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神契合玄陰之精的刹那,阿祖仿佛回到了母胎之中,外界開始無私地供給營養,修複殘缺的玄陰之精。


    同一時間,玄陰之精也通過養分的供給通道,與外界進行著法則層麵的交流。


    在這種狀態下,阿祖感覺整個陰陽界對他都充滿了善意,似乎他在陰陽界裏做什麽事都能順風順水,遊刃有餘。


    陰陽界為阿祖隱匿行藏,他的遁光漸漸變得玄妙起來,就連後麵追逐的蕭別樓有時都無法鎖定他。


    “嗬,朽木尚可一雕!”


    彎月刀芒再次突擊到阿祖前麵,這一次與之前不同,彎月狀的刀芒並沒有直接斬向阿祖體內的玄陰精華,而是向外化作滿月,形成一個圈,將阿祖套了起來。


    阿祖不得不停下來,站在月華刀芒中。


    “師叔,還玩嘛?”


    經過這一番追逐,阿祖自然明白自己這師叔是考校自己修行,甚至還在提點自己如何正確地運用玄陰之精,因此他變得皮了起來。


    “哼,德行!


    我到地方了,你想玩自己玩吧!”


    蕭別樓冷冷地說完,便化作一道寒芒向上一閃,便消失不見。


    “嗯?!”


    阿祖摸不著頭腦,可一看四周,還有玄陰之精反饋的感覺,似乎自己對這裏有些熟悉。


    陰陽界裏無南北西東,此處也無參照物,阿祖看不出疑端,便連忙感應陽世。


    “艸~,去哪幹嘛?!!!”


    感應到陽世方位的阿祖爆了粗口,他也不知道蕭別樓去那裏有何貴幹,隻得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


    尋月宮中,阿祖與內廷的宮人走後,衛忠便在前院散步、打拳,好一派悠閑模樣。


    但是,卻急壞了在蹲牆角的弈星子,他每次想有所動作,便會被一股惡意包圍,但隻要不動,惡意就會消散,因此,他隻得在牆角陰影裏一動不動。


    他不知道的是,衛忠也是緊張的很,魔念精元隻是催化劑,並不能無中生有,衛忠體內空有精純的魔氣與玄陰氣,卻沒有相應的禦使方法。


    如果衛忠靠自己年輕時所學的那些武夫把式,又會造成很大的聲勢,容易把皇宮衛士引來,乃是下下之策。


    因此,互不知根腳的二人,都在提防著對方,不敢輕易出手。


    “嘿,老頭,你是來拉屎的吧?”


    突然,一道聲音出現在弈星子耳邊。


    “嚇~”


    弈星子被嚇得不輕,他急忙向後一退,從陰影中跌落出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


    衛忠這時也沒辦法,看著牆邊草叢中出現的兩個陌生人影,不得不迎難而上。


    隻是,三人還未接觸,尋月宮便又突兀地現出一黑袍人。


    後來的這人瞟了一眼牆角寶裏寶氣的兩人,覺得應該不會發生衝突,便很自然地對衛忠說道:


    “衛公公,有客駕臨尋月宮,我們還是找個清淨的地方招待一番吧!”


    衛忠聽著來人熟悉的聲音,心中大定,抱拳對著三人行禮道:


    “是,貴客隨我來!”


    衛忠轉身向宮內走去,阿祖便跟了上去,牆角的蕭別樓則是揪住弈星子後頸處的衣物,將之提了起來。


    “嘖嘖嘖,這魔化的質量怎麽越來越差了!”


    蕭別樓一揪一拍,弈星子就站了起來,不過順帶著,他體內的魔氣也被蕭別樓封鎖了起來。


    一道道鋒銳之氣在弈星子體內竄走,似劍氣又像刀芒。


    可不管是什麽,弈星子感覺得到,隻要自己稍稍一運功,這些鋒銳之氣便會破體而出,將他打成篩子。


    “嘿嘿,走著?”


    蕭別樓雙手抱於胸前,笑兮兮地對弈星子說道。


    “艸,命都在你手上了,你說東我還敢說西不!!”


    弈星子心中麻麥批,臉上卻是擠出了笑容,跟蕭別樓點頭傻笑,然後快步跟上阿祖。


    可惜他未曾回頭,否則定能看到在他身後的蕭別樓那如釋重負的表情。


    封鎖魔息可不是容易之事,蕭別樓剛剛在陰陽界消耗了大量真氣,此時借著陷仙劍氣千變萬化的特性才勉強勾連形成封鎖陣式。


    “幸好那老太監跟他不是一夥的,否則兩個魔染者聯手,可不好打交道。”


    蕭別樓心中嘀咕著,似乎對一副熊樣的弈星子都十分提防 。


    事實上,他這時外強中幹,的確要提防著點魔類。


    至於他為何找到了這裏來,卻是身上有感應魔物的奇寶。


    他在城外以陸羨的身份解決掉牛耶後,回來時身上帶著的三角封魔印中的手指狀魔氣便發生了異動,陸羨便依靠異動的程度找到了皇宮。


    隻是他還沒有找到具體的位置,便先一步感知到了阿祖的力量,並且判定阿祖處於危險之中,所以就急急忙忙地遁入陰冥,相助去了。


    ···


    尋月宮雖不大,但也是正兒八經的宮殿,況且居住的人少,尋一處幽靜的地方嘮嘮嗑自然不成問題。


    幾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小屋中,衛忠便下去端茶倒水,蕭別樓、弈星子和阿祖三人則留在屋中。


    阿祖才招呼著兩人坐下,蕭別樓就盯著弈星子問道:


    “道長,要不你自己先介紹下自己?


    或者,等我來審問……”


    “呃……”


    弈星子一愣,不知從何說起。


    “要不要我提醒一下,魔化!”


    蕭別樓敲著桌子,不善地說道。


    弈星子體內的一陣刺痛,卻是蕭別樓留下的刀芒禁製被觸動。


    弈星子權衡利弊之下,最終還是如實說起了自己融合魔念精元之事。


    從求道無門到多年的玉京經營,直到心起偏執,遭遇魔念精元,弈星子事無巨細,有問必答。


    蕭別樓聽得饒有興致,時不時也會提問個一兩句。


    待弈星子說完,蕭別樓便調侃道:


    “這麽說,你還是個雅盜了。


    嘿嘿,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麽?”


    這揶揄之言,聽得弈星子初時有些臉紅,但是體內立馬便有莫名氣息一轉,他就變成了理所當然的表情。


    “嗯~”


    蕭別樓眼睛一眯,將這番變化收入眼底。


    “魔念還有這作用?


    讓人思想秒變,這不就是靈活的道德底線麽!”


    蕭別樓驚奇於魔念附體者的狀態變化,這種變化看似沒有多大威力,似乎連異化魔物的物理攻擊都比它靠譜,但其對政權的破壞力非同一般。


    一個可以隨時無視種族道德觀念,甚至規矩法律的人,對於天下人來說,在哪都是極大的隱患。


    最主要的是他們平常的時候與普通人別無二致,就連蕭別樓都是通過之前捕獲的魔氣,以同源的氣息來感應他們的存在。


    “這人不能留,嗯,應該說所有的魔念寄體之人都不可留在世上!”


    蕭別樓的眼神逐漸顯露出殺氣。


    弈星子受殺氣刺激身上也散發出幽綠色的光,眼神逐漸非人起來,就像某種凶獸附體,準備展露獠牙了。


    “嗯!”


    見此變化,阿祖身上黑袍一甩,化作黑色的結界依附在牆壁、屋頂上,將整個房間封鎖起來。


    二打一?


    如此情況,縱然弈星子被魔念迷了心智,也不敢冒然動手。


    劍拔弩張的情況沒持續多久,就有一個高亢的公鴨嗓響起,擾亂了氛圍。


    “唉喲,可不能打架,小主這尋月宮建得不易,可不敢損毀!”


    三人抬眼望去,卻是衛忠捧著茶盤,急急忙忙地進入了房間。


    阿祖的結界、蕭別樓與弈星子之間氣勢衝擊,似對衛忠全無影響,就讓他這樣輕而易舉地走了進來。


    “哼~”


    蕭別樓冷哼一聲,收了殺氣。


    弈星子的眼神也變得怯懦起來,像個忍氣吞聲的受氣包一樣,小心翼翼地坐在角落。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阿祖有些呆住了,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家師叔的王霸之氣太盛,把人嚇成了這樣,還是這人本性如此。


    但剛才的試探中,蕭別樓卻琢磨清楚了,那是魔念對弈星子的影響。


    這魔念將弈星子變成了精神分裂的模樣,使他本身變得更膽小、怯懦,但進入入魔狀態後卻表現地極度瘋狂。


    “文華殿盜書!


    看來他準備好了浪跡天涯的打算,嗯,直接把他密切控製起來,應該沒有人注意。”


    蕭別樓稍一思量,便決定了弈星子以後的生活,可弈星子自己還在那懵懵懂懂地戒備著場中之人。


    弈星子之事尚且不論,蕭別樓又看向了衛忠。


    與弈星子不同,衛忠體內因為有玄陰之精力量與魔念精元分庭抗禮,魔念並不能直接影響他,甚至他還能主動控製著魔念的力量。


    而魔念精元在衛忠身上體現出來的力量,更傾向於防禦、豁免,乃至於阿祖的結界力量、蕭別樓與弈星子之間氣勢衝擊完全作用到他身上。


    蕭別樓看著衛忠,他的眼中閃光一絲異彩,似乎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


    “喝茶,喝茶!”


    蕭別樓反客為主,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取了一杯茶水。


    待他輕啜一口後,便瞟了一眼衛忠,然後看向阿祖問道:


    “怎麽,不給師叔我介紹一下?”


    “哦,好好!”


    阿祖先是應付了蕭別樓一聲,然後看向衛忠,對他點了下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才對他介紹道:


    “衛公公,這位是我師叔,蕭別樓。”


    “久仰,久仰!”


    衛忠連忙恭維道。


    這聲恭維,搞得陸羨一陣無語,我剛起的假名,你從哪來的久仰。


    不過客套還是要做的,阿祖在危機四伏的皇宮大內交朋友,肯定是有什麽謀劃,可不能仗著長輩身份就搗亂後輩計劃。


    “嗯嗯,我也曾聞衛公公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蕭別樓也來了一波商業互吹。


    說完,幾人間便冷場了,最後還是阿祖在衛忠耳邊耳語了一番,衛忠才主動講述起了自己與尋月宮的事情。


    尋月宮的窘迫,阿祖如何找到尋月宮來,衛忠與阿祖之間的交易,甚至阿祖與季明月之間的情愫,都在衛忠口中一一講述出來。


    顯然阿祖低估了衛忠的情報能力,衛忠說到最後,居然跟蕭別樓嘮起了阿祖與季明月之間的曖昧八卦,甚至連婚姻嫁娶都有所涉及。


    “師叔,你能不能不這麽八卦!


    我師父都說陰陽殊途,人鬼相戀,不得善終,你們嘮這嗑有什麽用。”


    阿祖說這話時,語氣聽似十分肯定,斬釘截鐵,但在場都是有修為的人,如何聽不出其中暗藏的那幾分期待。


    “嘿,小子想套我話唄。


    你師父難道沒跟你說過,他掌握著斡旋造化、起死回生的大神通。


    不管是把你變成人,還是把那季明月變成鬼,都是輕而易舉之事。


    而且,就算你們兩人都保持著原有的種族,待你們修行高深之時,誰能管到你們,取人、嫁鬼都是你們自己的事。”


    蕭別樓出言否定了阿祖的說法,然後也不再管阿祖,而是與衛忠就像好久未見的哥倆一樣,聊著後輩們的趣事。


    “衛老哥,我這師侄雖因後天機緣轉生成了鬼類,卻也是品性忠厚之輩,是個好鬼。


    尋月公主若是與阿祖真有緣分,還請老哥擔待一二,為他倆的事情多操操心,畢竟我這個做師叔的和他師父暫時都不可能留在玉京。”


    蕭別樓(陸羨)許是操持小輩婚姻上癮了,這會又在給阿祖與季明月牽線搭橋。


    衛忠此時老臉也笑開了花,一個勁的點頭,他本就看好阿祖,現在阿祖出現個長輩給他背書,他心中更是安穩。


    “一定,一定!


    唉,月兒的心思純潔,少與人打交道,阿祖隻要一心一意待她,定能抱得美人歸。


    不過,他若要是有二心,或欺負月兒,老朽雖體弱,但卻是個硬骨頭,打不死他,也會濺他一身血。”


    衛忠雖依賴玄陰之精活著,但在關乎季明月的事情上,他卻是連阿祖這個恩人都敢得罪。


    蕭別樓聞言,也當即表態。


    “老哥放心,他要是用情不專,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定會教訓他的。


    但是,以現在來說,此事尚不急,畢竟外邊未必有宮內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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