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方南帶來的人加入,史謂毫無還手之力,被打斷了一條腿。


    方南不敢殺他,殺了史謂雖無需承擔法律責任,但“兩棲幫”勢力太過強大,一旦殺了他,便再無轉圜餘地。方南打斷史謂的腿,不過是做給慕容雪看。


    “帶上你的人,馬上給我滾。”方南在流蛇這方地盤說話還是有分量的。


    史謂恨得咬牙切齒,可在流蛇他無計可施,方南讓他滾,他隻能照做。若要找回場子,得先向上頭添油加醋匯報此事。


    史謂帶著幾人離開這家旅館,隻是換了一家住下,並未離開流蛇。


    一來天色已晚,他又斷了腿,無處可去;二來方南即便知道他沒離開,也不會再來找他。


    方南確實知曉史謂還在流蛇,他也不敢做得太絕。


    在這女子的事情上,他本占理,若將“刺蝟”趕出流蛇,就理虧了。畢竟他的勢力再大,也無法與“兩棲幫”抗衡。


    慕容雪呆呆地看著因她而起的這場戰鬥,來得突然,去得也快,隻留下滿地鮮血。


    她沒想到林凡在流蛇竟有如此忠心的朋友,對那個整日擺弄花花草草的林凡愈發感到不解。


    聯想到林凡殺了宋少文和宋少譚之事,再結合眼前所見,看來王悅所言不虛,林凡確實很有本事。


    可為何自己在燕京聽到的都是林凡乃無能之輩的傳言?世上哪有這樣的“廢材”?


    方南見到慕容雪的容貌,不禁暗自讚歎,心想也隻有林大哥這般人物才能有如此佳人相伴,這女子實在太美。


    方南極為恭敬地將慕容雪接到專門的招待所,詳細講述了林凡在流蛇的經曆,甚至連林凡幫忙剿滅兩個幫派的事也毫無隱瞞。


    在他看來,慕容雪是林凡的妻子,林凡的事她理應知曉。


    慕容雪越聽越震驚,想不到林凡在流蛇短短時間內竟有如此作為,還讓此地的幫派老大對他畢恭畢敬。隻是讓她失望的是,林凡並未回來,似乎去了別處。


    夜晚,獨自睡在流蛇這一邊境小山寨,慕容雪突然感到孤單。她不知自己來找林凡究竟所為何事。從頭到尾,林凡都隻是在幫她,就連婚姻都是假的。


    她是愛他,還是另有緣由?若真找到林凡,該說些什麽?難道隻是說句對不起,以前不該那般對他,然後不管林凡回應如何,自己就回到原來的生活圈子?慕容雪陷入迷茫。


    愛,究竟是什麽?不管她是否愛林凡,除了他,自己難道還會與他人成婚?既然已與林凡成婚,她也沒打算離婚,找到林凡就告訴他,自己不想離婚,僅此而已?


    慕容雪輕歎一聲,對林凡了解越多,卻越覺困惑,這實在矛盾。


    無論出於愧疚還是其他心思想要嫁給林凡,至少得當麵告知。若林凡對自己無意,她也不會強求。


    她對林凡並非十分了解,短暫接觸中,她覺得所遇之人中,沒有誰能有林凡的胸懷,或許他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人。


    之前對林凡的偏見,或許隻是因為不夠了解。林凡離開後,她未去離婚,那時或許潛意識裏已認可這段婚姻。


    但在此之前,一定要找到他。否則,若有一天,林凡另娶他人,自己還自稱是他的妻子,豈不成了笑話?慕容雪有自己的原則,她願嫁林凡,但若林凡拒絕,她也不會死纏爛打。


    慕容雪在輾轉反側中度過難眠之夜,清晨剛睡一會兒,天已大亮。


    在流蛇未遇林凡,慕容雪再無停留之意。離開前,她想去看看林凡住過的山廟。


    山廟原本坍塌,方南擔心林凡回來,早已派人修繕完好。


    慕容雪要去山廟,方南自然帶著幾個小弟陪同。流蛇如此混亂,他不能讓林凡的妻子在此處出意外,否則無法向林凡交代。


    不說林凡曾救過他的命,幫他奪回流蛇管理權,單是林凡的殺伐果斷,他這“樸刀會”的幾人便不是對手。


    ……


    自從上次執行任務後,池婉青便無心在部隊久留,隔三岔五打電話到洛倉,詢問表姐朱曼林凡是否去過。每次得到的都是失望答案,林凡並未前往洛倉表姐管理的公司。


    池婉青知道林凡生活拮據,自己為他找了輕鬆工作,他為何不去?難道是抹不開麵子?可林大哥不像這樣的人。


    思索再三,池婉青決定去找林凡。她覺得若自己不去,林大哥或許一輩子都不會來找她。雖有埋怨,她仍前往流蛇尋覓林凡。


    林凡上次告知在流蛇,既然沒去洛倉,那應該還在此地。


    池婉青入伍多年,首次請探親假。盧琳雖懷疑她並非探親,但因是初次請假,隻能批準。


    池婉青並非探親,而是前往流蛇找林凡。她經曆豐富,深知流蛇的情況,卻並不害怕。


    一來她身手不凡,幾個壯漢也不在話下;二來她有“齜螂”。她深知“齜螂”的厲害,當初被其咬了一口,險些喪命,若非林凡,早已不在人世。所以流蛇雖亂,對她卻無威脅。


    池婉青到達流蛇時正值中午,剛入流蛇便遇見兩人抬著史謂上車準備離開。


    池婉青想打聽林凡消息,但史謂幾人一看便非善類,她不打算向他們詢問。


    史謂看到池婉青卻兩眼發直,沒想到連續兩天遇到兩個絕色美女。今日要走時竟還有這等桃花運,方南啊方南,即便你搶走一個,今日我又遇一個。


    看著池婉青,史謂目光熾熱,躺在擔架上喊道:“把這個女人帶走,立刻離開流蛇,總有一天我會找回場子。”


    池婉青知曉流蛇混亂,本不想與眼前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搭話。沒想到這人竟要帶走她,光天化日之下,實在放肆。池婉青看著圍上來的兩名男子,壓抑許久的怨氣瞬間化為怒火。


    她不同於慕容雪,在部隊所學並非花拳繡腿。當即飛起兩腳,將兩名輕視她的男子踢倒,緊接著又是兩腳,史謂和另外兩人甚至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史謂見池婉青竟敢動手,怒火中燒,今天遇到的女人都敢反抗,簡直無法無天。可還沒等他發火,就發現兩名手下已被踹斷腿骨。他驚恐未及出聲,池婉青又飛起一腳,正中他剛固定好的腿骨。


    史謂慘叫一聲,一裏之外都能聽見。但在流蛇,就算叫得再慘,也無人理會。


    剩下兩名抬著史謂的小青年膽戰心驚,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女人,下手毫不留情。遠處幾名想趁機占便宜的青年,看到池婉青教訓史謂的場景,嚇得不敢上前,紛紛溜走。


    這女人連史謂都敢打,怎會將他們放在眼裏?


    其實,若史謂一開始就讓眾人圍攻池婉青,池婉青或許會有些吃力。但他隻派兩人上前,且態度散漫,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即便史謂一開始重視,池婉青也不會畏懼,最多放出“小狼”,隻是一旦放出,便會出人命。雖然流蛇混亂,但她不願輕易殺人。


    慘叫中的史謂沒想到第二個美女如此棘手,忍痛喊道:“走,快走。”他已將這筆賬算在方南頭上。


    池婉青見史謂離開,並未在意,準備找人打聽情況。出乎意料的是,迎麵走來一個女人,比她還要漂亮幾分。這女人身後跟著幾名男子,看起來像個大姐頭。


    難道流蛇的頭領是個女人?可這女人的裝扮不像,說是淑女倒更合適。


    不管怎樣,麵對女人總比男人好些。想到此處,池婉青走向她,想打聽林凡的消息。


    慕容雪第一眼看到池婉青時,心中湧起一種奇特的感覺,難以言喻,卻又十分真切。不是說流蛇很亂嗎?自己所見也確實如此,為何除了自己,又來一個女人,而且毫不遜色。


    方南帶著幾名小弟陪慕容雪從林凡住過的廟中回來,又見到一個美女,不禁懷疑近日是怎麽了。


    流蛇這地方,連續兩天竟來了兩個出眾的美女。好在他沒看到池婉青教訓史謂的場景。


    “你好,請問林凡在不在這裏?”池婉青攔住慕容雪。


    “你也是來找林凡的?”慕容雪詫異地看著池婉青,心中泛起一股酸澀。林凡眼光真好,認識如此漂亮且英氣的女孩。


    難怪初見她時,會有那種古怪感覺,難道是第六感?


    池婉青同樣詫異地看著慕容雪,從她的話中得知慕容雪也是來找林凡的,看來她並非流蛇之人。


    “你是?”池婉青疑惑地看著慕容雪,心中猜測這優秀的女人與林凡是什麽關係。


    “哦,她叫慕容雪,是林大哥的妻子。”方南見氣氛尷尬,連忙上前介紹。心想林大哥果然不凡,認識的女孩都不簡單。


    “啊,你就是林大哥的妻子,是那個……”池婉青將後半句“拿林大哥當擋箭牌的話”咽了回去,心中對慕容雪沒了好感。


    慕容雪似乎也察覺到池婉青的敵意,一時不知該說什麽,甚至連問池婉青是林凡什麽人都不敢,怕答案讓自己難受。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方南在一旁也看出些端倪,兩個女人似乎因林哥起了矛盾,心中焦急。這兩個女人似乎都與林大哥有關,幫誰都不好,一個像是正牌,一個像是預備。


    不能讓她們僵持下去,萬一惹惱了兩人打起來,自己可就慘了。想到此處,方南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說:


    “那個,兩位,已到中午,肚子都餓了,先去吃飯吧,林大哥的事,吃完飯再說。”


    他一個邊境幫派老大,平日裏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如今卻要在兩個女人間當和事佬,實在有些為難。


    ……


    除了池婉青和慕容雪在找林凡外,燕京的宋家此時也在商討與林凡相關之事。雖種種跡象表明寧海宋少譚之死與林凡有關,但林凡能殺宋少譚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竟能殺了胡邱。


    所以宋家尚不能確定宋少譚是否為林凡所殺。


    “能確認寧海突然出現又消失的師影就是林凡嗎?”宋家連失兩名嫡親三代,且皆被人殺害,宋祁明怒火中燒,難以言表。宋少文是他兒子,而宋少譚是宋家第三代中極為傑出的人才,卻在寧海被殺。


    “還不能確定,師影雖多方麵與林凡相似,但相貌太過模糊。最主要的是師影本事高於胡邱,不然不會一招打敗樸東橫。


    有個最大疑點,方尉成首次遇見師影在寧渡區,而林凡當時也住在那裏。”宋海將調查結果詳細匯報。


    “無論師影是不是林凡,他都與少譚之死有莫大關聯。而且這師影殺人用鐵釘,至今未發現哪家古武家族有此殺人習慣。”


    說話的老者五十多歲,叫宋祁湛,在宋家人稱湛叔,地位僅次於宋老爺子和宋祁明。


    今日宋祁明以家主身份主持家族會議,但屋內身份最高的並非他,而是宋老爺子宋元義。


    宋家宋少文死了,宋老爺子尚可淡定,因宋少文雖為嫡親孫子,卻難成大器。但宋少譚不同,是他寄予厚望的孫子,如今被殺,宋老爺子無法平靜。


    一般家族會議他很少參加,今日卻破例前來。雖內心憤怒,表麵仍很冷靜。


    聽完眾人匯報,宋元義睜開緊閉的雙眼說:“繼續徹查師影與林凡的聯係,但暫時停止對林凡的追殺。”


    眾人疑惑地看向宋老爺子,宋元義又緩緩說道:“無論是林凡還是師影的消息,隻要有,立即告知千龍頭。


    林凡已引起他們葉家那口的注意,我們要做的是讓千龍頭以為是林凡殺了他兒子。”


    停頓片刻,宋老爺子繼續說:“還有,讓葉家那口知曉林凡的優秀,但絕不能透露林凡可能是殺千龍頭獨子之人。


    其他的,我們隻需旁觀。而且,胡邱豈是那麽好殺的?”


    說到最後,宋元義語氣陰冷。


    眾人明白了老爺子的意圖,不禁暗歎,薑還是老的辣。讓千龍頭對付葉家,關鍵時刻宋家推波助瀾。老爺子的最終目的是借此次機會,徹底打壓葉家,使其永無翻身之日。


    ……


    林凡自然不知兩個女人尋他至流蛇,也不知宋家欲利用他打壓葉家的陰謀。即便知曉,他或許也會佯裝不知,畢竟葉家和他毫無瓜葛。


    他的小診所已開業,目前尚屬無證經營。診所位置偏僻,隻有他和俞二虎兩人。


    選在此處,一是門麵租金便宜,二是門麵位於一座單獨老屋前,老屋也一並租下,且一次性付了兩年房租。


    老屋內有個院子,正好可種植“銀心草”。對他而言,種植“銀心草”才是關鍵,做生意倒是其次。


    診所開業第三天,許多物品尚未購置齊全,半夜卻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迎來了第一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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