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氣氛有些沉悶,皇帝大手一揮,讓除宸妃以外的妃子親自給大臣賓客斟茶酒,以美人活躍氣氛。


    妃子們似乎並無過多意見,扭著腰肢來到了大臣席座這邊。


    到沈昭昭和薑謹言這一桌時,其中一個妃子見到薑謹言的相貌,眼睛亮了亮。


    她給薑謹言倒完酒後,染了蔻丹的纖纖玉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撫過,若有似無,像羽毛輕掃過一般。


    薑謹言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僵著臉將手快速縮回到桌下。


    一旁的沈昭昭看傻了眼,這妃子居然直接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摸其他男人,該說她膽子肥還是膽子肥呢?


    何況,她這個假妻子還在薑謹言身旁呢。


    沈昭昭抬頭與妃子對視了一眼,結果人家還衝她挑釁一笑。


    很好,壓根兒就不把她當一回事。


    沈昭昭還發現,有好幾個妃子在暗戳戳與年輕大臣眉來眼去。


    妃子走後,薑謹言一直將自己的手背在衣袍上擦了又擦。


    沈昭昭懷疑,他再擦下去,手背遲早得被搓掉一層皮下來。


    她深表同情,低聲問道:“你還好嗎?”


    薑謹言衝她笑了笑:“還好,並無大礙。”


    手背卻還在衣服上搓著,那被妃子摸過的地方通紅一片。


    薑謹言心中落淚。


    他還沒牽過芊夢的手呢,居然被這色膽包天的女人給摸了!


    生氣,想哭。


    皇帝服藥的時間到了,宸妃讓宮女端藥過去,期間路過他們的時候,醫修的本能讓薑謹言輕輕嗅了嗅。


    聞到其中的不對勁後,他也顧不得傷心了,立刻扯了扯沈昭昭袖子,壓低聲音道:“這藥裏麵摻了慢性毒藥。”


    “啊?”沈昭昭看向高台上的宸妃。


    宸妃想毒害皇上?


    這年頭,皇帝的妃子個個都不太省心啊。


    不一會兒,又有宮女來給他們這一桌倒酒水。


    那宮女似乎有些毛手毛腳,不小心將酒水灑到了沈昭昭身上。


    宮女連聲道歉:“沈姑娘,真是對不住,奴婢帶您換身衣裳吧。”


    “不必了。”沈昭昭狐疑看她一眼,麵上笑道,“隻是裙擺沾濕了一點,並不要緊,衣裳就不用換了。”


    她的拒絕讓宮女麵露急色,手猛地一抖,又是那麽湊巧潑到了沈昭昭身上,位置還恰好在腰間。


    沈昭昭嘴角直抽。


    好拙劣的演技啊。


    她悄咪咪看了高座上的皇帝一眼,果不其然,他正注意著他們這一桌的動靜。


    薑謹言不知內情,見她衣衫被酒水潑濕了大片,說道:“今夜天氣冷,還是去換身衣服吧,免得著涼了。”


    沈昭昭想了想,打算將計就計,看那狗皇帝到底想打什麽歪主意。


    她偷偷塞給薑謹言一些防身符和傳聲符,便起身跟著宮女離去。


    宮女領著沈昭昭越走越偏,似乎是怕她多想,還特意解釋道:“沈姑娘,衣裳送到了華陽殿偏殿,所以有些遠。”


    沈昭昭佯裝懵懂不解:“咦,你如何得知我姓沈的?”


    宮女緊張得舌頭都有些捋不直了,打哈哈道:“聽別人喊了您的名字。”


    沈昭昭也裝糊塗:“哦,這樣啊。”


    宮裏舉辦宴會,一路上除了值班的宮女外,也沒什麽人。


    一入偏殿,撲麵而來一股極為濃烈的熏香,沈昭昭眉頭一皺,連忙屏住了呼吸。


    宮女帶著沈昭昭往內室走,一邊暗搓搓打量著她的神態。


    沈昭昭頓時明白屋內的熏香有問題,於是捂著腦袋假裝頭有點暈。


    那宮女立刻上前扶著她往裏走。


    沈昭昭順從地跟著她走到床榻邊,指尖悄悄彈出一道靈力。


    胳膊上攙扶的力量驟然鬆開。


    沈昭昭一把將暈過去的宮女摟住,將她扶到床上蓋好被子。


    宮女臉上卻不知何時出了些薄汗,滿麵酡紅,眼皮微動,甚至隱隱有醒來的征兆。


    沈昭昭眸光落在青煙嫋嫋的香爐上,瞳孔微縮,心中咒罵了一聲。


    真卑鄙啊,使這種下作手段。


    她快速掀開鏤空雕花蓋子,用桌上的茶水將熏香澆滅。


    做好這一切後,她往屋頂輕輕一躍,等人來。


    很快,她就看見皇帝一臉急色地往這裏走,身後還跟著一個內監。


    他讓內監在門外望風,自己搓著手色眯眯地推開了門。


    沈昭昭掀開一塊瓦片,往下看去。


    皇帝已經快步來到了床邊,還不等他看清楚床上的人,沈昭昭直接弄暈了他。


    重物倒地的聲音讓內監有些緊張,他抖著嗓子喊:“陛下?”


    沈昭昭順勢讓他也暈了過去。


    看著門內門外齊刷刷暈過去的人,沈昭昭笑眼彎彎,有些得意。


    還想算計她,沒門。


    她費老大力將皇帝和內監拖到外麵的樹旁捆起來,而後又用法術將宮女喚醒。


    宮女睜開眼,有些茫然,而後快速往走,看到被捆在樹邊的皇上後,她大驚失色,近乎是逃似地跑開了。


    沈昭昭畫了一道癢癢符貼皇帝身後,而後仔細打量了他一眼,心中嘖嘖,實在難想象這樣的好色之徒居然是大昭皇帝,難怪妃子都那樣呢。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後,她也不打算再回到宴會上了,於是掏出傳聲符打算傳信給薑謹言讓他出來。


    “沈姑娘。”


    宸妃在不遠處笑盈盈地喊她。


    沈昭昭快速將傳聲符揣到袖子裏,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宸妃娘娘,宮宴結束了嗎?”


    宸妃倚著背後的樹,倒不似之前那麽端莊,她彎了彎唇,笑道:“沈姑娘,我是專程找你的。”


    “找我?”沈昭昭指著自己,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


    找她做什麽?


    宸妃向她靠近,眸中帶著探究和好奇:“沈姑娘,你是修士啊,那你怎麽會和殿下在一起?”


    “那你知道殿下的身份嗎?”


    她秀眉微擰,有些困惑,又像在自言自語:“殿下無情絲,也會喜歡你嗎?”


    什麽跟什麽?


    沈昭昭被她一連三問搞懵了,她抬手止住宸妃還欲說的話:“等等,冒昧問一下,您口中的殿下是誰?”


    宸妃笑著看向她:“是我在魔宮時的主子,他叫褚鬱。”


    她語氣肯定繼續道:“沈姑娘一定認識吧,或者說,你們是道侶。”


    沈昭昭心中驚訝,倒不是因為宸妃的身份,而是她竟知道褚鬱和她的關係。


    難道說她之前一直覺得有人跟蹤,是宸妃的人嗎?


    沈昭昭語氣淡淡:“所以呢,您想做什麽?”


    宸妃搖搖頭,道:“我並非要做什麽。我隻是好奇,沈姑娘既為仙門正派,又怎會和殿下在一起呢?”


    沈昭昭直視宸妃雙眼,一臉認真:“仙門和魔族本沒有什麽區別,正如人有好壞,仙門並非個個都存善心,而魔族也並非都是作惡多端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心存偏見呢?”


    看著少女坦蕩的眼神,宸妃眼睫一顫,思緒竟有些飄遠。


    曾幾何時,那對夫妻也是這樣和她說的,他們是對她最好的人了,哪怕知曉她是低階魔仆的身份。


    隻可惜……


    宸妃眼中流露出悲傷和憤恨的情緒。


    沈昭昭說的沒錯,仙門自詡正派,毀她修為,要不是鄭王夫妻救下她,她早就死了。


    世人皆道妖魔邪惡,不為他們所容。


    事實上,人心何嚐不是深不可測,操戈同室,骨肉相殘在這人類皇室中早就上演了。


    她問:“沈姑娘喜歡殺戮嗎?”


    沈昭昭道:“不喜歡,但是,有時候殺戮是解決問題的必要手段,所以我不會拒絕,我隻能做到,不殺無辜的好人。”


    宸妃聽到她的話,卻笑了:“那你可知道,殿下他殺過多少人妖魔,那其中也有不少是無辜的。”


    “什麽?”沈昭昭心頭猛地一撞。


    宸妃道:“殿下他啊,是個嗜殺的瘋子,你不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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