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企圖從她臉上看到異樣的情緒,可沈昭昭表現得異常淡定。


    沈昭昭道:“那又如何?”


    就算宸妃的話給了她不少衝擊,但這些事終究是他人所言,萬一其中有誤會呢。


    她不相信,一個喜歡小動物的人,會是別人口中那個喜歡濫殺無辜的瘋子。


    宸妃對她的態度有些訝異。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知道今夜並非良機,並未再多說什麽,隻勾唇笑道:“你若是想了解殿下的過去,隻身前來找我。”


    沈昭昭沒有答話,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等宸妃走後,她才吐出一口濁氣。


    沈昭昭現在思緒有點亂,但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從袖中掏出傳聲符,並指念起法訣。


    薑謹言那邊很快傳來嘈雜的聲音,但是又很模糊,一時有些聽不清。


    沈昭昭細細聽了一會兒,才聽明白薑謹言是在向她求救,甚至還有些氣急敗壞。


    “沈道友,快來救我,我被女妖怪抓了,她們要吃了我!”


    那邊傳來幾聲女子的輕笑聲:“小公子,哪裏有什麽女妖怪啊?”


    “無恥!沈道友,嗚嗚,你快來。”


    薑謹言那邊出了事。


    沈昭昭連忙將流星戒內睡得四仰八叉的鼠鼠敲醒:“快用你的鼻子聞聞薑謹言現在在哪?”


    火光獸一臉懵的醒來,有些不高興:“鼠鼠又不是狗。”


    沈昭昭懶得和它廢話:“快些,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薑謹言沒有術法傍身,所以她走前特意給了不少符籙,但聽那邊動靜,應當是有好幾個女妖怪在他周圍。


    火光獸一聽事關人命,凝神嗅了嗅,給沈昭昭指引一個方向,途中還不忘要獎勵:“鼠鼠要吃糖炒栗子。”


    沈昭昭回答得有些敷衍:“好好好,你要鹽炒栗子都行。”


    火光獸道:“你壞,將鼠鼠哄騙到你這裏,卻不給吃的,鼠鼠回去要讓主人換個女主人。”


    沈昭昭眯了眯眼,舉起拳頭道:“我看你是想吃爆栗子。”


    一人一鼠一向喜歡吵吵鬧鬧。


    火急火燎地趕到一處較為偏僻的寢殿後,怕打草驚蛇,沈昭昭並未直接殺進去,而是跳到屋簷上施了個術法,室內的場景一覽無遺。


    看清下麵的場麵後。


    “這就是你說的人命關天?”火光獸指了指下麵,將身軀匍匐得更低,一臉驚奇。


    沈昭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薑謹言隻和她說有女妖怪,但沒說是這麽香豔的場景啊。


    沈昭昭一把捂住鼠鼠的雙眼,不讓它看這少兒不宜的畫麵,自己則蹲了下來湊近看。


    隻見薑謹言被五花大綁在床上,身體還在不停扭動掙紮。


    床畔周圍圍著四個華服的妃子,修長的指尖不停在他臉上摸著。


    薑謹言別過臉,躲閃她們的觸碰,大聲囔囔道:“你們這些女妖怪,快放了我,否則,我朋友一會兒趕來定饒不了你們。”


    正在屋頂上看熱鬧的朋友聽到這話,臉上有些赧然。


    “哦?是嗎?”給他們斟過酒水的妃子柔媚地回應著,繞到床尾摸他赤裸的腳。


    薑謹言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一腳踹過去,將人踹得翻滾在地。


    其他妃子見狀捂嘴嬌笑,爬過去摸他方才掙紮過程中露出的裸.露肌膚。


    薑謹言一臉憋屈。


    在這樣下去,他全身怕是要被這些女妖怪摸個遍。


    耳畔傳來調戲的笑聲,有人對著他吹氣,薑謹言轉過臉來,看見其中一個妃子打算湊過來親他。


    他頓時瞪圓了雙眼,如臨大敵。


    天呐,女妖怪真要吃他了。


    這時,沈昭昭及時彈出一道靈力,將那幾個妃子敲暈了過去。


    薑謹言見到趕來的沈昭昭,落下感動的淚水:“沈道友,朋友,救命恩人,你終於來了。”


    沈昭昭心虛地幫他解開繩子,坦言道:“我其實來了有一小會兒了。”


    “什麽?”薑謹言瞪大眼睛。


    火光獸在旁邊補刀:“她甚至看得津津有味。”


    沈昭昭老老實實地抱拳彎腰行禮道歉:“…對不起。”


    薑謹言捂緊自己的衣服,有些後怕,又很是慶幸。


    他痛心疾首道:“沒關係,幸好你們來了,否則這些妖女一定是先毀我清白,而後將我拆入腹中,啃食得渣都不剩。”


    這個年頭,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己。


    沈昭昭一臉真誠,寬他的心:“我不會讓這些妃子對你真做些什麽的,不過,她們並非妖怪啊。”


    薑謹言一聽,顫抖著手指向床榻,一臉不相信:“她們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不是女妖怪嗎?”


    沈昭昭遞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這些妃子隻是愛給皇上戴綠帽而已。


    薑謹言滿頭黑線,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宸妃帶著一眾大臣找到被捆綁在樹上的皇上後,宮宴早早的散了。


    夜裏起了風,氣溫驟降,回去的途中,就已經下起了雨點子。


    回到侯府後,沈昭昭並沒有回自己的臥室,而是直奔褚鬱的房間而去。


    “褚鬱,你在嗎?”


    她站在窗外喊了幾聲,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和薑謹言參加宮宴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難道是沒有看見她,去找她了嗎?


    出發前,她在他房中留下了紙條,也和府中的下人說了一聲的,按道理說,褚鬱回來後,應當知曉他們幹什麽去了。


    沈昭昭又敲了幾下門,還是無人回應。


    她將窗戶推開,發現桌上的小紙條還擺放在原處,並不像是有人動過的樣子。


    褚鬱沒回來過……


    天空電閃雷鳴,雨滴嘩啦落下。


    沈昭昭回到房間等了許久,眼見雨越下越大,他還沒回來。


    她有些擔憂,於是撐了把傘出去尋他。


    建安郊外,雨水劈裏啪啦砸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簌簌的風聲此起彼伏。


    少年閑庭信步地行走在林間,他並未撐傘,高束的馬尾被雨水打濕,額前碎發上的水珠在高挺的鼻梁處匯成清流劃向脖頸。


    黑沉沉的天空傳來幾道悶雷,微不可察的窸窣響動隱藏在其中。


    最後一滴血揮散出來後,瓷瓶被隨意丟在了地上。


    氣息飄散於空中,暗處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褚鬱穠麗的麵龐,他忽然彎唇輕笑:“不是在找我嗎?為何這般膽小,遲遲不肯現身?”


    話音剛落,幽深的密林中竄出數百道黑影,隻一刹那,就將他包圍得密不透風。


    褚鬱將粘在額前的頭發撥開,細細打量過去。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倒是稀奇呢,並無清微宗的人。


    離褚鬱最近的一人拎著劍,警惕地盯著他:“上古魔器是不是在你手中,快交出來。”


    褚鬱彎著眼睫,笑得一臉無辜:“嗯,沒錯,是在我手中,可是你們這麽多人,我該交給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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