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豆芽先是略微驚奇的看著自家的院子,他爺爺除了有肺病,腰也不好,所以早些年的漂亮院子,近些年卻是愈發破敗。


    沒想到這個花了150塊錢住房子的人還能白幹活,真是...


    真是有夠閑的,有這把子力氣和時間,還不如出去多掙點。


    心裏雖然這麽想,可這冒著鼻涕泡的小娃兒,一邊領著黑池進了門,一邊對著趙休說道。


    “黃老板,有沒有要買的東西,外麵有賣橘子糖葫蘆的,我幫你跑腿,不要錢。”


    趙休把撿出來的枯枝敗葉塞到一個塑料袋裏,又搖搖頭。


    張豆芽見趙休不吃橘子糖葫蘆,表情略有些遺憾,外麵的小夥伴都買了,他不買有些不好意思。


    停了一下,又開口問道。


    “那晚上你要吃啥,我去買菜。”


    趙休想了想開口。


    “豆腐雞蛋湯,少點鹽。”


    張豆芽知曉,便出門去了。


    黑池一直在旁聽著兩人的談話也沒打斷。


    直到趙休看向他,這個黝黑木訥的青年才開口。


    “黃先生,劉胡子因急事外出,說是去洽談要緊生意,此刻短時間內無法聯係上,此地便暫且由我照料。”


    黑池頓了頓,又接著說,“今日劉豫章前來過問此事,目前雖暫無異議,但想來瞞不了太久。”


    自昨夜劉胡子神秘“消失”後,劉豫章中午就來探尋其表哥的行蹤,想必他聯係不上劉胡子特地跑來一趟。


    而且這個劉胡子的生意牽扯很多,衫縣的高層也似乎從中分紅。


    黑池雖能敷衍些許時日,卻終究難以持久。


    “劉豫章身旁有人照料,若實在無法應對……您可有什麽指示?”


    趙休蹲於地,將拔出枯木後遺留的土坑逐個填平,頭也未抬地問道:“你可知他的錢財所在之處?”


    “都藏在他購置的一處房產內,就在劉胡子居住小區的樓上,皆是現錢,數額約有一億多。


    另有其幹女兒代開的賬戶,以及曆年收受的債券、股票,差不多也有七億之多。”黑池毫無保留,將劉胡子的資產狀況和盤托出。


    果然如趙休所料,劉胡子的一切早已被黑池牢牢掌控,即便沒有趙休的介入,劉胡子怕也難有大的作為。


    在這撈偏門的世界裏,錢財無疑是重中之重,那些人唯錢是瞻,有了錢,便能籠絡人心,編織關係網,如此方能穩如泰山。


    反之,若身無分文,便意味著窮途末路。


    趙休微微頷首:“一人一半,怎麽樣?”


    黑池連忙擺手:“我沒有福分,皆歸您所有。”


    趙休手持鐵鍬輕拍庭院的土壤,花園裏的凍土因陽光的照拂而有所軟化,深處雖依舊堅硬難以挖掘,然表層的雜草卻極易清除。


    此刻,趙休忽爾展顏而笑,也不知是在自嘲過往,還是在感歎這世事的變幻莫測。


    曾幾何時,他是對十二塊錢的燒雞都要斟酌再三、不舍得購買,對兩塊錢的可樂都要竭力說服自己那是不良之物而拒絕飲用的人,如今卻能如此輕易地坐擁七八億的巨額財富。


    可為什麽沒有想象中那樣興奮。


    這個是趙18年來最大的夢想啊休!


    當真是世事無常,變幻莫測。


    “黑池,為什麽一直沒有動劉胡子?”


    趙休凝視著黑池,這個年輕人本有足夠的能力將劉胡子架空,進而取而代之,卻一直隱忍至今。


    黑池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


    “我是他養大的,二樓的人亦大多如此,這些年不算虧待我們。”


    趙休一愣,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大概能體會黑池的心境,孤兒的心思異於常人,他們對情感的認知與常人截然不同。


    許多自孤兒院走出的孩子,見到普通父母對子女的寵溺,往往會感到困惑不解。


    因為他們沒有感受過那種愛護,就像從來沒有見過陽光的瞎子,無無法形容光明的樣子。


    或許唯有待他們成家立業、膝下有子之後,方能消弭那份與生俱來的疏離感。


    “你和野狗幫又是什麽關係?”


    趙休道出心中的疑竇,他曾一度揣測黑池是野狗幫安插在劉胡子身邊的內應,可如今看來,自幼被劉胡子悉心養育並視作心腹培養的黑池,理應不會如此。


    “獐子與老虎兄弟是我發小。當年老槍死的時候,我父親亦隨之喪命。


    獐子他們自此流離失所,而我則被賣給了劉胡子,那時我年僅七歲。


    劉胡子膝下無子,二樓的皆是他的幹兒子,這些年他未曾虧待過我們。


    我不願見他與獐子等人拚個魚死網破,所以這些年一直在中間斡旋調解。”


    沒想到事情是這樣。


    趙休望著眼前這個木訥的青年,多多少少能了解他的所作所為。


    “如此說來,你一麵暗中掌控劉胡子的勢力,一麵又阻止野狗幫與他結仇,多年來始終在其間充當調和之人。”


    真沒想到黑池竟是這般人物,全然不像那混黑道之人。


    野狗幫的人這就是一群奇葩,老虎兄弟是,這個黑池也是。


    “我殺了劉胡子,你可會怨恨於我?”趙休的身影與黑池的身形相互交疊。


    黑池輕輕搖頭:“劉豫章已有子嗣,劉胡子的錢財亦與我無緣,且再過數年,待劉胡子死後,他們那幫人更不會容我。


    這一天遲早都會降臨。”


    他的神情之中既有一絲惆悵,又透著幾分釋然與輕鬆。


    黑池這股情緒也傳送到趙休的身上。


    而趙休也覺得有些怪異,對於從小沒有感受過各種情緒的孤兒來說,趙的影子在探知別人真假之時,也會摸到他人的喜怒哀樂。


    也不知是好是壞。


    “你既然清楚的知道劉豫章以後會做什麽,想必也有針對他的方法,我不會幹預你的。”


    趙休把鐵鍬放回原處,又塌掉腳底的泥土。


    “錢一人一半,狼群怎麽說?”


    黑池躬身道謝。


    “凶狼打來電話,明日頭狼登門拜訪。”


    趙休點點頭,終是要見見這隻狼。


    “黑哥,要不要在咱家吃飯?”


    張豆芽已經把豆腐和菜肉買了回來,和他一起玩的那群小夥伴手裏都拿著各種水果製成的糖葫蘆。


    唯有他不屑一顧。


    “多大的人了,還吃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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