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忍考試很快就來了。


    日差曾堅信,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他百分之百可以陪孩子看完中忍考試。


    但一般想著不出什麽問題的話,就是要出問題了。


    “問什麽...”


    前有撒嬌小女孩綱手,悲傷小怨婦宇智波鼬,現在又多了一個委屈巴巴咬手帕的日向日差。


    “為什麽...”


    男人坐在主位,身邊是兩個幸災樂禍的年輕人。


    還有一個看起來年輕實際上算不上年輕的年輕人了。


    從綱手回來之後,寧次好像走出了自己的小屋子。


    他在自己心裏可能還是一座孤島,但是在綱手這裏,他絕無可能。


    最開始寧次還試圖反抗過--畢竟現在他就像玩偶或者掛件一樣,綱手走到哪裏就會把他搬到哪裏。


    移動的方式很多,包括但不限於公主抱,抱小孩,拖行等。


    這個女人最不缺少的就是力氣,想要把一個骨架拎在手裏簡直輕而易舉。


    “但隻是抱著實在太無聊了。”


    寧次很累,寧次不想理他。


    少年正想象著自己是多麽完美的一具屍體,便被拽著衣服在地上拖行了起來。


    人在長時間臥床時出現肌肉萎縮是不可避免的。


    康複保健以及臥床養護這一塊尚且還是大名的專屬。


    綱手完全深入這個領域學習,也是在離開木葉之後了。


    “人還是要多出去走走啊!”


    她一邊拖著寧次,一邊感慨。


    雖然身邊站著宇智波鼬,但是個人都能感受到綱手並不是在和宇智波鼬說話。


    有眼就能看見其馬上要一百八十度旋轉的腦袋。


    一百八十度是人類的極限不是綱手的極限。


    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宇智波鼬是成熟女人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不管是知識還是想法都會自動出現在腦子裏。”


    “還有更神奇的!竟然!”


    女人誇張的將聲音放大:“身體也會跟著變好哦!”


    綱手的話意有所指。


    但寧次選擇性耳聾。


    “日差前輩,回來的時候臉色好像就不是很好。”


    “廢話。”


    綱手微笑著,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宇智波鼬。


    “就是他臉色不好所以我們現在才要去關心他啊。”


    真的是關心嗎?


    宇智波鼬半信半疑。


    很明顯是去看笑話吧。


    但共犯之所以是共犯,就是口嫌體正直。


    他嘴上說著心疼前輩的話,身體卻還是很老實的去看熱鬧了。


    果不其然看見日向日差一個人坐在客廳--他坐在自己心愛的坐墊上,雙手擺正,簡直淡定的不能再淡定。


    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除了那張像死人一樣的臉。


    於是綱手一手拽著宇智波鼬,一手拉著寧次,就這樣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礙眼的偷跑小子放到對麵。


    裹上綱手嚴選毛毯的紫色團子放在自己身邊。


    日向日差一看有了觀眾,情緒登時翻湧上來,哪裏還有什麽矜持不矜持的。


    要是今年的日差還是再淚失禁的年紀,小珍珠掉下來隻是時間的問題。


    為什麽,在這個關鍵時候他會被叫過去當協助考官啊!


    日向家的人已經將近十年沒有涉足中忍考試了。


    而且被叫過去當協助考官的隻有他!


    日足想去中忍考試不是一天兩天了。


    轉了一圈最後卻到了自己的分家弟弟身上。


    額頭上的籠中鳥這時候倒成了日足想要的東西。


    能成為中忍考試考官的隻有那些火影親信,為了三代目上刀山下火海那種。


    日差這些年幹的也隻有上刀山,下火海似乎還沒有完全到位。


    要換了別人這時候想的必然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但到了日差這裏就截然不同了。


    又多了個人在明麵上覬覦他兒子。


    師徒關係是否融洽應該是和自己學生之間的關係吧!這是怎麽扯到他的寶貝兒子的!


    日向日差不想說話,在他的世界裏,三代目對寧次有興趣隻有討好綱手這一個可能性。


    畢竟近些年,從大蛇丸判村開始,三代目的學生們急速分道揚鑣,雖說還是學生,但也隻有偶爾會回來看看老師。


    除去兒子一家,這個世界上和日斬最為親近的就是這群出生入死的學生了。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先別難過。”


    “對於你和寧次來說這是當之無愧的好事。”


    “日足族長的羨慕可不常見哦...好像對日差前輩來說還挺常見的。”


    綱手和鼬一人一句,像極了在說漫才。


    不管好事壞事,至少日向日足在他們這裏一文不值。


    最終日差還是咬著手帕遺憾退場,不,是被遺憾退場。


    看見想看的之後,綱手便心滿意足的拉著寧次和鼬走了。


    隻是來看一下落魄的日差--孩子爹竟然是唯一一個去不了的,還成了劇場演員。


    像是被帶著去看馬戲團的孩子驚訝的發現最後鑽火圈的獅子竟然是自己父親。


    “沒想到日差也有這一天啊。”


    綱手長歎一聲,再次走回了寧次的房間。


    今天天氣不錯,沒什麽太陽但還算得上是溫暖。


    灰蒙蒙的天帶著一層不算厚重的水汽飄在空中。


    “看來今天還不會下雨。”


    “這可不好說綱手大人。”


    從綱手回來,一直吃灰的搖椅被再次拿出。


    它被擦幹洗淨,又放回了院子裏。


    除了搖椅,院子裏還多了個和屋簷連在一起的棚子,將搖椅安安穩穩的罩在裏麵。


    “你可不要小看大人的生活經驗哦。”


    “比起經驗,我或許還是更相信自己這雙眼睛多一點。”


    少年被輕輕安置在搖椅上,又蓋上毛茸茸的毯子,隻露出一張臉在外麵。


    綱手和宇智波鼬的戰爭一觸即發。


    “未必是件好事。”


    “嗯?”


    綱手正想著該怎麽反駁宇智波鼬,卻被寧次一句話勾的轉過頭去。


    這些年少見寧次主動說話。


    鼬握緊拳頭,深知這和中忍考試脫不開關係。


    多一些良好的刺激,嗎?


    那蛇真的能指出正確的未來嗎?


    那怪物提供的方法真的能有效嗎?


    “中忍考試?是日差作為協助考官的事情嗎?”


    綱手皺眉,寧次肯定是知道什麽的。


    可少年隻是轉了頭,故意不看綱手,又不說話了。


    綱手看著粗枝大葉,可她實際上有多麽心思細膩隻有周邊的人知道。


    這其中或許也包括寧次。


    他不說,但並不代表不告訴綱手。


    而是不說的過程,就已經揭示了答案。


    有些話,作為日向寧次他確實說不出口。


    尤其是麵對三代目猿飛日斬的孫女。


    他私心是認為猿飛日斬該死的。


    明明是為了木葉做出傑出貢獻的三代目火影。


    明明是在四代目犧牲後,以垂垂老矣的身體,一個人撐起戰後的爛攤子。


    但他就是自私的希望,猿飛日斬早些死。


    綱手大人是不一樣的。


    她的心髒是有活力的,她的靈魂尚且沒有被黑暗腐蝕。


    如果沒有四戰,綱手說不定能夠成為籠中鳥全新的希望。


    她匆匆的來,卻沒有急著離開。


    她有著女子的細膩,和豪傑的擔當。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猿飛日斬死亡的基礎上。


    “是這樣啊...”


    “想要殺死老師的,並能有勇氣做到的,也就隻有他了。”


    “你不用考慮這麽多,若非老師心甘情願,絕無可能讓那家夥得逞。”


    女人歎了口氣,有些心疼的纏起寧次滑落的黑發。


    “他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這些是我們有目共睹的。”


    “沒什麽好猶豫的--人到了一定年紀,總是要犯錯的。”


    “就算是年輕的時候,就算是老師壯年,也會做些傻事。”


    “該走時不走,其後果也是由老師自己承擔的。”


    她平和的講述著,淅淅瀝瀝的雨點敲擊在棚子上。


    “你看,我現在就犯錯了。”


    她笑著,轉頭看向鼬:“這次是我輸了,偷跑小子。”


    “沒有人會因為這個責備你的。”


    雨水無眼,濡濕了被角。


    隻是這片潮濕太過於偏僻,竟是靠向寧次頭部的那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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