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外,月色己濃,正是深夜時分。


    沈思寧和霍景川並排走在最前頭,後麵的姚惜等人,則是提著裝有現金的箱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跟隨。


    “沈小姐,你今天真的快把我嚇死了。”


    姚惜現在心髒都在狂跳,他咽了下口水繼續道:“要是換成一般人,估計借十個膽都不敢這樣玩,你真是太勇了。”


    實際上有個詞他沒說。


    比起勇,更像是瘋狂。


    不管是德州撲克還是俄羅斯轉盤,都被她玩的驚心動魄。


    而沈思寧則是調侃道:“我看你膽子也挺大,你家霍總都在台上加入賭局了,結果你卻一直閉著眼睛,就這麽怕?”


    姚惜看了眼自家總裁麵無表情的臉,瞬間開始緊張解釋。


    “霍……霍總,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沒經曆過賭局。”


    然後他想起來什麽似的,嘿嘿一笑。


    “而且我知道沈小姐厲害,所以也就放心的多。果不其然,到了後麵,那個amy作弊就被沈小姐揭穿了,真是痛快!”


    一旁的霍景川不鹹不淡道:“這麽有精力,我看你是還不夠忙。”


    姚惜:“……霍總,我這就帶著現金先回去!”


    要是再不走,恐怕他家總裁身上的陰沉氣息,就要把他碾死


    姚惜不是傻子,自然也能感覺到霍景川和沈思寧之間的微妙,所以他對著後麵的保鏢道:“你們跟著我先離開。”


    很快寂靜的路上,就隻剩下了沈思寧和霍景川。


    她緩緩道:“說起來,還要謝謝霍總今天過來幫我,不僅帶著現金,還跟我同生共死簽下契約。”


    這份信任彌足可貴。


    即便是夫妻,也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


    但是霍景川卻選擇毫不猶豫跟她站在一起。


    “舉手之勞而已,沈小姐不必客氣。”


    霍景川說著,又回想起了剛才,在賭場跟薑天翼所說的話。


    他漆黑眸光帶著若有所思的深意。


    “不過今天的那個薑會長,他的背景很難有人徹底查清,隻知道在全球各地有資產,而且培養了不少殺手。”


    還有句話他沒說完。


    那就是薑天翼那雙散漫的眼神裏,帶著對沈思寧的微妙感情。


    像是野獸鎖定獵物,一步步要設下圈套。


    霍景川就是這種人,所以他太清晰對方身上的氣息。


    “我調查過。”沈思寧微微眯著眼睛道:“他在格林蘭島上也設了賭場,所以我才想拉攏薑天翼,到時候通過他的手,去調查島上關於人體實驗的事情。”


    霍景川眼眸漆黑晦暗地“嗯”了聲。


    微風拂過,世界寂靜。


    仿佛隻剩下他們。


    沈思寧贏了賭約以後,實際上並沒有那麽放鬆,相反心裏更加沉悶。


    母親還活著是好事。


    但她很想知道,當年對方為什麽會拋下年幼的她離開。


    這也成了沈思寧這麽多年來的執念。


    “噌”的一聲。


    有打火機的聲音響起。


    “沈小姐,無論發生什麽,都總會過去。”


    霍景川指尖夾了根煙,緩緩遞給她。


    他嗓音平緩,帶著特有的冷冽與低沉。


    “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當下的每一秒。”


    他視線落在沈思寧的側臉。


    豔麗而又清冷。


    像是天上的月亮,讓人難以企及。


    “我知道。”沈思寧接過那支煙。


    但是知道道理,並不代表能做到。


    現在沒了危險與刺激後,一旦安靜下來,反而煩躁無比。


    “哢噠”一聲。


    沉悶的機械音後,銀色打火機燃起火苗。


    “不管怎樣,沈小姐但凡有需要,像今天這樣找我就好。”


    霍景川指尖同樣燃了點猩紅。


    淡淡的煙草味,泛著微微的苦澀,然而在他身上卻愈發有種沉靜的氣息。


    煙霧在空氣中升騰,伴著淺淡的茉莉香,也是女煙獨有的味道。


    從沈思寧的視線上看,男人背對著光,修長的身影被月光拉長,指尖同樣猩紅一點。


    或許是因為煙霧彌散,所以他的眉眼有些模糊而晦暗。


    沈思寧難得問道:“這牌子是女煙,霍總怎麽會有?”


    “之前看沈小姐用過。”霍景川說:“所以買來試下。”


    沈思寧微愣,她看著霍景川指尖的煙。


    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某天他們在床上親密過後,沈思寧靠在欄杆上用了這支煙,然而那時候想的卻是,該怎麽利用霍景川。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麽久,現在這種煙由他遞過來。


    “沈小姐,先別動,你身上有東西。”


    霍景川伸出手拿去掉落在她肩上的碎葉。


    實際上也隻有瞬間而已。


    但是某個時刻,時間仿佛被拉得很緩長。


    空氣中蔓延著曖昧的蠱惑欲,周圍的一切也似乎都在虛化。


    她隻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熱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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