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蘭把挖開的新鮮泥巴,原本原樣地又填了回去。


    她腦海裏的思路異常的清晰:先在這個束手束腳的年代,把自己一家三口的溫飽解決好,最起碼豐衣足食了,然後再去考慮其他的。


    高考是在1977年才恢複的,離現在還有十來年的時間。


    到了那時候,作為老大的馬立遠都十八九歲,可以高考上大學了。


    所以讓她現在寄希望於那遙遠的十來年之後,考上大學,再一舉翻身,是不現實的。


    她也忍受不了那麽久節衣縮食,連吃口肉都費勁的生活。


    目前放在她麵前,最好的出處就是,如何在不引人側目的情況下,給自己找一門收入豐厚一些的來源。


    至於說,讓她咬牙忍耐,努力撐過這一段艱苦的日子再說?


    老實說,楊建蘭絲毫不會考慮這一點。


    她知道,自己過一段短暫的苦日子還可以,但讓她一直忍受這窘迫的時光,還刻意摒棄自己的才能,讓她對目前的窘境視而不見,不去想任何辦法改善現狀,那是不可能的。


    不說其他的,就是眼下,馬村長說的夜校,就是一個大好的時機。


    楊建蘭有信心,能夠以此為突破口,在讓那些h小兵沒辦法拿她開刀的情況下,闖出自己的一條路子來。


    夏夜的蚊子“嗡嗡嗡”的響,圍著楊建蘭的周身頭頂飛舞。


    楊建蘭思緒稍頓,抬眼看了看夜色。


    時間已經不早,這時候的煤油燈,可是倍加珍貴的。


    楊建蘭心中做好了一係列的規劃。


    她快速清理好自己的身子,帶著胸中滿滿的計劃,心滿意足地睡過去。


    第二天是難得清靜的日子。


    村莊裏的人們,已經從昨晚開會回去的家人們口中,得知了今天要分糧食的日子。


    一個個喜笑顏開。


    畢竟,誰不希望自家的穀倉,堆得更加豐實一些呢?


    特別是,經曆過食不飽腹的日子以後。


    楊建蘭避開人群,輕輕巧巧地朝趙偉業目前暫住的地方走去。


    趙偉業原本是這馬家村的人,但在軍隊中已經八九年了。


    但他的雙親已經過世,原本的屋子也被自己的親大伯家,以弟弟家沒人的理由,給占過去了。


    這一回光榮受傷,他原本是被安排在縣裏調養的。


    但耐不住他一直堅持著要回自己的故鄉調養,這才被縣裏的武裝部,派人送回他的故鄉調養。


    高支書和馬村長看縣裏和公社,剛送他來的時候,都這麽聲勢浩蕩。


    即使是在養傷期間的現在,還不時地派人定時來查看其傷情,哪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今非昔比,不再是入伍前任人欺淩的孤兒了?


    他們原本是想,把他安排在村裏房子最像樣的高大壯家住的,但無奈趙偉業卻硬是拒絕了。


    一直堅持要自己居住。


    高支書隻好安排在一個家裏人都進了城,把房子委托給村裏的人屋裏。


    還安排了手腳勤快的路大嬸,定時去幫他收拾家務、整治三餐。


    這才讓趙偉業安安穩穩地調養了下來。


    但趙偉業似乎不太喜歡接近村裏的人。


    馬村長也三令五申,讓好奇的村裏人,不要再接近他這邊。


    楊建蘭這才得以成功接近他那裏,還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呐,這一罐子,是燜燒兔肉;這一罐子,是兔肉蘿卜煲;另外一罐子,是今天早上才煲出來的野雞肉香菇湯。你快趁熱喝吧!”


    原本還嘴硬地說不會顧他的,但臨到出門前,楊建蘭還是鬼使神差一般,用不知怎麽留下來的野雞肉塊,給他煲了清鮮營養、有利於傷口恢複的野雞湯。


    還隻給了兩個垂涎三尺的娃娃各一小碗呢!


    但沒想到趙建偉動也不動,隻是徑自抬頭盯著她的臉。


    “看什麽呀?你還沒吃過早餐吧?還不快點喝?”


    楊建蘭早就聽村裏人嘮嗑的時候說過了,待會兒會有一個專門給他收拾屋子的路大嬸會過來,她不禁連聲催促道。


    “我的腳現在動不了,手也還不方便。”


    趙偉業慢吞吞地舉起自己裹著紗布的右手,搖了搖。


    楊建蘭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你傷勢這麽嚴重的話,那你是怎麽抓到那些野物的?”


    趙偉業眼睛眨也不眨,隻是一個勁兒地盯著她不放。


    嘴上卻是幹脆地回答:“這我也不懂。那陷阱是別人挖的,我隻是無意之中看到了,並讓人清理了出來。手腳原本差不多快好了,但沒料到隻是抓個掉進陷阱裏去的野物,一回到家裏,手腳就又不行了。”


    楊建蘭瞠目結舌:“你別欺負我不懂這些,就胡亂騙我!”


    趙偉業卻好似一本正經:“騙你幹什麽?你看看我的手臂有沒有受傷?”


    楊建蘭不信邪,就真的要拆開他包裹起來的紗布來看。


    趙偉業暗自慶幸自己想多了一步,溫順異常地任她拆開來看。


    楊建蘭邊拆,還邊不忘瞪著他,就看他會不會心虛。


    卻沒想到他還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樣。


    難道,真的是自己冤枉他了?


    楊建蘭疑惑地想著。


    但當她視線觸及到那條曬成古銅色的臂膀上,兩條深紅的傷痕初初顯露。


    她不由得手停了下來。


    “痛不痛?”


    她小心地伸出手指,欲要在邊沿戳一戳。


    但隻見趙偉業迅速地伸出自由的左手,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我餓了,路大嬸還沒來,你能不能先喂一下我?”


    “你看我,連拿筷子、端碗喝個湯都費勁。能不能拜托你,可憐可憐我,喂我吃個早餐?”


    鐵漢冷峻的臉上,居然顯現出幾分難得的懇求之色?


    楊建蘭疑惑地再次看過去,想要驗證自己心裏的猜測。


    但是真的就是這樣。


    楊建蘭一歎。


    不管這一世的他有沒有想起來,他們這一世還有沒有緣分,但上一世的他,好歹也是與自己風雨同舟的伴侶。


    楊建蘭想到這裏,心頭不由自主的微微軟了下來。


    她低下頭,認真地去擰湯罐的蓋子。


    導致錯過了麵前這個男人臉上,一閃而過得逞的微笑。


    “誒,你別著急啊!給你帶的湯,多著呢!”


    楊建蘭給他一勺一勺舀過去的時候,趙偉業忽的不知道為什麽,喝得太急了些,突然被卡到連聲咳嗽。


    楊建蘭伸出手去,著急地伸出手去,連連在他的背上輕拍。


    “你沒事吧?我去給你拿帕子?!”


    趙偉業怕她擔心,連忙伸出右手,抓住她的胳膊:“沒事,咳咳!我沒事!你不要走,我等一會就好!”


    楊建蘭心急地正要轉過頭去,給他找條手帕擦一擦,但眼前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麽。


    她定住了身子,直直地看著他:“你的右手,又好了?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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