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業原本還咳著呢,聽到她的這一聲出來,猛地全身僵住了,右手不由得往後一縮。


    “我...我...”


    楊建蘭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他的狡辯。


    但他半天,也“我”不出什麽東西來。


    “怎麽?還沒編出蒙人的借口出來?”


    趙偉業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看似平淡的話語之下,隱藏著失望和怒氣。


    他一時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立刻伸出了手,攔住楊建蘭似乎要離開的腳步。


    “我隻是怕你不理我,拒我於千裏之外!這才情急之下,顧不得那麽多。我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再騙你!”


    楊建蘭平靜地點了點頭:“說完了?”


    趙偉業遲疑地觀察著她的神色,半晌,才試探著點了點頭。


    “說完了,我該走了。”


    說著,楊建蘭轉身收拾好自己帶來的東西,把兩三個陶罐裏的東西,倒在他的兩三個盆裏,轉身就要走。


    她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欺瞞她。


    不管他是出於什麽心理,這個男人,跟前世的他不一樣了。


    楊建蘭失望地想。


    在沒有調教好之前,她是不準備跟他再續前緣了。


    “等一下!”


    情急之下,趙偉業竟然猛地站了起來!


    他雙手撐在輪椅的兩邊扶手上,一下把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


    但片刻以後,麵上又忍不住現出吃痛的神色,重重地又坐了下去。


    “你聽我解釋!”


    看到她冷漠得像冰雪一般的側臉,他的話快得像連珠的子彈一樣,就生怕她不聽完,就跑了。


    “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一樣,莫名的心動於你。這不是調戲你的話!是真的!”


    “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我願意等!但能不能,給我一個靠近你的機會?我留在這裏的時間,不是很多。我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出來,隻能用這種笨法子,好跟你多相處一會兒。”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撒謊騙你。以後也絕不會再欺騙你了!”


    楊建蘭聽著這熱乎乎一連串的話,不禁轉過頭來,打量著這個原本以為會冷峻如鐵般的男人。


    原來,他也不是隻會悶騷的啊!?


    但還沒等她說出什麽話來,隻聽見前門傳來幾聲“砰砰砰”的拍門聲。


    “趙兄弟,你起床了嗎?我到了,能不能開門讓我進來?”


    楊建蘭臉色一變,沒有預料到路大嬸來得這麽快。


    路大嬸雖然為人樸實,但也擋不住她也有愛跟老鄰居老朋友嘮嗑的習慣。


    若是一旦被她看到,楊建蘭這一個寡婦人家,出現在趙偉業這個獨居的大男人家裏......


    楊建蘭頓時有些懊悔,早知道,自己就應該一放下這些東西就走。


    不應該對這個狡猾的男人心軟的。


    她星眸一瞪:“你這裏,哪邊是可以避開前門的人出去的?”


    趙偉業心底是不怕被別人看到他們倆在一起的。


    但他知道麵前這個小女人,卻是毫不考慮這個可能。


    要是目前被人撞破了,這個小女人八成會遷怒。


    更甚至,斷絕了他們倆今後在一起的可能性。


    於是,趙偉業一指屋子後廳:“那邊有個小門,一打開,就可以從屋子後門繞開來,遠遠通到村裏的牛棚那邊去。”


    身為在軍隊裏服役過這麽幾年的他,雖然是坐著輪椅來的,但哪裏有可能,不第一時間摸清楚這裏的地形呢?


    想當初,連住在這一棟屋子裏,也是他看過村裏剩餘的老屋以後,拍板決定下來的呢!


    為的,就是跟村裏人交集不是特別多,清靜方便,而又地形開闊。


    楊建蘭點了點頭,提起籃子,轉身就要匆匆離開。


    “誒!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


    趙偉業一雙黝黑的深眸裏,不再沉靜,而是充滿了緊迫和期待。


    楊建蘭幹笑一聲:“以後再說吧!”


    扔下這句話,就飛也似地跑了。


    她才不要落下,諸如“小寡婦密會殘腿俏軍官”的話柄,讓村裏的好事者笑話奚落呢!


    即使她遠離了那雙黑眸,走在那條寂靜的後門黃泥道上,依然能隱約感受到,背上那種灼熱地盯著,久久不放的目光。


    哧~~~


    母胎單身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真是可怕!


    “你們要用就用,又跑過來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低矮的牛棚裏,突然傳來這一串看似毫不在意的聲音。


    楊建蘭好奇地望過去。


    隔著一道斑駁的土牆,也能看見馬村長敲著他的那柄煙鍋袋。


    他鬆開了原本擔憂的眉心:“那就好,你沒意見就好!”


    “雖說你沒住在那裏麵,但村上也不白用你們家做學堂。玨年你啊,以後就不要住在這漏風漏水的牛棚裏,可以搬進學堂裏麵,去那邊做專門負責看門、巡視的門衛。這樣,對你來說,也會輕鬆一些。”


    青年眉心不由得一皺:“這是讓我做個守門子的嗎?”


    見麵前這個經曆了一些世事,卻依然一身倔強的青年要拒絕,馬村長不由得語重心長地勸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難道真的要繼續頹廢下去嗎?這樣,怎麽對得起九泉之下的雙親?”


    馬村長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李地主夫婦了。


    那一對麵目慈善的夫婦,雖然家境富足,但對他們這些佃農貧戶,從來都不會像其他高門大戶一樣,非打即罵。


    甚至還會荒年給他們減租子,施糧食,舍衣物。


    可惜了,沒有得個安寧的晚年。


    因此,雖然這幾年的風波看似要越掀越大,但他們這些感念舊恩的村裏人,都會若有似無地,幫扶這個獨身一人在世的李家幺子一把。


    一提到自己抑鬱故去的父母,李玨年就不禁沉默了下來。


    他想起自己父親臨終之前,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回到自己從小到大生長的祖宅中去。


    若是父母還在世,他們應該希望他回那邊去。


    就算不是光明正大地,以主人的身份回去的,也會歡喜的吧?


    但是,自己真的要這麽憋屈地,以一介雇傭似的身份回去嗎?


    李玨年的心中,又不禁湧上一陣屈辱。


    那明明,就是他祖宗四五代,都一直居住的地方。


    是他家族的先輩自己建起來的啊!


    半晌,李玨年才回了一句:“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馬村長知道,讓這個年輕的時候,在北平讀過大學的年輕人,突然要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確實需要一段時間。


    他歎了一口氣,寬容地對他說:“那你考慮好了,就告訴我一聲。”


    李玨年點了點頭,又沉默了下去。


    馬村長搖了搖頭,憂愁地抽著煙鍋袋,背著手走了。


    他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麵對現今的大局勢,隻能盡可能地提供自己能盡的一份力。


    再多的,他這把老骨頭,也支撐不起了。


    楊建蘭沒想到,自己會不小心聽到了這一段對話。


    她輕悄悄地,想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離開。


    但沒想到,“哢!”的一聲,她穿著布鞋的腳下,突然踩到了一段鬆枝。


    脆弱的鬆枝杆,頓時斷了。


    “誰?!”


    李玨年一聲喝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虐翻年代腦殘的一百種技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蒼海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蒼海花並收藏快穿之虐翻年代腦殘的一百種技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