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中計了!”


    “快退回去保護公子...快...”


    第一個發現不對的還是影衙的人,但他們被重點關照了。


    金身道足有一千之數圍攻他們三百人。


    若非他們一早就跳進了三千金身卸甲之地,依靠那些絆馬索和金甲來回周旋。


    他們現在已經結束猥瑣的一生了。


    絆馬索和金甲成了他們的護盾,但也成了禁錮他們的東西。


    盡管他們最先發現了不對,但想要去救援已經不可能了。


    青牛觀的四名師兄弟聞言也是大吃一驚。


    但他們也在亂戰之下,身處三千金身的團團包圍之中。


    三千鐵甲被調離,他們本就是速度最慢的此刻又距離公子所在房間最遠。


    救援...無望!


    宋鬆再度發出一聲震天般的怒吼,可哪怕他和三千鐵甲的眼睛已經血紅無比,但仍舊於事無補。


    三百被困絆馬索內部之人,此時也是再不遊走,而是拚了命一樣向季博常所在的房間衝殺。


    公子心智無雙,但並無戰力。


    而此刻身邊隻有兩位夫人護衛,都知兩位夫人武力極強。


    但麵對上千名金身道的衝擊,也是絕對沒有幸免的可能。


    他們是公子的臉麵,因為是公子把他們從泥腿子變成能和三千金身硬撼不敗之人。


    公子是他們心裏的神。


    是公子帶著他們這些沒人看得起的泥腿子,幹出了一件接一件的大事。


    他們打進了北夷,禍亂了北夷。


    他們殺了數十萬北夷騎兵,又從北夷人手裏搶來了十幾萬匹純種戰馬。


    如今更是在公子的帶領下打進了江南,劍指左相老巢。


    沒有公子就沒有現在的他們,或許他們早就被左相當成汙垢從世間抹除了。


    是公子給了他們一切,而他們也成為了弟兄們最羨慕的那批人。


    因為他們此刻就跟在公子身邊。


    所以在看著那已是衝到距離公子房間不足一丈之地的金身道,這些人的眼睛都快瞪裂了。


    宋鬆和三千鐵甲在往回拚命的奔跑,三百跟隨而來之人拚命衝殺。


    就連青火等人,也是在這一刻用出最快速度救援。


    但....來不及了。


    一切都來不及了,足有上千之數的三千金身已經到了公子房門之外。


    隻要再踏前一步,就能衝進房間。


    麵對上千金身道的高手,春草和織夏又能保護多久。


    宋鬆等人絕望了....


    來不及了.....


    申雲杉嘴角的笑意極速擴大,最後變成了哈哈大笑。


    他是申雲杉呢,左相選中的真正接班人。


    他又怎會輕易甘願認輸?


    在下令棄甲的那一刻,他的籌謀便已經開始了。


    殺季博常。


    眼下的局麵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但結局不會變。


    隻要殺掉季博常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三千金身沒了金甲戰力銳減。


    但卻能更加容易的殺了季博常。


    三千金甲被困,反倒讓他看到了破解當前之危的機會。


    “我說了,這裏就是你的埋骨地,這一點不會變。”


    “你確實有些過人的東西,單就敢來沂水城就堪稱膽識過人,但你卻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


    “不了解我。”


    他已是沒興趣再看,因為三千金身下一息就能跨過門檻進入房間,


    他已沒興趣再說,因為季博常下一刻就會成為一個死人。


    宋鬆等人的嚎叫和絕望的眼神,讓他心裏的鬱悶一掃而空。


    論後發製人,這世間無人是他的對手。


    戰兵全部被派上城牆且無命令不得下牆,唯一守護在季博常身邊的隻有三千鐵甲,和跟隨在側的那三百人。


    可如今三千鐵甲被調離,那三百人也被困就遠不及,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夜,變得更黑了。


    雨也在這一刻陡然變大,雨滴敲打在屋頂瓦片上發出的聲響,都仿佛發出了痛苦的哀鳴。


    因為它們對眼前這一切,也是無能無力。


    轟!


    三千金身一步來到房門之前,手中闊劍橫掃將房門擊成碎片。


    隨即帶著森森寒芒的大劍,指向那已是裸露在他們視線裏再無任何阻礙的房間。


    宋鬆停下了,他身後的三千鐵甲也全部停下了。


    那三百不顧一切拚命向前廝殺之人,也在這一刻停下。


    青火和他的師兄弟們也停下腳步,瞪大雙眼看向那已是被三千金身破開的房門。


    他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在勝券在握之時。


    就在他們的眼前....眼睜睜的看著公子死在他們的麵前。


    嘭!


    一身重甲的宋鬆單膝跪地,伸手推開麵甲大劍對準自己的脖頸。


    公子在他們麵前死在敵人的手裏,他這個被譽為公子麾下的最強戰力也再無活著的必要。


    嘭嘭....


    三千鐵甲也在此時同時單膝跪地推開麵甲,手中大劍同時置於喉嚨之前。


    他們不怕死,從來都不怕。


    這世間唯一能讓他們怕的,唯有眼前的一幕。


    公子死了,他們也絕不會獨活。


    他們會隨公子而去 ,而到了地下他們絕不會再離開公子身邊半步。


    公子死了....就算殺光這些敵人又有何用。


    相比對申雲杉和三千金身的恨意,他們更恨的是自己。


    如果自己沒有被調離公子身旁,如果自己這些人能早些識破申雲杉的陰謀....


    但這世間沒有如果。


    大劍前送,喉嚨上的皮膚被割裂。


    鮮血順著大劍的劍身,混合著雨水緩緩滴落。


    就仿佛...滴下的血淚。


    三千鐵甲單膝跪地身形筆直,沒人去看喉嚨之前的大劍。


    他們的視線緊緊的盯著公子的房間,隻要公子....


    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結束自己,用最快速度跟在公子身旁。


    然而就在宋鬆手臂一震,大劍將要割斷喉嚨的瞬間,一道尖銳之音讓他的動作猛然一滯。


    能發出如此尖銳之音的,隻有箭。


    弩箭。


    而且是近距離發出的弩箭。


    就在他因那尖銳之音一滯的同時,他的視線裏驟然出現大批箭雨。


    連弩發射而出的箭雨。


    箭雨,來自公子的房間之內,來自公子所在的房頂之上,更來自小院之外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


    那些最先衝進房間的金身道瞬間被連弩射成了篩子。


    而宋鬆,也看清了從房間裏走出來的人 。


    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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