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的氛圍愈發緊張,沈玲瓏迎來了托尼和唐·謝利的一場關鍵對手戲——兩人在車內因唐·謝利堅持要去白人餐廳吃飯而爆發激烈衝突。


    開拍前,沈玲瓏將維果·莫特森和馬赫沙拉·阿裏叫到一旁,神情嚴肅而專注。“這場戲是兩人關係的重大轉折點,”沈玲瓏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托尼一直生活在白人的底層世界,有著自己的偏見和市井氣,而唐·謝利雖然身為黑人,卻因才華和身份長期處於一種孤獨的高雅狀態。這場衝突要將兩人內心深處的矛盾、掙紮和堅持全部釋放出來。”


    維果·莫特森微微點頭,眉頭緊鎖,似乎已經在揣摩托尼即將爆發的情緒。馬赫沙拉·阿裏則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透露出唐·謝利的倔強與不甘。


    “維果,當托尼開始發火時,你的語速要加快,聲音要提高,但同時要注意控製節奏,不能隻是一味地吼叫,要讓觀眾看到托尼內心的恐懼和對改變的抗拒。”沈玲瓏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比如,你可以這樣握緊拳頭,然後猛地砸一下方向盤,但動作要自然,像是情緒到了那個點上的真實反應。”


    維果·莫特森照著做了一下,感受著動作的力度和節奏,回應道:“導演,我明白了,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沈玲瓏又轉向馬赫沙拉·阿裏,“阿裏,唐·謝利在麵對托尼的怒火時,要保持一種表麵的鎮定,但眼神裏要有憤怒和受傷。你可以微微側頭,用那種略帶輕蔑但又痛心的眼神看著托尼,讓觀眾感受到他的驕傲被踐踏後的複雜心情。”


    馬赫沙拉·阿裏輕輕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眼中已經有了沈玲瓏描述的神采,“導演,我會把這種感覺演出來的。”


    正式開拍,汽車在模擬的道路上緩緩行駛,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兩人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托尼緊繃著臉,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情緒,開口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去那家白人餐廳,這一路下來你還沒受夠那些人的眼光嗎?我們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吃飯,何必自討苦吃!”


    唐·謝利微微側頭,眼神冰冷地看著托尼,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有權利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吃飯,就因為我是黑人,我就得一輩子躲在角落裏嗎?我受夠了這種不公的待遇,我要去爭取我應有的權利。”


    托尼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盤,提高了音量吼道:“你這是自找麻煩!你以為你去了能有什麽好結果?他們根本不會歡迎你!那些白人根本不會把我們當回事,你這是在拿我們的安全開玩笑!”


    唐·謝利的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也因情緒激動而變得有些尖銳:“那是我的選擇,我不想再這樣被人隨意決定我的生活!我是一個人,一個有尊嚴的人,不是任人擺布的玩偶!”


    托尼轉過頭,怒目圓睜地盯著唐·謝利:“尊嚴?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你這樣做隻會讓我們陷入更大的麻煩!”


    唐·謝利輕蔑地冷笑一聲:“原來你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的人,隻知道逃避,不敢去麵對現實!”


    托尼被這句話刺痛,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和憤怒交織的神情:“你懂什麽?你從小生活在舒適的環境裏,根本不知道我們這些底層人的艱辛!”


    兩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車內的氣氛劍拔弩張。沈玲瓏在監視器後緊緊盯著兩人的表演,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她注意到維果·莫特森額頭上滲出的汗珠,以及馬赫沙拉·阿裏微微顫抖的雙手,這些細微的表演都恰到好處地展現了人物內心的波瀾。


    不僅如此,沈玲瓏還特別注重表情細節的指導。


    在眼神交流上,當托尼對唐·謝利的一些行為感到不解或無奈時,讓他用一種略帶疑惑和擔憂的眼神看著唐·謝利;而唐·謝利在回應托尼時,眼神中既有堅持自我的倔強,又有對托尼不理解自己的一絲失望。


    在微表情運用方麵,當唐·謝利在白人餐廳遭受不公正待遇時,指導馬赫沙拉·阿裏在瞬間閃過一絲屈辱和憤怒,但又很快壓抑下去,通過這樣的微表情讓觀眾更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和掙紮。


    在肢體語言細節上,沈玲瓏強調姿勢與動作的象征意義。


    對於唐·謝利,作為一名鋼琴家,在舞台上和平時生活中的坐姿、站姿都要體現出他的優雅和高貴;而托尼在與唐·謝利相處過程中,從一開始的隨意散漫,到後來逐漸變得更加尊重和克製,通過他的姿勢和動作的變化來展現角色的成長。


    同時,她也注重身體接觸的分寸感。比如在托尼教唐·謝利吃炸雞時,兩人的手可能會有一些輕微的接觸,這時要表現出一種自然而又略顯尷尬的感覺,體現出兩人在種族和文化差異下的微妙關係。


    在語言節奏與語氣細節上,沈玲瓏根據劇情的緊張程度和角色的情緒狀態指導演員調整語速。


    在這場激烈的爭吵場景中,要求演員加快語速,增強緊張感;而在一些溫情的對話場景中,語速則要放緩,讓觀眾感受到角色之間的真誠和溫暖。並且指導演員在同一段對話中展現出語氣的層次感。


    例如當唐·謝利向托尼講述自己的音樂夢想和對種族平等的渴望時,語氣中既有對夢想的堅定和執著,又有對現實的無奈和感慨。


    在道具運用細節方麵,沈玲瓏強調演員與道具的互動要自然真實,讓道具成為角色情感的延伸。


    比如托尼寫信時,要表現出他對文字的斟酌和對家人的思念之情,通過他寫信的動作、表情以及與信紙、筆的互動來展現。同時指導演員借助道具來增強情感表達。


    如在托尼和唐·謝利分享食物時,通過他們對食物的態度和動作,展現出兩人在文化和生活習慣上的差異,以及在相互理解過程中的情感變化。


    “cut!”沈玲瓏喊道,“非常好,兩位的表演太精彩了!那種情緒的爆發和張力都表現得十分到位。我們再來一條,這次在情緒的遞進上可以再稍微緩一點,讓觀眾有更多的時間去感受你們內心的變化。”


    演員們調整好狀態,再次投入拍攝。這一次,他們的表演更加細膩,情緒的轉折和爆發更加自然流暢。


    沈玲瓏滿意地看著監視器,心中對這場戲充滿了信心。


    她知道,通過這樣精心雕琢的對手戲,能夠讓觀眾更加深入地理解托尼和唐·謝利這兩個角色,以及他們背後所代表的深刻社會意義,也讓《綠皮書》這部電影的內涵更加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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