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很多世族富商家裏,原本寂靜的美夢被打破。


    他們收到了一封封信件。


    青衣衛送來的。


    關於他們家裏,那些紈絝子弟的罪證畫押。


    另外還有一封信。


    可以用錢贖罪。


    死刑千兩到萬兩不等,用銀子贖回一條人命。


    如果不交錢,明日菜市口斬首。


    小富商和小世族,亦或是大世族分支和大世族嫡係一脈的價格,自然是不同的。


    身份越高,價格越高。


    整個京都,完全是雞飛狗跳的。


    上萬人的青衣衛在四處抓人,送信。


    原本京都宵禁,本該是昏暗的京都城。


    如今的夜晚,竟有點燈火通明的感覺。


    禮部尚書司馬雍府邸。


    百官齊聚,甚至還有很多富商大賈在其間。


    此刻,不少官員,世族富商,在向司馬雍求救。


    還有哭爹喊娘的女子哭泣聲。


    “三千多人,每人的贖金在千兩白銀以上?”


    “憑這個,就想要得到三百萬兩銀子?”


    “咱們這位女帝,還真是癡心妄想。”


    “不能讓她拿到銀子。”


    “否則,我們就無法架空她的權力,司馬公你掌控朝堂也會受阻,甚至出現意外的大麻煩。”


    戶部尚書冷哼道。


    戶部尚書本身是皇商,江南鹽業豪族。


    家裏的子女,都在江南打理家業。


    京都可沒有家中子女。


    自然也沒人被抓。


    他簡單的算了一筆賬之後。


    是直接阻止眾人去贖人。


    戶部尚書錢寥橦的計策,是司馬雍他們一起謀劃的。


    其實這個架空計策完全沒問題。


    斷了皇帝的錢糧掌控,他想做任何事情都做不到。


    明朝崇禎成了亡國之君,很大原因就是權力被架空了。


    雖然崇禎自己也幹了一件又一件的愚蠢事情。


    可他幹的最蠢的事情是自己架空自己的權力,沒錢掌控權力,尤其是軍權。


    這就是亡國的根本。


    如今司馬雍和錢寥橦他們的操作謀劃,不僅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做的很好。


    在蕭傾凰最開始登基的時候。


    她還能親自帶兵平叛。


    還能在朝堂大開殺戒。


    可是近五年時間。


    她的權力,被基本架空了。


    錢糧是文管集團說了算。


    想做什麽都做不了。


    每日打卡被逼宮,然後妥協。


    為何蕭傾凰願意對秦布衣百依百順?甚至不在乎秦布衣僭越逾越?


    就是因為她已經沒有任何權利了。


    屬於是躺平擺爛了。


    和北涼王府聯姻。


    也隻是最後嚐試掌控權力,尋找機會破局。


    然而蕭傾凰沒想到,她選擇的小男人。


    直接給她來了個逆天改命。


    兩百萬兩銀子。


    讓她掌控了不少權力。


    尤其是西部隱患最大的邊軍。


    隨後又擴大青衣衛,如今能夠反擊撈錢。


    這完全是秦布衣那兩百萬兩銀子產生的作用。


    想到今晚能夠靠著贖錢再賺幾百萬。


    蕭傾凰根本睡不著。


    看到將腦袋幾乎埋進自己懷裏的秦布衣。


    蕭傾凰甚至還主動將其腦袋摁進了自己懷裏。


    來個激動擁抱。


    秦布衣差點沒給捂死。


    至於司馬雍這邊。


    所有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明日,以糧價和鹽價來對付蕭傾凰。”


    “她竟然敢反擊。”


    “那就讓她知道。”


    “她的反擊,是在自取其辱。”


    “京都大亂,看她蕭傾凰如何解決。”


    “她,隻能反過來求我們。”


    司馬雍沉吟了半晌開口道。


    “可若是蕭傾凰真的瘋了。”


    “將人砍了怎麽辦?”


    有人忍不住問道。


    “哼。”


    “堂兄,你那兒子,是什麽垃圾東西,你自己清楚。”


    “死了就死了。”


    “我們的千年大計,豈能因為一些廢物的性命而收手?”


    司馬雍頓時有些惱怒。


    世家大族行事,自是猖獗肆意。


    然而聰明人做事都會手腳幹淨,抹去痕跡。


    可是族裏有不少蠢貨。


    殺人搶劫,奸淫擄掠,幾乎是無惡不作。


    你在江南鄉裏橫行無忌也就罷了。


    在京都還這麽囂張,那是真的愚蠢。


    可世上,就是有這樣的蠢貨。


    “族弟,你是族長。”


    “堂兄求求你了。”


    “救救你侄兒吧。”


    “他是你小堂嫂最疼愛的兒子。”


    司馬雍的堂兄司馬桅焦急的求救道。


    “閉嘴。”


    “女帝那個臭裱子,讓你花十萬兩去贖人。”


    “你是瘋了嗎?”


    司馬雍滿臉怒容。


    若是讓女帝有了錢,重新能夠掌控朝堂。


    那麽司馬家的謀劃,就全白費了。


    司馬雍自然不能見到此事發生。


    可是自己這個蠢笨的兄弟,真的能夠將他給氣死。


    眼下這個場麵,還在上眼藥。


    “堂兄,你和堂嫂放心。”


    “明日早朝一早。”


    “我們百官逼宮。”


    “女帝想要穩定京都糧價和鹽價。”


    “必定是會放人的。”


    “你也切勿用十萬去贖人。”


    司馬雍冷聲道。


    這麽多人來求救,司馬雍頭都大了。


    原本這個點,他已經都休息了。


    本就年齡大了,熬不得夜。


    如今困乏無比,吵得頭疼。


    “老師。”


    “雖然我們把控了江南糧食。”


    “可大江以北的江河諸省,今年都是豐收。”


    “這些地方的糧食,很快就能運到京都。”


    “江河諸省的糧商,還是會賺錢賣糧食的。”


    李玄齡故作一臉擔憂,語氣也是唉聲歎氣的說道。


    “等江河諸省的糧食到了。”


    “京都早就亂了。”


    “何況,這一個多月時間,糧價和鹽價被我們提升了五倍。”


    “如今再度翻倍。”


    “京都民眾恐慌加劇,馬上就要大亂。”


    “完全不用擔心太多。”


    司馬雍自信道。


    糧價和鹽價的增加,本就是司馬雍他們的布局。


    為了讓女帝取消婚約,然後獲得中央禁軍六軍中的一軍掌控權。


    這是司馬雍他們的主要目的。


    司馬雍一步步謀劃,從架空女帝權柄開始,然後再到掌控軍權。


    本就是徹底謀奪大周江山。


    隻是,他完全沒想到,女帝竟然膽敢反擊。


    真是不知死活。


    “老爺。”


    “福國公求見。”


    門房通報。


    此刻,整個司馬府,瞬間安靜下來。


    “魏家的那個狗東西,這個時候過來,是什麽意思?”


    司馬雍話語冰冷。


    “那個狗東西。”


    “應該是嗅到了味道。”


    “想摻一腳。”


    錢寥橦臉色陰沉的說道。


    “哼,讓他進來。”


    司馬雍臉色陰沉的可怕。


    福國公,原大周帝國開國時期的國公。


    如今已經傳了十七代了。


    當今的福國公,掌控鎮南軍中的十萬大軍。


    這十萬大軍,是甲士。


    再加上福國公的魏家,也是一支赫赫有名的江南世族。


    所以,哪怕是司馬雍,也要給個麵子。


    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好。


    江南世族聯合,彼此都是為了利益。


    聯合起來對付女帝,不過是為了獲得的更多的利益權柄罷了。


    畢竟,女帝和北涼王府走到一起。


    對於江南世族來說,就是脖子上架著一把刀。


    這把刀不除,所有江南世族都會提心吊膽。


    所以,大家一致決定,除掉北涼王府,亦或是女帝這把刀。


    老王爺已經年邁,但是大家都還是忌憚。


    他畢竟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大周軍神。


    哪怕司馬雍掌控二十萬大軍,並且能夠拉起三十萬湊數的農民軍。


    然而他也不敢和老王爺碰一碰。


    所以,大家都想老王爺老死。


    然而司馬雍也不能將希望放在老王爺老死的身上。


    所以隻能架空女帝。


    隻是,在他謀劃架空女帝的時候。


    這些分出來的權力,也會被其他人覬覦。


    畢竟,權力這東西,太誘人了。


    就算是親兄弟都會反目。


    更何況是為了利益而聯合起來的世族聯盟。


    他如是全部占據利益,其他世族自然是不高興。


    怎麽分,如何分,一直都是頭疼的問題。


    世族彼此間矛盾是越來越多。


    當代福國公。


    如今不過五十,正是年富力強。


    他掌控一支精銳,又掌控福州富饒之地。


    可謂是要錢有錢,要糧有糧。


    若非名望不如司馬雍,他早就取而代之了。


    如今帝都這麽大的變故。


    福國公自然明白是怎麽回事。


    他直接跑來找司馬雍了。


    “司馬公,諸公。”


    “小魏我有禮了。”


    五十歲的福國公,壯實而不顯肥胖。


    因為是軍伍出身,圓圓的將軍肚和寬大臂膀,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隻臥伏的猛虎。


    他的眼神裏,帶著精明的光亮。


    “魏國公此來,所謂何事?”


    “開門見山吧。”


    “今天太晚,本公準備休息了。”


    司馬雍不想再廢話,是真的困了。


    “小魏我帶了兩百萬斤食鹽。”


    “想在京都做點生意。”


    “特來向司馬公匯報一下。”


    “乞求司馬公應允。”


    譚國公將姿態放的極低,故意卑微說道。


    然而此話一出。


    落在司馬雍眾人耳朵。


    那就是陰陽怪氣的威脅。


    “魏孝之,你哪兒來的那麽多食鹽?”


    錢寥橦臉色驚變,難以置信的望著魏孝之。


    整個江南鹽業,都掌控在錢家手裏。


    兩百萬斤食鹽,他錢家竟然沒有任何消息。


    “家裏的十萬軍隊養著有點辛苦。”


    “這不,想賣點鹽,賺些錢嗎?”


    福國公微笑道。


    “你沒有鹽引,如何能夠賣鹽?”


    錢寥橦又道。


    “鹽引很好搞啊。”


    “錢家不是隨便在賣嘛?”


    福國公笑著道。


    錢寥橦被揶揄,臉色十分難看。


    “你想要什麽?”


    司馬雍神色陰沉。


    魏孝之果然是聞到味兒來了,想要談條件。


    “和司馬公這樣的聰明人談話,這才有意思。”


    “我要贛右南部的十六營的大軍掌控權。”


    福國公直接出價。


    “贛右南軍十六營是五萬大軍的編製。”


    “福國公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司馬雍冷聲道。


    “和司馬公的胃口相比。”


    “小魏我這算的了什麽?”


    “無非是想自保罷了。”


    魏孝之嬉笑道。


    司馬雍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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