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聰氣沉丹田,運氣高呼“機密堂的都住手!”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擊打在每個人的心上,讓原本激烈的爭鬥瞬間凝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莫名的緊張與期待。


    見眾人動作稍緩,但仍有遲疑不決者,莫如聰的眼神驟然變得淩厲,他再次沉聲高呼,字字鏗鏘:“再不停手,我必取他性命!”這一刻,他的語氣中不僅有著不容挑戰的堅決,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為之心顫。


    蒙紀戊滿眼的不甘和憤恨,但也不想就從此丟了小命,眼看著機密堂的紛紛住手,後撤聚攏在一起。


    此時,塞伊納緩緩步至蒙紀戊的身前,她的步伐中透露出一種沉重的決絕與難以言喻的悲憤。她凝視著蒙紀戊,那雙眸子裏仿佛燃燒著不滅的火焰,卻又被深深的寒意所籠罩。


    她用一種幾乎能穿透人心的憤恨語調說道:“蒙副堂主,我拜火教與你機密堂之間,本無任何血海深仇,亦無絲毫恩怨糾葛,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我,身為拜火教的一員,懷揣著對光明的無限向往與追求,欲率領我的族人,追尋那屬於我們自己的道路,遠離紛爭,歸於寧靜。然而,你竟如此決絕,欲將我等逼至絕境,趕盡殺絕,這難道就是你們機密堂對盟友的態度?”


    她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地切割著空氣,也切割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她的聲音中既有對現狀的無奈與痛楚,也有對未來命運的堅定與不屈,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蒙紀戊怒視著塞伊納,開口怒罵:“昔日你拜火教,猶如喪家之犬,流離失所,無處容身,正是我大秦,以海納百川之胸襟,收容了你等落魄之魂,賜予你們一方棲息之地,讓你們得以喘息,重拾生機。此等恩情,堪比再造,本應銘記於心,永世不忘。”


    他微微一頓,語氣中多了幾分冷冽:“然而,身為依附之物,理應有自知之明,懂得忠誠與感恩。主人施予的恩德尚未報答分毫,你卻心生異念,妄圖離巢而去,豈不是忘恩負義,有違天理人倫?此等行為,實乃不忠不義,天理難容!”


    塞伊納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那笑容中蘊含著無盡的寒意與決絕,仿佛冬日裏最鋒利的冰刃,直刺人心。“多年以來,我拜火教為了你秦國,傾盡心力,卻落得個人心離散的下場。”


    “昔日的高手,或心灰意冷,紛紛離去;或因助你秦國,身陷險境,命喪黃泉,其情其景,令人扼腕。而你秦國的機密堂,為了將拜火教牢牢掌控於鼓掌之中,竟不惜將我軟禁,束縛了我的羽翼,也寒了教眾的心。”


    “昔日你們給予的庇護與收留,我拜火教早已以實際行動百倍千倍地償還。今日,我們聚集於此,不為別的,隻為掙脫這無形的枷鎖,追尋屬於我們的自由與尊嚴。我們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而是即將展翅高飛的鳳凰,即便前路未知,也勝過這無盡的囚籠。”


    言語間,塞伊納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那是一種對自由的渴望,對正義的執著,也是對過往犧牲的深深緬懷。她的聲音,雖輕卻有力,穿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激起了他們心中沉睡的勇氣與希望。


    李雲濘緩緩步至眾人之前,目光深邃而堅定,他對著機密堂內一眾,語氣中既有不容置疑的威嚴,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決絕:“蒙副堂主,此番行程,勞煩您親自護送一程。但請貴堂諸位謹記,切莫再行追蹤之舉。若有人違背,我定將取蒙副堂主性命,以儆效尤。望諸位三思而後行。”


    話音落下,他輕輕揮手,示意著眾人需即刻行動,撤離此地。火光映照下,他的麵容顯得格外堅毅而慈悲,目光中既有對未知危險的警覺,也有對生命的深切關懷。


    拜火教的老幼,先前已經先行撤離,此刻,留在現場的全然是血氣方剛的青年與壯年,他們迅速而有序地行動起來,彼此間無需多言,隻憑眼神與默契,便能將傷員一一救護,準備撤離。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又堅定的氛圍,每個人的心中都燃燒著對生命的敬畏與保護同伴的決心。


    覺遠大師,在這紛亂之中顯得格外從容不迫。他利用片刻的間隙,親手操持起火焰,為那些不幸遇難的拜火教徒舉行了一場莊嚴的火葬儀式。火光跳躍,映照著他虔誠而莊嚴的臉龐,每一次揮手投柴,都仿佛是在為逝者祈福,讓他們的靈魂得以安息,升向那光明的彼岸。這是拜火教獨有的習俗,也是對生命最終歸宿的一種尊重與告別。


    隨著火勢漸旺,金色的火焰中似乎蘊含了無盡的哀思與希望,照亮了四周,也溫暖了每一個人的心房。在這片被火焰與信念所包圍的土地上,人們不僅是在逃離危險,更是在傳遞著一種力量——一種麵對災難不屈不撓,對生命無限珍視的力量。


    夕陽的餘暉下,眾人神色凝重,仿佛背負著千鈞重擔,緩緩押解著被縛的蒙紀戊踏上撤離之路。蒙紀戊身形略顯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往日的一絲傲氣,被粗壯的繩索緊緊束縛於馬背之上,每一步顛簸都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不甘與無奈。


    馬隊疾馳前行,馬蹄聲在空曠的原野上回響,帶著幾分沉重與決絕。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隻有風,輕輕掠過,帶起一陣陣塵土,為這緊張的撤離場景添上了幾分蕭瑟。


    而另一邊,機密堂的一眾高手,麵麵相覷,眼中既有對未知局勢的憂慮和對蒙紀戊安危的關心,也有對李雲濘一行人深深的忌憚。


    他們並未急於撤離,而是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緊緊跟隨在李雲濘及其隊伍的身後。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拉長下,顯得既孤獨又堅定,仿佛是在無聲地宣告著他們的立場與決心。


    整個撤離隊伍,在夕陽的映照下,形成了一幅動人心魄的畫麵。一邊是押解著重要俘虜的緊張與肅穆,另一邊則是機密堂高手們不遠不近、不離不棄的忠誠與堅守。兩者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複雜而深刻的江湖畫卷。


    剛剛還是硝煙彌漫的戰場,如今已歸於一片沉寂,唯有拜火教信徒們英勇而悲壯的身影,化作了灰燼中的永恒。火光漸漸熄滅,留下一地斑駁的餘燼,那是他們生命最後燃燒的見證。骨灰輕盈地起舞於空中,隨風輕輕飄散,宛如細碎的星辰,穿越時空的界限,似乎正以一種無形的方式,追隨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教主,踏上那遙遠而未知的海外征途。


    先行一步的拜火教老幼早已在渡口邊等候多時,他們或坐或立,臉上洋溢著重逢的喜悅與對即將旅程的憧憬。老人們慈祥的目光中透露出歲月的智慧與溫暖,孩童們則興奮地在河邊嬉戲,清脆的笑聲如同天籟之音,為這古老的渡口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隨著李雲濘一行的到來,兩股隊伍迅速會合,彼此間無需多言,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便已傳遞了所有的默契與信任。隨後,眾人有序地登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大船。


    隨著一聲悠長的號子,船工們合力搖動櫓槳,大船緩緩駛離潼關渡口,沿著黃河順流而下。


    潼關的渡口岸邊,一位身影孤零零地矗立,正是被繩索緊緊束縛的蒙紀戊,他的眼中閃爍著不屈與無奈,仿佛成了這天地間最孤獨的守望者。四周,風帶著幾分涼意,吹動著他淩亂的發梢。


    隨著一聲聲急促的馬蹄聲,跟隨的機密堂眾人趕到。一人手法嫻熟地解開繩索,將蒙紀戊從束縛中解救出來。但拜火教的船隻已駛離渡口,漸行漸遠。


    那船上,人影綽綽,旗幟飄揚,帶著一種不可一世的威嚴與決絕。眾人隻能立於岸邊,目送著那艘載著敵人的船隻,在波光粼粼的河麵上劃出一道道悠長的痕跡,最終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黃河之水滔滔不絕,波瀾壯闊,船身隨著水流的起伏輕輕搖曳,仿佛置身於一幅流動的山水畫卷之中。兩岸風光如畫,時而山巒疊嶂,雲霧繚繞;時而平原廣闊,稻香四溢。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沉浸在這份寧靜與美好之中,享受著大自然賦予的恩賜。


    經過數日的航行,大船終於穿過了汴河,又沿著淮河繼續前行。汴河兩岸,古橋橫臥,樓閣林立,一派繁華景象;而淮河之上,則是另一番水鄉風情,漁舟唱晚,蘆葦搖曳,宛如人間仙境。


    這讓長期生活在西域和北方的拜火教眾人猶如進入仙境,對教主描述的那片海外之地充滿了向往。


    最終,大船緩緩駛入了獨山水域。


    拜火教的眾人即將從這裏再次出發,去踏上一片神秘而美麗的土地,一段新的旅程即將在這裏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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