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身穿黑鬥篷的大人要離去之時,沙桐躬身詢問。


    “大人,是否還要再次引導季零塵發現三千金身道的蹤跡?”


    那大人聞言腳步微微停了一下,隨後微微搖頭。


    “不必了,觀那季零塵的模樣或許已經發現了端倪,而且那沙繼業突然出現,也是打亂了我們的步驟。”


    說完邁動腳步朝摘星樓下而去。


    “我們雖要幫助季博常,但讓李三山那些人死在江南對我們未來布局有百利而無一害。”


    夜風襲來,將遮蓋這位大人頭頂的鬥篷吹起。


    露出了這位神秘大人模糊的臉部輪廓,如果季博常能看到這模糊的麵部輪廓時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這個人,他很熟悉!


    .....


    就在這局勢詭譎之際,林獨行的西境大軍朝著帝都的方向緩緩壓來。


    而西南的老太監劉崇祿,也整軍備戰結束等待出兵的時機。


    他等的,是季博常和江南的全麵開戰。


    左相依舊坐在書房裏,他的動作和神情和季博常有著八成的相似。


    看完手裏的信件後,左相微微撇嘴。


    “見不得光的鼠輩,既然這帝都你們想要那就給你們,那季家小子為西南那群廢物找了事做,那我也給你們找點事來做。”


    老門房聞言微微皺眉。


    “老爺,真的就放任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不管嗎?”


    “此刻大戰一觸即發,留著這些東西在這,萬一......”


    左相端起茶盞微微喝了一口之後輕輕放回桌麵。


    “那季家小子斷定我無法拒絕聯手布局的原因,就在於看不到機會這些老鼠是不會跳出來的。”


    “是聯手布局,但也是一種藐視。”


    “兩頭猛虎相爭螞蟻欲要得利,這不是很可笑嗎?”


    說著微微搖頭。


    “與其說是聯手布局 ,其實也是一份承諾,無論最後誰勝出都要替對方把這些惱人的東西全部抹殺。”


    “因為他們,不配被稱為對手。”


    老門房感覺自己的腦子真快不夠用了。


    你們倆就通了一次書信,季博常信裏說的是家常,左相回信說的也是家常。


    然後季博常那封信又是利用又是罵人的,那最後一句不是寫的青出於藍勝於藍嘛。


    就這麽兩封再普通不過的信件,竟然扯出這麽多潛台詞又達成了這麽多默契。


    你倆正在打仗好不好?


    其中一方必定要死在對方手裏曉不曉得?


    好家夥。


    整個天下都在關注你倆誰先死呢,然後你倆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在聯手坑人?


    居然還惺惺相惜的達成了君子協議。


    所謂的協議和承諾就是,我死了,你替我把那些藏在暗中的老鼠全部碾死啊。


    因為那些垃圾不配稱為我們的對手。


    你死了 ,我也會把那些玩意全都滅了,免得髒了咱倆的棋盤。


    這帝都就是倆人打造的捕鼠籠,那些藏起來的人在他們看來就是老鼠臭蟲。


    所以被稱為藐視,因為倆人根本就沒把那些東西當成對手。


    而且老門房發現季博常和左相最為相像的地方,就是那從不會說出口的霸氣。


    世間可配稱敵者,為爾一人乎。


    其他人,皆為鼠輩。


    所以老門房在想,如果季博常是老爺親兒子的話,那如此父子聯手將會真正的天下無敵。


    更有意思的是,季博常在信裏說東海風大潮濕,老師已過知天命之年,到東海一定要多加件衣衫。


    而左相在回信裏說,江南水米養人,你到了江南少飲酒多吃些青菜米飯。


    年輕時更需保養胃口,不然上了年紀身體就已經很難調養了。


    啥意思?


    就是季博常在告訴左相,如果最後您贏了到了東海別著涼。


    而左相也是在告訴季博常,如果你贏了一定不要沉迷酒色掏空身體,江南的青菜米飯就很養人。


    看似家常的兩封信件,其實是兩人之間的訣別之言。


    他們之間不會再通信,最後也隻有其中一個能夠活下來。


    他們是敵人,不死不休的敵人。


    但這訣別之言裏,卻有著濃濃的惺惺相惜。


    沒有揶揄,更無辱罵。


    ....


    “公子,若最後贏了您會去見左相嗎?”


    聽著啾啾的話,季博常沉吟了半晌之後說出了兩個字。


    “你去。”


    啾啾不懂為啥公子讓自己去,但公子讓去那就去。


    而至於到時候去了說什麽他也問了,但公子的回答這回是四個字。


    隨心所欲。


    而啾啾又問,如果公子和左相不是敵人,會成為忘年交的摯友嗎?


    季博常想了想搖搖頭。


    不會。


    隨後伸手揉了揉啾啾的腦袋,出身不同所求更不同。


    沒有共同語言的,所以成不了朋友。


    就在啾啾半知半懂的時候,季博常再次淡淡開口。


    但他,確實是位好老師。


    這是季博常對左相的評價,沒提謀略更未提心胸。


    這句話,啾啾記在了心裏。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去見左相,他一定會把這句話告訴申逐鹿的。


    ....


    就在吳狂瀾和申一州對峙的第五日,那密不透風看守攔江鐵鎖的守衛出現了疏忽遺漏。


    吳狂瀾也是抓住漏洞一舉破了那無數道攔江鐵鎖。


    江南水軍急忙調動大船迎戰,但在折損數十條小船和近千兵卒後開始後退。


    東海水軍的鐵甲戰船,也是慢吞吞的進入江南水域開始追擊。


    上千人的屍體漂浮在江麵之上,那樣的場景其實是很慘烈的。


    而站在船頭之上的金老看著那些屍體,很是無奈的搖搖頭。


    “雖然為戰場獲勝可不擇手段,就連兵書上都是記載為引敵深入會用性命作餌,但這樣的事公子卻嚴令不得使用。”


    “因為公子說,用自己人的死去創造戰場布局是最無能,也最愚蠢的一種方式。”


    說完看著遠處的江南巨大樓船冷冷一哼。


    “這江南出身的將領個個自詡人傑,也個個飽讀兵書,但在老頭子看來他們真正的領軍隻能沒學會,坑殺自己人倒是學了個通透。”


    這話讓吳狂瀾也是微微一笑。


    “他們最崇拜的就是申逐鹿,自然事事都學自申逐鹿。”


    “申逐鹿為讓雍盛帝一無所有,可以在北境送出十五萬顆人頭,他們這些學自申逐鹿的江南將領讓千餘人枉死也是不在話下。”


    金老聞言再次一哼。


    “如此心性打造出來的大軍根本沒有軍魂可言,將不惜卒,卒自然不會尊將。”


    “老頭子沒進過江南,今日就替公子打個頭陣,來看看這江南是否真如所言那般,被稱為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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