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本就生得小巧玲瓏,此刻在蘇酥麵前,卻使勁挺直了腰杆,纖細的身板繃得直直的,綠色的丫鬟衣物襯得她就像一根營養不良的綠竹竿子。


    企圖找回幾分平日裏在蘇酥麵前作威作福的氣勢。


    她漲紅了臉,雙手緊緊攥著背上的包裹,那包裹裏鼓鼓囊囊裝著丫鬟衣服,不容分說就一股腦兒塞進蘇酥懷裏。


    見蘇酥木頭似的站著不動,小桃急得直跺腳,眼眸裏滿是焦急。


    “小姐,你可曉得,為了尋得眼下這個機會,費了多大的精力呀!小姐謀劃了好些時日,才等到這般良機,蘇小姐,您不會到了這會兒想反悔了吧?”


    小桃一邊說著,一邊皺起眉頭,那細細的眉宇間像是被墨色浸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急躁,話語裏的催促意味愈發濃烈,像連珠炮似的往外蹦。


    “當然不是。”蘇酥不緊不慢地應了句,聲音清脆卻透著幾分清冷。


    “那你倒是快點換好衣服啊!”小桃急得嗓音都拔尖了。


    話落,她一個箭步上前,動作極為粗魯地搶過剛剛塞給蘇酥的包裹,雙手猛地一扯,將包裹繩結扯開,“嘩啦”一聲把衣物抖落出來,隨後伸手就要去扒蘇酥身上的衣物。


    可蘇酥身形一閃,像條靈活的魚兒,輕巧避開不許小桃碰到她分毫。


    “蘇小姐!!!”


    小桃心急如焚,音調猛地拔高,那尖銳的呼喊聲在屋內回蕩,眼眶也急得泛紅,她顧不上什麽主仆的禮數,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手臂急切地伸出,指尖衝著蘇酥的手腕便探了過去,滿心想著要捉住蘇酥,將她即刻拉走。


    蘇酥見狀,眉梢眼角瞬間凝起一抹厭煩與抗拒,她身形一偏,手臂如同一道迅疾的鞭子,“啪”的一聲,重重地打在小桃伸來的手上,將小桃的手猛地打開。


    她柳眉倒豎,寒著臉道:“別碰我!我現在渾身難受得厲害,這副模樣哪還能去?你先回去,跟姐姐講,且等下次機會吧!”


    小桃被這一巴掌打得一怔,臉上閃過一絲委屈與不甘,旋即又被焦急取代,她跺著腳,連珠炮似的說道:


    “蘇小姐,你瞧瞧你這話,說得像什麽呀?小姐為了這次事兒,費了多少心血,日夜謀劃,殫精竭慮,還冒著被人察覺、危及性命的風險,您怎能這般對待她?您捫心自問,真對得起小姐嗎?”


    蘇酥咬著下唇,眼眶裏蓄起了淚,那模樣委屈至極,雙手捂著肚子,身子微微蜷縮著,帶著哭腔道:


    “可我如今這狀態太差勁了呀,就不能緩一緩、等一等嘛!


    你也不想想,要是我就這麽強撐著去了,萬一搞砸了,非但報不了仇,反倒把自己的小命給賠進去,那可咋整啊?”


    小桃聽著蘇酥這話,隻覺得腦袋裏一陣突突地抽痛,太陽穴的青筋都隱隱暴起,她狠狠地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那您到底去不去?”


    “我不去!”


    蘇酥也來了倔脾氣,緊繃著小臉,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隨即又趴在桌子上,把臉埋進臂彎裏,任由發絲散落,一副打死也不想挪動分毫的架勢。


    “你回去告訴姐姐,我身體不適,她一定會體諒我的。”


    蘇酥死活都不願意起來,小桃用盡了辦法,到最後看天色已晚,小桃隻好先回去找蘇芝芝。


    待小桃走遠,蘇酥立刻就離開了這酒樓。


    ——


    在那精致華美的房間裏,小桃滿臉憤懣,幾步跨到蘇芝芝跟前,急急忙忙行了個禮後,便竹筒倒豆子般地傾訴起來。


    “小姐,蘇小姐就是鐵了心不願意來呐,還一個勁兒地嚷嚷自己不舒服,可小桃眼瞅著她呀,那臉色紅撲撲、透著光亮,說起話來嗓門嘹亮、中氣十足的,哪有半分像是生病的樣子呀。”


    小桃說到這兒,胸脯因氣憤而劇烈起伏,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眼眶都微微泛紅了。


    “小桃好說歹說,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都沒有用。她就癱坐在那兒,那副模樣像極了耍賴皮的頑童,這不是明擺著拿小姐您尋開心、耍著您玩嘛,小姐,您可不能就這麽咽下這口氣呀!”


    “小姐對蘇小姐這般用心良苦,掏心掏肺地好,她卻這般不識好歹,小桃心裏真替您委屈啊。”


    小桃說著,眼眶中泛起了委屈的淚花,聲音也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正坐在雕花梨木椅上的蘇芝芝,原本還神色淡然地聽著,手中輕捧著茶盞,可一聽這話,臉色瞬間陰沉如墨。


    她猛地將手中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摔,“砰”的一聲巨響,恰似一道炸雷在屋內爆開。


    那茶盞在桌上晃了幾晃,茶水濺灑出來,洇濕了桌麵。


    正哭訴得起勁的小桃,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頸,聲音戛然而止,臉上還殘留著未散盡的憤懣與委屈,隻是此刻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周圍伺候的奴仆們,本就一直豎著耳朵留意動靜,此刻更是嚇得渾身一哆嗦,脊背挺得筆直,頭也低垂著,眼睛死死盯著腳尖,仿佛地上有什麽救命稻草一般。


    “該死的!”蘇芝芝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朱唇都被咬得泛白,眼眸中怨懟之火熊熊燃燒。


    “她不來,燁哥哥交代給我的事兒,豈不是要砸在手裏、辦不成了!”


    說話間,她纖細的手指下意識地狠狠揪著手帕,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手帕被擰成了一團麻花。


    恰在此時,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一位身姿婀娜、麵容姣好的奴婢嫋嫋婷婷地走進屋來。


    蘇芝芝瞧見來人,眼裏便閃過一絲嫉妒,但很快就隱匿起來。


    那奴婢蓮步輕移,及至蘇芝芝跟前,不過微微欠身,手臂隨意一擺,算是行了個敷衍了事的禮,神色間透著幾分漫不經心與傲慢。


    “芝芝小姐,”她朱唇輕啟,語調不疾不徐,卻字字如刀,“莊主差我來問問,這都這般時辰了,咋還沒把人帶過去呢?該不會是您心生憐憫、心軟了吧?”


    “我……”蘇芝芝剛要開口辯解,那漂亮奴婢卻不給她機會,柳眉一挑,繼續說道:“莊主有言在先,要是您心軟下不了手,那便罷了,畢竟那是您親妹妹,心軟也不奇怪。


    隻是莊主還等著這天蓮花救命呐,沒了它,莊主體內那要命的毒素可就解不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性命堪憂啊!”


    蘇芝芝聞言,心猛地一揪,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頓覺呼吸都急促起來。


    她下意識地雙手用力,將手帕緊緊攥在掌心,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咬著下唇道:“不,再給我點時間,我定會速速問出天蓮花的下落。”


    “都是蘇酥的錯!”蘇芝芝滿臉怒容,胸脯劇烈起伏,“若不是她私藏了天蓮花,還死活不願告知於我,燁哥哥何至於被體內毒素折磨,受這般多的苦!”


    刹那間,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疾掠而至,未等蘇芝芝反應過來,來人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攬住她的纖腰,如同一股黑色旋風,裹挾著她破窗而出。


    轉瞬,兩人便穩穩落在房頂之上。蘇酥身形矯健,穩穩立定,警惕地望向下方追來的眾人。


    “姐姐,我今日便是來帶你脫離這苦海的。”


    蘇酥目光誠摯,聲音略帶幾分急切與激動。


    “這些年,你被蒙在鼓裏,過得實在辛苦。我已出手,那段玄燁,哼,我剛剛狠狠捅了他一刀,他傷勢極重,絕對撐不過今夜了。姐姐,咱們終於給家族、給父親母親報了血海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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