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不斷地消逝,形勢越來越緊張了,山民們依然在緊張地進行著各種備戰工作,而人人都在擔心著殘酷的戰火隨時可能在正在建設的家園中燃起。在無忌的認知及能力範圍內能夠做的準備,他全都做足了,剩下來的隻有交給訓練有素的安保隊以及勇敢堅韌的山民們了。


    準備的工作做得再多,張無忌的心也依舊忐忑不安。像他這種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的五好青年未曾經曆社會動蕩和戰爭,對戰爭有天然的抗拒和恐懼之心,就算他自帶千百年後的某些‘黑科技’,也會感覺到自己對戰爭完全無法掌控。這其實是人對未知的恐懼,戰爭對張無忌來說就是一個未知的領域,他對戰爭的了解隻限於書本及多媒體網絡等,卻從未親身經曆過,終究是‘紙上得來終覺淺’。雖然對戰爭的未知一直困擾著張無忌的心,但對於部落土司在武器甲胄方麵以及他們之間衝突規模的認知卻又讓他覺得以強悍的安保隊為主力,小部落山民的為輔助的情況下,戰勝對手的難度也不算太大。


    張無忌一晚上都沒睡好,各種消極的負麵的情緒時不時地占據著他的腦海,斬不斷,理還亂。早晨一起床,他立馬去溪水裏泡了個冷水澡,排空腦海的垃圾情緒及想法,匆匆吃過早餐就去各處查看備戰情況去了。黃昏時分,茶山外圍的探子回報,山林裏來了一大隊的人馬,個個人強馬壯,武器齊全,正在距我方基地五裏處安營紮寨,所紮營寨正好截斷出入山林的主通道。


    探子還帶回了一封書信,書信主要是對方警告四海商隊千萬別在虎口奪食,限爾等外鄉人半天之內離開,趕緊夾緊尾巴速速逃命,否則明早攻破寨子後定會將爾等挫骨揚灰雲雲。看了書信,張無忌反而鎮定了下來,對方肯定是沒有十足把握才會下書恐嚇的,他當即決定不予理睬對方,然後打算叫上磊哥和幾個親衛潛去對方寨前查看一番,盡量做到知己知彼。


    磊哥堅決不同意無忌去幹探子這種太過危險事情,堅持隻讓他給出一些具體的要求和指導,讓寨子裏所有的探子全都出去打探消息。很快派出的探子都陸續回來了,無忌和磊哥都無需擔心,這時候就算是國戰的戰場上對探子的作用都不夠重視,更別說這些土司兵了。這些部落的戰士幾乎不怎麽理睬探子,他們隻相信實力,一力降十會,別的都是細枝末節。


    據各路探子回報,敵方兵力組成是由本土三大部族共同抽調了過千精銳戰士作為主力,其他小部族抽調將近一千戰士作為仆從軍。敵方的所用兵器很是雜亂,有弓、長矛、大刀、狼牙棒、斧頭、鐮刀等,就連石製武器都有。不過部落裏沒有專業的軍隊,幾乎每次打仗都是抽調各戶精壯參戰,兵器甲胄都是自備。隻有少量精銳才有財力配備精良的戰弓和兵器,其餘大部分都是自製獵弓和長矛,最底層的甚至用石器兵器。甲胄方麵隻有幾個大部落的頭人才擁有全套的鐵甲,精銳戰士也隻有少部分人擁有皮甲、藤甲,剩下人的隻能依靠少量的藤盾和木盾來防護,可以說大部分人簡直是零防禦力。


    雖然兵力懸殊,但了解到敵方的攻擊力和防禦力不足,而且我方是據寨防守更有優勢,張無忌更加確認擊退對方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張無忌當即就召集了磊哥、安保隊的主要成員和幾個山民代表召開戰前軍議,主要針對已探明的敵方消息議論本次對戰的戰術安排和各類後勤工作的安排。


    “敵方主要的情況都給大家通報了,各山民代表比較了解本地部族戰爭的具體情況,多說說你們所知道的以往的對戰情況。老陳、老秦和柱子幾個都是跟隨過山伯多次上過戰場才從邊軍退下來的,戰事的經曆比較豐富,你們要多提提建議。你們每個好的建議都可能讓我方增加勝率,所以請大家積極發言。”張無忌作為軍事會議的主持人先開了個頭。


    山民代表甲說:“本地的藤甲對刀砍傷害的防禦很強,幾乎很難用幾刀破開藤甲。”山民代表乙說:“部族的獵弓雖然強度不夠,他們的箭矢奇缺,但有不少人會在箭頭上塗毒,就算輕微劃傷也很麻煩,甚至可能要命。”山民代表丙說:“部族戰士常年行走山間,山林作戰非常靈活如履平地。”山民丁說:“我們以往打仗都是一擁而上,通常都是人多一方勝。”


    “書記官必須詳細記錄好山民代表的看法,這些對我們後麵的戰術安排非常重要。下麵各位各位談談具體的排兵布陣應如何安排,要不老陳先來說說你的看法。”會議主持張無忌說。“我是有過參戰的經曆,但我隻是山伯的親兵慣於聽命衝鋒,從沒機會發表看法。今日承蒙東家看得起,那我也說說幾點粗鄙的看法。”老陳喝了口茶接著說:“首先,這大規模對陣完全不同於我們平時的保衛工作,個人勇武在戰場上用處不大。我方防守時,在寨門、寨牆未破前就按照咱們之前布置的各種箭、弩滾石、滾木等遠程打擊就足夠了;一旦防線被攻破就必須有人堵上去貼身近戰。貼身肉搏戰方麵有賴於張東家的高瞻遠矚,我安保隊之前也常有演練,不過得完全按照軍中之法會更加行之有效。前排刀盾手必須是隊裏最強壯的戰士,披全鐵甲作為我軍肉盾和絞肉機,第二排的長矛手不必披全鐵甲,應以輕便的棉甲為主,最多在胸腹位置再披掛護心鏡重點防護就行,如此才能更靈活更持久地殺敵。兩軍對戰,隻要沒有一方敗退,持續的時間會很長,因此保存體力很重要,每隊都必須有預備隊可隨時補充上去。弓弩手隻需向平時演練一般,遠戰時三排交替發射箭弩,混戰時自由發射。”


    “輔兵需配合好,滾木、石塊、箭矢消耗量大,要補充及時,長矛和刀也會有很大損耗。另一個重點是清水和食物也得補充及時,真正戰場上貼身搏殺超過半個時辰是會耗盡你所有體力的,因此有機會退換下來的戰士必須及時補充水和食物才能在之後的輪換中有體力繼續搏殺。假如敵方被我方擊潰,追擊也不能用披全甲的戰士,負重太多根本追不動,隻能是輕甲戰士作為追擊的主力。”有了老陳的起頭,老秦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雖然我們有設置了不少的陷阱和預警係統,但還應布置一些暗哨以杜絕敵方偷襲的可能性。我們今晚還可以發動一次偷襲挫挫敵方的士氣。張東家說過很多人都有夜盲症,好在我們安保隊都痊愈了,我們發動夜襲有很大的優勢。”磊哥說。經過一個多時辰討論終於把各方麵的戰術、人員、物料等方麵的布置方案確定下來了。


    又輪到張東家總結的裝逼環節了。“指揮打仗其實就像我們指揮商隊一樣,是一門嚴謹的管理學。就像當下我們要組織起兩千多人來應付敵方粗暴的入侵,不但前線戰士需要分成不同兵種隊伍,布置在不同的位置去應敵,後方的也需分成如醫護隊伍、器械配送隊伍、吃食配送隊伍等很多種隊伍。每個隊伍都需要按照既定的方案去執行自身的任務,隻要我們配合越好,戰勝敵方的幾率就越高。磊哥作為前線統帥,我作為後勤總管真正的作用在於按照既定的方案提前給大家布置好各自的任務。一旦真正開戰後,發生所有偏離了方案的情況,磊哥和我能夠發揮的作用很有限,最多是臨時發揮的一些簡單的協調,其中最主要是靠各隊伍的領隊臨陣決斷。”張東家把自己安排在後勤位置,是擔心自己到時不夠殺伐果斷,誤了戰機。磊哥是生長於這個時代,從小曆盡苦難,見慣生死,經曆過時代的拷打,心性怎麽也會比他張無忌堅定,安排在前線統帥的位置應該會比張誌明更為合適些。


    軍議確定了方案後,磊哥和張無忌分頭去安排工作。磊哥向著安保隊的幾個主要領隊和輔兵領隊吩咐軍令:老陳作為刀盾手隊領隊,優先去挑選五十強壯隊員,三十個隊員首發,二十個預備,負責寨門的正麵的防禦,配備專門的輔兵,因為重甲需旁人輔助才能快速裝卸。沒到接戰前夕刀盾手不需披甲,因為鐵甲和刀盾起碼大幾十斤重,提前披甲執刀會大量耗費體力。老秦作為長矛隊領隊,也是五十個隊員,三十個首發,二十個預備,負責排列於刀盾手後麵用長矛配合刀盾手捅殺敵人,是寨門防線最主要的殺敵手段。長矛隊後麵是一百個山民輔兵,負責少數突入寨內的敵人。其餘的安保隊員由張無忌的親兵隊長柱子帶領歸為弓弩隊,弓弩隊負責正麵寨牆的防禦,配備一百輔兵,使用武器以弓弩為主,輔兵負責使用雷石、滾木、桐油、石灰等應敵。安排完任務後,磊哥讓各領隊安排人手去領器械物資。


    張無忌負責的後勤支援,首先把之前負責工地管理的小李安排個副指揮的位置以便讓他可以隨時抽身到前線查看情況,然後按功能需求分成不同的小隊,每個隊都選好了隊長負責安排工作、認領物資。在與各隊長明確了權責後,張無忌也讓他們各自散開去組織隊員,傳達命令,認領物資去。外圍的哨探消息傳遞和三麵山的預警消息匯總、傳遞等工作由陳強負責,商隊隊員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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