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濘和塞伊納原本的計劃是從鹹陽趕到潼關,在那裏乘船經黃海,轉到汴河、淮河,最後到獨山出海。


    這一路最凶險的就是鹹陽到潼關一路。


    戒律堂,聖火堂、衣缽堂的三位堂主這幾日已經暗中安排親信將教中貴重之物化整為零的運往潼關渡口。


    原本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但是眾人沒料到是蒙紀戊會盯上拜火教。


    覺遠是計劃出走的當天才去聯係左右二使。按照教主的交待,左使潘長青跟著大家一起出走,右使石宇就留守秦國承擔起聚攏留下的教眾,維護拜火教在中原星火的傳承。


    石宇心領神會,教主此舉實則是細致入微的體諒,深知他已在秦國落地生根,家室安穩,不忍他陷入兩難之境。


    教主主動提出讓他留守,既是對他個人情感的嗬護,也是維護了雙方顏麵的一劑良方。


    此舉更深層的用意,在於希望借由石宇妻子家族的勢力庇護,讓拜火教那微弱的星火得以存續,避免在秦國的鐵腕之下徹底熄滅。


    麵對這沉甸甸的使命,石宇沒有半分推脫,隻是默默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心裏充滿了對教主塞伊納的感激。這樣的決定確實讓他心裏輕鬆了很多,不用再掙紮到底如何選擇。


    潘長青那邊就更簡單了,他是一向以教主馬首是瞻,二話不說就開始準備。


    潘長青以左使的身份,莊重地發布了命令,迅速召集了教中的核心成員,要求他們即刻前往總舵集合。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隨著眾人的陸續到來,大堂內逐漸匯聚了一片肅穆而期待的氣息。


    潘長青見狀,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每一位到場者的臉龐,他的眼神中既有堅定也有溫情。他輕輕抬手,做了一個示意大家安靜的手勢,隨後,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堂中回蕩開來,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與決心:


    “各位親愛的兄弟姐妹們,我們如今身處在秦國,日子充滿了艱辛,機密堂連教主都軟禁了。但請相信,正是這些磨難,鑄就了我們拜火教不屈不撓的靈魂。教主始終心係著我們每一個人的安危,更肩負著拜火教傳承百年的宏偉大誌。”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敬意與使命感,繼續說道:“教主深知,每一個在教中默默奉獻的你我,都是這偉大事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為了拜火教的未來,為了我們的聖火能夠繼續熊熊燃燒,教主決定帶領大家遠赴海外,讓我們的聖火能夠照亮更多的地方!”


    潘長青故意停頓了一下,仔細觀察眾人的反應,接著說:“教主是仁慈的,也知你們有的人或已成家,或不願離開中原,這次的選擇留給大家,現在願意追隨教主的站到左首,不願離開的請站到右首。不願離開的兄弟今天要委屈一下了,請你們留在總舵,直到明日自會有人來救你。”


    大多數的人都站在左邊,隻有零星的幾人留在了右邊。覺遠也沒有為難他們,隻是把他們都請進了總舵的牢房,明天石宇自會來解救他們,這也是留給石宇的一個人情。教主對人心的把握真是無處不在。


    決意跟隨教主的這些教眾現在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去收拾行裝和處理私人事務,酉時在鹹陽東門外的十裏亭集合。正是這大規模的出城動靜讓蒙紀戊的人覺察到了異樣。


    蒙紀戊身負重甲,引領著機密堂的精銳隊伍,沿著蛛絲馬跡,悄無聲息地展開了對拜火教眾的追捕行動。夜色如墨,他們的步伐堅定而隱秘,仿佛暗夜中的獵豹,蓄勢待發。


    拜火教的信徒們,雖早已預見到秦國勢力會設下重重阻礙,企圖阻斷他們逃離的路線,但現實的緊迫遠超乎他們的想象。追捕的號角仿佛一夜之間在城中吹響,令人措手不及。一些教眾尚未來得及邁出城門半步,便已被機密堂的鐵網牢牢捕獲,如同晨露中的露珠,瞬間失去了自由的光芒。


    然而,拜火教根基深厚,信徒眾多,即便是在這突如其來的危機之下,也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與機敏。一部分人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與彼此間的默契,在混亂中尋得了一線生機,如同驚弓之鳥,奮力振翅,向著自由的彼岸飛去。


    覺遠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神色依然冷靜而深邃。他深知,在這場力量懸殊的較量中,保護教中的老弱婦孺才是當務之急。於是,他迅速部署,以不容置疑的決斷力,指揮著能夠行動自如的教徒,優先護送著老人與孩子,踏上了前往通關渡口的艱難旅程。


    沿途,火光與月影交織,映照出他們堅毅的臉龐和匆匆的身影。每一次腳步的落下,都是對命運不屈的抗爭;每一次回望,都滿載著對故土的深情與不舍。而那條通往未知的通關渡口之路,此刻成為了他們心中唯一的希望之光,引領著他們穿越黑暗,向往著自由的彼岸。


    當李雲濘與塞伊納一行人匆匆趕至鹹陽東郊之際,眼前看到的是一幅慘烈而壯闊的廝殺畫卷。夕陽如血,餘暉灑在這片被戰火洗禮的土地上,給每一寸空間都鍍上了一層悲壯的金紅。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硝煙味,仿佛連風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戰場之上,雙方人馬交織,劍影刀光,此起彼伏。機密堂一方,人數眾多,猶如潮水般洶湧澎湃,氣勢洶洶,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訓練有素的冷酷與決絕。他們身穿統一的暗色勁裝,隊形緊密,進退有序,仿佛一張巨大的黑色巨網,正逐步收縮,意圖將拜火教眾人一網打盡。


    而反觀拜火教,雖人數上處於劣勢,但每一位教徒皆是身手不凡,眼神中閃爍著不屈與堅定的光芒。他們身著色彩斑斕的教服,如同火焰般在戰場上跳躍,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火花四濺,展現出驚人的戰鬥力與技巧。高手之間的對決更是驚心動魄,內力激蕩,空間仿佛都在為之震顫,展現出超凡脫俗的武學境界。


    雙方對峙,局勢一時陷入僵局。拜火教徒們背靠背,相互支撐,以少敵多,卻無絲毫畏懼之色。他們的每一次攻擊都精準有力,力求在最短時間內給予敵人重創。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體力的消耗與敵人的不斷增援,讓這場戰鬥的天平逐漸傾斜。


    遠處,隱約可聞馬蹄聲與喊殺聲交織成一片,那是機密堂援兵正馬不停蹄地趕來。這對於已經處於劣勢的拜火教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李雲濘與塞伊納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決絕與堅定。他們知道,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必須盡快找到破局之法,否則,拜火教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在這片被戰火洗禮的戰場上,英勇與犧牲、智慧與勇氣交織成一首悲壯的戰歌,回蕩在鹹陽東郊的每一個角落。


    李雲濘的視線很快被一位身披厚重鎧甲的將領牢牢吸引,那鎧甲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與周遭身著深色緊身勁裝、行動隱秘的機密堂成員形成了鮮明對比,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難以忽視。


    盡管李雲濘並未與蒙紀戊有過交集,但從那將領身上散發出的沉穩與威嚴之氣,以及眾人不自覺間流露出的敬畏之色,他立刻斷定,此人便是此次行動的核心指揮者。


    李雲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他輕輕對身旁的莫如聰和司徒楠點頭示意,三人之間無需多言,默契已生。隨後,他們如同三道迅疾的閃電,幾乎在同一瞬間猛然躍出,目標直指蒙紀戊。


    李雲濘的身姿輕盈而有力,每一步都精準地踏在地麵,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響,展現了他深厚的輕功修為。莫如聰則緊隨其後,雙手已暗自蓄力,準備隨時應對任何突發狀況。而司徒楠,則是三人中最為冷靜的一個,他的眼神銳利如鷹,時刻觀察著四周的風吹草動,確保行動萬無一失。


    就這樣,三位高手以一種默契無間的姿態,向著蒙紀戊所在的位置疾馳而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又充滿期待的氣息。


    蒙紀戊心中猛然一凜,仿佛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他迅速轉身,視線中驟然間捕捉到三道迅疾如電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逼近。司徒楠手持長劍,劍尖直指蒙紀戊麵門,劍光閃爍,猶如綻放的寒梅,每一朵劍花都蘊含著令人眼花繚亂的迷惑之力,企圖擾亂蒙紀戊的心神與視線,使其陷入短暫的迷茫。


    與此同時,李雲濘體內玄冥無極功運轉至極致,周身似乎環繞著無形的寒氣與澎湃的內力,他雙拳緊握,如同兩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轟然間向蒙紀戊的腰腹猛擊而去,每一拳都夾帶著撕裂空氣的轟鳴聲,威力驚人,卻也同樣是虛晃一招,意在牽製。


    而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最為靈活多變的莫如聰,如同一隻捕食的獵豹,身形一閃,竟從蒙紀戊的頭頂飛躍而過,他的動作輕盈而精準,仿佛能夠洞察每一個細微的破綻。在空中,莫如聰迅速調整姿勢,單腿如鞭,準確無誤地踢向蒙紀戊的腿彎,這一擊迅疾且刁鑽,瞬間打破了蒙紀戊的平衡。


    蒙紀戊隻覺膝蓋一軟,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最終單膝跪地,塵土飛揚間,他臉色微變,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連環攻勢感到措手不及。


    司徒楠手腕輕輕一旋,猶如春風拂柳中蘊含千鈞之力,他手中寶劍瞬間寒光一閃,宛若遊龍出海,精準無誤地停駐在蒙紀戊脖頸之側,劍尖輕點,寒氣逼人,卻未傷其分毫,盡顯高手風範與仁慈之心。此刻,空氣中仿佛凝固了時間,劍光與脖頸間,僅隔著一絲不容察覺的微妙距離。


    與此同時,李雲濘身形微動,左掌疾變,柔軟之中蘊含著金石交擊般的剛勁,化拳為爪,如同鷹隼捕獵般迅猛而精準,扣住了蒙紀戊的脈門,那力度既不會傷及對方筋骨,又足以製其行動自如,盡顯其深厚的內功與對敵時的細膩考量。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讓蒙紀戊動彈不得,隻能任由這股力量將他束縛。


    三位高手默契配合,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仿佛事先排練過千百次一般,瞬間便將秦國指揮蒙紀戊牢牢製住。周圍的氣氛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緊繃,每一絲風動都顯得格外清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江山列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濘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濘哥並收藏江山列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