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說我們的瓜子裏麵放了壓片煙,吃了會上癮,讓他們不要買!”張克清囁嚅著說完,看了一眼魯求英。


    魯求英聞言大怒,站起身來,把板凳都給頂翻了:“狗幣糟的東西!”


    “接著就有人把我們的瓜子扔進路邊的水渠裏了,這是大黑蛋後來帶人去撈回來的。”張克清指了指旁邊一麻袋濕漉漉的瓜子。


    “糟蹋糧食!”魯求英眉頭都擰成了疙瘩,拳頭也攥緊了。


    “今天瓜子還剩了多少?”岑濟看向周有才。


    “主要是今天炒的沒賣出去,剩了兩千五百多斤!”


    “這瓜子肯定也是那些人故意扔的!哪有人不心疼東西!這就是來砸我們的招牌!”周能軍頭上青筋都起來了。


    另據張克清反映,後來他們帶副食小組大隊人馬去找他們的時候,那些人上車就走。


    走的時候還大喊芙蓉生產隊強買強賣,毆打顧客,真是把無恥下流用到了極致!


    “支書!我看他們今天來,明天還得來!”周有才非常擔憂,看著魯求英希望他拿個主意。


    “有才你放心,晚上我回大隊就讓民兵隊集合起來,從明天一早就到路口巡邏,看見有身份可疑的人,就地攔截!”


    “再有人過來造謠生事的,我們手裏可抓的不是燒火棍!”


    魯求英發起狠來,讓岑濟一陣肝顫!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這要是弄出人命來可怎麽辦?


    但是這時候大家都在氣頭上,自己也不好出言勸阻,隻好找個話頭。


    “支書!這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我們現在這樣太被動了!”


    周有才也點頭:“岑老師說的有道理!咱們民兵一武裝巡邏,那些搞事的是不敢來了,那些買瓜子的恐怕也有點害怕!”


    “是啊!那還真就坐實了我們生產隊強買強賣了!”張克清也點頭附和。


    “那你們說怎麽辦?總不能讓別人欺負上門了,我們還在家裏捂著被子睡覺吧?”魯求英也有點泄氣。


    “支書!我看咱們得主動出擊!”岑濟站起身來,這院子裏的空氣悶得可怕,好像站高一點才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咱們的拖拉機班練得怎麽樣了?”岑濟問了一下周有才,畢竟他兒子也是拖拉機手。


    “昨天技術員還帶著他們上公社轉了一圈,現在開的還挺好,很穩當!”周有才納悶,怎麽問起這些來。


    “支書,我有個想法,你看這樣行不行?”


    岑濟把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眾人越聽越入迷,漸漸的都圍到了岑濟身邊,像是在搞什麽大陰謀一樣。


    “好!我看這法子好!”魯求英兩手一拍,眼睛瞪得溜圓:“真不愧是讀過書的人,像我隻能想著去糙他全家!”


    “不過這代價就大了!”周有才倒是有點心疼,岑濟這個點子確實好,就是費錢呐!


    “周叔!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們這次就是要把他們打怕、打疼!讓他們以後在路上見到我們都要屁股轉過去躲牆邊上!”


    1980年12月7日,星期天


    其實岑濟也是有點害怕的,畢竟現在風氣並沒有完全放開,自己搞這麽一出,會不會被逮起來?


    為此昨天岑濟還特意回了24年一趟,查了不少資料,得知目前還是一片混亂,上頭也沒有什麽硬性要求。


    自己選的日子也是江城逢九的大集,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渾水摸魚、帶頭跑路的本事自己還是有的。


    這幾日,大隊的民兵被魯求英操練起來,要求他們“明崗暗哨結合,蹲點巡邏並舉”,逮住不少來搗蛋的江城販子。


    岑濟也不管他們是怎麽對這些販子,實行了什麽磚政的法子,但是從他們嘴裏都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因為“第一香”瓜子異軍突起,江城炒貨市場提前打起了價格戰,這些販子被逼的聯合了起來。


    誓要把芙蓉生產隊的瓜子生意搞黃、搞臭!


    岑濟得知消息後怒不可遏,你們這些人就知道窩裏鬥,就這麽點鼻屎大的生意,非要爭的狗血淋頭的。


    不過他們的動作也可以說是成效顯著,瓜子作坊現在日銷都不過兩千斤,銷量直接腰斬!


    因此今天大夥都憋足了一股勁,要去江城把場子找回來,一共兩台拖拉機,祝紅生開一台,還有一台是魯良材開的。


    該說不說,這個年代的拖拉機質量還真好,滿滿的一車鬥貨,上麵還掛著二十來人,整的跟阿三似的。


    昨天晚上,魯求英還到芙蓉生產隊開了動員會,指出今天上午是場硬仗、惡仗,是躍進大隊的翻身仗!


    打贏了瓜子生意繼續做,窯廠繼續開,好日子就在前麵,打輸了?咱老頭子沒想過打輸的事!


    岑濟也從院子裏把軍大衣、大皮靴都拿了出來,表示這軍大衣五十塊一件,帶毛領子的!


    大皮靴裏麵都是羊毛,一雙要賣四十五,隻要明天參加的人,都能搞一套!


    這下子,民兵營長趙前進直接就站了出來,有他做表率,大家紛紛踴躍參與。


    岑濟坐在祝紅生旁邊朝後看去:三十多個精壯漢子都穿著軍大衣、大皮靴,生龍活虎的,還真有點強軍典範!


    “祝大哥!你怎麽也來湊這熱鬧啊!”


    “你這話說的,漫說這事本來就有意思,這我這麽些天吃你們的、住你們的,總得出點力吧!”


    拖拉機一路從天黑開到天亮,碾碎一地白霜後,終於是到了目的地---江川路步行街,江城目前最大的商業集散地。


    一麵臨江,一麵靠山,這地方從第二次鴉片戰爭起就成了開關之地,國內幾大通商口岸之一。


    幾十年過去,這裏商鋪林立、小販如麻,岑濟還是找了楊佳的門路,才預定好了一處地方。


    對麵正好是江城那群炒貨販子!


    見到兩輛大型拖拉機載著一群人擺攤,那些販子也都個個心裏嘀咕:這些人麵生得很呐!


    不管那些人怎麽想,一行人在趙前進組織下,迅速站好隊列,安排了任務。


    隨著兩麵紅布唰的展開,上麵的金字映著陽光,閃的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買瓜子得彩電 歡歡喜喜過大年!


    接著張克清又從車鬥裏拿出一塊兩米長的大紙板,上麵寫著:


    陵穀縣躍進大隊興辦副食產業,現年底回饋社會,特購買金星牌(大)電視機十台、鳳凰牌自行車八十八輛、精品鋼筆兩百八十八支、精油香皂若幹……


    凡在我隊購買瓜子者,憑小票參與抽獎,先到先得,請廣大消費者有序購買!


    瓜子兩斤起售!瓜子兩斤起售!


    周能軍拿著個鐵皮喇叭,站上車鬥大喊起來:


    買瓜子送電視!買瓜子送電視咯!八點正式營業銷售!八點正式營業銷售!


    喊著喊著,周能軍眼角含淚,這些電視本來自己也能擁有的,可為了以後的好日子,隻能豁出去了!


    “買瓜子還能送電視?”


    “假的吧?我估計都是內定的!”


    “弄不好連電視都是紙盒子!”


    “就是!哪有這好事!”


    人群越圍越多,周有才緊張的看著四周,嘴巴裏一點口水都分泌不出來了。


    “岑老師!這人數差不多了吧?”


    “周叔!這才多少啊!”岑濟看了看表,現在才七點四十,叫來了李大江,讓他把拖拉機上的篷布揭開。


    一輛拖拉機上全是瓜子,另一輛拖拉機車鬥裏,底部鋪滿了肥皂,上麵架著五輛鋥亮的自行車,上麵還係著紅綢帶。


    擺在最中央的是三台大金星彩電!個個上麵都披紅掛彩,看著就讓人覺得喜慶!


    雖然叫大金星,其實是相對十二寸的電視來說的,不過這在現在,那就是大,就得叫大彩電!


    圍觀人群越來越多,好像整條江川路的人都來這邊了,隨著趙前進一聲令下,民兵們在拖拉機前站成三列。


    三列民兵中間是兩條一米寬的通道,通道盡頭就是兩張小桌子,都擺了紅色席卡。


    一張擺在裝著瓜子的拖拉機前,叫售賣處,一張擺在裝著電視的拖拉機前,叫抽獎處。


    拍了拍李大江肩膀,他朝著岑濟點點頭,摸出了金星大彩電的插頭,往肥皂下麵的蓄電池一插。


    大黑蛋早就把一根長竹竿插好天線豎了起來,守在旁邊一動不動。


    “是真的!”


    “我滴乖乖!是真電視!”


    “是彩電呢!”


    “電視裏放的什麽?”


    “綠海天涯!是電影!”


    大彩電的開機,仿佛向正在滾動岩漿的火山口拋下了一枚fab3000,頓時就把整條江川路給攪得沸騰起來。


    “我買兩斤!”


    “給我來兩斤!不管什麽口味的,我要去抽獎!”


    “別擠啊!你這人什麽素質?”


    “誰摸老子屁股?”


    三隊民兵把手裏的鋤頭杆子橫放在腰間,彼此交叉握著,勉強維持著兩列隊伍的秩序。


    “鼓勵獎!香皂一塊!”


    一個大爺戴著瓦片帽,笑嘻嘻地舉著肥皂從人群裏擠出來:“香的很!還是茉莉花味道的!”


    “隻要買了瓜子,就能摸獎,摸獎就能中獎!”


    “對!我看了半天了,隻要一摸獎就是一塊香肥皂!”


    兩個大媽在交流著心得,其中一人說:“估計全是肥皂,那電視、自行車就是故意擺出來給我們看的!”


    “肥皂也好啊!我剛才聞了一下,還真香!不像家裏那勞保皂,臭死人的!”


    “二等獎!自行車一輛!”


    祝紅生漲紅了臉,他非要幹這個報獎員的事,誰都搶不過他,隻見他雙手一提,一輛鳳凰牌自行車就像飄在天上一樣,落了下來。


    “哎呀!真能抽到自行車!真能抽到自行車!”


    “二毛,快去叫你媽來排隊!”


    人群中有人這麽一說,頓時引來效仿,不少人轉身就呼朋喚友、招呼親戚去了。


    還有一些人仍然堅持排隊,萬一自己跑了,這獎品被人抽走了怎麽辦?


    抽到自行車的是一個大娘,她胳膊挽著個菜籃子,激動地語無倫次:“哎呀!我還不會騎車呐!”


    “劉嬸子,那我拿肥皂跟你換!我會騎車!”人群裏有人促狹地開玩笑。


    “去你馬的!”劉嬸子從菜籃子裏摸出一根蘿卜朝他丟去:“小黃毛你早上吃多了,拿我消遣呐!”


    人群裏傳來一陣哄笑,祝紅生教她把菜籃子掛在車龍頭上推著走。


    “這下可好了!我兒子要結婚,這正好讓他把媳婦騎車帶回來!”


    劉嬸子一路跟認識的人打著招呼,逢人就說自己在江川路買了兩斤瓜子,抽獎中了一輛自行車。


    這下好了,有了身邊群眾現身說法,這街坊鄰裏、朋友同事全都一窩蜂的跑到江川路來了。


    還沒到上午十點,江川路上已經挪不動步子了,每個人都在喊著買瓜子。


    不少人把自己的小孩架在脖子上,讓他們朝拖拉機上看:“彩電還是五台!自行車還有三輛!”


    “三等獎,鋼筆一支!”祝紅生喉嚨都快啞了。


    “後生,不是一等獎?”


    “大爺!真是三等獎!不信你讓旁邊人看看!”祝紅生已經無奈了,一等獎就那麽好抽?


    “大爺快領獎走吧,是三等獎,我們都看的清清楚楚!”


    “就是、就是!後頭還等著排隊呐!”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大爺見群情激奮,拿了鋼筆就走,轉而回頭對著買瓜子那隊大喊:“二丫頭!我抽了支鋼筆,你手可得穩一點,抽個大彩電!”


    岑濟站在拖拉機上朝四周看,人已經把整條江川路塞滿了,還有其他聞訊趕來的人正從後方湧來。


    “周大哥!你去把阿軍換下來,從現在開始一人限購一斤!”


    周能文應聲而去,把周能軍拉了下來,岑濟好奇地看著他:“阿軍你怎麽流眼淚,風吹的嘛?”


    “不是,我就是心疼,這好電視就這麽白送給他們了!”周能軍一聽到岑濟問,又抹起了眼淚。


    岑濟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去背風處歇著。


    “四哥!看明白了!是陵穀那個生產隊,就是我們去的那個地方!”一個戴著瓦片帽的小個子點頭哈腰地跟一個販子說話。


    “好啊!來的好啊!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倒是來找我們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場子!”四哥嘴裏吐出葛根渣滓。


    “我看這江裏的魚今天要快活了!”


    “這跟魚有什麽關係?”


    四哥拍了一下小個子的腦袋:“我去找二哥,今天就把他們瓜子都扔到江裏喂魚去!”


    說完不等小個子說話,四哥扭頭去了一處早點攤子,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全是今天來趕集的江城瓜子攤販。


    “二哥!搞清楚了,就是陵穀萬安公社的!”四哥抄起一碗豆腐腦就吃了起來,幾口幹完打了個飽嗝:“哥幾個都在,今天就讓他們的瓜子喂魚!”


    “胡鬧!”一個老頭拍了下桌子:“老四你這腦子,難怪你生意做不大,讓中和路那個傻子把生意搶了去!”


    “二哥---”


    老頭一擺手,製止了他的發言,伸手招來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秦老板,麻煩你去市裏跑一趟!”


    說完站起身來,朝著洶湧的人群笑笑:“就說江川路有人在搞投機倒把!”


    張海峰已經在人群裏排了一個小時隊,他下個月要去參加單位的大合唱。


    今天是到江川路來演出用的鞋,結果看到有人排隊,就跟著排了。


    他眼睛一直盯著抽獎那條隊伍,裏麵不時傳出驚呼,把他的心都給抓住了,大彩電可一定要讓我抽中啊!


    “同誌!你買不買?”


    “同誌?”


    張克清伸出手來在張海峰眼前晃了晃,後麵有人不耐煩地推了他一下:“不買往後稍稍!”


    “我買、我買!一斤!”交完錢,張克清遞給他一張寸許見方的小紅紙,上麵寫著“購買憑證”四個字。


    把紅紙交給祝紅生後,把手伸進了一個透明的大“魚缸”裏開始抽獎。


    “隻能抽一卷啊!”周有才眼睛盯著張海峰,生怕他亂來。


    獎券依舊是一個紙片卷起來的樣子,外麵是金色的塑料繩係著的。


    抽出來後,周有才檢查了一下,旁邊的群眾也都自發的開始監督,張海峰緊張的拆開金線。


    手掌不住地發抖,好幾次手一滑都要掉下來。


    “哈哈哈!真沒出息!”


    “快點吧!就你這樣也就拿個肥皂洗把臉!”


    周圍人不斷地催促,張海峰像推牌九一樣把紙片用大拇指按住,一點點地挪開。


    “咦!我中了!”張海峰突然平地一蹦三尺高,手裏舉著紙片高聲大喊。


    “中了什麽?”“他中了?”


    “不會是電視吧?”“有沒有搞錯?”


    周圍的人有些是在這裏湊熱鬧的,有些是抽完獎後不甘心,想看看後續的。


    一見到張海峰這癲狂樣,他們心裏也抽抽了一下:不會真讓這小子中了吧?


    祝紅生一把拉住他,讓他別蹦了,把手裏紙條拿過去一看:


    一等獎!


    祝紅生一個躍起,腳在拖拉機輪子上借了力,攀上了車鬥:“一等獎!這位小夥!”


    “哇!”


    “哎呀!怎麽就給他抽中了!”


    “別看了、別看了!讓我先買,讓我先買!”


    李大江把電視拔下了插頭,連著天線一起交給了張海峰:“能抱得動嗎?”


    “能!”張海峰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氣:“再給我一台我也能抱得動!”


    李大江笑了笑,從車鬥裏掏出一張大紅肩帶,紅底金字:


    “第一香”瓜子一九八〇年一等獎---陵穀縣躍進大隊


    “哈哈哈!這電視比老婆輕多了吧?”


    “要是我一隻手就夾走了!”


    “那可是大金星啊!”


    張海峰抱著電視從人群中擠出去,不少人都湧上來摸摸電視,希望能沾沾喜氣。


    李大江把另一台電視插上電,接入天線,這無疑在向眾人宣告:下一台就是它了!


    到了十點半的時候,瓜子已經全部售罄,人流全都擠在抽獎這裏,肥皂、鋼筆還剩不少,自行車就剩一輛,電視還有三台。


    拿到購買憑證的人排成了長隊,約摸有好幾百人,一個個走上前去等著摸一把獎。


    這下可方便了維護秩序的民兵,隻要盯著摸獎盒子就好。


    “老頭子,你慢點走,急匆匆地幹什麽?”


    “前麵那麽多人,肯定有什麽活動!”


    “不就是趕大集嘛,有什麽好看的,快回家看電視吧,快到時間啦!”


    老夫妻二人正是葛欣和侯筠,兩人上午出門買菜,順便逛街,回家吃完飯正好能看自然世界。


    自從有了電視,他們的生活規律都跟著電視台節目單走了,當然一開始的時候,附近的鄰居、以前單位的同事都過來湊熱鬧,把家裏搞的跟電影院似的。


    後來夫妻倆就說好了,平時就出門,到點再回家,總算是清淨了不少,不然這電視就跟拴馬柱似的,把他們二人拴住了。


    “阿筠,你看那群人像不像市辦的?”


    “那還用看嘛,一群人穿得跟便衣隊似的!”侯老師嘟囔著。


    “難道他們也是來瞧熱鬧的?”侯老師疑惑。


    “你都說他們看著像是便衣隊了,我估計不像是看熱鬧的,倒像是搞個大熱鬧的!”葛欣加快步伐:“那可就更不能錯過了!”


    江川路這邊已經進入掃尾階段,全場隻剩下最後一台電視、一輛自行車沒有開出。


    整條江川路上全是人,其中除了抽中電視的早早回家快活去了之外,其餘人都在圍觀。


    大家都在期待最後大獎花落誰家,隨著最後一輛自行車被一個小學生推走後,最後的懸念就剩下了那台電視機。


    電視機畫麵正好在播放《祖國各地:長島拾零》,有不少人還是專門為了看電視趴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


    “三等獎,鋼筆一支!”


    “鼓勵獎,香皂一塊!”


    “鼓勵獎,香皂一塊!”


    “三等獎,鋼筆一支!”


    祝紅生早就在一邊歇著喝水了,換了周能軍在開獎,每開出一張獎券,人群就齊聲呼喊一聲。


    他們手上都拿著印有“第一香”標誌和詩句的紙袋,不少人都邊吃邊看,好不快活!


    此時正好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抽獎,穿著件黑色呢絨的大衣,戴著個藍色毛線圍巾,頭上是一頂棕色的呢絨帽子。


    在這個年代打扮的算是相當時髦了,周能軍也喊得格外起勁:“哎呀!這位女同誌,你這是中了---”


    “同誌,就是他們!”秦老板指明了方向後,一溜煙就跑了。


    “別讓他們跑了!”一群胳膊上圍著紅布的人衝進了人群,直奔周能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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