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沒工資嗎?”祝紅生一臉的不可置信。


    “對啊!他們都是社員,是股東,不是雇工!咱們這可是正宗的社隊企業!”


    一個月一千多,那一年下來,不就是一萬多,現在一斤精白粉才二毛二,祝紅生隻覺得天旋地轉,他做不出這算術題了。


    “怎麽了祝大哥?”岑濟伸手扶了他一把,今晚也沒喝多少酒啊。


    “這不對、這不對!我們廠子新出的小四輪,三十五馬力,幾千斤的鐵疙瘩,也才賣個三千塊!”


    “這輕飄飄的瓜子,就這裏炒幾下,一天就能買個三輛!裏麵的工人、不,是社員,三個月就能買一輛!”


    “這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祝紅生睜大了眼睛,裏麵滿是疑惑和不甘。


    “小四輪開著能拉貨、能耕田,這瓜子吃了,殼吐了就沒了,為什麽它這麽掙錢?”


    “哼!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合該我們做田的吃不起、穿不起,一年累到頭缸裏都沒有米?一天三餐吃的山芋,淨放臭屁?”


    一旁路過的外公正好換班,抽出了毛巾擦了擦汗,聽完祝紅生的抱怨,不禁針鋒相對起來。


    岑濟不知道他們誰說的對,但是必須得把祝紅生拉走了。


    “祝大哥!這事情沒有什麽對不對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如果我們隊裏現在不炒瓜子,那是對社員不負責!”


    說完這句話後,岑濟又吐了口氣:“可要是十年、二十年後,我們隊裏還是就幹這炒瓜子一樣活計,那我就是罪人!”


    二人立在路口,一條路通往大家村,一條路通往瓜子作坊,天氣已經冷了。


    岑濟緊了緊衣服,祝紅生晚上喝了酒,熱氣也散盡了,不禁打了個哆嗦。


    “岑老師!魯支書請你和周隊長去大隊部開會!開隊委會!”洪步春一路小跑過來。


    “魯支書說是為什麽事情開會嗎?”


    “窯廠!明天技術員過來定窯廠的位置!”洪步春說完就掉頭走了,他還要去光明村通知。


    “你們還要開窯廠?”祝紅生抬起頭看著岑濟。


    “我們不僅要開窯廠,以後還要開服裝廠、機械廠,建學校、辦企業,看著吧祝大哥,以後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岑濟扭頭去喊上了周有才,兩人就著微弱的天光大步朝前走去。


    “對!就是搭個架子,幹什麽用?給技術員洗澡用!什麽在外麵洗澡!這東西是放太陽能的!溫大本你還不知道嗎?”


    岑濟大清早就被院子外的聲音吵醒了,周有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天還沒亮就在門外嘀嘀咕咕。


    “技術員下個星期就過來了!你可得抓點緊,這窯廠可是咱們隊的重大項目,這技術員就是這窯廠的重要人物!”


    披上衣服,岑濟開了門走到周有才跟前:“周叔!這大清早的幹嘛呢?”


    “這不是技術員下個星期就過來駐點了嗎?我看你家這淋浴室上水不方便,還得爬梯子!”周有才指著屋頂。


    “李大江那小子腦子活泛,回了自己家之後,在房子邊上裝了個架子,加水方便得很!”


    “我這才找來了溫大本,讓他也給你這做個架子!”


    二人一陣商量,最後決定不用架子,改用堆土坯磚的方式,既方便又快捷,上麵鋪一層稻草,雨雪天氣還不擔心打滑。


    岑濟打了個哈欠,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日曆:


    1980年12月1日星期一


    前幾天那個窯廠技術員總算是下來了,領著幾個生產隊,確定了窯廠地址。


    就在芙蓉生產隊西南麵,跟二龍墩生產隊隔了一道小坡,取土地就以小坡為中心向四周延伸。


    旁邊有一口塘,臨近河流,方便取水,不過還是要在旁邊增打一處水井,以便不時之需。


    按照周邊環境,技術員估計最多能開二十門轉窯,一門窯需磚兩萬五千塊,一共是五十萬塊磚。


    現在一塊磚在一分五厘錢左右,不過魯求英表示已經跟沙永紅談妥了,公社出磚,但是要占兩成幹股。


    對於這件事大夥也都沒意見,反正不要自己出錢就行!


    周有才領著溫大本在院子裏比比劃劃,終於是在早飯時間把土台子的位置給確定了。


    一上午的時間,溫大本就帶著幾個勞力在打土坯,這個天氣用腳踩泥確實是個辛苦活。


    畢竟是給自己家幹活,岑濟中午給他們開了兩瓶玻汾,去去寒氣,特意讓劉拐子開了個肘子罐頭燉了土豆,一人一大勺,吃得滿嘴流油。


    趁著中午大家都在休息,岑濟回到屋子裏整理了一下,準備回24年一趟,這次可在這邊待的夠久了。


    眼睛一睜開,岑濟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自己熟悉的老家嗎?


    一灣碧水從西往東貫穿全村,河岸鋪設空心磚塊,兩旁遍植樹木,村內民居沿水渠布置得錯落有致。


    村內主幹道路麵都是瀝青,小路都換成了石板或鵝卵石,再往背麵的河邊位置,那裏正在動工臨水酒店。


    東邊河流下遊處,隱約可見鋼結構廠房正在搭建框架,看來是左青峰招商引資已經頗有成效了。


    打開手機看了下,發現關大頭給自己發了不少信息,一一看去,發現是關於燕城秋拍的事。


    撥通電話之後,聽筒裏傳來關大頭熟悉的諂媚聲線:“岑老板有時間去拍賣現場看看嗎?”


    “算了吧,我怕在現場會忍不住喊出來!”


    “嘿嘿!這次起拍價定的就很高,背後的老板準備搞一票大的!說不定過後都得上新聞熱鬧一陣!”


    跟關大頭扯了幾句,掛斷電話,大概對目前的形勢知道了個大概。


    總的來說,就是有錢人都在收拾收拾往外潤,所以不放過這種拍賣的機會,預計岑濟會收獲頗豐。


    到家之後,岑濟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院子裏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模型和圖紙,還有施工的邊角料。


    “岑總!咱們辦這個企業不為牟利!咱們跟那些資本家不一樣,都是為了社會做貢獻!”


    “現在陵穀工業園一個流水線上普工才多少錢?基本工資一千五,算上加班一個月三千多頂天了!左總你開五千,這也太高了!我是想給家鄉做點事情,那也不能讓我往裏貼錢呐!”


    “岑總!就算給工人一個月開五千,我們也有的賺!無非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老爸自顧自地往裏走,左青峰繞著他來回比劃手勢,不停地說著話,進了院子,老爸一眼看到岑濟,像看到大救星一樣。


    “正好,小兔崽子你來跟左總說說!我去釣魚了!”老爸跑進房間裏抓起釣竿和水桶就跑了:“跟你媽說,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接著又把頭伸進院子:“晚上我釣魚回來吃!讓你媽做紅燒鯽魚!”


    “唉!”左青峰歎了口氣,到廚房灌了幾口水:“小岑你看這工人工資怎麽個定法?”


    小岑?小左你現在叫的挺順口啊!算了算了,岑老師不跟你計較!


    “不是有基本工資嗎?”岑濟對工資這塊還不是很理解。


    “基本工資是不錯,可是還得交五險呐!有些大廠喜歡用臨時工、日結工,你看那個五頭老虎,全特麽是臨時工!”


    “關鍵吊詭的地方在於,工資可以開一兩千,設保還要按三千多的基數交---”


    “收聲、收聲!”岑濟趕忙捂住左青峰的嘴,你這老小子倒是什麽都敢說!


    “左總!我覺得開高工資可以,但是高工資要向一線傾斜!管理層、辦公室這些人工資不能高!”岑濟琢磨了一下。


    “還有、你看能不能謀劃一下,在基層工人中間組建個委員會,有什麽問題可以把大家組織起來---”


    “打住、打住!”左青峰趕忙捂住岑濟的嘴,這小子更要命,你是真敢想啊!


    兩人各懷心思,相互試探了一下,發現彼此的想法都比較驚世駭俗,於是妥協了一下。


    在保證工廠正常運營的前提下,盡量把利潤讓出來,給員工發工資,管理層工資、獎金與一線工人平均工資持平。


    當然這事情得分角度來看,你要是說我高學曆人才就跟車間農民工拿一樣的錢?那這就是純純睿智做法!


    但你要是說我在物料車間幹體力活的,也能跟坐辦公室吹空調的拿一樣的錢!那就是24k帶善人!


    屁股決定腦袋,無非就是如此了!


    跟左青峰聊了一大通,得知目前已有五家公司入駐,兩家是大米加工類企業,麵對先富公司提出的占股提議都很歡迎。


    畢竟現在經濟不景氣,能有冤大頭主動承擔風險,那是求之不得,其中有一家直接就問左青峰願不願意接收設備,他要跑路了!


    還有一家酒店服務提供商,就是村裏正在建造的臨水酒店,他們願意提供建築設計、酒店管理等一係列服務。


    最後是一家科創公司,就是搞新媒體的,俗稱網絡民工,一般都是一些遠程碼農、自由撰稿人,比較鬆散的團體,要求也最低,隻要有吃有住有網絡就行。


    岑濟讓左青峰放寬心,以後有事可以多跟魏總商量,最後拿個意見給老爸他定奪嘛!


    左青峰心裏嘀咕,這背後的大老板不還是你?


    岑濟好像感覺到左青峰的想法:“左總不要胡亂聯想!我這也是苦日子過多了,現在體製內又是降薪又是欠薪的,我這也是沒辦法,說不定哪天就回來繼承家產了!”


    “說的也是!以前那都是窮苦人考進體製的,現在進體製的家裏要麽有錢、要麽有人!”


    “你想啊!那麽多培訓機構,光培訓班就得花個大幾萬、十來萬的,普通人能供得起?”


    “誰家老百姓家小孩大學一畢業就待業在家專心備考?不得早早地去打工掙錢?”


    “所以我說這以後都得有錢人進去上班!”左青峰拍拍手準備出門。


    “那不更好嗎?家裏條件好,沒有後顧之憂,可以一門心思為老百姓服務啦!”岑濟笑嘻嘻。


    “哼!好!好得很呐!隻怕以後自己給自己蓋章!”左青峰扭頭就去忙了。


    這老小子就是一憤青,幾十年了都沒什麽變化,不過也真是難得,幾十年都沒變化,初心不改啊!


    岑濟又在微信上找了韓老板,問他能不能搞到一批八十年代初的大金星,最好是零件齊全的,老化或者壞了都沒事。


    畢竟自己把東西帶過去,那就是疊加反向debuff,舊的都能幹成新的。


    韓老板嘟囔幾句,說這還真不好搞,倉庫裏倒是有,但是大多都當零件拆散了。


    “老板你為啥要買這些啊?”


    “啊這、這不是最近懷舊直播挺火嘛!我也想找找道具什麽的!”岑濟編了個理由糊弄過去。


    “最好搞個十台八台的!我急著要用!”岑濟交代完後就掛電話了。


    算算時間,80年那邊也快要到臘月裏了,岑濟準備趁熱打鐵,把瓜子銷路徹底打通,多拿下幾個經銷商。


    因為到明年,江城那邊的炒貨市場打價格戰,要把頭給打破,自己必須先站穩腳跟,才有機會繼續出牌。


    又開車去市場買了不少煙薯,這玩意好,買點回去發個芽,等明年二三月份就能種。


    路過雜貨店的時候,岑濟突然發現80年跟現在有一個最大的不同。


    那就是80年沒有洗衣粉!岑濟仔細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自己見桂枝大嫂他們洗衣服都是用大肥皂。


    隊裏有不少家庭條件不好的,還在用草木灰水,像外公他每次都不嫌麻煩,為了省錢就用草木灰水。


    是80年洗衣粉還沒生產出來嗎?那自己帶過去應該不是什麽好辦法,不過現在小家村對香皂接受度挺高的。


    岑濟已經把香皂標價兩塊錢一個了,還是有不少人願意買,牙膏倒是賣得不好,因為他們大多用牙粉,便宜又大碗。


    又在網上批發了千把支鋼筆,這玩意是個硬通貨,一直都有人買。


    李子誠還真是帶貨小能手,幾乎整個陵穀縣的老師都跑來買鋼筆。


    在網上一頓大采購之後,岑濟回了旗杆村一趟,魏正龍目前隔三差五來這看一眼,具體的事務都是沈大富帶著村委在幹。


    “岑主任!這是今年的糧食種植計劃,魏總不愧是幹工程出身,給我們還整上掛圖作戰了!”


    岑濟看著村委會議室裏掛著的巨幅計劃圖,心裏有些好笑,這種田被他搞的像是幹仗一樣。


    “種子、化肥、農藥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現在就缺農機了,魏總說租還是買他也拿不定主意!”


    沈大富幹活確實沒的說,村委會把前些年廢棄的村小當做倉庫,裏麵堆滿了貨物。


    也對!這農機確實是個大投入,一台收割機都得幾十萬,拖拉機也得花不少,關鍵是現在就一千來畝地,買多了也不劃算。


    難道真是造不如買、買不如租?


    “我這趟回去跟我爸他們再商議一下,肯定拿出個章程來!”岑濟過了一把二代癮。


    “岑主任,你看咱們旗杆村這其他村民也想、也想讓你們一起承包來著!”沈大富眼神討好地看著岑濟。


    一起承包?那三千多畝地的話,搞大農業應該有點搞頭,回去跟左總提一嘴看看。


    晚上在村裏跟汪朝東喝了點小酒,一起回憶了下往昔,汪朝東問岑濟怎麽還不結婚,岑濟尷尬的笑笑。


    “岑主任,我可不是吹,我在八幾年的時候,去銅都拉貨,碰巧看到過一個婚禮,那場麵真是不得了!”


    “比現在那些婚禮還強?”岑濟有些調侃。


    “那可不一樣!你要知道那是八幾年,我那時候一個月工資也就二三十!不跑外地也掙不到幾個錢!”


    那是!你一跑外地,那私活幹的杠杠的,岑濟在心裏揶揄他。


    “那好像是在哪個礦上,乖乖!鴛鴦蛋跟不要錢一樣往桌子上擺!”


    “新郎官長得還特別帥,穿了一身綠,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新娘子也長得好看!”


    “我當時路過他們礦上,給一個朋友捎帶點東西,還給發了兩包煙、一把糖!”


    老汪喝多了就開始說胡話,開起了葷段子,說什麽新娘子其實是奉子成婚,結的遲了肚子就要大了。


    還說那新郎官在外麵風流債不少,自己後來還親眼見過有女子上礦裏找他。


    他老丈人知道這情況後,氣的腦淤血,沒過幾年就病死了,他們夫妻倆在礦上呆不下去,偷偷摸摸跑南方做生意去了。


    岑濟喝的暈乎乎的,總感覺這事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老汪也說記不清是哪裏了,幾十年了,腦子越來越糊塗了!


    在崇文呆了幾天,岑濟把快遞、葵花籽什麽的都丟進了倉庫,化身搬運工忙活了一晚上。


    下次回80年,一定要把葵花籽種子賣給內蒙去!這麽搬來搬去太累人了!


    正靠在床上休息,突然聽到瓜子作坊那裏一聲喊,然後腳步聲淩亂起來,不一會兒又靜悄悄的。


    這瓜子都賣這麽久了,怎麽還這麽一驚一乍的,岑濟心裏有些惱火,要有靜氣!


    晚上要好好說說張四哥,以後要做大生意的,怎麽動不動就慌裏慌張的,這樣自己怎麽放心把瓜子生意交給他。


    “你去說!”


    “你怎麽不去?”


    “我嘴笨!你不是能說會道的!”


    “還是你去吧!”


    嘎吱一聲,岑濟黑著臉把大門拽開了!


    瑪德,大中午就被他們吵的不得安生,說什麽啊,你們倒是進來說啊,真是急死人!


    隻見張克清帶著幾個副食小組的人站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不敢進來。


    “岑老師出來了!”


    “快說吧!”


    張克清在眾人推搡下,拉開了院子門,尷尬地走了進來:“岑老師,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下。”


    “四哥!不是我說你,這有天大的事,也不用動不動就拉扯一群人來啊,人多力量大,小事情你們自己商量就行了嘛!”


    “再說了,跟我你還客氣什麽,有什麽事就盡管說,我還能怪你不成?”


    張克清聽完之後臉色緩和下來,鼓起勇氣飛快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什麽?他們跑我們這裏來搶生意?還造我們的謠?!”岑濟一掌拍在土坯牆上,震起一片灰塵。


    門都顧不上關,岑濟就帶頭向作坊走去,在作坊門口碰見了急得團團轉的周有才。


    “岑老師!”


    “我都聽說了!”岑濟一擺手,製止了周有才的發言,壞消息一遍就夠了,不需要在耳邊繼續重複。


    “阿軍,通知副食小組成員到作坊集合開會!”


    “大黑蛋,去大隊請魯書記主持會議!”


    “周叔,麻煩你帶人清點今天的貨物,看看剩餘多少?影響多大?”


    “李大江,你帶人去路邊巡邏,看見有丟棄的瓜子就撈回來!”


    安排好眾人後,岑濟嘴角抽搐:“搞商戰?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瓜子作坊後院裏,一群人各自坐在板凳上圍成一圈,中間坐著岑濟、周有才和魯求英。


    “這麽說,是江城那邊聯合起來搞事?”魯求英抽著煙,歎了口氣。


    “差不多,他們一嘴的江城口音,我上午聽著就不對勁!”周有才恨恨地說。


    “四哥你把情況給說一下吧!”岑濟讓張克清開始介紹。


    張克清點點頭:“今天中午我去接隊長的班,剛好遇到外地商販來拿貨,一般外地的商販來的都比較遲,中午才會過來。”


    “我估計他們上午的時候,先是派人混進來排隊,到了外地的商販都等著交錢拿貨的時候。”張克清氣憤不已:“這些人就開始作妖了!”


    “先是有人喊,說村口有卡車賣便宜瓜子,一斤一塊五,買十斤還送一斤!”


    “跟著那些在隊伍裏早早排隊的人,就一齊發起喊來,帶著那些真來買瓜子的人往外跑!”


    “我說今天怎麽人多了一大半,瓜子卻沒賣多少!” 周能軍捶了一下板凳。


    “本來還有人繼續買瓜子的,被人這麽一喊也都過去瞧熱鬧了,我在這等了好久,也沒見人回來,隻好跟過去瞧瞧!”


    “結果就看到小馬路上排了五輛卡車,每輛卡車上都站著人,跟那些買瓜子的人說、說---”


    “說什麽?”魯求英一手捏碎了煙頭,瞪著張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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