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也不瞞你!我準備給大隊置辦一輛拖拉機!”魯求英心情不錯,給岑濟說起了自己的遠大理想:“我看過了,東方紅小四輪也就三千塊不到!”


    “我看照這麽下去,明年春耕前,就能買一輛!”


    拖拉機?岑濟心裏有些想法,拉住魯求英:“支書!我可以問問內蒙的同學,他們那離東北近,農機廠多得很!”


    “有好些機械比我們這便宜,說不定再加點錢都能買到收割機!”


    魯求英有點心動:“這是真的?”


    “我回頭問問,搞不好還能淘換點農場裏的舊農機,那更便宜!”


    “好好好!這要趕緊問,咱農民歸根到底還是要靠種田過日子啊!”


    桂枝大嫂急急忙忙從門口擠出來,朝著魯求英大喊:“支書!賣完了!瓜子都賣完啦!”


    魯求英用手扒拉著人群走進去,站在門檻上對大家喊:“社員同誌們!今天的瓜子賣完了,大家明天來吧!”


    “那不成、那不成!這抽獎還沒抽完呢!”


    “對啊!這抽獎盒子就這麽放著,我們不放心!”


    “誰知道你們大隊晚上會不會偷偷換紙條子!”


    魯求英怒了,用手一指:“換紙條子?你去打聽打聽,我魯求英會幹這種事嗎?”


    岑濟把魯求英拉了回來,伸出雙手虛按了兩下:“同誌們,我們理解大家的心情,剛才有幾位同誌說的有道理!”


    接著從懷裏掏出了封條,向大家展示了一下:“從現在起,這個箱子就被封起來!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派三個人在這上麵簽個名字!”


    “這樣明天這盒子有沒有打開,不就都清楚了嗎?要是這封條被破壞了,那我們這些獎品全部送給大家,不要錢!”


    眾人一陣歡呼,很快便推了三個人出來,他們依次檢查了封條,在上麵寫了名字。


    岑濟又當著大家麵,把封條貼在了抽獎箱子口,剛好把手伸進去的口給堵的嚴嚴實實。


    一聽說瓜子賣完了,人群頓時散了大半。


    這時,院子門口冒出一個人來。


    “還好、還好!沒有來遲!”


    “小左!你怎麽才來?”李子誠看清來人,開口問道。


    “哎呀,還不是沙書記,非讓我去縣裏討個東西,還好沒有過中午,過了中午可就誤了時辰了!”


    李子誠見左青峰胳膊下麵夾著個東西,長長的、扁扁的,還用牛皮紙包著。


    “魯支書!幸好你在!大哥,我來了!”小左進了屋子興奮地打招呼。


    售貨員一看又來人,心裏好大不樂意,這一上午可把他們累夠嗆,再一看不是來買東西的,就繼續坐下休息了。


    “小左!你怎麽來了?”岑濟開心的迎了上去。


    “左秘書,你這著急忙慌的幹什麽呢?”魯求英也樂嗬嗬的問道。


    “魯支書!沙書記讓我給你送來的,你看!”


    小左把胳膊下麵的牛皮紙一剝開,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一塊長條形的牌子,刷著白漆、塗著黑字,上麵寫著“躍進大隊代銷代購店”。


    魯求英樂了,接過來用手直摸:“哎呀!這牌子多漂亮,跟供銷社的牌子差不多呢!”


    “支書!不能摸、不能摸,這是昨天晚上才做好的,漆還沒有幹透!”小左連忙勸阻。


    魯求英聞言立刻收手,讓張克清找個地方掛起來。張克清帶著桂枝大嫂左看右看,覺得還是掛門口比較合適。


    牌子掛上,代銷店瞬間就高大上了起來,魯求英帶頭鼓起了掌:“要是早上放鞭的時候掛就好了!”


    岑濟這時看見李子誠帶著幾個人還在旁邊,心裏暗罵自己糊塗。趕緊回了宿舍用牛皮紙盒子裝了五十支鋼筆,匆匆回到代銷店。


    “小李,你快讓同誌們過來看看筆!今天開業第一天,手忙腳亂的,怠慢了你們!”岑濟連連道歉。


    “岑哥你別說話了,嗓子都啞了,我們都沒事,上午這麽多人看熱鬧都看夠了!”


    岑濟把紙盒子放在櫃台上,招呼眾人過來看筆。


    那個戴著發箍的小姑娘一下子就趴到了櫃台上,在盒子裏一一翻找起來。


    李子誠見狀就拉住其他人,讓小姑娘先選。


    這次岑濟主要買的是弘典的黑森林、四季係列,金豪100、金豪82都買了不少。


    發箍小姑娘果然盯著五顏六色的金豪選了半天,岑濟從盒子底下抽出了一遝稿紙和一瓶藍墨水。


    小姑娘選了一隻金豪100,旋開筆帽,金燦燦的筆尖格外晃眼。


    李子誠見她在試寫,就帶著其他人過來看筆,幾人挑好了筆,都在旁邊拿了紙寫了起來。


    畢竟一支筆不少錢,仔細點總沒錯,岑濟也絲毫不擔心這些筆會翻車,最全工業體係不是吹的。


    李子誠把筆尾旋開,向大家展示怎麽吸墨水,幾人看著全新的吸墨器嘖嘖稱奇。


    小左在旁邊抓耳撓腮的,隻恨自己沒有把那隻派克筆帶過來,不然能好好炫耀一番。


    發箍小姑娘朝著李子誠湊了過去,小聲地說著什麽。


    李子誠麵露難色,看了岑濟一眼,小姑娘又推了李子誠一下,李子誠走到岑濟身邊:“岑哥,我朋友想問問你,她買的多的話,能不能有折扣?”


    “她是?”岑濟用手指了指。


    “她叫林玉嬌,是我的初中同學,在桂峰中心校做小學老師!”


    “她要買多少?”


    “二十支!”


    岑濟看了看剩下的人,這價格就得定下來,可不能厚此薄彼,生意不是這麽做的。


    “這樣吧!這筆呢,定價都是十二塊錢一支,今天第一天開業,買八支送一支!”岑濟的聲音比較大,雖然嗓子啞了,但屋子裏的人都能聽見。


    “岑老師!這筆確實好,也確實貴啊!”一個男青年抬起頭笑了笑,他對手上這支弘典愛不釋手,寫感太好了。


    “大家放心!隻要是在代銷店買的筆,除了人為因素以外,三個月內出現質量問題,隻換不修!”


    “好!我買了!”男青年直接把鋼筆別在了上衣口袋上,從褲兜裏掏了十二塊錢出來,岑濟把錢交給桂枝大嫂,示意她登記上賬。


    “我叫侯誌希,是萬安中學初二的語文老師,以後我就認定岑老師你這家代銷店了!”


    岑濟笑著跟他握了握手,剩下的幾人也都付了款,高高興興地走了。


    最後林玉嬌拿了五支筆,全部都是金豪100,她把筆拿著對岑濟說:“岑老師,我今天就帶了六十塊錢,剩下的筆,我明天再過來拿!”


    李子誠帶著林玉嬌就準備回去,岑濟留他在這吃午飯,李子誠說要給林玉嬌送回家,岑濟笑嘻嘻的就放他走了。


    兩個售貨員見了這鋼筆喜歡的緊,在旁邊看其他人試了半天,心裏也癢癢的。


    岑濟見了,把盒子端到他們麵前:“今天真是辛苦兩位同誌了!你們一人挑一支,就當是我們生產隊的謝禮吧!”


    兩個售貨員一聽就樂了,推辭幾句就挑了起來。岑濟想著反正以後還要打交道,先搞好關係總沒錯。


    轉眼間已經十一點多了,岑濟回食堂讓劉拐子做飯,今天中午要做豐盛點。


    從宿舍裏摸了一袋子老鴨湯,連老鴨帶湯一共五六斤重。又翻出了火腿、香腸,連著肘子罐頭、紅燒牛肉罐頭、酒鬼花生,一股腦全都交給了劉拐子。


    “隻管燒,今天中午要讓大家都吃好、喝好!劉師傅你也跟著喝點,我開幾瓶好酒!”


    劉拐子聽了渾身是勁,鍋碗瓢盆使的劈裏啪啦。


    “支書,小左,今天中午就在食堂吃,咱們今天要痛飲慶功美酒!”岑濟趕回了代銷店,跟魯求英說了。


    魯求英滿臉紅光,笑著點頭。


    桂枝大嫂和張克清兩人,一個跟著售貨員學賣貨,一個跟著售貨員學記賬。


    以後的代銷店就靠他們了,岑濟看著他們認真的樣子頗為欣慰。


    自己一開始來到這裏的時候,其實想著隻顧著把自己一家人搞好就行了。


    供他們吃喝、供他們生活,最好還能抓住幾次機遇,讓老爸、老媽他們能發幾筆橫財。


    至於村裏其他人,關我什麽事?


    但是自從在這裏待久了,岑濟的心態也慢慢發生了變化。


    以前在24年,自己無能為力,能顧好小家就已經是萬幸,但是在這裏,自己可以放開拳腳。


    我不能繼續看著這麽多鄉親們受苦,也沒法以一個施舍者的姿態,大發慈悲一樣發錢、發物,然後收獲一片感激。


    岑濟要靠自己的力量,去發動社員、去鼓勵社員,讓他們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幸福,逐步認識到集體的力量,接著再去建設家鄉、回報社會。


    沒辦法,自己就是這麽一個走群眾路線的人!


    “岑哥!我們回來了!”周能軍跟大黑蛋拖著兩輛空板車跑的飛起。


    快到代銷店門口的時候,提起車把,板車尾部的破輪胎在土路上帶起一道煙塵。


    “怎麽門口沒什麽人呐?沒人來買嗎?”周能軍大聲嚷嚷著。


    周有才摘下頭上的帽子,朝著他屁股上就來了兩下:“就你話多!下午你給我好好炒瓜子去!”


    “大軍!都賣完了,兩百多斤都賣完啦!”張克清笑著對周能軍說。


    “哎呀!我們去一趟供銷社的功夫就賣完啦?”周能軍蹦了起來。


    岑濟問了他供銷社怎麽處理那些瓜子的,周能軍就原原本本的把上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他們跟著宋康林回到供銷社,宋康林直接讓供銷社員工把瓜子給分了出來,萬安供銷社隻留了六十斤。


    剩下的二百四十斤全都稱重貼條,又找了貨車拉到縣供銷社去。


    “今天也是奇了怪了,公社裏頭連個人都沒有!”


    “我還在路上看到幾個人在玩打火機,花花綠綠的!”大黑蛋也在一旁附和著。


    眾人聽了他倆的話後,都哈哈大笑,難道今天公社的人流全都跑到芙蓉生產隊來了?


    “走!咱們去食堂準備吃飯,這中午沒什麽人,克清你們先把門鎖了,一起吃完飯再回來!”魯求英發了話。


    於是一行人結伴向學校走去,大黑蛋上前拉住岑濟:“岑老師,那個鄭所長說他在後麵,一會兒就到!”


    岑濟點點頭,隨後去了宿舍,從床底下摸出來一隻手表。還是海鷗的,跟上次的積家鷗是一個係列,隻不過沒有月相,單獨開了一個日曆窗。


    把手表裝進包裝盒裏,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麽24年的破綻後,岑濟把手表放在了書桌上。


    因為中午吃飯人多,照例把飯桌搬到了屋簷下。


    劉拐子先是端了一大盆子花生米,把兩個售貨員香夠嗆,又叫上周能軍幫他端了一盆子土豆蘿卜燉牛肉。


    之後又是青椒炒火腿、火腿燒茭白、香腸蒸青菜,一道道菜端到桌子上,把大家看的是眼花繚亂。


    “乖乖!岑老師夠了、夠了!這以後還要過日子啊!”魯求英說著就要去食堂,準備叫劉拐子別燒了。


    結果剛一進門就跟周能軍撞了個碰頭,周能軍手裏端著個大搪瓷盆子,跟臉盆差不多大,裏麵滿滿登登、熱氣騰騰的。


    被這麽一撞,周能軍本來是用手捏著盆邊兒,一下子用兩條胳膊給護住了!


    岑濟嘖嘖稱奇,這要是自己估計就把盆往地下一摔了。


    周能軍把盆往桌上一擱,把手往魯求英麵前一亮:“支書!今天中午你必須得讓我吃個飽,你看看,手都要燙脫皮了!”


    “我這、這不是讓劉拐子少燒點菜,誰知道你小子--”


    “就你話多!這盆子就是豬手,剛好補你的豬爪子!”周有才給他屁股板了一腳。


    周能軍捂著屁股哈哈大笑,這時候岑濟從食堂端著一盆老鴨湯出來了。


    “岑老師!可不能再這麽鋪張浪費了!這生意才開頭,可不能給他吃倒了!”魯求英滿臉的舍不得。


    “支書!使勁吃!別不舍得,這都是從老毛子那裏換來的,這些都是要過期的!”岑濟壓低了喉嚨糊弄著魯求英。


    “老毛子的?這、這是老毛子那邊的罐頭?”魯求英也壓低了聲音。


    “對啊!他們那邊也苦,就拿著這些東西到東北換!”


    兩人正嘀咕著,鄭向東踩著自行車也來了,他把背上挎的包拿了下來。


    見到岑濟之後,打了聲招呼,就拉著他到了一邊:“老弟,我把錢給帶來了,還給你帶了兩瓶茅子!”


    “鄭大哥!先吃飯!東西先放下,吃完飯咱們再好好聊!今天包你吃得好!”岑濟笑著拍了拍鄭向東胳膊。


    隨著蔡大媽把一碟子土豆絲端上桌,菜就已經齊了,見人都來了,魯求英便開始安排座次。


    他先是讓小左坐主座,小左當然是不幹,又拉著售貨員坐上首,售貨員也連連推辭,隻好把鄭向東給拉到一起。


    最後北邊坐著三個人,魯求英、鄭向東和周有才;兩個售貨員和劉拐子坐了一邊;小左、周能軍和岑濟坐了一邊;張克清夫婦、大黑蛋和蔡大媽坐了一邊。


    十二個人把一張八仙桌坐的滿滿的,好在菜多肉多。


    “岑老師!昨晚不是說好有慶功酒嗎?”周能軍又叫了起來。


    周有才正準備教訓他,岑濟站了起來按住了周有才:“慶功酒當然有,但是喝完了你們可還要繼續炒瓜子,我怕你們酒量不行啊!”


    “岑老師可不要小看我們!蔡大媽都能喝半斤呐!”桂枝大嫂也跟著起哄。


    岑濟讓大家稍待,回身從宿舍抱了兩瓶酒出來,是八百五十毫升的青花30大蘭花!


    這兩個酒瓶子一擺上桌就把眾人給震住了,他們可從沒見過這樣的酒。


    大蘭花瓶身藍白,上麵寫著潦草的“汾”字,水墨氣息十足,擰開蓋子,酒香噗的一下就出來了,端的是冷豔高貴。


    老鄭是個老酒客,把酒碗端到鼻子下麵聞了聞,豎起了大拇指:“這個味道絕了!清香撲鼻,汾酒,這絕對是汾酒!”


    岑濟也給他點讚,真厲害,鼻子一聞就知道是什麽酒!


    魯求英沒那麽多興致,直接就端了碗跟大夥兒走了一口。


    “嗯!這酒進口味好,甜呢!”售貨員也誇了起來。


    一桌子人就著花生米就先幹了小半碗酒,大黑蛋不一樣,他老早就在吃肉、吃菜,就是那一整隻老鴨,他不好意思下筷子。


    這時候的規矩就是:在酒桌上,隻要是整個的菜,比如說是一整條魚、一整隻雞,如果主家不拆開給大夥兒分,那都不是吃的菜。


    昨天晚上那隻雞,也是岑濟主動讓劉拐子給大家分了分。


    今天這隻鴨,大家都沒動筷子。岑濟心裏頭也納悶:這包裝的老鴨湯科技含量這麽高嗎?都不敢吃啊?


    算了算了,我來打個樣兒!岑濟伸手就夾了一個鴨翅膀丟到嘴裏嗦起來。


    結果還沒等岑濟夾第二筷子,一盆子老鴨湯就被消滅了。


    一桌子人,其實也就魯求英、周有才和鄭向東喝爽了,其他人下午還有任務,售貨員要教張克清夫婦開代銷店。


    大黑蛋、周能軍和蔡大媽下午要炒瓜子,岑濟對酒倒沒什麽太大興趣。


    魯求英喝多了之後,非要拉著兩個售貨員,要給他們發勞務費。


    結果掏了半天,把口袋都掏破了都沒掏出來錢,兩個售貨員也不敢要,畢竟已經收了兩支鋼筆,可不敢多拿。


    等到兩瓶酒都見了底,桌上的菜也都吃的精光,岑濟從宿舍拿了兩支弘典的黑檀鋼筆塞給了小左,讓他帶回去跟李子誠一人一根分了。


    小左扭扭捏捏,還有點不好意思,岑濟又問他最近跟曹露露怎麽樣了,小左長歎一口氣:“我感覺我整個人都已經不是我了!”


    岑濟又深入的聊了聊,發現不對勁啊!這小左是不是被pua了,怎麽連手都沒牽過,就開始讓小左買自行車了!


    還說什麽要去西邊的山上郊遊,但是因為小左是男的,不能帶他一起。


    岑濟歎了口氣,還是別管他感情上的事情了,拍了拍他的屁股讓他趕緊滾蛋。


    鄭向東喝了酒之後,去廁所放了水,又來找岑濟了。


    把表盒子往他手裏一塞,老鄭就傻乎乎的笑,好不容易打開了,就一個勁的摸手表。


    真是擔心酒精已經破壞了他的腦細胞,好在一會兒工夫就清醒了,從挎包裏拿了兩瓶茅子出來,岑濟一看都是五大葵花!


    這下可賺大發了,老鄭又拿了兩百塊錢,讓岑濟收著,說要是不夠,自己以後再給。


    岑濟眼看他有要絮絮叨叨的趨勢,趕緊把他新手表給套到手上,舊表放到表盒子塞進了挎包,一路送他上了大路才回來。


    下午的時候,來了不少外隊的,都是聽說代銷店摸獎的事,要來碰碰手氣的。


    桂枝大嫂讓他們明天再來,瓜子還在炒著呢!


    也有不少學校的老師和單位的職工來買鋼筆,看來李子誠說的不假,確實有很大的市場需求。


    到了傍晚的時候,岑濟去了代銷店看了看,發現桂枝大嫂正在拿黃紙練習包紅糖,經過一天的學習,已經包的有模有樣了。


    岑濟直誇她心靈手巧,桂枝大嫂開心的合不攏嘴,說是師傅帶得好。


    “請問這裏買瓜子摸獎嗎?”一個灰頭土臉的人鑽了進來,開口就問。


    “同誌!今天的瓜子都賣完了,請你明天早上再來吧!”


    “都賣完了?那是不是摸獎送汾酒啊?”


    “對!汾酒是一等獎--”


    “那汾酒能單賣嗎?我花錢買行不行?要酒票不?”


    岑濟一時語塞,這酒可都是自己一箱箱背過來的,隻能當做稀缺品來賣。


    萬一來買的人多了,自己可沒那麽多貨。


    “同誌!這是非賣品,我們也是找關係才拿的一點貨,就這麽多!”


    “好吧!那我明天再來!”


    岑濟有點好奇,因為這人看著不像是本地的,便上前給他散了煙,攀談了起來。


    一問才知道這人確實不是本地的,他是丘城公社的,過一陣子想去銅都的立新煤礦幹臨時工。


    他們隊裏有個人在那幹過,說今年的臨時工招聘是一個新來的周醫生負責,這個周醫生手挺黑的,不塞點東西就進不了。


    於是他就托人打聽,說是這個周醫生喜歡喝汾酒,就想著買點汾酒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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