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同學還是比較有耐心,雙錄嚐試幾次他都沒有不耐煩,還是等著白珍處理。這讓白珍心裏還是比較感激的。等到保單合同下來,她趕緊給同學寄去,她還給小朋友寫了一封有意義的信,用了彩色的信紙,疊成一隻可愛的百合,放在一本送給小朋友的書裏,是本連環畫。


    小朋友正好處在認識文字的階段,這本書把每個字都畫出來了小故事,這樣有助於引導孩子學習和記住這些文字。小朋友很喜歡這本書。他每次聽爸爸媽媽給他講完故事,自己還能複述出來。老同學和白珍說,孩子很喜歡,很感謝她。


    過了幾個月,白珍接到公司通知,行業要調整出現儲蓄型保險的預定利率,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老同學。提醒了他如果想給自己存一點養老金儲備可以抓住這個機會趕緊上車。


    這個老同學半開玩笑說:“你太看得起我了,都快失業了。現在算一下,家裏有五六張保單了。你知道我們在內地收入比你們低,還要養家糊口,供房,交不起這麽多保費了。”白珍也能理解他的壓力。這是很多家庭都麵臨的問題。她就說之後有合適的產品再給他推薦。


    公司通知白珍他們要及時通知那些信息沒有及時更新的客戶要更新,以免日後辦理各種業務不便。比如一些客戶的銀行卡到期了,要更新新的銀行卡;有的人的身份證有效期到期了,更新了新的身份證之後沒有上傳新的身份證信息……


    白珍也收到了係統對兩個客戶要變更信息的提醒,她趕緊通知了這兩個客戶。但是發現其中一個客戶居然微信刪除了自己。她重新添加了這個客戶微信,過了一天還是沒有通過。她想到這個客戶的好朋友之一也是自己的客戶。白珍就和這個客戶說了,讓她幫忙提醒她朋友通過一下微信,公司有事情通知她。


    沒多久,客戶通過了微信驗證。白珍在微信裏給這個客戶留言,提醒她身份證有效期在係統裏留的是老身份證的信息,已經過期了,讓她更新一下新的身份證的信息。


    這個客戶語音回複她:“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拉黑你?你不要老給我發這些信息,小心我又拉黑你。”


    白珍並不知道為什麽被拉黑,是因為以往群發信息嗎?她不清楚,也沒有問這個客戶。這個客戶是個小客戶,十年來除了當初買了一份百萬意外險,每年保費一千多,現在還有兩三年就交完了。其他的產品一概沒有加保。


    而且這個客戶還微信語音很帶情緒地說:“為什麽要更新信息?難道我不改就不能獲得理賠嗎?那我交這麽多年保費幹嘛?”


    白珍不想和她吵架,也語音告訴她:“這是銀保監的要求,你可以選擇改或者不改,我已經通知到位。現在不改,未來到了辦理領取滿期金或者辦理理賠時候一樣是需要先更改信息才能往下操作。而更改信息的保全完成需要至少一到三個工作日,會給你帶來不便。”


    白珍態度已經很好了。她發了變更的步驟,這個女的客戶有點無理取鬧說不要給我發這些,不要給我發廣告。白珍說:“這不是廣告,你自己看吧。我已經盡到了通知的義務。“


    白珍認為這種人是因為她還沒有遇到過理賠,總有你求我的一天。她也懶得和她計較。買的單不大,脾氣還挺大。


    白梅五一回家,正好祭拜一下白苗。她現在還挺信鬼神,每逢自己工作有重要的事情,或者兒子阿刁要考試前夕,她都會讓藍月幫忙去問下大師或者去寺廟裏燒香拜佛,祈求好的結果。


    白梅平時在北京的住處也供著一尊觀音,她每天都會拜一下。她已經有些像藍月一樣,變得很虔誠。每個月初一十五她也開始吃素。


    白梅很小的時候,她曾經有段時間又哭又鬧,不肯回家。那時候白苗還在野外工作。藍月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白珍當時上小學一年級。


    藍月抱著才十個月左右的小女兒,她剛剛會說話。她能說簡單的一句話。那段時間,隻要一走進家,她就哇哇大哭。但是去到鄰居家或者戶外,她就不哭了。


    藍月問她為什麽不要回家?小家夥用還不熟練的話說:“不是我家,是外婆家。”這讓藍月很吃驚,藍月的母親在那之前已經去世多年了。她隻是偶爾會拿出老照片告訴孩子們外婆的樣子。


    這個小家夥每天折騰不回家。藍月隻能把她哄睡了再回家。但是隻要她醒過來,就會不停哭,離開這個房子,小朋友又不哭了。藍月都不知道怎麽帶她了,被折騰一兩天下來藍月也精疲力竭。


    年輕的藍月很有挫敗感。鄰居的大嬸安慰她,還說如果小朋友不肯睡,白天可以放在他們家睡。藍月很感激她,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一個潮汕的老嬸看到了,說這麽奇怪,讓她去找大神問問。


    這句話藍月聽進去了。她拜托這個老嬸幫她找個懂這方麵的人來看看。這個老嬸還真的幫她找來了一個。來之前,這個老嬸提醒她,到時候封個五塊十塊的紅包給這個風水師,就是個心意。藍月也照做了。


    這個風水師進來了房間後,掐指算來算去,然後又在紙上畫著什麽,接著拿起了羅盤在那裏扯來扯去。藍月抱著孩子在門外看著。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這個大師才出來,他和藍月說:“這個房子陰氣重,凡是孩子哭鬧著不肯進的房子都是有問題的。剛剛算了下,這個房子可能在建的時候,有個工人被磚頭壓死了。之後有些髒東西就在磚裏了。”


    藍月聽他這麽說,心裏不寒而栗,忙問他:“那怎麽解?”


    大師沉吟了一下說:“有點凶,但是可以解。這幾天,孩子們就先不要在房裏住了。”大師拿出了工具,拿出了符,在現場施法然後把符燒了。


    藍月聽他這麽說,大嬸建議她可以去單位的招待所要一間房,這樣孩子們這幾天先住在那邊,需要什麽藍月可以回來拿。藍月當時也不懂,就按大嬸說的,去單位的招待所找了認識的人要了一間房。


    兩個孩子晚飯也是藍月拿到招待所裏吃的。她們晚上就在招待所的院子裏玩,白梅倒是一直笑嘻嘻的,沒有苦惱,到晚上八九點就睡著了。白珍則坐在床邊做作業。做完作業後,她就直接爬到上鋪睡覺了。


    她們就這樣在招待所裏住了一周。一周後,白苗也回來了,他們一起回家住。奇怪的是,白梅真的沒有再哭鬧了。從這時起,藍月就開始有些相信鬼神之力了。那時候,她也沒有太多錢,不會去寺廟裏祈福。


    她主要就是遇到初一十五,就會學著其他的老鄉那樣,拜神。小時候兩個孩子不知道拜神是什麽,但是白珍在學校讀書,老師給他們講過無神論。小朋友從小心裏就單純,一直就相信唯物主義。


    她對於這些拜神什麽的就隻是配合下藍月,如果讓她下跪拜祖宗,拜外公外婆,她也會照著做。但是內心她持懷疑的態度。她心裏想,如果神真的存在,她看到我們家這麽窮,為什麽不會給些錢或者讓我們家發財呢?


    但是這些話她不敢說,怕被媽媽打。白梅則誠心很多,阿刁也因為從小在外婆身邊長大,他幾個月就一直在聽藍月用收音機反複播放的佛經,他很小就知道拜拜要跪著,樣子很虔誠。讓藍月老說這個孩子有佛緣。


    白梅長大後,學了那些思想政治、馬克思主義的課程之後,她還是相信這個世界有些東西是科學無法解釋的。


    在白苗出殯的時候,殯葬公司的業務員會提醒他們一些注意事項。白梅在此之前已經在網上百度了很多這方麵的內容。白珍看著風很大,那個招魂的風鈴被風吹到旁邊,她用手理了一下。然後往左扭頭甩了下劉海岔過來的頭發。


    這時,在白珍身後的白梅就提醒說:“姐姐,不要轉頭,不能轉頭。”這天出殯的時候,連小阿刁的表情都是悲痛欲絕的。白珍並沒有了解太多這方麵的常識和禮儀,她隻想著快點結束這個繁瑣的禮儀。


    等到了墳頭,他們要逐個人輪流跪拜。白珍跪下照著業務員提醒進行了跪拜。她聽著旁邊隔壁的墳頭,一個女的哭的死去活來,悲愴的樣子讓她不禁想落淚。


    白梅在旁邊小聲提醒:“大家都不要哭,不能哭。如果哭了,到時候先人會不舍得離開。要讓他走的安心,好轉世投胎。”


    白珍本來不想哭的,在這種悲傷的氛圍裏,心裏很難過,隻能強忍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這時,輪到了白梅和阿刁跪拜,他們倆像模像樣,然後拜了三下才起來。


    白珍跟隨著隊伍一起去指定的地點燒紙錢。白梅又提醒大家:“燒的時候,要說一下''給白苗的’,這樣才不會被五鬼、孤魂野鬼搶去。”


    白珍感覺好像在聽神話故事一樣。這幾天她陸續聽過幾個人說類似的話了。有個阿姨也在那說,壽衣要好幾層,這樣到了那邊,還要被小鬼們搶,可能一層層扒下,先人才能有至少一件自己穿。


    白珍知道這些後,在每次節假日,她會專門祭拜一下白苗。以前她不屑於這些,但是她覺得現在是一種悼念親人,寄托哀思的方式,不能說是封建迷信。可能就是一種心理安慰吧。


    她每次祭拜前都會買很多紙錢、紙衣服,她也是擔心,如果真的存在另一個世界,她希望白苗過得好,不缺吃不缺穿。


    黃憶發現有的人在一些節日,會在他們醫院樓下的角落祭拜親人,燒紙錢。他們醫院靠著一座山,山腳下很多角落晚上是漆黑的。白苗也是在這個醫院走的。黃憶意思說在這個醫院的院子裏或路邊祭拜也是可以選擇的一種方式。避免了在家裏祭拜,有時候讓鄰居覺得燒紙煙大。有的鄰居可是會投訴的。


    白珍也認可他的說法。他們用自己的方式來緬懷親人。雖然在深圳是大城市,但是每到那種清明、端午、中秋、七月十四……,晚上十點左右在綠化帶就會見到有人在燒紙錢祭拜親人。


    以前白珍也見到過別人祭拜,她就會想到香港那些恐怖電影。那時候她還不解為什麽要祭拜,不環保。現在她逐漸明白了。這就是對先人的一種思念的寄托方式。


    她不知道以後這樣的習俗會不會因為殯葬方式的環保簡化而逐漸消失,但對親人的思念之情,不會改變。


    白珍這天開著車去深圳北站接出差回來的黃憶,她中午一下班就開車去了。她算好了時間,果然沒多久,車就到站了。過了十來分鍾,黃憶拖著大包小包就找到了停車場,向她走來。


    黃憶上車後,就自己開車,說馬上要趕去公司開會,由於他們公司停車場車位少,停車很麻煩,還要和公司報備。他等下到了公司附近就下車,讓白珍自己開車回去。


    白珍想著下午她約了個人來麵試,就想著先把車開回家,然後坐地鐵回公司。他們公司在一個甲級寫字樓,停車費太貴了,一小時15元,如果到下午下班估計要40塊錢。於是她等黃憶下車後,就調試好後視鏡,自己一個人趕緊把車開回家。


    當時是正午,太陽很大,她戴著太陽鏡開車。這時她走在南山大道上,這裏有一段在修路。她過了紅綠燈後發現地上坑坑窪窪,前麵還有一個大坑。她想避讓大坑,免得傷了車胎。


    這時她墨鏡框有些擋住她的視線,她沒注意到後麵的大卡車並沒有給她讓道,她打了左閃燈想要變道,對方還加速了。


    她也在加速,沒想到她準備變道時,對方開始超車加速。這樣一下子把她的左後車門掛到了對方的右前門上麵的那個鐵框了。為了擺脫這個力,她發現右邊路目前是沒有車的,那裏有個公交站,緊急狀態下,她刹著車,打了方向盤向右,終於甩開了大卡車。


    然而,這時一輛逆行的電動單車載著幾桶桶裝水向她這個方向飛奔過來。白珍趕緊刹死車,電動車那個人被嚇得倒地。白珍的車剛好刹停。這是她買了新車後第一次遇到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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