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希爾文起了個大早,她命護衛軍的長官將護衛軍們都集結起來。遠離了王城的護衛軍們見著主教還在休養,也不可避免地鬆懈下來。


    當長官命傳令兵把護衛軍們叫醒的時候,士兵們才一臉懶洋洋地隨便套著一件軍裝走出來,懶懶散散地列隊集合。


    希爾文環顧了一圈,見著列隊的士兵們都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冷冷地評價道:“太懶散了。”


    長官看了一眼希爾文臉上的表情,雖然這支護衛軍是巴勒托軍事大臣批給希爾文用來護衛糧草的,但希爾文到底不是他們的直屬司令,他也沒把希爾文太放在眼裏。


    本以為希爾文會因氣餒而就此對他們放棄管束,但他此時卻無法從希爾文的臉上讀出任何情緒。


    “回大人,士兵們昨晚守了一個晚上,態度懶散些倒也正常……”


    “正常?那作為直屬調度長官的你卻沒有依照合理的方式讓士兵輪班,導致護衛軍整體精神懶散,你這個做長官的是不是也該負起責任?”


    麵對長官試圖打哈哈的態度,希爾文倒也不準備搭腔,她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句話就立馬在長官身上安上了一個罪名。


    這位剛上任沒多久的長官便在初冬的清晨汗如雨下,他連忙跪了下來:“屬下有錯,望大人恕罪。隻是護衛軍們人數過少,要想實行輪班製也輪不過來……”


    “人數輪不過來?那你說說,到底還要多少才夠?我把農莊裏的散戶都暫時調給你,如何?”


    “屬下不敢。”


    希爾文看著長官一副卑躬屈膝但卻沒有急著報給她實際需求人數,隻顧著請罪的樣子,便覺出這位長官怕是又開始打量著蒙混過關了。


    本來她還想順便解決一下護衛軍的實際困難,但看著長官在這跟她打太極,倒也不急著順著長官的話往下說了。


    她環顧了一下依舊懶散的護衛軍,悠悠開口:“人數需求的問題咱們稍後再說,護送糧食這件事雖是小事,可到底也是如今陛下的心頭大患,這差事辦好了,你們也少不了賞,可若辦不好,那便是觸了陛下的逆鱗,犯的是可以上斷頭台的大罪。


    別說你們,就連我也難辭其咎。因此,有些道理我也得在這裏給你們說清楚。


    軍中既然有懶散之風,那便說明護衛軍的軍紀渙散,依照軍規,那便從長官罰起,在此處作平板支撐式半刻鍾,你們就在這裏看著。”


    長官聽到希爾文還是要罰他,便忙不迭賠笑起來:“大人,這……”


    “沒有什麽好說的,難道說,堂堂護衛軍長官還要違抗軍規不成?”


    “屬下不敢!”


    “既如此,那你便開始撐著吧,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那長官見希爾文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便認命地用手撐著身子,老老實實地做起平板支撐。


    士兵們見長官受罰,都露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當然,士兵們幸災樂禍的模樣也被希爾文盡收眼底,她邊踱步看著長官撐在地上邊說:“今天把大家召集於此,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如今主教大人抱恙,但我們的工作可不能耽擱下去。


    因此在主教大人休養期間,我們需要先將祈雨的現場搭建好,這樣一來,主教大人一休養好就可以立馬進行祈雨禱告。


    涅特的祈雨禱告結束後,我們休息兩日便可以繼續行軍至卡帕,如此一來我們的進度也不會落後。各位覺得這個方案如何?”


    希爾文話一出口,士兵群中不時發出的竊笑聲也消失了,他們的表情漸漸收斂,將目光聚集在希爾文的身上——當然,這並不代表那些士兵們真的完全理解了希爾文那文縐縐的發言,他們隻是單純被希爾文的氣場鎮住了。


    希爾文也並不指望那些護衛軍真的理解她方案中的深意,隻是她需要用一個正當的理由讓這些人行動起來。


    因此,為讓這些士兵徹底明白她的真實目的,希爾文繼續說道:“簡單來說,各位要做的就一件事,那就是在主教大人恢複之前完成祈雨禱告現場的搭建工作,不過在此之前,我覺得一個軍隊中最基本的便是嚴明的軍紀。


    分明的賞罰有助於幫助各位把嚴明的軍紀刻入腦內,希望各位能明白我邊上的長官受罰是因為各位的懈怠。因此,也請各位在此做平板支撐式一刻鍾。”


    “是……”


    “回答的聲音不夠大,看來各位是還沒有明白,或者是心中存在怨懟。”


    “是!”


    士兵們雖然是有些懈怠,但他們心裏也明白希爾文如今確實是調度他們的貴族,再加上希爾文看起來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指揮官。


    如若他們表現不好,希爾文有本事在軍事大臣那邊參他們一本,本來地位就不高的他們就更別想掙什麽軍功了。所以,本就理虧的他們也隻能老老實實地接受希爾文的處罰。


    希爾文見士兵們和長官都安分下來以後,也稍微放下心來。


    希爾文早就料到,在這一次任務中,最不好搞定的便是巴勒托撥給她的這幫油鹽不進的護衛軍們,這幫護衛軍們吃硬不吃軟,看人下菜碟,碰到一些膽小又人微言輕的官員貴族們少不了怠慢幾分。


    因此,隻有通過行使臨時的監管權懲罰這些稍顯懈怠的護衛軍們,才能在這些護衛軍中立下威信,她的計劃才能如期進行。


    事實上,在她今天的一番威懾後,這些護衛軍也安分了很多,不過,希爾文也不覺得僅憑這一番威懾就能讓這些士兵真正緊張起來,一旦她不在場,這些士兵肯定立馬就開始尋找偷懶的機會了,在往後的日子裏,她還得盯緊一點。


    當懲罰結束後,士兵們都累得氣喘籲籲,他們感覺手臂已經抬不起來,希爾文讓他們休息半個時辰後便開始著手準備布置祈雨用的臨時露天教堂。


    士兵們雖然現在兩條手臂都在發抖,但剛經受過懲罰,也領教了希爾文的厲害,一時之間不敢怠慢,休息時間結束後便老老實實地開始按照要求搭建露天教堂。


    另一邊,希爾文的暗衛們都是早就被希爾文調教過的精英,領受過希爾文的厲害,且希爾文的手上還抓著他們的賣身契和把柄,希爾文的命令他們不敢不從。


    當格蕾一大早把他們叫醒搬運水炮的時候,他們便一刻不敢耽擱,分成八個小隊,每個小隊負責將一架水炮搬到希爾文在地圖上標注的位置——在這八個投放點投射降雨劑可以將雨水覆蓋涅特全境,每架水炮分兩天投放4枚降雨劑,共計在涅特投放32枚降雨劑。


    在希爾文手下的全體暗衛開始出發以後,格蕾形成報告文書分別報告每個點位的準備情況,定時發給希爾文。有格蕾在管控,希爾文對那些暗衛倒是沒什麽不放心的,因此她便全心全意地督辦護衛軍們完成露天教堂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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