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我一直沒問過,季默夜梟他們,你哪裏搜刮來的這種人才啊?”


    “江湖上撿的。”


    季嫋笑了一聲,手臂環在九霖腰間,輕輕摩挲著他腰封上有些顆粒感的緙絲圖案,回憶著當初,歎了口氣道:“夜梟是第一個跟在我身邊的,我撿到他的時候,他被人丟在亂葬崗,渾身是傷,看不出人形,幾條野狗圍著他打轉兒。”


    “這麽慘?”


    九霖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議:“他……”


    “他當年被人賣在地下拳場,打拳、鬥獸,怎麽血腥、怎麽能激起人的虐殺欲,就怎麽玩兒,想要活下去,就隻能比別人更狠。”


    季嫋歎息一聲:“偏偏夜梟也和我一樣,是個傻的,還願意相信那種鬼地方,人和人之間會有真情。”


    九霖立刻就想到了林鱗,擰起眉:“怎麽,他也喜歡認弟弟?”


    “他更蠢,他認妹妹。”


    季嫋冷笑:“蠢死了,在那種地方能活下去的女人,怎麽可能是善茬兒。就算一片冰心的神女,在那種地方呆上一年,隻要活下來都得是惡鬼。”


    九霖大概明白了夜梟的過去,更好奇了:“可他那副樣子,你還撿?”


    “我也沒辦法。”季嫋聳了聳肩,“我那時候缺人,看他是個好苗子,湊合著撿回去用用。能用就用,不能用殺了就是。我又不是不會殺人。”


    跟在外麵的夜梟:“……”


    季默歪頭看著他,也笑:“嗬,我說呢,你這身手,再怎麽差也差不到哪裏,怎麽就一身舊傷,合著是認妹妹啊。”


    他低聲打趣夜梟:“妹妹好看嗎?”


    夜梟:“……”


    他看了季默一眼,無可奈何:“主子這嘴……真是不留情麵。我哪裏還記得那女人什麽模樣,早就被主子處理了。”


    “怎麽還是主子親自動的手?”


    季默有些詫異。


    季嫋雖然是殺手出身,但是的確不太喜歡殺人,一般都是得過且過。


    當初他的事情,主子就不摻和,讓他自己看著辦去。


    “那女人命好,主子那幾天救人救到窩火,所以就去打了個擂。”


    夜梟嗤笑一聲:“你可沒看見,當時那女人還想拿對付我那套往主子身上貼,一身的皮都被主子剝了。”


    “血哧呼啦的,真惡心。”


    他低聲道:“我那還是頭一次見主子動手剝皮剔骨,別說,還真利落。”


    “往身上貼?貼過你?好你個夜梟,你就是被那女人一貼,貼軟了腰是吧?”


    季默挑眉,冷眼看著夜梟。


    夜梟:“……”


    “不是,我說季默,重點不是你這麽抓的,重點是……”


    “重點是你讓那女人往你身上貼?”


    季默拽住他的手腕,離了車隊,扭頭往回走,對兩位主子討論自己的舊事兒全不在意。


    反正主子有大將軍陪著,他多餘操心。


    現在,眼前這個才是他該操心的。


    季默看著夜宵,冷笑:“這事兒今天你不和我說明白了,過不去了。”


    “哎,哎,季默,你冷靜,喂……”


    聽著車外麵兩個人的聲音走遠,季嫋忍不住笑出聲來,九霖看他笑得開心,一時沒忍住,也笑了:“你真可以,故意說給季默聽?”


    “嗯,我知道他不放心我自己單獨回去。”


    季嫋笑道:“這樣他就沒工夫管我了。”


    “季默對你的確忠心。”


    九霖感慨了一聲。


    “也不是。”


    季嫋有些無奈:“他……見我瘋過幾次,心有餘悸,所以不看著我到地方,他怕我濫殺無辜。”


    這一句話,讓九霖心底刀割的一樣,將季嫋摟在懷裏:“都過去了。”


    “嗯。”


    季嫋笑了起來,沒有之前的那種卑微和小心,笑容舒坦:“我真沒事了,我覺得我應該以後不會再犯毛病了。”


    “沒事,那不還有我嗎。”


    九霖笑著吻吻他:“季默不是說嗎,萬一遇上你犯病,把我推你懷裏,轉頭就跑,準保沒事兒。”


    “艸,這混蛋。”


    季嫋一愣,笑著搖頭:“我給你講,季嫋更慘,當初我和夜梟是在山底下把他撿回來的,哎喲,那模樣……他現在自己見到自己當初,他都不認識。”


    兩人一路說著過去的那些事情回到宮中,然後相擁入眠。


    這一日,兩人睡得都很踏實。


    季嫋登基這兩年多裏,並不天天早朝,大部分時間都是直接在東書房議事。


    就算是初一十五,他也很少召集朝會,大概一年裏也就是個十次八次,很多時候還隻有文臣,沒有武將。


    可是三月十五,季嫋不僅召集了朝會,還第一次要求文武到齊,一人不落。


    文武朝臣分列兩側,看著武將之首的九霖。


    坐在龍椅上的季嫋也看著武將之首的九霖,兩人相視一笑,都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深情。


    季嫋看著階下默不作聲、各懷心思的眾人,悠悠笑了一聲:“今日請諸位到此,於江山社稷來說不是什麽大事,但是於朕,卻是頂天的大事。”


    “不知陛下,有何大事?”


    一群大臣麵麵相覷,最後還是耿辰站了出來,笑嗬嗬地問。


    自季嫋稱帝,文臣便沒了首領,大家素日裏都是聚在內閣,和季默議事。


    可是說到底,季默至今也沒領個官身,就連朝會都不參加,所以也隻能大家各憑感情和膽量說話了。


    要說滿朝文臣,大都和季嫋私交不錯。


    耿辰作為第一個在季府住過大半年的,與這對夫夫的交情自然比旁人更好些。


    哦,他還敢寫陛下和大將軍的話本,滿朝文武誰沒看過。


    由他出麵,合適。


    季嫋看是耿絜,笑了:“耿大人,耿卿,朕要是沒記錯,好像是給你放了假,專門讓你在家寫話本來著?你倒是說說,你那話本什麽時候完結?”


    耿絜:“……”


    不是,這怎麽還現場催更啊。


    老頭子當場噎住,臉都漲紅了。


    不過好在他臉皮厚,很快就調整好表情,也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嘿嘿笑了兩聲:“臣寫的太多了,陛下還是等等,咱先說您的大事兒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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