手去幫忙時,卡在門口遮擋住趙禮柱的視線,陳嬸將體積不大點電擊槍,放進了櫥櫃的最裏麵。


    靳樹禾知道趙禮柱翻過自己的大衣。


    他裏麵穿得是一件貼身點襯衫,休閑褲口袋很小,一眼就能看出裏麵沒有裝東西。


    兩個竊聽器,一個別在靳樹禾點頭發下麵,另一個別在靳樹禾褲腳上。


    出門的時候,褲腳上的那個被水泡了報廢了。


    而就是因為靳樹禾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褲腳上。


    才發覺那【沙沙——】聲的來源。


    來源於趙禮柱的褲腳。


    或許老天都要為靳樹禾解答,這個困擾了他這麽多年的困惑……


    趙禮柱身材不高,他常年在工地上工作,穿得都是耐磨的衣褲,就像別的工人穿得一樣。


    靳樹禾從小便看著自己父親也穿同樣的褲子。


    褲腿的長度,對於趙禮柱來說太長了,他褲腰上總用一根灰色的繩子當腰帶,上麵掛著一串鑰匙。


    褲腳折起來兩折,露出腳上穿著的軍綠色膠鞋,深藍色襪子。


    然而他那天他褲腳沾了水,就像自己聽到的那天一樣。


    褲腳被水的重量墜得垂下來,散開,拖在地麵上……


    隨著他的腳步,摩擦過沒有鋪地磚地板的平整水泥地麵。


    【沙沙——】


    【沙沙——】


    好像是注定要告訴靳樹禾謎底一樣,趙禮柱現在住的地方,是和當時他和媽媽住的地方一樣,隻有水泥地。


    ——


    連續兩天點了二十塊錢六個蛋撻,狂吃——


    在這裏為多吃甜食懺悔下(痛哭流涕——)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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