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眾人怎麽想,皇帝聖旨下了,都得乖乖地聽令。


    尉遲殿臣到軍營做了交接,騎著馬怏怏不快往家走。到了家,兩個兒子又是歡呼著迎上來。孩子們喜歡阿父,阿父從來不嫌棄他們長得黑,也不嫌棄他們淘氣。經常檢查他們的功課,指點他們練習武藝,領他們到軍營玩,帶他們騎馬。可惜阿父太忙了,天天要操練,不能天天回家。偶爾回家一趟,天不亮就出城回軍營。


    尉遲殿臣一手一個抱著兩個兒子,進了屋,一言不發。楊芥拉拉他的袖子問:“將軍,你怎麽不說話,是有什麽事嗎?”


    小女兒尉遲翠剛學會走路,蹣跚著向尉遲殿臣撲過來,抱著他的腿,嘴裏喊著:“阿父,阿父,翠兒想你了。”尉遲殿臣心裏一酸,蹲下身來,放下兒子,又抱起翠兒。翠兒格格笑著,親他兩下。


    尉遲殿臣對楊芥道:“芥兒,朝廷調我去很遠的南邊,到瓊州島當總督呢。月底就出發,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中興呢。我現在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去那個孤島,那邊我從來沒去過,但聽別人說,很荒涼。”


    楊芥驚道:“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調你去那麽遠的地方?將軍可是犯了什麽錯,或者得罪了什麽人?一個孤島,還需要總督嗎?”


    尉遲殿臣苦笑:“還不是你七妹妹跟晉王商量的結果,晉王要借海鹽發財,楊七要借晉王找退路。瓊州四周環海,海裏的鹽取之不盡,那是無窮的財富。晉王一向野心勃勃,想奪嫡,想開疆擴土。皇後一向喜歡晉王夫婦,想打動皇後很容易。可皇帝畢竟是一國之君,一家之主。太子又是嫡長子,皇帝雖然對太子失望,也不會輕易更換儲君。被廢的儲君,通常下場淒慘。所以,要打動皇帝,就要立下更大的功勞。比如開興疆擴土,比如興修水利,比如建設國家。可做這些事,需要很多錢。”


    楊芥點點頭:“我說呢,父王明明不是皇帝的親侄子,連堂侄子也算不上,就是個族侄,可皇帝待他比親侄子還好。原來是父王能幹,以前真心幫他打天下,現在還能經營燕興邸幫他賺錢。”


    尉遲殿臣看她扯遠了,就道:“是啊。晉王要錢,就很縱容楊七的行為。不光是我,李圭要去南粵做節度使了。他一個文人,做什麽節度使呢?還不是晉王推薦的。華陰陳家的陳棟去瓊州當刺史,你弟弟楊荃去儋州當刺史。瓊州雖是個孤島,可往更南麵,還有島嶼,甚至還有國家。邊防嘛,立個總督也可以。”


    楊芥問:“當總督是不是官很大,也不用天天去軍營了?”


    尉遲殿臣點點頭:“總督從官秩上講是從三品下,實際權力更大些,周邊的軍政事務一人獨抓,還兼管外交事宜。不用天天上朝,不用天天去軍營。”


    剛說到這裏,楊芥歡呼一聲:“太好了,這樣,你就能天天陪著我和孩子了。你去哪裏我就跟著走,在瓊州你最大,誰也不敢管。你回都城述職,我就跟著一路遊山玩水,開闊眼界。孩子們也能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了。”兩個兒子興奮的一陣歡呼,小女兒也拍手叫好。


    尉遲殿臣笑了:“你們這是把外放當旅遊呢。聽說海之南的島嶼,一年四季都很熱,還多蚊蟲,有瘴氣,條件非常差。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過得習慣呢,要是不習慣,我讓人把你們母子再送回來。”


    楊芥道:“我不怕,別人能住,我也能。再說,楊七最會享受。她要把那裏當退路,必然那裏是極好的。她會把一切都安排的妥當,我們不用太擔心。”


    尉遲殿臣道:“好吧,一起去。中興這邊都不要緊,我名下的產業不多,都在楊七手裏幫忙管理著,每年收分紅就是了。”


    楊芥道:“我的嫁妝就委托給娘就是了,她手下能人多。都城裏留下三十個下人照看幾處房產,負責打掃和維護。平日需要用的東西,都讓我父王派燕興邸的人給托運到南邊去。”


    尉遲殿臣道:“這些,你不用麻煩父王。我去瓊州上任,又是總督的官職。會有兩隊護衛,一路是朝廷下派保護我去上任的護衛。一路是朝廷允許我帶島上使用的私衛,我再組織些退伍的下屬與兵士。帶著車隊,什麽東西都能帶。”


    李圭也不客氣,給他三叔寫了個清單,要人手,要藥材,要財帛。讓李家車隊給他想法送到廣州任上,把節度使司擴大整修一下,旁邊的地皮宅子買下來,再給他招一批有身手的護衛。他這邊準備帶朝廷的衛隊,跟隨尉遲殿臣一路走,尉遲將軍這樣的人在身邊,安全感爆棚。


    李圭這樣想,另外兩位同路的也這樣想。他們可沒有朝廷的衛隊,隻有幾個隨從。自己武藝也不是多強,當然是跟尉遲殿臣一路走,覺得安全些。


    英王心疼兒子,雖說過繼出去了,還當了護國公,那也不放心。給楊荃招募了一隊人,都是軍中退下來的好手。這些人回家鄉當農民實在不甘心,流落江湖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經常遭到朝廷各地的駐軍剿殺,還是英王惜才,招攬到燕興邸暫時落腳。現在讓跟著護國公去南海發大財,也不知詳細,就跟著去唄。


    楊依依本想著跟他們去一趟,可是帶著兩個姑姑著實不方便。這兩人就是皇後的耳報神,有點什麽,都要向皇後匯報。別的也不怕,就是這後路的事,還是暫時不要讓皇後知道。不然,還算什麽後路呢。


    去南邊的這夥人都是自家親戚,當然要給他們多準備些東西才好。衣服多準備些,尤其是竹衣、夏衫,特製涼鞋。食物更豐富,五香牛肉幹、麻辣兔肉條、甜辣鴨肉幹、幹掛麵、油炸麵、臘肉、臘腸、幹煎餅、壓縮餅幹、各色醬料、各種鹹菜、各色糖果、各色蜜餞、幹果仁、水果幹、菜幹、茶葉、各色調料、白糖、細鹽、蜂蜜。


    南方醫療條件差,人手也多給一些,讓柴胡姑娘領了五個女醫,兩個男醫,基本是全科了。隨車攜帶大量的醫書,醫療器材,大量的藥材和藥材種子。


    楊荃夫婦是愛玩的,楊芥娘四個也愛玩,一路上,幾個人結伴遊山玩水,可高興了。路過城池時,吃當地的美食,見識當地的風物,買一堆有用沒用的東西。路過高山大川時,必要停車遊玩,住上三兩日。尉遲殿臣脾氣好,也縱容他們,隨他們喜歡。路程走得極慢,反正這些人也不著急,四個月內趕到就好了。


    李圭一路上與陳棟作伴,兩人常常討論,到南粵和瓊州之後該怎麽下手。把城市擴建到多大規模,建什麽樣的宅子楊七能認可,當地村莊要不要規劃,當地土民要怎麽相處?


    陳棟忽想起一事來問李圭:“李大人,我怎麽聽說,五公主看上你了?你放著附馬不當,要跟著去南粵?”


    李圭看沒外人,才小聲道:“陳大人,你還不知道嗎?駙馬都尉,正五品下。既沒有實權,又不好升遷。我還不如自己努努力,到老了興許能混上一品大員呢。現在我二十多歲,已是南粵節度使,從三品呢。關鍵是有實權,兩廣可是富庶之地,還不用天天上早朝。”


    陳棟聽後笑了:“李大人真是高啊。你這種人,既年輕,又有才,還有錢,是沒必要當個什麽駙馬都尉,品秩不高,還得看公主臉色。”


    李圭道:“陛下那幾個公主,就二公主還好些,其他幾個,不提也罷。娶到家遭一輩子罪,還不能反抗。再說,我心中有人了。即使等不到她,我也不會隨便找個人來糊弄我自己。即使此生沒有緣分,生了兒子,兒子替我守護她。”


    陳棟道:“這女子有那麽優秀?值得你如此相待。自己護著就罷了,連兒子也想搭上去呢。真沒想到,李大人滿腦子都是男女情愛之事,為個女子終生守護。”


    李圭道:“你不懂,人年輕的時候,千萬不要遇到太驚才絕豔之人。不然,這一生,愛而不得的情況太正常了。我遇到了,還隱約覺得,可能要留下終生遺憾。不過,我還是慶幸能遇到。”


    陳棟道:“其實,我覺得李大人也是驚才絕豔之人。你長相俊美,學識豐富。兼家財萬貫,官居高位。你還不到三十歲,就出任南粵節度使,統管兩廣,真正是一方大員。朝中多少人想把族中的女兒嫁給你,你就是不鬆口。如今,連公主都婉拒了。”


    都城中,廣平公主正在皇後的坤寧宮裏跳腳呢。她拉著皇後的衣袖:“母後,兒臣到了該出嫁的年齡了,您就不替兒臣打算?我相中江南李家的李圭了,母後給我們賜婚嘛。”


    皇後道:“廣平,婚姻最好是你情我願。母後已經托人去問過李圭好幾次了,他沒心思娶妻,婉拒了。母後親自問過他,他說是心中有人了,這一生非那人不娶。我猜,或許是楊七?兩人到是般配的很。廣平,你是公主,那李圭是商戶人家出身,配不上你。雖然他們更改了家庭出身,堅持是農家出身。總歸不是貴族,比不上世家大族的底蘊,我看你二嫂的幾個弟弟,蕭宇、蕭陽、蕭景都不錯。”


    廣平公主大怒:“母後,我隻要李圭。楊七算是什麽東西,仗著母後喜愛,就敢跟我堂堂的公主爭男人,看我不弄死她。”


    皇後也生氣了:“你是大燕的公主,要矜持。天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我和你父皇,宵衣旰食,勵精圖治。才使大燕國力強盛,夷族俯首稱臣,不用你們這些公主去合親,去當人質。你們天天錦衣玉食,打馬遊樂的,就應該珍惜眼下的一切。楊七是宗室成員,並沒犯下大錯。隻憑一個猜測,你就要弄死她,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


    廣平公主跺跺腳,出了皇後的宮殿。要了出宮的牌子,騎了快馬,直奔楊七的住處去了。沒想到撲了個空,楊七沒在住處。問了才知道,楊七去看她祖母去了。


    廣平公主又一股風般地竄向英王府。英王老夫人一聽廣平公主到了,就親自到二門來迎接,請入三進院子的宴客廳。讓人上好茶,上水果,上糕點。


    廣平公主也不客氣,略拱了一下手,問了老王妃安。然後道:“老王妃,我找楊七。她敢奪本殿下的駙馬人選,我要問問她,是不要命了嗎?”楊依依心裏一驚,忙搖搖頭。


    老夫人萬分詫異,驚道:“不可能吧,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的。公主說的是哪一位,我這個親祖母都沒聽說楊七有相中的人了?”楊依依在旁邊猛點頭,就是就是,心裏沒男人。


    廣平公主道:“我說的是江南李家的李圭。李圭平常不結黨,不與其他人來往過密。多少人家想招他為婿,他都拒絕了。母後問過他,李圭說他心中有人了,非那人不娶,母後猜測是楊七。現在想想,他家就在楊七的住處旁邊,要來往很方便。你們又沾點親戚關係,不是她,又是誰?”


    老夫人搖頭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楊七雖然過繼到老四的名下,終究也是我的孫女。有我在,肯定不會與公主爭的。再說了,李圭現在調到南粵去了,兩人從此都見不著麵了。楊七玩心大,就想著掙錢,搞慈善,心裏哪有那些兒女私情。”楊依依在旁邊直點頭。


    廣平公主道:“既然老王妃這麽說,我暫且相信,楊七,你敢發誓嗎?”


    楊七馬上舉起手:“我發誓,絕對不會跟公主爭。而且,我心裏沒有男人,一個也沒看上。”


    廣平公主沒法子,跺跺腳道:“楊七,你等著,要是你敢違背誓言,我要你的命。”說完就飛快地出了英王家。


    老夫人嚴肅地問:“依依,你真的與那李圭沒什麽?我可告訴你,李圭不行。他是商家出身的,配不上我們弘農楊氏。我們家,一不缺少權勢,二不缺少財帛。李圭的優點,對我們家來說,沒什麽添益。更何況,廣平公主是皇後最小的女兒,一向得寵,養成驕橫任性的脾氣。她盯上李圭,不管他倆能不能成,李圭都會是她關注的人。你萬不可卷入,不然,平白多了不好對付的敵人。”


    楊七聽了,心裏一沉,隱約有些失落。不嚴重,就是有覺得有些酸溜溜的。


    廣平公主又去太子府,找她太子哥鬧騰。讓他想辦法把李圭調回來,弄那麽遠,她想見他一麵都成了奢侈。太子無奈地搖頭:“廣平,你不要胡鬧了。那李圭調到南粵,是父皇下的旨意,皇帝金口玉言,不可能朝令夕改的。再說了,李圭是英王家的親戚,應該跟晉王走的近。這次調往南邊的四個人,都是英王家的親戚。我不信,這跟晉王沒有關係?你不找你二哥,大哥可管不了。”


    廣平公主再去晉王府,跟她二哥鬧騰。晉王嚴肅地說:“廣平,你太胡鬧了。李圭調往南粵,父皇下了旨意,不可能短期內更改。你的婚事,自有父皇母後作主。你們兩個不能互補,並不合適。李圭長相雖好些,但出身不好,又對你沒有真心,你圖他什麽?同樣的,李圭有才華,能做事,現在當南粵的節度使,就是從三品。人家不圖你什麽,為什麽要當你五品的駙馬都尉去呢?”


    廣平公主非常生氣,就對晉王道:“我不管,李圭不娶我,這輩子也別想娶別的女子。不然,我弄死狗男女。”晉王瞪公主一眼,不理她。


    廣平公主沒找到解決之法,氣橫橫地走了。晉王妃道:“現在的女孩子,一點矜持也沒有。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人,也是個自尋婚事的。王爺,我六哥蕭佐奉命出使東突厥,在王庭看見楊茭了。”


    晉王吃了一驚,問她:“真的,楊茭不是暴病身亡了?怎麽可能出現在東突厥?”


    晉王妃道:“恐怕不是暴病身亡,而是做出了什麽不能容忍的醜事,楊家為了遮掩,不得已放出來的假消息。不然,我六哥親眼看見的,不就是個鬼嗎。”


    晉王道:“既然如此,你還提她幹什麽?她家裏人都不認她,我們也隻當不知道。”


    晉王妃道:“王爺,你不知道。那突厥人跟咱們的審美不一樣。我看茭茭頭大臉圓,身高體壯的,覺得不好看,那突厥人看著卻欣賞得緊。不知道什麽緣故,茭茭得到東突王處羅可汗的青眼,在東突厥的王庭裏當上了側夫人。還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兩個孩子都很受寵。”


    晉王道:“可那與我們有什麽關係?”


    晉王妃道:“楊茭得寵,在王庭活動還算自由。她與我六哥聯係了,求我們拉她一把。能回中原最好,如不能,請幫她坐上正妻的位置。要是她能成為處羅可汗的正妻,東突厥將來必然會擁護王爺登基。我想,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晉王道:“你說,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晉王妃道:“我想了很久,迎她回中原是不大可能了。但抬高她的身份,給她一份體麵的嫁妝,或許能幫她登上正妻之位。王爺認她為義女,說她和親有功,求父皇母後給她一個公主的虛名。她自己有一大筆錢在她母親的一個秘室,想請我們出麵,把那筆錢取出來,給她置辦成嫁妝送到東突厥的王庭去。”


    晉王道:“這不是胡鬧嗎?怎麽可能,父皇母後從來沒想過和親的事。大燕與東突厥目前沒有過節,以後可說不準,父皇最大的心願就是平定四周的胡族。”


    晉王妃道:“父皇母後自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兒,也不願意得罪宗親,讓他們的女孩去和親。可現在,不是現成的人選,而且也立住了腳,有了兒子。隻要我們略一抬舉,就會在東突厥內部多一個自己的人。王爺就去說一說,萬一成了,皆大歡喜。不成功,也沒事,那就是楊茭的命了。”


    晉王歎口氣道:“楊侍郎雖然無能,但對本王很是忠心。楊茭是他的女兒,又是王妃的外甥女,我試著說一說吧。”


    帝後聽了晉王的話,都很吃驚。他們以為楊茭早已過世,沒想到落到了東突厥的王庭。不管吧,晉王來求請。管吧,楊茭這個人的品行實在不堪。


    晉王道:“父皇母後,楊七有一句話,我覺得很對。她說過,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楊茭能在東突厥王庭站穩腳,又生下兒子。其實對我們來說,是可以利用的。不如,兒子收她為義女,父皇再給她一個義成公主的封號,讓她做穩東突王夫人的位置。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是高句麗和吐穀渾,與東突厥暫時友好也可。將來真要想攻打他們,也有個自己的人提供一些情報。”


    帝後互相看了一眼,無奈地點點頭。


    十日後,皇帝突然下旨,工部侍郎之女楊茭,數年前失蹤,是奉密旨與東突厥和親。現過到晉王名下,封為義成公主,由晉王負責補送嫁妝一份,英王陪同前去送嫁。


    眾大臣吃了一驚。義王尉遲新義氣的夠嗆,楊茭明明是逃婚,換了個庶女糊弄我們尉遲家。現在覺得事情過了,尉遲殿臣也被遠遠地外調到了瓊州。帝後就給楊家一個台階下,明明是個不守婦道的女子,還封為了公主。


    英王與楊侍郎都大吃一驚,楊茭逃婚,把楊家的臉麵放在地上踩,老夫人才對外說暴病身亡,遮掩一下楊家的臉麵,也給義王家一個交待。沒想到,這個孽障,現在蹦躂出來,被陛下封為義成公主,遠嫁去了東突厥,對楊家來說,也不知是喜還是憂了。


    馬上就有禦史蹦出來進言,認為這事不妥。皇帝一句話,你認為不妥,那你家的女兒去和親吧,朕也封她為公主。那禦史連忙搖頭,說他沒有女兒。皇帝就說他因為沒有女兒,才敢跟皇家叫板,讓他侄女去,沒有侄女,外甥女也可以。把那禦史弄懵了,再不敢說話。


    眾大臣見皇帝這樣的態度,都老實了,尤其是宗室成員,真怕連累到自己女兒。紛紛讚美皇帝英明,這義成公主封得好,封得妙。能與東突厥聯姻,對國家之間的友好往來很有用。


    晉王讓晉王妃持楊茭的手書,找到那個秘密小院,取了楊茭存在這裏的黃金與財帛。朝廷還添了五萬貫,按她的要求給辦了一份不錯的嫁妝。主要是向長青印刷廠購買了大量的印刷書籍,當然不是那些儒家學問,而是佛經、地理、建築、種植、醫術、蓄牧等等方麵的書。再來是一些通善醫館的中成藥,主治外傷、感冒、痢疾等。又向燕興邸簽了一份供貨合同,分五年向東突厥王庭提供依依食品。向李氏商行,定了數千鬥的精鹽,數千鬥的白糖。幾百匹的絲綢。更向芙蓉商行,定了五年的茶葉。


    楊家人對晉王夫婦的行為,感到心裏不痛快,但也不好推托。人家真金白銀的來定貨,你說不幹,這不是又得罪人,又損失錢的事。


    等晉王與英王帶著聖旨,還有那一大堆的嫁妝來到東突厥時。處羅可汗都懵了,側夫人楊茭是晉王的義女,英王的侄女。因為早年走失,不知道怎麽回事,失落到東突厥的王庭,當了側夫人。前次,大燕的來使蕭佐大人,是楊茭母家的表叔,認出了她。回去向晉王稟報,驚動了帝後。皇帝覺得與東突厥關係還好,就封楊茭為義成公主,賜予處羅可汗為妻。


    外羅可汗一聽,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這門親事有利可圖,也是可以接受的。楊茭是大燕的公主,有晉王這樣的義父護著。她的大伯父英王有燕興邸這樣的買賣,很有利用價值。她的親父是大燕的工部侍郎,也是個有實權的人物。她的嫁妝很實惠,對草原的發展很有用。晉王還表示,隻要突厥與大燕友好,大燕必以朋友相待。草原有需要,可以用黃金珠寶、馬匹、牛羊,甚至草藥、木材、幹菇類,換中原的食鹽、白糖、糧食、茶葉、絲綢、瓷器。


    想著娶了楊茭這樣,又白又高又壯的女人,還有這麽多好處,到是一本萬利。自已的正妻可蘭朵,身體不好,嫁給自己後沒有生過一個孩子。她的部落又敗落了,與自己沒什麽用處。不如,依了大燕皇帝的意思,讓義成公主成為寧燕可囤,算成自己的正妻。可蘭朵降成哈蘭可敦吧,她願意最好,不願意就滾回她的哈蘭部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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