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去跳躍的燭火,讓屋子重新歸於黑夜,沐洗過後的溫澤窩進被窩,擁著乖軟一隻的木酒沉沉睡去。


    而早已入睡的木酒已然跌入夢境,獨自一人,卻始終徘徊於無邊的黑夜,她竭盡全力地去奔赴,想要試圖去觸碰那不遠處的碎碎微光。


    又又又碎了…


    黑暗裏唯一的光又消散了,明明她就快…


    這兒無光,卻唯有黑夜。


    在這沉寂已久的黑夜裏,漸漸響起了輕微的哭泣聲。


    木酒的腳步早已漸漸慢下,她忍不住停下腳步,蹲下身來,抱頭痛哭,抬手觸碰到自己眼眸,那是止不住往外流的淚水,木酒再也忍不住崩潰,那原本輕微的哭泣聲漸漸變得清晰不已。


    痛苦的、歡喜的、瘋狂的…


    一遍又一遍的閃現,讓木酒止不住哭泣,眼眸在流著淚…


    心頭的悲傷在說,她好疼,好難受!


    窒息感如影相隨,直直壓得木酒喘不過氣。


    木酒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一望無際的黑夜之中,就仿佛身處深淵,讓木酒心中止不住悲痛。


    望著不遠處的碎光,木酒下意識去捂住心口,聽跳動著的心髒在說,那是她的,她必須得抓住…


    指尖終於觸碰到了那碎碎的微光,觸感是溫熱的,暖暖的。


    微光漸漸散去,木酒卻不再覺得害怕。


    因為周身彌漫的是…令她安心的檀香味。


    黑夜,沉寂,微光,溫熱。


    木酒知道這不是現實,是夢境。


    所以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次次在夢的邊緣把人抓住,卻又於夢境之中將人推出。


    一、二、三……


    六次…整整六次…


    不可以…


    木酒想要製止將人推開的自己,她不要…


    不要將人推開…


    她一點都不要那樣做…


    染了血的白衣,濃鬱的血腥味,那漸漸亮起來的天空又下起了雨…


    猝不及防的雨,再次讓木酒淋了個透心涼,跌跌撞撞地奔向那抹白色,映入眼簾的卻是…


    “阿澤”


    木酒猛然從夢中驚醒,而她心中的悲痛卻不曾減弱半分,反倒是愈演愈烈,在沉寂的黑夜裏,窒息感如影隨形。


    才入睡不久的溫澤不小心被木酒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醒,睡眼朦朧的,卻下意識把鬧騰的人兒重新攬入懷裏,語氣軟軟哄道“酒酒乖,我在”


    被溫澤攬入懷裏的木酒,埋進溫澤的頸窩,淡淡的檀香味,令木酒漸漸安心,雙手卻是緊緊抱住溫澤。


    黑夜裏,滋生的不安,腐敗了木酒的心。


    即使是抱住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那夢裏發生的一切都無法讓木酒輕易忘卻,那是她從不願再想的殘忍。


    溫澤感受到木酒在微微顫抖,抬手揉著木酒的腦袋,軟軟哄道“酒酒乖,不鬧”


    淚水模糊了雙眼,打濕了臉頰,木酒壓著不可抑製的哭腔聲,嗓音輕顫道“阿澤,酒酒怕黑,可不可以點個燈”


    溫澤在觸碰到木酒臉頰上的濕潤時,原本正濃的睡意漸漸散去,正打算起身下榻,點燈。


    可腰間的那雙手卻是緊緊箍著,不願鬆手,就仿佛她一鬆手,他便會消失不見。


    夜裏,屋子黑沉沉的一片,看不似真切。


    窗外更是烏沉,溫澤一點一點地碰著木酒的臉頰,在觸碰到軟軟的唇瓣時,溫澤便直直吻了上去。


    溫澤輕輕在木酒的唇邊落下一個吻,又輕輕抹去木酒眼角不斷溢出的淚水,語氣發軟道“先去給酒酒點個燈,不會走遠,酒酒乖”


    熄去的燭火再次跳躍著,暖黃色的光暈散落於屋,窺得木酒的狼狽不堪。


    濕漉漉的眼眸,被水色浸染得更為通透明淨,隻是那雙眼眸裏透著滿滿的執拗,看得令溫澤止不住心疼。


    溫澤重新回到榻上,重新將淚流滿麵的人兒攬入懷,心疼道“酒酒,可是又做了噩夢”


    木酒抬手抹去自己那控製不住往外蹦的淚珠,啞啞的嗓音裏透輕微的哭腔,仰頭頂著一張格外委屈的臉蛋,顫聲道“酒酒做了個一點都不好的夢”


    “嗯,酒酒不哭…”


    溫澤低頭輕輕吻著木酒的眼眸,濕漉漉的雙眸裏全是淚水,有點鹹。


    唇瓣遠離了眼眸,溫澤抬手輕輕地觸碰著木酒那微微泛紅泛腫的眼眸,淡紫微藍的眸子透著滿滿的心疼。


    他的酒酒又…哭了。


    以往,明明都是酒酒熱衷於吻著他濕漉漉的眼眸,而此刻,卻成了他輕輕吻去酒酒的淚水。


    溫澤隻喜歡甜的,不喜歡鹹的,溫澤鬱悶地癟了癟嘴。


    看著眼前的小淚人,溫澤的內心其實是無措的,這和之前的不太一樣,他的酒酒哭得挺狼狽的。


    溫澤實在不知道怎麽哄他的酒酒,他隻覺他越哄,他的酒酒可能會哭得越凶。


    那些小心翼翼的動作裏,是透露的滿滿不安。


    “阿澤…”


    木酒一開口,便忍不住瞪圓了眼,整個人都傻了,而那原本盈滿了淚水的眸子,不知怎麽忽然就不繼續往外流淚了。


    看著漸漸不哭不鬧,卻傻傻盯著自己的木酒,溫澤的臉頰上微微泛起緋紅,溫澤隻能在心中默默感慨,這法子確實是挺有用的。


    酒酒要哭不哭的模樣,當真可憐極了。


    “酒酒乖些,不哭!”


    溫澤揉了揉木酒的腦袋,輕聲哄著,便再次扣著木酒的後腦勺,直直地吻了上去。


    既然酒酒的情緒是遲早要發泄的,那比起哭,溫澤寧願讓他的酒酒折騰他。


    被木酒反客為主壓著的溫澤,一邊抬手揉著木酒的小腦袋,放任木酒發泄似的啃咬著他的鎖骨處,一邊想要扳開木酒那攥得緊緊的右手。


    扳了半晌沒扳開,卻被親得喘不過氣來的溫澤:“……”


    溫澤忍不住偏頭,語氣微冷道“酒酒鬆手”


    木酒看著眼前眼眸濕漉漉的溫澤,頗為心虛,不吭聲,隻是低頭堵住那微微張口的唇瓣。


    “唔…酒酒”


    溫澤實在是忍無可忍,直接將鬧騰的人兒點了穴,嗓音淬著寒意,朝早已下意識把右手挪到後麵的木酒冷冷道“酒酒是自己鬆手,還是要讓我動手”


    被點了穴的木酒忍不住委屈,她現在動不了一點!


    即使木酒已經被解了穴,可等她反應過來,那隻緊緊攥著的右手早已被溫澤扳了開來,手心的那些細小傷口都已結痂,可新添的傷口還沁著血珠,更泛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下子,木酒整個人都不好了,原本想哭的淚水被硬生生止住,木酒不敢哭,隻能心虛地瞄著神色冷冷的溫澤。


    明明是泛著櫻紅又白淨透紅的臉頰,此刻卻緊緊抿著唇,而那薄薄的軟唇更是早已被揉成了海棠紅,那雙浸染了水色的眸子,瀲灩惑人,淩亂的衣物,更讓木酒瞧見鎖骨處的那一片咬痕,以及脖頸上落著的吻痕…


    明明是蠱人心弦的一幕,可偏偏…溫澤這誘人的模樣讓木酒從心底發怵。


    她的阿澤…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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