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道安的祖輩乃是專修機關術數之人,當年我安朝太祖為防備道門,所以在建都和修建皇陵時啟用了張道安的祖輩。”


    “那張道安的祖輩也是個有真才實學之人,非但國都皇宮盡出其手,更是在國都地下又建一城。”


    身穿黑色鬥篷的大人說到這裏,那僅露在外的雙眸裏閃過一抹濃濃的殺意。


    “他知道的太多了,這本就是原罪。”


    “所以在太祖歸天之前,就已經下令讓張道安祖輩全族為太祖陪葬。”


    “如此秘密就不會因此泄露,在麵對道門之時皇族也有著絕對的底牌。”


    說著這位大人抬頭看向天穹明月微微眯眼。


    “但不曾想那張道安的祖輩竟然暗中留下生門,將其子嗣秘密送出國都,並將所有修建圖紙一並送走。”


    “那逃出國都的張家後人就此隱姓埋名,但在大雍太祖起事之時暗中投靠,隨後潛入國都以銀錢開路成為工部內侍郎。”


    說到這裏藏在鬥篷下的拳頭也是狠狠握起。


    “而這個人,就是張道安。”


    “如果沒有他的存在,大雍太祖根本不可能重建帝都,更不可能發現國都之下的上萬族人和無數財寶。”


    “而這張道安為了報複當年太祖,竟向大雍太祖諫言,此地乃是天下龍脈之首,將帝都建在此處可保大雍江山永世不衰。”


    “建這九離鎮龍塔就是為了龍脈不毀,以太學演武兩院浩然肅殺之氣令我皇族祖輩英魂不得安寧,以此抽取我沙姓皇族真龍之氣!”


    這是隱秘。


    任何史書上都沒有絲毫記載,就連出身沙姓皇族的沙桐都是第一次聽說。


    “而那張道安也是吸取了他祖輩的教訓,隻是諫言卻並未參與大雍帝都的修建,更是在大雍太祖登基後選擇隱退,成了一個小鎮上的私塾先生。”


    身穿黑鬥篷的大人說著發出一連串陰冷的笑意。


    “他以為時間能衝淡一切,能讓他所做的一切被人遺忘,也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們的報複,但人算不如天算。”


    “時間確實讓人忘記了他的存在,但他卻忽略了時間也會讓他留下的祖訓被淡忘,更忽略了人口的增長,會讓當初人丁凋敝的張家衍生出了一個以張姓為主的小鎮。”


    “而他的名字,也被放進了祖祠之中被後人供奉。”


    沙桐聽到這裏猛然抬頭:“大人,原來.....”


    那身穿鬥篷的大人冷哼點頭。


    “沒錯,當初老祖從盼歸山走出,無意中發現了那處祖祠,更是發現了張道安的名字。”


    “隨後探查之下發現,此張道安就是當初害我沙姓皇族上萬人的惡賊,所以老祖留下了。”


    說完轉身看向夜色中的帝都,嘴角出現一絲冰冷的笑意。


    “老祖留在了張家祖地娶妻生子,而後張家人一點點緩慢的被老祖抹去,直到五十多年前,那曾經一鎮皆為張姓之地,張姓族人已是寥寥無幾。”


    “就在準備讓張家人徹底滅絕的時候 ,卻發現那張家出了一個文采斐然的後輩。”


    “張白衣。”


    身穿黑色鬥篷的大人站在夜色裏,仿佛和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


    “這讓家族長老們改變了主意,所以布局三十年,利用家族這些年掌握的資源讓他成為了大雍曆史上,第一個平民出身坐上相位之人。”


    “長老們是對的,他真的很有本事也足夠聰明,但從他出生起他的一切就都是被提前預置好的。”


    “所以他,就成了我們布局奪取天下最重要的一環。”


    “他一定會死,因為他是張道安的後人。”


    說到這裏微微搖頭。


    “但他還沒到死的時候,最起碼對我們來說他還有足夠的利用價值,沒有他我們拿不下演武院更騙不了申逐鹿。”


    “但他太聰明了,竟然被他發現了我們的存在,更推斷出了我們想要做的是什麽。”


    沙桐聽到這裏眉頭狠狠皺起。


    “大人,如此說來他去定遠宣旨羞辱左相是假,要告知銀錢之事也為假,選擇去定遠的真正目的....”


    “是要告訴季博常我們的存在?!”


    那身穿黑色鬥篷的大人聞言再度冷哼。


    “所以我們隻能提前除了他,如果此時讓季博常知曉我們的存在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說到這裏這位大人也是微微一歎的再度搖頭。


    “這季博常對我們來說是個意外,他出身東海之事瞞得過申逐鹿卻瞞不過我們,但他成長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險些破了我們布局的地步。”


    但說完之後又是哈哈一陣大笑 。


    “可也正是他的出現,讓我們的布局變得更加簡單,沒有他,直麵申逐鹿的就會變成我們。”


    “而且申逐鹿在定遠的布局就是我們也破不了,如今他非但連破數局,更是打進了江南境內,果真不愧是季家之人。”


    “但也會是我們的最強助力。”


    沙桐聞言躬身問道。


    “大人,我們真的要暗中幫助季博常擊敗申逐鹿嗎,若是季博常最終獲勝我們....”


    那大人聞言微微搖頭。


    “當然要幫,不但要幫還要幫的徹底,不但要幫他擊敗申逐鹿更要幫他坐上皇位。”


    見沙桐不解,隨即微微一笑的再次開口。


    “因為和申逐鹿相比,季博常要容易對付的多。”


    “更因為和奪天下相比,盜取天下要更加容易。”


    說完再次看向被夜色籠罩的龐大帝都。


    “申逐鹿能盜了大雍江山,那我們也能取了這季博常打來的天下,因為我們能知道季博常的一舉一動,更因為我們在他身邊藏了太多他發現不了的人。”


    “他是申逐鹿養出來猛虎,更是我們打磨出來握在手裏的刀。”


    說完轉頭看向沙桐。


    “可是開始接觸了?”


    沙桐聞言點頭:“但那沙寶亮好像對季博常忠心耿耿,想讓他歸順我們...很難。”


    大人聞言嗬嗬一笑後微微搖頭。


    “這世間任何事物都是有價錢的,人也一樣,難是因為給的籌碼誘惑不夠。”


    “而這天下最大的誘惑,無非是那九五至尊的大位。”


    說著輕輕揮了揮自己的衣袖。


    “堂堂安朝沙姓皇族正統血脈的後人,竟然甘當人家的走狗護衛,當真丟盡了我沙姓皇族的臉麵。”


    “告訴他,若得天下他為至尊。”


    說完嘴角再次出現一絲冰冷笑意。


    “死了一個張白衣,那我就再造一個張白衣。”


    “你們都是罪人,為我安朝複國去死也算是贖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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