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這副死鴨子不怕開水燙的態度,顧豈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得一臉意味深長,一看就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我們都是文明人,顧豈言你要是敢欺負我,我......我就去找顧伯伯告狀,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狐假虎威?可惜這招對我沒用。”


    “你說到底想要什麽吧。”


    反正不管他提什麽要求,她都沒得選擇,師父她是一定要救回來的,至於他的條件,先答應著就是。


    萬一以後他給忘了,就不能怪自己了。


    “先欠著,我得好好想想,等考慮好再告訴你。”


    顧豈言嘴角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意,並沒有直接表態。


    可越是這樣沈單染心裏越是沒底,如果他到時候提的要求太過分或者自己做不到,她就耍賴皮不承認吧?


    “沈同誌友情提示一下,耍無賴不承認這種事得考慮好做出付出更慘代價的準備。”


    顧豈言眼神倏地一厲,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威脅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呃......”


    沈單染不由地打了個寒戰,他怎麽知道自己想耍無賴的,這個男人也太可怕了,連她心裏想什麽都能猜出來。


    看來以後得躲他遠遠的,太嚇人了。


    “還有,不要試圖躲著我,不然我不保證做出什麽事來。”


    沈單染徹底石化,她想什麽他都能看出來?


    有種陷入進退兩難境地的窘迫感,這筆生意到底還要不要跟他做。


    顧豈言沒再管她,揚起皮鞭抽打在毛驢的屁股上,毛驢吃痛,猛地往前狂奔起來。


    沈單染毫無防備之下,撞倒在驢車上,幸虧有厚重的棉被做緩衝,不然就算不破皮也得起個大包。


    她狠狠地瞪了眼在前麵趕車的男人,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的。


    兩人並沒有直接回沈家村,而是去了隔壁不遠的靠山屯。


    靠山屯,顧名思義就在大山腳下,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山村。


    村裏人家多貧困,日子還不如沈家村好過,全村上下都找不出一座瓦房來,全都是用泥土夯實的土房子,又矮又小,從遠處看去就像個土地廟。


    剛進村,正巧與下工回家的村民遇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著驢車,眼中滿是豔羨。


    這年代不是誰家都有驢車的,沈家村上百戶人家幾百口人,也就老村長家有驢車。


    靠山屯就更不用說,全村都找不到輛驢車來,猛地看到兩個年輕人趕著驢車經過,哪裏會不羨慕。


    所有人看上去都麵黃肌瘦嚴重營養不良的模樣,身上的衣服更是補丁打補丁,像經曆過大饑荒的難民。


    尤其是看著他們渴望熱切的眼神,把沈單染嚇一跳,忍不住從後麵緊緊地抓住了顧豈言的衣襟。


    明明兩個村子靠得那麽近,為什麽村民的狀態看上去差這麽多?


    沈單染不理解,如果連村民們的日子都過得這麽窮困潦倒,那師父這種下放到這裏的外來人員可想而知。


    她迫不及待地想跳下車,去找師父,隻覺得手突然被身前的男人抓住,示意她不要著急。


    可她怎麽能不著急,那是她前世唯一牽掛愧對的人,她怎麽忍心讓他在這種地方受苦。


    “別動,先找個人問問再說。”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莫名讓她感到一陣心安,他說得對,先問問才知道師父在哪裏,現在不是著急的時候。


    “大爺,請問村裏有沒有叫周廣仁的?”


    沈單染在人群中找了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老頭兒,打聽師父的下落。


    “沒聽說,我們整個靠山屯都沒有姓周的,姑娘你找錯人了。”


    老大爺磕了磕旱煙袋,細細打量著兩個與村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年輕人。


    這兩個年輕人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從城裏來的。


    不知道是什麽來頭,說話還是防備著點為好。


    “爺爺,你忘了咱們村是沒有姓周的,豬圈那邊可是住了個瘋子伯伯,好像就是姓周。”


    老頭身邊站著個幾歲的小男孩,跟大人一樣長得麵黃肌瘦,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驢車。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幾乎打滿了補丁,補丁摞補丁,應該是撿別人的衣服穿得。


    “你沒事去豬圈那邊幹什麽!之前是怎麽跟你說的,離那裏遠點,下次再敢靠近那些人,看老頭子不打斷你的腿!”


    小男孩原以為自己的話會得到爺爺的表揚,滿臉期待地看著他,結果表揚沒等來,等來的卻是劈頭蓋臉的訓斥。


    “我是看爺爺去才跟著過去的。”


    小男孩感覺到非常委屈,撇了撇小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看上去好不可憐。


    老頭臉色一僵,怒氣更甚,反手拿旱煙袋的杆子往他身上又是狠狠地一頓抽打。


    那一下可謂是用足了力氣,小男孩沒想到爺爺會突然打他,還下這麽重的手,疼得嚎啕大哭起來。


    “哎你這老頭真是不講理,我們跟你打聽消息你不說就算了,幹嘛打孩子。”


    沈單染最看不慣這種莫名其妙拿孩子撒氣的人,從驢車上跳下去,輕輕拍打著小男孩的肩膀,然後把手塞進兜裏,像變戲法似的突然拿出來一把五彩斑斕的糖果。


    糖果紙是一種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材料,亮晶晶的,還閃著像彩虹一樣的光芒。


    小男孩看到糖果,立馬不哭了,眼眶裏蓄滿淚珠欲掉不掉,饞得口水都流出來了,又不敢拿,一個勁地看身後的老頭兒。


    “拿著吧,都是給你的。”


    沈單染前所未有的耐心,像鄰家大姐姐一樣溫聲細語。


    小男孩更想吃了,可老頭兒不發話,他不敢伸手。


    “這是糖果,給孩子的,裏麵沒毒,不信我吃一顆給你看看。”


    沈單染以為對方是防備自己在糖果裏下毒,剝開一粒糖果,就塞進嘴裏。


    “爺爺......”


    小男孩忍不住,一個勁地回頭看老頭兒,可憐巴巴地。


    “那就拿著吧。”


    老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滄桑的老臉上布滿無奈與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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